?池銘眉頭一皺,淡淡道:「映月帶回家的,沒辦收養手續而已。網」
這句話清楚的表明了他和孩子的關係並非父子,同時也有另一層意味——僅僅是沒法律手續,但是孩子是受他保護的,沒人可以輕視。
可趙董事並不罷休,剛才在池銘這裡碰了個軟釘子,那他也不會讓池銘痛快。他笑了:「原來是這樣,池太太的身體慢慢調養著也好,先養一個孩子,可以緩解寂寞,就不用那麼著急了。也難為池太太,從哪兒搜尋來這麼像池少你的孩子,我乍一眼看過來,還真覺得是親父子,哈哈,血緣什麼的,未必是多大回事,所謂生恩不如養恩嘛。」他說話語氣皮裡陽秋,強調「慢慢調養」「搜尋」「血緣」這些字眼,暗暗諷刺花映月是實在生不了了,所以找個長得像丈夫的孩子來討好,而池銘又在公眾面前誇下海口說不會背叛花映月,所以只能忍氣吞聲接受絕後的事實。
池銘聽得眼皮子跳,手背隱隱有青筋浮凸起來。陳秘書目光一凜,冷聲道:「午餐會馬上就開始了,池少還得換衣服,安頓孩子,實在沒空聊天,趙董事不如先下去,有事找別的時候說也是一樣的。」
趙董事笑看小孩,對陳秘書客氣的逐客令恍若未聞:「呵呵,不聊天,不聊天。不過,我這把年紀了,看見孩子就忍不住想多逗一會兒。池少要不給我這老頭子一個面子,讓我和小池少玩幾分鐘,等會兒一起下去,怎樣?如果不介意,我先把他帶去餐廳,讓孩子和大家熟悉一下也好。」說著就伸手,想摸孩子嫩嫩的小臉蛋辶。
池銘冷冷道:「趙董事的確是到了抱孫子的年紀了,可惜這孩子有些調皮,怕惹你不愉快,就不勞煩你照顧了。再說,我沒打算讓他去午餐會,正式場合,不懂事的孩子去了也只能添麻煩。」
小孩也往後縮了縮,躲開那只帶了雪茄煙味的手。
「咦,不帶孩子去?這又是為什麼?小朋友,今天的午餐會有很多好吃的糖果點心呢。想不想去?澌」
池銘臉色一沉,忍無可忍:「趙董事對我家私事未免太感興趣了一些,我也沒有義務一一解釋。趙董事好歹也是有家有業的體面人物,又一把年紀了,一向在公眾面前保持沉穩的形象,在我面前也不妨沉穩一些,否則我會覺得很不適應。請去餐廳吧,」
趙董事被他這樣一激,不由得也有些繃不住了,冷笑道:「池銘,你年齡上也不過是個晚輩,怎麼在長輩面前張狂成這個樣子?你有什麼資格來指點我的舉止?簡直不知輕重!我對你客氣,不過是看在公司的份上,大家一起賺錢,需要一個和平友好的氛圍,可你……」
池銘打斷:「趙董事既然自認為是長輩,那就請有個長輩的樣子。我還沒見過哪個有教養的長輩像個狗仔隊一樣抓著別人的私事問東問西。再說,你是我哪門子的長輩,親可是不能亂認的。想讓人尊重,就先自重,年齡大個幾十歲算什麼?有人多了年齡就多了風骨和智慧,有的人不過是應了那句話,老而不死是為賊。」
「你!」
池銘微微一笑:「何必這麼激動?趙董事難道認為自己不是有風儀的那類老人,而是老不死那一類?」
「你這是翻臉了?」
池銘把孩子交給陳秘書,囑咐:「帶進我辦公室。孩子太小,見到髒東西會做噩夢的。」
趙董事臉上掛不住,卻又不能在這裡發作,畢竟池銘和陳秘書都是身體強壯的青年,真的翻了臉他討不了好,臉色漲得緋紅,咯咯咬了一會兒牙,看著一邊跟陳秘書走一邊回頭張望的小傢伙冷笑:「池銘,言傳身教,小孩子會有樣學樣的。他今後不但不領情,還對你惡語相向的時候,你就知道厲害了。」
池銘大怒,眼見陳秘書和小孩進了自己辦公室,便上前一步,冷冷看著他:「是嗎?你咄咄逼人,我卻步步退讓的話,小孩子現在就會瞧不起我了,不必等到長大才造反。再說我一開始對你已經足夠容讓,是你不知好歹在先,他看見了我反擊又怎樣?他也該明白,遇到侮辱就該給那不知好歹的傢伙一些顏色,而不是怯懦的躲開!趙董事想和我提什麼家教,也不必扯到孩子長大了那種遙遠的事,先說當下吧。你自家的兒女,就有的是事情可以說,趙公子和趙小姐那樣舉止,的確是趙家的好家教才能教出來的。」
他氣得身子亂顫,抬手指著池銘的鼻子:「好,好,池銘,看來你真是下決心和我翻臉了,我也不會再礙於生意給你好臉色,你等著!」
池銘淡淡道:「行,我等著看趙董事準備給我些什麼臉色。對了,等會兒的午餐會你還是別去了,員工那麼多,如果吃不下東西傷了胃,也是一件作孽的事。」說罷便轉身回辦公室,趙董事在他身後咆哮,「池銘,你給我站住,跑哪兒去!」
池銘頭也不回,不疾不徐的走著,緩緩道:「不知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跑,果然是年紀大了,眼睛也花了。還有,這裡不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你雖然暫時還是公司董事會的成員,可這裡沒有你的辦公室,你死皮賴臉的還不走,我就讓保安來了。」
趙董事雖然氣得快發瘋,卻也留了一分理智,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被保安驅逐,那些人是池銘的心腹,肯定會藉機給他點皮肉苦楚吃的,只得憤憤的轉身下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