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池銘把花映月叫醒,問她都想吃什麼。舒榒駑襻
花映月睡意正濃就被叫醒了,半天沒回過神,池銘以為她還是不想吃東西,柔聲勸道:「我知道你胃口不好,但是你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飯,再怎麼說,也得吃一點,是不是?如果想吃酸的,點些醋溜的菜,怎麼樣?」
花映月終於清醒了,低低道:「不想吃油膩的腥的,別的隨便你吧。」
池銘親了親她:「真乖。」他打電話給了酒店,讓人送幾樣清淡爽口又營養的菜,又特意囑咐湯裡的油花必須撇乾淨。
菜很快送了過來,池銘給她盛了飯,又給她夾了一筷子素三鮮:「盡量多吃點,你看你這麼瘦,風吹吹就倒了的樣子,看得我擔心。嫵」
「你擔心?你不折騰死我就算好的了。」花映月的眼睛在睡了之後更加腫了,又酸又脹,說不出的難受,又不能用力揉,越揉越腫。
她漂亮的大眼睛被發腫的上下眼皮擠成了瞇瞇眼,瞪人的時候一點氣勢也沒,池銘想笑,又強行忍住,哄她道:「我怎麼捨得亂折騰?是我不好,有時候我真的……真的沒法好好思考,但是,你相信,我是真不想犯渾。」
「真不想麼……誰信你。螫」
池銘賠笑:「乖,要不這樣吧,我努力忍,如果沒忍住,你先記在本子上,等我好了,一樣一樣的算賬,怎麼樣?」
「還能怎麼算你的賬?感覺不管怎樣都罰不痛你!」
「打我出氣?」
「你當我是潑婦,沒事就動手啊?再說這也不怎麼出氣,弄傷了我還得照顧你,被外人知道了,又要開始流傳荒誕的謠言了。」
「要不我找最好的設計師給你設計一套珠寶?」
「少拿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哄我!再說你現在可不缺錢,買幾樣珠寶就像人家買幾斤雞蛋一樣容易得很。」
「那給你什麼實在東西呢?衣服,吃的?」
「我能吃多少,能穿多少?」
池銘伸手夾了菜餵她:「所以,能吃的時候就吃,爭取早點把我吃窮。」
她憤憤的嚼著嘴裡的筍,嚥下之後說道:「你是有多沒用,賺的錢居然能被一個吃字給消耗完?」
「你多生幾個,然後一大群人來吃窮我,怎麼樣?」
花映月怒道:「想得美!我明兒就帶著孩子走,不管你了。」
池銘連忙起身走到她旁邊,抱著她肩膀道:「好映月,不要生氣了,你抱著孩子走了,萬一孩子想爸爸了怎麼辦呢?」
「不孝,居然敢想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壞東西。」
「我改,好不好?再說你想跑哪兒去?我們的飛機過幾個月就交貨了,到時候你跑哪兒我飛哪兒去。」
花映月白了他一眼:「去你的,少炫富了。」
「我的錢都是你的錢,你想怎麼炫富都可以,要不要明天就把咱家的衣帽間拍一張發網上,讓人羨慕你有那麼多高端定制?」
「我瘋了還差不多。」
池銘親親她:「好了,吃飯吧,再說話,飯就要涼了,不好吃了。」
花映月橫了他一眼,不再說話,繼續吃東西。
這家酒店送來的菜新鮮又清爽,米飯也很香糯,花映月不知不覺的吃了許多,飯後池銘看了看她面前的空碗,驚喜道:「映月,今天胃口還可以嘛。繼續保持,嗯?」
花映月也怔了下,她失去這樣的好胃口很久了。
難道是池銘認了錯,孩子保住了,她心裡壓力一鬆,身體的不適也隨之減輕?不管怎樣,這是好事,總是吃不下東西,對胎兒的發育也不好。
這一日天氣極好,天邊一片火紅晚霞,很是炫目,花映月走到陽台往遠方看,輕歎道:「這麼好的天氣,卻不能到處走走,來北京治病是機密,不能被人瞧見你。」
池銘從後面抱住她:「要不我們叫人開個車,去外面兜兜風?」
花映月搖頭:「不好,北京的交通你還不知道?不堵就奇怪了。尤其是現在,六點半,正好是下班高峰期,你不在路上塞兩小時就奇怪了。出去不是兜風,是吸尾氣。而且我現在說反胃就反胃,萬一堵在大街上,我吐的地方都沒有,即使沒堵,如果我跑出來吐的樣子被人看見了,你怎麼解釋你在北京的事呢?別忘了,這裡的熟人實在太多了。」
池銘輕撫她的臉:「我早點把病治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然後帶著你到處溜躂,沒人會再瞎猜測。要不,等會兒晚點了我們再出去?那時候不堵車,天黑,即使有人看見我們了,也看不清的。」
花映月道:「晚點我想睡覺怎麼辦?」
池銘開始犯愁:「那怎麼散心?」
「算了,先忍忍吧,我現在多走一會兒就累得夠嗆,還容易暈車,說反胃就反胃。就是出去也不舒服。」
池銘問:「什麼時候孕期反應才能結束?」
「唔……這個說不一定的。」
池銘把手放在她小腹上,道:「乖乖,你聽話一點,不折騰媽媽,爸爸會更疼你的。」
她踩了他一腳:「去你的,是誰不打算要他的?」說完推開他回到房間坐下,悶悶的喝著檸檬水。
池銘心中含歉,過去想說點什麼,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花映月沉默了好一會兒,緩緩站起來道:「我想去看看爸爸。」
池銘拉住她:「我……我也去。」
花映月不由一怔,他即使說過不會再和花海天為敵,可是曾經的隔閡沒那麼容易抹去,他從未去看過花海天。
今天……
池銘道:「你爸爸也是我爸爸,還是我們寶寶的外公。我也應該去看看他了。」
花海天的特護病房離這裡不遠,沒走幾步就到了。花映月在床沿坐下,伸手摸了下父親乾瘦的手指。
花海天手很暖,臉上的血色也好了些,頭髮也修理過,再看了看他的身體,皮膚乾乾淨淨,沒褥瘡,肌肉萎縮也得到了良好控制,顯然護理人員非常用心。花映月感激的連連道謝,等護理員離開之後,花映月伏在花海天枕邊,就像對父親說悄悄話一樣,柔柔道:「爸爸,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有孩子了呢,只是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不過,你肯定都喜歡,是不是呀?」
花海天依然沉默安睡。
花映月心有些酸,他什麼時候才能醒呢?和他說什麼,他都聽不見,喜怒哀樂,都無法分享。
本來……本來有一次機會的,他都快睜眼了,結果何念儒設計,讓他再次陷入了沉睡。她握緊了拳,那個喪盡天良的傢伙,一定不得好死。
她見花海天指甲有些長了,便托著他的手,仔細的修剪。
池銘見她神情黯然,手放她肩上,柔聲道:「爸爸會醒的,你看他的狀態那麼好。我問過醫生,他的身體機能基本都恢復了,根據腦電圖分析,他有情緒波動的跡象。」
花映月歎氣:「有這種跡像一段時間了,可是,一直沒有新進展,像以前那種……手指動了的行為,根本沒有過。」
「慢慢來,會好的,嗯?說不定寶寶出生了,抱到他面前一哭,他就一下醒了呢?」
花映月微微一笑,旋即又沉下嘴角。
「怎麼了?」
她凝視他:「爸爸醒來後,如果看到我和你……」
池銘心也沉了下去。
花海天一直不喜歡他,有哪個當父親的,會對讓自己掌上明珠傷心流淚的男生有好臉色?不過花海天為人比池少陽厚道不少,看到他不至於冷嘲熱諷,只是淡淡的移開視線,視若無睹。
後來,他做了那樣禽`獸不如的事……
花海天當時的目光他還記憶猶新,那個優雅俊美的男人根本變了個人,彷彿一頭長了尖牙利爪的凶獸,不把他撕得粉碎不罷休。拳頭落下的時候,那痛及骨髓的感覺告訴他,這男人是真的想打死他的。
「要不這樣,爸醒來後,我暫時不出現,等他情況穩定些了我再來看他。」
「可是,他肯定會非常難過的。」
池銘抱住她肩膀,抬眼看著躺在床上的瘦弱老人。可是花海天再虛弱,為了花映月還是肯不顧一切拚命的,曾經被擊打過的地方,又隱隱的疼了起來。
他深深吸了口氣,自己作的孽,必須付出代價,到時候無論花海天是罵他也好打他也好,他都受著吧。好好的疼花映月,好好的擔起身為父親的責任,好好的照顧老丈人,也許終究有一天,花海天會接受他的。這個男人和他父親不一樣,女兒的幸福,比他的面子重要。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爸爸不給你好臉色,為難你怎麼辦?」
池銘勉強一笑:「很多老丈人都會為難搶走自己乖女兒的男人,況且我……反正我不會和他頂嘴,只要不涉及原則,我什麼都滿足他。」
「誰知道要花多久時間才能讓他消氣,而你的耐心能持續多久呢?」
「持續一輩子。」
「算了不想了,爸爸還沒醒呢。」花映月緩緩站起來,「我們回去吧,我累了。」
次日下午,楚驍來了醫院。
此時池銘正在做針灸,為了方便治療,他什麼都沒穿,只在下面搭了一條大毛巾遮住了關鍵部位,身上有幾處穴道敷了熬得滾熱的中藥膏,慈眉善目的針灸師手持銀針,緩緩的刺入他的經絡之中。
楚驍笑嘻嘻的開口:「你好,刺蝟。」
池銘扭頭,憤怒的盯著他,被炙烤的穴道有的疼有的酸脹有的癢,偏偏他還不能動,忍得夠辛苦了,這混蛋還來諷刺他,讓他十分惱火。他咬咬牙,怒道:「滾出去!」
楚驍悠悠然的踱到他旁邊,先和花映月問了好,又彎腰仔細端詳著池銘身上插著的閃亮銀針,嘖嘖讚歎兩聲,道:「哎呀呀,真是,一看就十分過癮啊。」
池銘吸了口氣,對針灸師道:「孔醫生,麻煩你給他支個位置,讓他也來過把癮,我看他嚮往得很吶。」
孔醫生笑了笑,用看著兩個頑童的和藹目光看了兩人一眼,不說話。
楚驍叫道:「很好,老子給你介紹的一流醫生,費心費力,結果你恨不得我扎針?孔爺爺麻煩你等會兒扎狠一點兒,忘恩負義的東西得受罰。」
下一根針落下的地方是經絡交匯處,疼得池銘肌肉緊繃了起來:「孔醫生,您……您還真聽他的?」
孔醫生道:「你以為針是想怎麼扎就怎麼扎的?湊巧罷了,我這麼大年紀了,不摻和你們小孩子的口角。」
池銘無語,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成小孩子了?不過看著孔醫生銀亮亮的頭髮,想起他八十歲的高齡,說他一句小孩子也沒什麼。
楚驍笑得拍手:「疼了?真疼了?哈哈哈哈哈,這就是天報應!」
池銘咬牙切齒:「滾出去!」
楚驍笑瞇瞇:「滾啊?怎麼滾?我不會啊……要不你下來示範一個看看?唔,對,你來示範是最妥當的,刺蝟遇到事兒啊,就團成一團,然後順著坡滾下山,特別快!」
「你再叫刺蝟試試!」
楚驍眨眨眼,摸著下巴欣賞了一下他的身體:「唔,說刺蝟委屈你了。你肌肉練得挺不錯,這針根根直立的,更像……更像……豪豬!」
池銘差點,扭頭狠狠瞪他,急得連修養都丟在了一邊兒,咆哮道:「等會兒老子弄死你個……」話還沒說完,孔醫生把他的頭撥正,在他頸部紮了一根針,說道,「別動了啊。」
那根針落下,他整個脖子都僵了,想動也動不得,楚驍笑得都要在地上打滾了,正得瑟,他忽然胳膊一陣痛,扭頭一看,發現花映月不知何時從孔醫生那裡拿了根亮閃閃的針,笑吟吟的看著他:「你知道他現在容易激動還在這裡瞎鬧騰,唯恐天是不是?別和他玩,我陪你玩好不好?我們玩醫生和病人的遊戲,我是實習醫生,初學針灸,你是我第一個病人……」
池銘心情立刻好了。
楚驍退了兩步,翻翻白眼:「我才不和你玩!」
花映月笑瞇瞇的繼續:「不要怕嘛,雖然我學的是西醫,但是中醫的書也讀過幾本,人體穴位經絡圖我也熟得很,別客氣。」
「去你的!好好的一個冷美人兒被池銘那忘恩負義的傢伙帶壞成了狼外婆……哎呀!別扎!」楚驍跳著躲開,一邊跑一邊道,「花映月最美,花映月有氣質,花映月有才華,不紮了,我錯了,行不?」
這下輪到池銘笑得全身發軟,孔醫生皺眉:「你抖什麼抖,我扎錯了穴道怎麼辦?」
花映月停下來,鬧得太凶影響醫生就不好了,她把針在火上烤過消毒,還給孔醫生,悠然道:「等治療結束了再找你算賬。」
楚驍雙手合在一起告饒:「我怕了你了,惹誰不能惹醫生,怎麼才能饒過我?」
池銘想起花映月的身體,便道:「今天晚上你有空沒?」
「晚上想去工體那邊轉轉,看看有沒有美女。」
「不准去!」
楚驍眼波斜斜一飛,做出不好意思的樣子:「哎,不讓美女陪我,難道你陪我啊?我……不好這一口……」
「少廢話!映月這幾天胃口時好時壞的,你做點營養又爽口的的菜給她吃。」楚驍的廚藝不遜於五星級酒店大廚,楚將軍應酬的時候如果讓他和侄女楚維維兩人親自下廚做一頓家宴的話,客人比去了任何高檔會所還高興。
楚驍歎氣:「居然把我當廚子使喚。」
「這是給你面子。」
楚驍無語了。
花映月看了看表,說道:「楚驍,麻煩你幫我照顧下他,我去給他熬藥。」
「不是有護士幫忙嗎?」
「這幾天天氣反反覆覆,病人比平時多,人手不夠,還是讓她們去幫忙吧。」
楚驍微微瞇眼,笑得十分邪惡:「好,你放心,我會好好的照顧他的。」
花映月拿砂罐裝好藥,按照醫生囑咐加入藥材和清水熬煮,過了一小時又添加別的藥材,熬好藥,已經是兩小時後了。她小心翼翼的把藥汁倒出來,放在碗裡涼著,折身去了孔醫生那裡,池銘這時候也差不多該結束治療了。
病房裡熱鬧非凡,楚驍不知道說了什麼,池銘指著他鼻子道:「王八蛋,你他媽的就是皮癢了。」
楚驍看著他搭在腰間的毛巾,笑瞇瞇的說:「行啊,只要你現在下來揍我,我不躲不還手,只要你敢!」
池銘什麼都沒穿,的確也不怎麼有臉光著屁股去追他,只能把牙齒磨了一遍又一遍。花映月聽了也忍不住笑,過去拿熱毛巾擦去他身上的草藥汁和汗水。
每次針灸都很耗神,池銘也沒什麼力氣和楚驍鬥法了。他也玩夠了,扶著池銘回到病房,等他喝了藥,道:「要不你休息下,我去買菜。我在海鮮市場有熟人,今兒正好有新鮮的海蟹空運過來了。」
池銘眉頭微微一皺,這是大寒之物,花映月最好別吃。見花映月神思恍惚,他便道:「映月,你睡一會兒吧,我和楚驍出去聊,不打擾你休息。」
楚驍嘖嘖兩聲:「這三從四德好老公……」
兩人走到走廊盡頭的陽台上,楚驍問:「看你這樣子,是有事要對我說?」
池銘點頭,唇角一揚:「映月有了。」
楚驍正點煙呢,一時沒回過神,叼著煙一邊拿打火機一邊含含糊糊道:「有什麼……啊!」他反應過來了,張大嘴,香煙落在了地上。他彎腰拾起丟進一旁垃圾桶,扭頭瞪著他,「你小子……挺行啊!」
池銘意得志滿:「廢話,我一向行得很。」
楚驍鄙夷的看著他:「去你的,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起來了。多大了?」
「一個月零幾天吧。」
楚驍算了算,臉色一變:「一個月零幾天?那個時候,你不正在荷蘭嗎?不是出事了?」見池銘臉上出現屈辱憤怒之色,他連忙道,「好了,過去了,不提這個。但是,這孩子的事情很重要,時間正好對得上,你……你能確定?」
池銘扶著欄杆,怔然看了一會兒樓下的花園,說道:「映月堅稱沒有被糟蹋過。」
「會不會是……」
池銘搖頭:「我也懷疑過她是刻意迴避,但是,再想一想,她不是這樣沒擔當的人,而且,她也不會想要人渣的孩子。不懷疑了,這就是我的孩子,映月不會在這種大事上騙我的。」
楚驍沉默片刻:「要不,為了穩妥起見,到時候驗一下?」
池銘道:「不行,前幾天因為懷疑這個,映月很難過,她本來就受了很大的刺激,我再這樣,又把她羞辱了一遍,我很後悔。你知道的,我欠她不少,不能再這樣折騰了。驗dna的話,我和她的情分也就剩不了多少了。」
楚驍拍了拍他肩膀:「這種事情你比我清楚,既然你確定了,我恭喜你。哎,第一個孩子,得好好的慶祝下才行。」
池銘抬眼,望著碧藍天際,緩緩道:「不是第一個。」
楚驍張大嘴,半天才說出一句:「你……你還有私生子?」
池銘甩手就給了他一拳:「去你的私生子,我至於這麼不小心?」
「那……」
「我出國之前和映月的那次……她懷上了,但是那孩子不能生,所以……」
楚驍斂去散漫的表情,沉默片刻,歎息道:「怎麼還有這種事……當時我們哥兒幾個都在軍校,消息不靈通。」
「這是花家秘密操作的,傳出去,映月就真完了……都是我造的孽。她本來忍著不說的,可是……我犯渾,一直懷疑這根本不是我的孩子,她只能告訴我了這件事,如果我再逼她打胎,她身體受的損傷會更大。而且,她連花海天都搬出來發誓了,我還能說什麼?她說那些話的時候,不知道心裡有多難受,都是我不好,我……」
楚驍把手搭在他肩上:「我知道了,你也別自責,你的精神狀況本就不好,想這些傷心事不利於恢復,而且,糾結過去,還不如把你心中的虧欠都變成對她的好,這才有實際意義。今後多疼她些,如果她發脾氣什麼的,不過頭的話,都讓著吧。男人嘛,就該讓女人開心,受點委屈也算不了什麼。」
「我會補償她的。」
楚驍道:「行,我等會兒好好的給她做一頓晚飯,她現在口味偏好什麼?」
池銘道:「她不挑食,但是最近特別的嗜好酸的東西,昨兒居然把一個生檸檬吃完了,我看著都牙酸,她居然不覺得……」
楚驍笑,用力的拍了他一下:「酸兒辣女嘛!」
池銘白了他一眼:「這根本是偽科學。我董事會一個董事的兒媳婦懷上了,一會兒想吃酸的,一會兒想吃辣的……」
楚驍接口道:「後來生了個人妖?」
池銘咬牙笑了:「是個兒子!你這是什麼思想?我只是說口味變來變去的,這不能作為判斷依據。不過,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我都喜歡,今後她養好身體了,還可以再生。如果能兒女雙全,那我這輩子就沒遺憾了。」
楚驍看了看表:「好了,你去陪老婆,我去買東西。」
「外面下雨,要不讓你秘書代勞?」
「那個粗心貨,懂什麼食材,還得我親自去。」楚驍轉身走了。
晚飯算不上多豐盛,兩葷一素一湯而已,食材也不是什麼難得一見的珍品,可是楚驍就是有本事把最普通的食材變成最美味的食物。葷菜一道是糖醋小排,一道是酸菜魚,湯是西紅柿蛋花湯,素菜是清炒菜心。花映月聞到那酸香的味道就開始嚥口水,等大家都落了座,她夾起一塊糖醋小排吃下,肉質鮮嫩,一抿就骨肉分離了,上面的汁兒濃稠酸甜,讓人胃口大開。酸菜魚的魚片又大又薄,浸在酸中帶著微辣的湯汁裡,白生生的,又嫩又香,魚肉美味至極,一絲腥味都沒有。
楚驍看著花映月的確是愛吃酸愛到極點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呀,吃這麼多,別把孩子喂太胖了,營養過剩可不好。」
花映月愣了下。臉微微發紅:「你知道了?」
楚驍笑:「你老公得瑟得和什麼一樣,我不想知道的,也只能知道了。話說,生下來給我玩幾天。」
花映月囧了:「玩兒?你當布娃娃呢?」
楚驍揚眉道:「只許你們兩口子玩娃娃,我不能玩?我好歹是乾爹!」
池銘道:「去去去去,臉皮越來越厚了,就你這樣子當什麼乾爹,別帶壞了我孩子。」
楚驍怒道:「帶壞?看我……」他挺起胸,露出帥帥的笑容,「我這樣年輕有為,共和國的一流軍官,長得又好,脾氣也好,誰當我乾兒子乾女兒誰有福啊!」
池銘鄙夷:「年輕有為?機關裡混著的關係戶。長相先不談了,說說你的脾氣,我沒見過哪個好脾氣的把人當街痛打。」
楚驍道:「哎,你還記得啊,一年前的事情了好不好,誰讓那臭小子不長眼,我家維維是他能佔便宜的麼?這是身為兄長的義務!我不管,你家孩子我就要玩!」
花映月道:「你也不小了,要不找個好姑娘定下來,自己生一個。」
楚驍一臉惆悵:「唉,我這樣英俊瀟灑年輕有為的好男人,哪個女人配得上喲……」
池銘道:「吃完了?吃完了趕緊滾,別在這兒丟人現眼,影響我孩子的胎教。」
楚驍一邊罵他過河拆橋利用他完了就趕人走,一邊笑嘻嘻的和花映月道別。
他走後,池銘一邊收拾碗碟一邊道:「楚驍這傢伙,簡直是不一般的聒噪,也不知道今後誰能忍受他那張賤嘴。」
花映月道:「不過說真的,和他一起,可以不停的笑。」
池銘臉一黑:「我不能讓你笑?他那種沒格調的傢伙,哪裡能和我比?」
誰知楚驍把車鑰匙忘在病房了,回來取,正好聽到池銘這句話,從後面撲過來就把他摁在牆上:「居然敢背後說老子壞話,你這就是找死!」
池銘吃的藥有抑制身體力量的副作用,他一時掙不脫,挨了楚驍好幾下揍。楚驍過了過癮,鬆開他,獰笑道:「再敢糟踐英明神武的楚驍陛下,就卡嚓了你!」說完昂首挺胸走了。
花映月笑個不停:「哎,你這運氣啊,怎麼那麼差。」
楚驍那幾拳雖然沒傷及根本,但是很疼,池銘沒好氣的想瞪她,可是看見她清減不少的臉,又心疼了起來,蹭過去把她抱住:「我是你老公,連你也笑我?」
「哎呀,你撒嬌,丟不丟人啊,小心孩子笑你。」
池銘把她抱得更緊:「為什麼要笑我?老婆是我的避風港嘛。」說完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楚驍那混蛋還真下了狠手,疼,給我揉揉。」
花映月按了按那裡,他正舒服,她忽然狠狠的捏了他一下:「活該!這麼喜歡欺負人,挨揍是天報應。」
池銘道:「我再不敢了,不過,你不該支持楚驍,我是你的,你要打就打,他怎麼可以打我呢……被外人揍了,你還幫他說話……再給我揉揉……」
花映月無奈,輕輕的給他揉捏著肌肉,他舒服的瞇著眼,過了一會兒,說道:「映月,你說,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的好?」
花映月道:「還不知道男女呢,急著起名字幹嘛呢……就叫寶寶吧。」
「不行,這麼多家長看到孩子都叫寶寶,萬一你出門,撞上那些家長了,聽他們寶寶寶寶的叫,我們孩子迷惑了怎麼辦呢?」
「這是什麼歪理!」
「我們先給孩子起名字好不好?男孩兒名起一個,女孩兒名也起一個,到時候方便叫。」
「可是要四個月才能看性別,還不能百分百的確定呢,等六個月才更加明顯。這麼長一段時間你準備怎麼叫?除了叫寶寶,還能叫什麼呢?」
池銘想了想,道:「要不,我們想個男女通用的名字?」
「隨便你。」
「叫什麼好呢?得有文化點,要不看看古詩詞去……」
「別起那些才子佳人的,小家子氣。」
「那,看看那些雄壯有氣勢的?」
「萬一是女兒呢?」
「唉,平時看別人生孩子起名字不覺得什麼,輪到咱們了,就真是頭疼死了。」
花映月道:「是挺麻煩的,不能有生僻字,否則今後別人看到孩子的名字,會本能的牴觸這人。名字起得太好了,又有一個說法,說小孩子剛出生,命不穩,未必鎮得住……」
「封建迷信。」
「是啊,可是這種時候,我只想孩子萬無一失。」
池銘想了想,道:「其實很多大人物的名字都普通,朗朗上口,很有親和力,而且,最尋常的字含有的祝福也挺多。不是有些家庭還給孩子起小名,像狗剩什麼的,就想孩子好養活。我們不這樣,就找個普通,又寓意好的,怎麼樣?」
「嗯,你說,怎麼起名的好?」
「認識的字那麼多,一時想不出來,要不這樣,我們翻字典,看到哪個字好,就用哪個?」
花映月笑了:「這不就是看天意嗎?」
「老天祝福的孩子才聰明呢。」池銘立刻出去借了本新華字典,興沖沖的回來,道,「開始吧。」
「翻到哪個就哪個?」
「嗯。」
花映月皺眉:「萬一運氣不好,一翻翻到個不好的呢?比如笨啊,豬啊。」
「這種就不必考慮,重新翻就是了,直到找到了男女皆宜的好字。你來還是我來?還是你翻,你是大功臣嘛。」
花映月抿嘴笑了,接過字典,閉上眼,心裡忽然澄淨虔誠了起來。
她本是無神論者,可是,大多數不信鬼神的女人一旦當了母親,也總會去燒燒香,希望孩子能萬事如意。
她在心裡默念:「上天保佑,讓我的孩子有個寓意美好的名字。我希望ta這輩子平安幸福。」
平安幸福看似簡單,但是,有多少人能平安一生,有多少人自認為幸福呢?
最樸實,也最難。
花映月閉著眼翻開一頁,吸了口氣,還沒睜眼,就聽見池銘喜道:「這個字好。」
花映月趕緊睜開眼,一個大大的字映入眼簾——樂。
樂的釋義:
1.高興,喜悅
2.喜歡,很願意
3.笑
每一條釋義都是好的,如果孩子能喜樂一世,作為母親,也沒什麼遺憾了。
池銘抱住她,柔聲道:「池樂……嗯,男孩子女孩子都可以用,又簡單,意思又好,你覺得怎樣?」
花映月放下字典:「天意如此,就這個吧。我們就不要逆天而行了。」
池銘親了她一口,又俯下去親她的小腹,溫柔喜悅的說:「池樂,樂樂,你好好長大,知道不?爸爸可想看到你了。」
花映月心裡軟軟的,低頭看著尚且沒有顯山露水的小腹:「嗯,這輩子都要快樂啊。」
池銘抬起頭道:「咱們家也該佈置了,給寶貝的房間要準備好,就安排在一樓吧,在樓上的話怕孩子皮到處亂爬,掉出窗戶。我們去定制些孩子用的東西,他的杯子,包包,衣服……」
「衣服什麼的就算了吧,還不知道他的性別呢。」
「玩具總可以了吧?積木什麼的不管男孩女孩都喜歡,布偶也來幾個,至於別的是要洋娃娃還是小飛機,就等看了性別再準備。唔,要不都買著,今後我們肯定會有更多孩子,遲早用得上。」
他興致勃勃,眉眼之間全是溫柔,這樣的狀態很適合他養病,花映月由著他說下去,在心裡也展望了一下前景,心裡滿滿的幸福。
既然懷孕了,花映月必須進行產檢,有醫生隨時關照才穩妥。楚驍便請了熟悉的,口風緊的婦產科醫生來跟蹤花映月的孕期情況。
花映月做了記錄,又檢查了身體,孩子太小,從儀器上,什麼都看不出來。
醫生讓她先去休息,留下池銘。
池銘本來心情極佳,可是醫生的表情有些憂心忡忡的,他的心也漸漸的沉了。
「池少從去年就開始吃藥進行治療了?」
「是的。」
醫生調出他的病歷,看了許久,沉聲道:「作為醫生,我必須為孕婦和胎兒的健康負責。我建議,做手術流掉這個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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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各種求愛撫,累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