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銘坐到床邊,捧起她的臉,柔聲道:「只要你乖乖嫁了,不用說幾個要求,幾十個要求也行。舒榒駑襻」
「真的?」
「當然是真的。」
「我說幾十個要求,你記得住嗎?」
池銘笑:「我拿個小本本記下來,好不好?彖」
花映月白了他一眼:「你有這精神記,我還沒那閒心想呢。」
他親親她額頭:「我家映月就是體貼人。」
「去你的,誰是你家的了?娌」
「法律上講,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把手伸進他衣襟裡狠狠的掐:「你還好意思說!有你這樣的人嗎?仗著自己有錢有勢就擅自把我弄成個已婚婦女!」
他也不叫疼,低頭看著她擱在自己衣服裡的手,眼中漾出誘惑的光來:「一大早就摸,存心勾·引我?」
花映月收回手,咬牙切齒:「自作多情!」
「那還把手伸進來……」
她揮手狠狠打在他胳膊上,「啪」一聲響得很清脆。他笑著拉起她的手,摩挲著她掌心:「手打疼了沒?」
她實在沒語言了,踢了他一下,道:「去你的,別打岔了!」
「好好好,你說吧,我保證比以前上課還認真的聽你講。」
她抿嘴笑了笑,說道:「第一,你不准和別的女人曖昧,即使是應酬的時候也不准。」
池銘點頭:「你放心,我不會再參加那種聚會,和別人應酬的話,如果你沒空,我就一個人去,或者帶你信得過的那幾個女部下充場面。那些名媛,模特,小明星什麼的,休想近我的身,主動貼上來的,直接把她們隆的假鼻子打折,好不好?」
她噗的笑了:「少來,打人太沒品了。再說,別到時候看見人家千嬌百媚的,心一下就融化了,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
「怎麼可能忘記?我可是著名醫生花映月的老公。好了,這一條我一定做得到,你還有別的有挑戰性的要求嗎?」
花映月斂去笑容,凝視著他:「以前你爸丟了官位身敗名裂,並不是我爸刻意傾軋的結果。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仇視他。我知道你心裡有疙瘩,所以我也不要求他醒來之後和我們住一起,可是,我不想按照以前說的那樣把他送國外去,我希望和他住很近,方便照顧。不要求你多孝順他,但是,作為一個女婿,你對他的態度不能差了。」
池銘沉默片刻,握住她的手:「我爸出事的內情我以前不知道,現在搞明白了。他對我那樣……我……我覺得,我沒有負了他的生養之恩,不欠他什麼。既然他已經故去,我不想再計較曾經的過失了,但是,讓我為了他放棄現實的好,我覺得不值得。所以,映月,你放心,我不會再因為這原因和你起衝突。我想,你爸爸醒來之後,看見我,應該會震驚,他未必會給我好臉色。但是我會忍耐,擺正態度,不讓你難辦。你當然不用把他遠送國外,如果……如果他同意的話,大家住一起也好。」
花映月沒想到他這樣痛快的答應了,反而一怔。
他攬住她肩膀,腦袋和她的靠在一起,問:「還有沒有別的要求?」
她回過神,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我不希望再出現類似你沒得到我同意就托關係領證的事。」
「嗯,以後有事我們一起商量,好不好?」
她橫了他一眼:「不,是都聽我的!」
見她鬧小脾氣,他就知道她心中的猶豫已經消失大半,很是開心,捏了捏她鼻子:「看你這矯情樣……行,聽你的。還有沒有別的呢?」
她想了想,搖頭:「沒什麼了。」
「就這麼簡單?剛才那麼嚴肅,我還以為你要提至少九九八十一個條件。好了,再說個,要不我總覺得佔了天大的便宜。」
花映月瞪他:「你不就喜歡佔便宜嗎?裝什麼裝。」
他點頭,把手放在她腿上:「是很喜歡,現在就占一佔便宜。」
她把他的手打開,盯著天花板想了又想,斜睨著他:「不是說我矯情嗎?行,我就好好的矯情矯情。婚戒鑽石少於十克拉的話我就直接扔下水道,婚紗要最牛的大師設計,手工製作,上面的刺繡花費時間少於三個月的話你就別來見我了。結婚的地點要在一片花海裡面,運鮮花紮彩門實在弱爆了。嗯,對了,你不是很有錢嗎?居然還不買私人飛機。趕緊去買一架特豪華的,蜜月旅行就坐這個,不許借別人的,包機也不可以,除非你能包下空軍一號。再去訂製一艘游輪,鍾南的那艘船真漂亮,今後我想去海上玩,你的遊艇就得候著。」
池銘忍不住捏她的臉:「偶像劇看多了?」
「你管我看沒看,既然覺得佔便宜過意不去,那就好好的讓你出出血。」
他抱住她:「好,花錢就能買你開心的話,我一定可勁兒的花。」
「啊?那麼大的鑽石,還有飛機遊艇,這不是小數目,你怎麼一點都不肉疼啊?」她有些吃驚。
他眨眨眼,拉著她的手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疼,疼得要命,全身的肉都在疼,你給我摸摸……」
「你撒手,你……」她想甩開他的手,卻掙不脫,反而在拉扯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往後躺倒,他順勢撲上來,壓在她身上,一臉玩味的笑,「寶貝,把我拉上來幹什麼?大清早的,想晨練晨練?」
「你做夢吧!」
他低頭輕輕的咬她的脖頸:「讓我做做夢吧。映月,給我吧。」
「不要……」她掐著他的胳膊想逼他放開自己。
「為什麼不要?」
「你下去,我不想躺著,我的背……」她皺起眉,眼中含怒,看上去並不像開玩笑。池銘現在最怕惹得她改變主意,只能深深呼吸一下,戀戀不捨的支撐起身子:「映月,轉過去,我看看。」
她轉身趴在床單上,他撩起她睡裙,只見她背上的確有一處淡淡的淤青,破損的地方已經結了疤,呈現淡淡的棕色。他俯身在上面親了下,問道:「還疼得厲害?」
其實算不了多疼,不過她的體力昨天被他的熱情燒得所剩無幾,實在是不想再來一次了,便鼓著嘴道:「廢話,你用你的腰在牆上磨那麼久試試!」
她眼波如水,這樣含嗔帶怒的橫了他一下,讓他心尖像是被羽毛掃過,麻酥酥的,說不出的受用。他連忙去床頭櫃拿來還沒用完的消腫止疼的藥膏,仔細的在她傷處抹勻。她微瞇著眼睛,享受著他指端恰到好處的力度,說道:「以後不要那樣了,你倒是舒服,遭罪的是我……」
「好,都聽你的。」他吻她的耳朵,壞笑道,「既然不舒服,為什麼你昨天不早點說?」
她回想起昨天那幾乎點燃身體的熱情,紅暈漸漸的浮上臉頰,蔓延到了耳根子。
他自然看到了她皮膚顏色的變化,心裡得意,繼續道:「其實你舒服得要命,都忽略了你的背了,是不是?」
「你少說兩句也沒人把你當啞巴!」
「好了好了,別生氣,昨天還不是你先挑釁我的?你看我胸前還有你抓出的印子,你個壞蛋,突然襲胸,還怪我欺負你……」
她翻身起來就抓他:「說我壞是吧?那我再給你添點印子!」
池銘被她撲倒在床上,衣襟散開,任由她在他身上又掐又捏,清晨的陽光照進屋裡,灑在她身上,她的卷髮隨著她的動作一跳一跳的,彷彿把空氣中的陽光攪出了一片淡金色的薄霧。他溫柔的看著眼前嬌俏的女人,連胸前輕微的痛楚都忘記了。
她捏了他幾下,他沒反抗,玩著也沒什麼意思,剛想收回手,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好疼,映月,你還真忍心下手。」
「活該……」她頓了頓,看著他胸前的幾處紅印子,問,「疼得厲害?」
池銘點頭。
花映月伸手想去拿藥膏,卻被他阻止:「映月,你親親就不疼了。」
「又想佔便宜?」
他討好的看著她,眼神柔軟,她難得見到他露出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樣,心不由得軟了下來,他這樣子看起來也挺可愛呢。
她白了他一眼:「你這是什麼表情,好像找瑤瑤討松子吃的那只胖松鼠。」
他也笑了,把她的手一拉,讓她伏倒在自己懷裡:「親親嘛。」
她輕輕的摸了下被她掐過的地方,粉唇印上去,一下一下溫柔的吻著。她的嘴唇柔軟溫暖,濡濕的舌尖時不時的伸出來,調皮的在他的皮膚上輕輕的舔。
他身體溫度又開始緩緩升高,微微撐起身子,看著她的頭在胸前一下一下的輕點,她的頭髮垂在她脖頸兩側,搔得他皮膚癢癢的,那雪白的脖子沒了遮擋,徹底的露了出來,柔軟嬌嫩,彷彿脆弱的花枝。
池銘閉了閉眼,把她推開,起身下床,她有些不解:「怎麼了?」
他轉頭,咬牙道:「去沖個澡!」
她恍然,目光往下,看到他下面支起的小帳篷,抿著嘴笑。
「不許笑!」他狠狠的瞪她一眼,她知不知道她那狡猾的壞笑有多麼的迷人,簡直讓他想把她揉碎了吃掉,讓她幸災樂禍!
回到a市之後,池銘讓楊學`聯繫了最好的設計師和珠寶師,定制最頂級最奢華的婚紗和婚戒,早點準備周全了總是沒錯的。有頂級的團隊,他不必操心太多婚禮的事,主要精力都投放在工作上。花映月也在一個月之後進了醫院,如願以償的治病救人。
他一邊治療自己的躁鬱症,一邊緊鑼密鼓的清理何念儒留在恆潤集團的耳目,為了把損失減少到最小,他的工作強度只能相應的加強。
陸維鈞也來a市發展開拓自己的事業,對他來說這真是個意外之喜。這個朋友出身權貴,人脈龐大,且處事冷靜,目光精準,能在他情緒不佳,難以深入思考時提出極為有用的建議,是一大助力。
何彥雖然看似被趕出了錦繡,但是他安插的內線卻在繼續發展。他在錦繡主持大局雖然只有兩三年時間,但是為人處事都被所有人收在眼底,即使是某些心狠手毒的傢伙,也對他很尊敬。這樣品質的人都被當父親的何念儒逼上絕路,那他們這些手下是不是更不值錢?人都是趨利的生物,一權衡,便本能的開始為自己謀求後路,何彥想策反人,比以前容易了許多。那些尚未歸附的何念儒的死忠,也因為人心惶惶,舉止慢慢的消極起來。
鍾南的能力也沒讓人失望,對何念儒和風雅一步步的打擊,讓他們幾乎沒有招架之力。再加上國際刑警的暗中協助,情勢的發展,比他們之前的想像樂觀了太多。
不過,鍾南在和何念儒夫妻鬥法的同時也不忘來招惹他們玩。在美國的時候,他便逗弄何彥和關瑤瑤,何彥一向淡定,彷彿一塊頑石,任憑風如何吹,都沒法挪動他一分,鍾南只能暗地抱怨這人無懈可擊到了無趣的地步,專心的招惹關瑤瑤。關瑤瑤更像水,鍾南的狂風刮過,就會掀起滔天巨浪,兩人鬧騰得不亦樂乎,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到中國來找池銘的時候,他繼續笑瞇瞇的給花映月獻慇勤,惹得池銘醋意橫生。可池銘知道他就是鬧著玩,也不能真的對他怎樣。偏偏鍾南特別的會討好女人,花樣百出,他只能一一應對,還得做得比鍾南更好,免得花映月一比較,心生不滿。鍾南送花映月一束花,很快他就送來一大捧,鍾南請花映月吃小吃,他就帶她去城裡最好的餐廳,在小提琴聲和燭光之下共進晚餐,偏偏鍾南嘴賤,說他沒品位,只會用錢來砸,他一怒之下,又開了兩小時的車帶花映月去了a市旁邊的村莊,在河畔竹林裡吃最新鮮最肥美的河鮮。這樣鬥法的結果是,花映月胖了一圈。
兩人也有醋罐子打破,掐著脖子打架的時候,不過打架的結果都是不分勝負。花映月一開始還勸,可是最後發現他們一個是覺得好玩一個是需要發洩,便不再管,要麼在院子裡支起烤架做烤肉,要麼去廚房做點心熬湯,他們乒乒乓乓的鬧夠了,便會聞香而來,一邊大吃特吃一邊繼續打嘴仗。
唯一不盡人意的事情,就是池銘的身體一直沒明顯好轉。
就像醫生說的那樣,他的躁狂型憂鬱症需要靜養,少被外界的煩心事打擾,如果做不到,怎麼能好好的治療?他吃了不少藥,但是沒起色,一直讓花映月和他的朋友捏著一把汗,生怕哪一天他會崩潰。而且,這些藥對身體或多或少的都有損傷,吃多了的話,萬一哪天引起肝腎等的毛病,就更棘手了。
次年二月,農曆新年,何念儒,關瑤瑤,還有鍾南,都聚在了池銘家裡,沒有可以一起過年的長輩,幾人便抱團,想讓這個年過得更加熱鬧一些。
像楊學這樣沒有親人的心腹也呆在池銘家裡,算上何彥和鍾南帶來的人,一共有十多個,偌大別墅不像往日那樣空空蕩蕩,所有空置的客房都住進了人。
雖然傭人們大多放假回去和家人團聚,但是這些人個個都不是只會享受的懶人,各自分工做事,有人打掃屋子,有人做飯,到了晚上,桌上已經擺滿了美味,精緻的碗碟裡是池銘一早就令人訂購的天南海北的珍饈,在眾人的妙手烹調之下散發著誘人的香味,連胖松鼠燕子面前也放了個碟子,裝了松子榛子橡果之類的乾果。
大家吃得很盡興,也喝了不少酒,情緒高昂,鄰居在外放小型焰火,亮點躥上半空,倏地炸開,關瑤瑤年紀最小,又一直被何彥寵著,小孩子心性還沒消失,看到這個不由得拍手歡呼,拉著花映月要一起去看,鍾南斜眼看著池銘:「怎麼,你連煙花都沒有給映月準備?」
池銘前段時間一直在全國各地飛來飛去,給各大醫院的人致辭,還去拜訪了一些官員名流,的確沒有想到這一茬,聞言不由得怔了下。
鍾南嘖嘖兩聲,表示鄙視:「女人從一歲到一百歲,沒有不喜歡這玩意的,前段時間不停從我這裡偷師哄映月,結果精髓都沒學到,簡直……」說完他笑嘻嘻的走到花映月身邊,「映月,想放焰火不?好像你們別墅區外面有煙花爆竹銷售點,我去買給你放著玩?」
池銘咬牙,一把把花映月扯到自己懷裡抱著:「用不著你幫我哄老婆!不就是焰火麼?什麼稀罕玩意!銷售點那些不入流的焰火你好意思拿出手……」他轉頭找楊學,「去打電話給熟人,讓人送最好的煙花來。」
楊學左手一隻香酥鵪鶉,右手拿著蜜汁烤肉脯,嘴裡嚼著東西,愣愣抬頭:「嗯?」
池銘怒道:「吃吃吃!你的胃怎麼長的?剛才你一個人就吃了至少兩人份的東西,現在還在吃!」
鍾南說:「不止不會哄女人,還虐待員工,人家楊學一年到頭幫你奔走,多吃你一點飯都不行了?」
池銘磨牙:「鍾南你廢話這麼多?想討打?」
鍾南慢悠悠的挽袖子:「想打架?」
關瑤瑤拍手,招呼眾人:「來來來,可以押寶了,大家看是鍾南贏還是池銘贏?過年要玩大的,下注金額不能低於兩千人民幣,趕緊……」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何彥狠狠的彈了下腦門,「你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關瑤瑤委屈的摸著腦袋:「過年嘛,玩玩不行啊……」
她為人隨和,連鍾南的手下都被她收服了,人人都寵著她,見狀立刻有人來勸:「何少,關小姐年輕貪玩,不必這麼嚴肅。」
何彥搖搖頭,走過去把鍾南給攔住:「大過年的,動拳腳可不吉利,你是做危險生意的,萬事都要求個好兆頭,再說,大家都喝了酒,萬一出手沒輕重,傷了和氣該怎麼辦?」
鍾南也沒堅持,在他肩上捶了一下,便去捉了關瑤瑤的松鼠,引得她滿屋子追他討要。
何彥給花映月遞了個眼神,指指她身後的池銘。她一怔,旋即領悟過來,轉身抱著他的腰,軟語道:「池銘,別和鍾南計較了,他鬧著玩呢。」
池銘冷著臉:「你還給這欠揍的傢伙說情?」
她笑著指了指被關瑤瑤堵在牆角捶的鍾南:「你看,不用你出手,瑤瑤已經給你報仇了。」
「瑤瑤那小拳頭能有多大力氣……」
「好啦,不說他了,你不是說要給我弄焰火嗎?我們去別墅區的中央廣場放,好不好?老公,快讓楊學打電話。」
這一聲老公實實在在的討好了他,他被鍾南勾起的怒火瞬間消失了,眼神柔軟了下來,伸手輕輕的揉了下她的頭髮,轉頭看楊學:「趕緊把那鵪鶉啃完打電話!對了,那肉脯你也別吃了,我從新加坡專門給映月帶的,老闆娘還沒吃,你就先吃了一半了,像不像話!」
楊學趕緊把鵪鶉啃乾淨,洗了手就打電話。市裡為了春節期間的焰火表演,從一流的煙花廠訂購了大批焰火,為了萬無一失,多訂購了不少,分給他們一些也不影響。很快,焰火就被人送了過來,眾人換了厚厚冬衣,一起往別墅區的中心廣場走去。
除夕夜,幾乎沒人在外面行走,別墅區十分安靜,只有偶爾傳來的焰火聲劃破寂靜。四周樹木和屋頂都覆滿了厚厚的白雪,被路燈光芒一照,亮晶晶的,賞心悅目。
關瑤瑤膽子大,鍾南愛玩,兩人跑過去爭著點火,胖松鼠縮在花映月腦後的兜帽裡,小動物一般都害怕這些爆響聲。
這些焰火自然比煙花爆竹售賣點賣的小型煙花漂亮太多,火花躥得老高,炸開之後,滿眼絢麗,一眾人驚歎不已,連男人們都被這五彩繽紛的顏色吸引住,歡呼起來。
除夕之時,各種拜年的電話和短信紛至沓來,有些人是重要客戶,或者身份不凡,不能交給楊學處置,池銘只能走到一邊一一應對,無暇顧及花映月。她把瑟縮的松鼠從帽子裡捉出來,輕輕的給它順毛,松鼠漸漸安靜了下來,跟著她一起看煙火,毛茸茸的尾巴炸開,直直的翹著。
「映月。」何彥的聲音忽然在身邊響起。
「彥哥。」她抬頭,對他微微一笑,「怎麼這麼嚴肅?」
她含笑的雙眼倒映出煙火的彩色,讓他有些失神,他輕咳一聲,壓住心中的悵然,溫然道:「我有個建議,希望你好好的考慮一下。」
「嗯,你先說。」
「聽說,你的婚戒和婚紗已經定制好了,送了過來。」
花映月點頭,臉微微有些紅:「是的,他說早點準備的好,免得到了時機成熟的時候臨時忙活。」
「南非一枚十七克拉的鑽石原石被神秘買家拍走,是池銘的手筆吧?」
花映月有些不好意思:「我說要大鑽石只是說著玩的,沒真的想要。也許是因為自己打拼過,知道錢的概念,對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的興趣已經不大了。鑽石切割打磨之後十三點五克拉,戴著很沉,我看著這麼一塊東西就覺得肉疼。我同事天天說我白富美,可我這心態,和菜市場買菜的大媽也差不了多少了。」
何彥笑了:「這話說的……成天追求珠寶的還可能是暴發戶呢,古時候不少皇后也是崇尚節儉的。阿銘是真的想對你好,你說的每句話,他恐怕都要當真。再說,憑他的能力,消費這種東西並不是打腫臉充胖子,要娶你當老婆,付出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
「你倒是一直幫他說好話。」
「看你神采飛揚的樣子,我想,他對你一定很好,算不上什麼說好話。」
花映月想起池銘這段時間對自己的千依百順,抿嘴笑了笑。
何彥話鋒一轉:「他的精神狀況還沒好轉的跡像嗎?」
花映月笑容隱去,眼中浮出憂色:「是的,他那麼忙,根本沒有放鬆的空間,何念儒的反彈很厲害,他哪天不被刺激下?年關將近,是最忙的時候,他的火氣也跟著上升,楊學都給我打過幾次電話,讓我趕緊聯繫他安撫一下,那天我去給他送東西,剛好看見他因為一件小事,很沒形象的摔了一屋子文件,幸好站在他面前的下屬都是穩重的,否則傳出去了的話,引起外界猜測怎麼辦?我現在還打算暫時停職,乾脆陪著他,我的話他還能聽幾句。」
何彥皺起眉:「所以說,其實他的情況還更糟了?」
「不刺激的話一切正常,但是如果惹怒了他,他就控制不住情緒。他發火的幾率沒有增加什麼,但是……他抑鬱得很,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悲觀,時常發呆。」
「醫生怎麼說?」
「換了藥,還加了幾種,可是這些藥長期吃下去,對肝腎功能會有嚴重影響,而且,藥的副作用很大,今天做了那麼多好吃的菜,不少都是他平時愛吃的,但是你看他一個大男人,吃得比我還少,他的胃已經出了點問題。」花映月咬了咬嘴唇,憂心忡忡,「要等到什麼時候才可以安定下來,他現在需要一個絕對平靜的環境,長期這樣怎麼辦?」
她還有難言之隱不好對何彥說。池銘心情糟糕還有一個難以啟齒的原因,他的少精症本來有所好轉,指標恢復到了每毫升一千五百萬精子,但是換了藥之後,水平又降至八百萬,斷子絕孫的隱憂如同一團散不開的陰雲,一直籠罩在他頭頂。
「再這樣下去不行了。剛剛我看鍾南惹他玩的時候,他的眼神就不大對,所以我不許瑤瑤胡鬧。假如他們真打起來了,恐怕情況不會像上兩次那樣只是玩鬧而已。」
花映月的大衣有毛皮襯裡,十分溫暖,可她依然手指冰涼。
「鍾南那邊,我會去說一下,根據這段時間的瞭解,他是個可信的人,因為沒有利益衝突,也不怕他會利用這一點。預計要等到五月之後,他才能放鬆下來,但是,三個月的時間,可能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那怎麼辦?我陪著他,安撫他,能起的作用越來越小……」
「映月,你是醫生,雖然神經外科不是你的專業,但是,你應該知道一些別的治療方式吧?」
花映月凝神想了一會兒,低低道:「是的,電擊治療,比較有效果,但是,這對身體的影響非常大,甚至會抹去短期記憶,臨床不會輕易使用。他這麼忙,就是害怕自己一旦沒盯著,何念儒就會趁虛而入,如果進行電擊,他要休養不說,記憶受損,怎麼應對呢?」
何彥道:「必須讓阿銘放寬心,我覺得楊學,陳秘書,還有他那兩個心腹副總都是很不錯的人,完全能協作承擔大任,恆潤做得這麼大,不可能離不得他,主要是他自己有些想不開。我和鍾南聯手,先把何念儒的注意力吸引到美國這邊,給他空出機會,你陪著他,哪怕只有一個月,效果應該不會差。」
「我知道楊學他們很值得信賴,也勸過池銘,但是,他偏執得很,就這一點他打死不聽我的。」花映月眉頭越皺越緊。
何彥歎了口氣:「映月,拿一個能讓他歡欣鼓舞的理由給他良性刺激,他如果開心了,應該會好說話一些。」
「什麼理由?」
何彥道:「和他舉行婚禮吧。」
花映月頓時一怔:「婚禮?現在……現在並不是時候,何念儒雖然節節敗退,但是,使陰招把婚禮搞砸的能力還是有的。我都能承受,可池銘能忍嗎?參加婚禮的賓客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平時生意上都得打交道,如果看到我們這樣出醜,今後相處……」
何彥道:「映月,這就只有先委屈下你了。」
「怎麼說?」
「我知道,當女人的都想在那一天出盡風頭,被萬眾矚目,可是……因為情況特殊,這場婚禮只能私下悄悄的辦了,請的賓客,也只能是熟悉內情的那幾個人,對外不聲張,等一切安定之後,再想想如何對外交代,是重新辦一場還是只發個通告。」他頓了頓,溫言道,「映月,真是委屈你了。」
花映月沉默片刻:「不委屈,大型婚禮我也見識過幾場,請的人越多,到時候越累,也未必浪漫。只是……對池銘說結婚,他真的會好起來?」
何彥道:「我觀察過,他心情好的時候,性格和以前剛認識他的時候差不離,溫文爾雅,十分隨和,那種狀態下的人不容易鑽牛角尖,也能聽人勸。他現在缺的,不就是放鬆嗎?你們找個安靜地方舉行婚禮,然後度蜜月。我想,陪你那麼重要,他會暫時放下工作上的事,每天聽聽楊學他們匯報,不直接面對那些煩心事,就不至於總是動怒,如果楊學他們爭氣,他發覺一切可以放心托付別人,就不會時時懸心了,你再勸一下,他就會退居幕後,先好好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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