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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決裂(1) 文 / 半盒胭脂

    「瑤瑤是彥哥養大的,感情深厚,看到有人傷他,過來阻止那個傷人者,這是本能,這種情況,說什麼規矩?」花映月撩開散在關瑤瑤臉上的頭髮,那張可愛的娃娃臉已經腫脹了,指痕鼓得老高,嘴角也滲著血,看著就讓人心疼難忍。舒骺豞曶這樣嬌嫩又活潑,像個小太陽一樣不停發光發熱的女孩子,他們是怎麼下手的?

    何念儒冷冷瞥過花映月,扭頭看著池銘:「我剛才說過了,何彥居然與外人聯合,意圖置我於死地,他現在這樣子,是咎由自取。你為什麼這樣敏感,還大力阻止?兔死狐悲?」

    池銘臉色一白,又迅速漲紅:「彥哥他一向孝順,又淡泊名利,我不大相信他做出這種事。至於我……何叔,你難道是說,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他雖然心情激盪,無法控制好情緒,可是他深知,假如何念儒有確鑿證據,是不會這樣繞著圈子說話的,而是直接拿下他,一條一條的說罪狀。既然這樣,他抵賴到底!

    「阿銘,你真的像你表現的那樣敬重我?不會是和他一樣,貌恭而心毒,當著我做出好孩子的姿態,背地裡拆我的台?彗」

    「何叔,你這話我實在承受不起!這是誰說的風言風語?那幾句傳言,難道就把我長期以來的行為給抹殺了?況且,我為什麼要對你那樣?」池銘用力咬了咬牙,手指攥緊,狠狠的摳著掌心,讓痛楚逼迫自己冷靜一些,「何叔,我從來沒有想過染指你的生意,錦繡集團,我一點投資都沒有,談不上利益,而你別的生意,我更沒想過要沾染。我不是什麼聖人,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一點,我是做到了的,恆潤的第一桶金和最大的投資,都是依托你和彥哥得到的,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牢牢記著,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何念儒聽到他說「記得他做的一切」,眉毛止不住的跳了下,深深看進他眼裡。池銘情緒激動,目光灼灼,他一時分辨不出別的情緒。

    風雅淡淡開口:「池銘說的話非常好聽,但是,這些敬重的言辭是發自內心的?由衷的尊敬念儒,又怎麼會容忍你女人這樣包庇敢對念儒不恭的潑婦?我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和念儒馬上成為夫妻,算得上你的長輩,她對我厲聲質問,這又算什麼?畢」

    池銘扭頭怒視她:「長輩得有謙和慈愛的心腸,不會和小輩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失禮之處!何叔只是推開瑤瑤,你呢?制住她就夠了,為什麼那樣打人?映月心軟,出聲阻止,是人之常情。風小姐,你講究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尊敬長輩,等級分明,不可逾越。我也不說傳統的規矩的不合理之處了,就純粹和你論一下傳統!咱們的傳統,也包括女人應當遵守的本分!丈夫情緒激動之時,妻子應當安撫,而不是小題大做,火上澆油!何叔和我們有了誤會,你不但不勸解,反而在一邊說風涼話,加深矛盾!你這樣不依不饒,生怕我和何叔吵不起來的樣子,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另有居心!」

    風雅瞪大眼,倏地站起來:「池銘!你這是挑撥!」

    花映月鬆開關瑤瑤,站起來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何念儒,顫聲道:「何叔,您別生氣,我這人膽子小,看見這種爭吵打鬧的事情就怕,我和瑤瑤關係不錯,所以……剛才情急之下說得過分了,得罪了風小姐,是我不好。池銘他也不想惹你生氣的,他在你面前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從來不敢繞圈子打馬虎眼,而且你知道,他有躁狂型憂鬱症,容易衝動,腦子也糊塗,他說話沖了,不是他的本意。何叔,如果池銘真的有什麼忤逆的心思,他一定會裝出很冷靜很冷靜的樣子和你打太極,是不是?可他沒有啊!他真的只是著急,沒法好好分析,口不擇言。」說著她上前怯怯的牽他的衣擺,「池銘,別吵了,你就服個軟,安靜安靜,好好的和何叔說吧,你們關係那麼親,有什麼話不能……啊!」

    池銘轉身把她推開,怒道:「我的事需要你多嘴?最近對你管教少了點,你又開始蹬鼻子上臉了?滾!滾出去!」

    他想花映月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花映月流著淚道:「池銘,我不是多管閒事,我……我……」

    兩人這樣一個怒一個哭,一時間房間裡熱鬧無比,何念儒和風雅對視一眼,眉毛越皺越緊。

    終於,何念儒一拍桌子:「夠了!鬧鬧嚷嚷的成什麼話?我聽了點說法,找阿銘來是為了求證,不是想吵架,更不想聽女人哭哭啼啼。」

    池銘看了花映月一眼:「出去,別在這兒哭,聽著就煩!」

    風雅冷冷道:「她去哪兒?池銘,念儒的懷疑還沒解開,花小姐和你關係那麼緊密,走了的話,不合適吧?」

    池銘早從何念儒眼中看到了動搖和疑慮,心情鬆快了不少,人也冷靜了許多,心念一轉,做出隱忍怒氣的樣子道歉:「風小姐,剛才說話不知輕重,得罪了。既然你讓她留下,那她不走也行。其實,你也多慮了,這是你的島,她沒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又能跑哪兒去?」

    風雅被不輕不重的噎了下,眼中厲色一閃而逝。

    池銘不再看她。既然已經得罪了,再做出極低的姿態,也沒法讓她放下戒心,不如把自己的立場擺出來,讓她掂量著辦。他是在韜光隱晦,但不代表他必須任人拿捏。

    何念儒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映月的話還是有道理的。真的玩心計,不會說得像阿銘那樣不知輕重。」

    謊言就得半真半假,才有可信度,看來他半真半假的激動讓何念儒漸漸的對他減少了疑心,也多虧花映月裝可憐來配合他。池銘心裡冷笑,漸漸的把臉上的惱怒之色收走,等心跳基本正常,呼吸也平緩的時候,便以一種疲憊的語氣開口:「何叔,我們爭了這麼久,到現在沒有說什麼有價值的事。我不該這麼激動,抱歉。咱們還是有事說事,任何矛盾,說開了就好。彥哥是您的長子,當父親的都疼兒子,你這樣做應該是有原因的。我想知道這個原因,還有,這原因與我有什麼關係。」

    何念儒找了張椅子坐下,看著對面床上神情冷漠,臉色蒼白的兒子,咬了咬牙,冷冷一笑:「何彥,要不你自己說說?」

    沉寂如雕像的男人緩緩抬頭,不帶感情的開口:「說什麼?我說實話,你不信,以打罵來回應,可我也沒法按照你心中所想的那些來構思一個故事,把自己說成罪人。你既然已經給我定了罪,想怎樣,隨你吧。我累了,不介意再吃一顆子彈。這一次我不會躲。」

    關瑤瑤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下來了。

    「證據確鑿,你裝什麼可憐?婚禮即將舉行,準備工作那麼多,風雅身體情況特殊不能勞累,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你這個當兒子的,幫忙是本分。結果,你說不舒服,連該幫我做的事情都不做。只是在屋裡休息,我也沒話可說,我不至於逼著兒子帶病工作。可你有休息?轉眼就換了衣服出門,和那些輕浮的傢伙花天酒地。這也罷了,你和那幾個法國佬開心的聊了什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們的底細……」

    池銘心頓時沉了,昨天他與鍾南約去喝酒聊天,遞了東西之後,鍾南便離開了,緊接著,就有刑警組織的內線前來接頭。何彥不久之後也來了,藉著品酒和討論奢侈品的名義,談了不少隱秘的事。

    何彥似笑非笑:「我有沒有裝病,昨天你看得很清楚。至於你婚禮的準備工作,說實話,不缺我在那兒看著。你們請的禮儀公司的水準,是世界一流的,況且,他們敢對你們兩個的婚禮不認真?即使沒人監管,相信明天的婚禮也是完美無比的。我為什麼非要忍著不適來獻慇勤?」

    何念儒臉上的肌肉開始發顫,看起來十分猙獰:「獻慇勤?原來為我做事是獻慇勤!你個不孝子,你……」

    何彥緩緩解開衣扣,衣服往下一拉,露出肩膀的槍傷。這事明面上是瞞著池銘的,他適時發出驚呼,看向他:「彥哥,你這是……」

    花映月也抽了口氣,摀住嘴。

    何彥微笑,眼神淒涼:「我孝順不孝順,你自己心裡清楚。說真的,父親再婚,婚禮盛大到了奢侈的地步,而自己母親曾經不過只拿了一紙結婚文書,作為一個當兒子的,怎麼可能對這婚禮太上心。前段時間,我想著,你畢竟是我親爹,血緣關係斬不斷,行,你讓我幫你做點事,我做。可是,我步步退讓了,你是怎麼對待我的退讓的呢?看到我抓了下風雅的手,原因都不問,抬手就是一槍。是,我的確不該碰她,可她也沒資格隨意毀壞我的東西!都有過失,事後你怎麼對待的?我躺在醫院裡,你來看過我幾次?風雅的過失,你又是怎麼輕描淡寫的算了的?我在你心裡算個什麼?你都做到這種地步了,還要求我為你和這女人的婚禮奔走,未免強人所難!」

    何念儒面子實在是掛不住,對待前妻所生的兒子和現任妻子的態度相差太多,實在是找不到理由洗白自己,他很清楚,即使是自己那些看守何彥的手下,心底對何彥都或多或少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而池銘和花映月驚愕的表情,也讓他壓力極大。

    他伸手給何彥拉上衣襟,定了定神,說道:「然後你就懷恨在心,想置我於死地?何彥,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氣成那樣?風雅的過失有多大?不過是失手打碎了你一個印章!你怎麼可以去抓她?行,就算你對她沒有非分之想,她肚子裡還有個孩子,是你的弟弟或者妹妹,你對她的敵意,是不是和這孩子有關?覺得威脅你的地位了?」

    何彥淡淡看他一眼:「地位?說真的,我沒有你這麼看重這些名利。錦繡賺的錢,比起你其他生意,不過是個小數目,可我有提過想參與嗎?就算是錦繡的管理權,也是你主動找上我,讓我來幫你打理的,在此之前我好好的當我的教授,從來沒有說過找你要什麼,你的懷疑,簡直是可笑。至於你所說的和那幾個有國際刑警背景的法國佬……」

    池銘做出驚訝的樣子:「國際刑警?」他說著就看向何念儒,「何叔,他們有這種背景?沒搞錯?」

    何彥道:「昨天晚上酒吧有演出,是我欣賞的樂隊,我想散散心,遇上法國佬是意外,他們要和我談一樁生意,我也不能冷臉相對。我不想再解釋為何不早點抽身,只想你好好考慮一下,我被你槍擊之後,懷恨在心,決定和他們合作的荒謬性。你的某些生意,是依托錦繡來洗錢的,我作為錦繡的總裁,怎麼可能撇的清。我會往他們槍口上撞嗎?」

    風雅冷笑:「我的心腹親眼見到你,池銘,還有那幾個法國佬鬼鬼祟祟不停遞眼色,最一起去了他們那兒。你說你為了你自己,不會去和那些傢伙勾結,可你這理由根本站不住腳,誰知道你是不是出賣念儒,從他們那裡換取特赦?」

    何彥笑了笑,手一攤:「鬼鬼祟祟?低聲說話的禮儀也能被這樣解讀,有趣。既然都給我定罪了,那我解釋有什麼意義?看來今後我去哪兒,和誰說話,都得錄音,不過按照風小姐的邏輯,即使有錄音,也可以是偽造的。」

    「你……」風雅咬牙。

    何念儒沉默,一時間,房間裡靜謐無聲。

    池銘大概梳理了一下事情的脈絡,看來,昨天他和何彥與法國人見面的事,被風雅的暗線察覺,並且密報上去。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麼,觸動了何念儒敏感的神經,鬧出這件事,軟禁何彥,並且給他施加壓力,想套出話。

    「何叔,我並不知道法國佬的幕後身份,我單純來參加婚禮,沒想過去查探。他們是所謂的貴族後裔,在當地的聲望很高,我想把事業發展到歐洲,所以他們既然約我,我自然要抓住機會和他們處好關係。我們真的沒談什麼對你不利的事,不過……空口無憑,信不信在你。」

    「你不知道?你在政界的朋友那麼多,消息網龐大得驚人,他們是國際刑警組織的人的事連我們都能探聽到,你居然一無所知?」

    池銘怒道:「我能探聽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是和我無關的事情我為什麼要去查探?怎麼,你就這麼想給我安個罪名,下一步呢?一樣的把我軟禁起來,還是挑唆何叔也給我一槍?風雅,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你別把事情做絕了!我出了事的話,你別以為可以找理由遮掩過去!」

    風雅冷笑:「看,露出狐狸尾巴了吧?都開始威脅我了!」

    門忽然被敲響,進來的人見到裡面劍拔弩張的樣子,臉色微微一變,說道:「何先生,風小姐,鍾南來了。」

    何念儒一皺眉:「他來幹什麼?」

    「他說要請何少池少一起去海釣。」

    「這事你也不會處理?」

    「我說過您和他們在談事,可他非要進來……鍾南那人,你也知道,他……」那人頭上全是汗。

    鍾南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我這人怎麼了?」

    房間裡的人都怔了下,這樣的插曲,誰都沒料到。

    何念儒微微瞇眼,走到門口看著他:「鍾南,你是貴客,我以最高規格接待你,但這不代表你能隨便闖進來!」

    鍾南笑了:「我也不是閒的,有的是地方求著我去,如果不是不得已,我幹嘛闖進來看你臉色?」

    何念儒的手緩緩往腰間移動。

    可是鍾南更快。

    他搶上前,一手制住風雅,另一隻手拿著小型手槍,槍口抵著風雅微凸的小腹。

    風雅驚呼,何念儒臉色瞬間慘白:「你到底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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