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銘繼續道:「我無意於任何人為難,作為一個生意人,講究的和氣生財。舒骺豞曶但是,這不代表有人欺負到我女朋友身上,我還得賠笑。凡事講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否則……」
有人立刻接口:「池少涵養好,是雯雯不知天高地厚,是我們沒管教好。今後這種事情不會發生,我們都很尊重花小姐。」
另一個道:「我們也不是迂腐的人,夫妻兩個合不來,分開也好,這是生活的選擇而已,沒什麼可瞧不起的。花小姐很優秀,長得好,處事大方,這麼年輕就是有名的醫生,前途無量,我們非常佩服。」
「是,池少人中龍鳳,眼光很高,看重的人,肯定不一般。」
花映月心裡五味雜陳,池銘肯當眾承認錯誤,是難得的進步,今後她在a市和人交往,也不會受到誰的冷眼,只是,大多數人的思路都隨著池銘的指引走,有幾個人會認真的看她這個人遴?
池銘能重新給她建立名聲,也能再次毀掉她。這種命運被別人掌控的無力感,讓她深深的難過。
病房裡的人開始道別,她轉身走開,去樓梯口避讓,等那群人進了電梯,她才返回,推開病房門走進去。
池銘心情十分煩躁,他來頭大,但是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他也不能把a市有歷史的大家族給得罪很了。明面上那些人不敢對他怎樣,可是暗地裡使點絆子,也夠他應付的,還有,如果何念儒利用了那些和他結了仇的人,那他的處境會更被動。因此,他只能有技巧的和他們談條件,雖然他很想好好給他們一些顏色瞧瞧慘。
也罷,先看著那些人的表現,如果老實,他就看在他們道歉加上讓步的份上,不再計較,如果有異動,他會一一清算的。
有人進來,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不耐煩的扭頭一看,見是花映月,眼神一柔:「映月?」
「你中午的藥吃了沒有?」
「吃了,楊學記著的。」
她把手中的口袋放下,拿出營養品,給他調配營養液:「但是這個你沒帶上,我猜你在酒會上也不敢吃東西,先吃點這個補充下,晚上管家會送粥來。」
他就著她的手把營養液喝完,看著她:「映月。」
「嗯?」
「剛才我已經把欺負你的人給解決了,不會再有人唧唧歪歪。」
「知道了。」
「映月……」他凝視她,她想起了「討賞」這個詞。
她轉身去放杯子:「你休息下吧,才受了傷,最好別費神。」
「睡不著,剛剛已經睡過了。」
「那怎麼辦?給你開電視?」
「你陪我聊聊天就好,沒興趣看電視。」
「你說吧,我聽著。」
「你坐過來。」
「池銘你到底想幹什麼?別想亂來,否則……」
池銘皺眉:「我剛才出了一身汗,不舒服,你給我擦一下,好不好?」
花映月知道他其實想她碰碰他,可是她給他擦汗也是應該的。她出去找護士要了乾淨的毛巾和盆子,去洗手間兌了熱水,端到旁邊,浸濕了毛巾,絞乾,避開傷處,仔細的擦著他的身體。
頭臉,下巴,頸子,從粘膩變為清爽,他愜意的舒了口氣,等她倒掉水回來,溫柔的說:「映月,你真好。」
她也這樣覺得,沒好氣的說:「知道就好,我就是太好欺負了,如果有點性格,絕對在你繃帶上好好的捶幾下。」
他一本正經的點頭:「嗯。換成別人,肯定會在我身上倒鹽水。」
她嘴角一彎想笑,可看到他的眼中的笑意,又莫名的覺得不開心,哼了一聲,不答話。
「你說,等我傷口的結痂脫落之後,會不會像是混過黑社會的,那麼多傷。」
「哪兒會有那麼多,你的傷大部分都不深,沒傷到真皮,不至於留疤。厲害的傷是有幾處,但是剛才醫生給你用的膏藥我看了下,都是了不得的好東西,對傷口有奇效,只要你別亂來,估計連印子都不會有。」
「真的?」
她白了他一眼:「不信?不信算了。你背上會佈滿傷痕,就像長了一大堆魚鱗。」
「是嗎?」
「就是,縱橫交錯的,不像鱗片像什麼?哦,你不是魚,應該是穿山甲,最會打洞鑽牆了。」
「嗯,我是穿山甲,在臥室牆上挖個洞,直接挖進你房間。」
花映月臉一紅,咬牙瞪他:「你皮癢了?」
「你想打我?坐那麼遠你也打不到,過來點吧。」他微笑,拍了拍床沿。
「做夢!」
「我也想做做夢,挺不舒服的,但是總是睡不著。」
她撇撇嘴:「就算睡著了也做噩夢,誰讓你虧心事做多了。」
「做噩夢?那就夢見開車……」
她想起今天清晨做的那個夢,那個熱熱的堅硬的「變速桿」,臉紅過耳,狠狠的瞪他:「池銘,你再胡說,我馬上就走,你再為我摔一百次我都不管你!」
他馬上閉了嘴,鬱鬱不樂。
他既然提了那個夢,她禁不住回想了一下,的確笑點很多,她忍了忍,沒忍住,嗤一聲笑了出來。
池銘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她笑容一斂:「看什麼看?」
「你笑起來好看。」
她怔了片刻,輕嗤:「肉麻。」
「說你好看也不行?」他微微撐起身子,逗她,「那說你不好看,你會高興?」
「池銘!」
「說你不好看也不行?那……就一普通人?」
「我出去走走。」她站起來就離開了病房,逕直走向走廊左邊的露台。
露台上擺了圓桌和籐椅,楊學和陳秘書相對而坐,面前放著電腦,手邊擱著紙筆,一邊辦公一邊聊天。醫院修在開闊處,附近就是個大型公園,空氣非常好,比呆在空調房舒服。聽到有人來,兩人抬頭,見是花映月,楊學立刻站起來:「花小姐你來了?請坐。」
花映月搖搖頭:「剛才一直坐著,現在不想做。你們繼續忙吧。」
陳秘書問:「池少睡著了?」
花映月沉著臉道:「沒有。」
「那……你找我們有事?」
「沒有。」
陳秘書哦了一聲,打量了她一眼,一副詢問她怎麼可以跑出來的神情。她不爽的移開視線。
楊學道:「花小姐,池少一個人在病房……是不是不太好?他現在行動不怎麼方便。」
「他需要什麼行動,乖乖趴床上就是了。」
「你們又吵架了?」
花映月紅了臉,咬牙道:「他廢話多。」
陳秘書和楊學對視一眼,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又很快收起笑容。
楊學把文檔保存了,歎口氣,說道:「花小姐,池少傷成那樣,你多關心他一下,好不好?」
陳秘書也不打字了,凝視著她,勸說:「池少他是在乎你,所以才找了很多話說,生怕你和他一起會覺得無聊。而且,他說話的時候可以錯開一下注意力,一靜下來,就會背疼。」
果然是忠誠的下屬,你一言我一語的為老闆說好話,千方百計把她哄回去。
池銘折磨她的事,這兩位心腹是知道的。罷了,沒折磨到他們身上,他們不能感同身受也正常,再說發工資的人不是她,非親非故的,他們的確沒必要為她著想。可是,池銘得了躁狂症,脾氣古怪,時常發火,這兩個在池銘那裡吃的苦頭也不少,怎麼還那麼忠心耿耿的?
如果是女員工都好說,是同性戀也說得過去,為了男色,受點氣算什麼?可是這兩位是直挺挺的直男,圖個什麼呢?
她很不高興:「池銘真是運氣好,有你們這麼關心。不管他怎麼對你們發火,你們還是毫無怨言。」
聽她這樣一說,陳秘書眉頭一跳,迅速對楊學使了個眼神,在她發現之前又收回視線,露出苦惱的表情道:「花小姐,我們的話你可別對池少啊。我和小楊都是正常人,誰喜歡受虐?池少以前都特別隨和,這一兩年來脾氣一天比一天怪異,稍微做錯一點事,我們就只能等著他的滔天`怒火。甚至我們沒做錯什麼,撞上他不高興的時候,我穿件顏色亮點的衣服,他就會痛批我不沉穩。」
楊學用力點頭:「我多吃一碗飯,就會被罵飯桶。」
花映月:「……」楊學你本來就是飯桶好不好。家裡的傭人聊天的時候都說,如果楊學只是個小白領的話,工資怕只能保證吃飽飯,而且還是吃最便宜的山東大饅頭。如果是民工,都沒人敢雇,工地會被吃窮。
「我們有什麼辦法?如果是以前他性格正常的時候,我們就算頂撞下他,他也不在意,現在誰敢勸他?向他哥們說過,可是效果不大,再說,朋友也不是老媽子,管太多了反而會惹人厭,所以我們只能苦逼的熬日子。」
楊學接著陳秘書的話,說道:「但是,花小姐你和池少和平相處的時候,池少就沒那麼暴躁了,我們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
陳秘書頷首:「你們最親密的時候,他基本恢復正常了。那次我穿我媳婦給我買的新襯衣,很鮮亮的湖藍色,如果是往日,他肯定會看不過眼,但是那天他居然破天荒的說這件衣服不錯,顯得活力充沛。」
楊學附和:「是的。那天中午我們去視察項目,隨便在小店解決午飯,他還請了我兩籠湯包。」
花映月嘴角抽了下,又是湯包。
陳秘書笑得和狐狸一樣:「花小姐,我們在池少身邊跟了這麼幾年,關係的確很好,超越了單純的上下級,所以我們希望池少過得好,同時,我們也是為了自己,成天挨罵挺難受的。我媳婦兒是服裝設計師,沒事就愛在我身上捯飭,可池少心情不好的時候,只看得慣最刻板的裝束,黑白灰藏青墨藍。你說,媳婦兒也不能得罪,老闆也不能得罪,我夾在中間難做人啊。」
楊學更是感慨:「花小姐,今天你直接回去換衣服,也不和池少說一聲,他是氣壞了,問我最討厭吃什麼。我說,討厭攤餅子。他直接給家裡打電話,說今後我如果來吃早飯,就只給我提供攤餅子。」
「噗!」花映月實在忍不住了,笑得肩膀一抖一抖。
「你別笑啊,這是我的傷心事。」
「哈哈哈哈哈……」花映月撐著桌子,因為腿都笑軟了。
陳秘書輕咳一聲:「花小姐,所以,你請體諒體諒我們吧,我們不容易,真的。」
花映月笑夠了,翻了翻白眼:「既然過得這麼難受,幹嘛跟著他幹?憑你們的能力,會沒大公司要?自己出來做事業也行,當老闆就不用看人臉色了。」
陳秘書和楊學齊齊微笑:「我們對恆潤有感情,池少是恆潤的親媽,我們好歹算是奶媽,辛辛苦苦看著集團一點點壯大的。再說,池少給的工資那麼高,沒幾家公司給得起,而且,我們有股份,也算是為自己打工。」
花映月被噎得透不過氣,哭笑不得。
陳秘書放緩語速,帶了一絲懇求的意味:「花小姐,我媳婦的新作馬上就要在巴黎走秀,我想陪她一起去,要不她一個人聽掌聲,即使成功,也挺寂寞的。可是如果池少心情不好,我就請不了假。」
這個請求直接擊中了花映月心中柔軟的地方,她輕輕一歎,說道:「行了行了,我馬上就回去照顧他。」
陳秘書合掌:「太好了花小姐,就知道你心好。」
花映月轉身,楊學在後面叫道:「花小姐,麻煩你回去說一聲,真的不要攤餅子,多來幾頓湯包。」
她咬牙,回頭狠狠道:「我打算養一隻寵物蟒,今後還得麻煩你帶著去獸醫那裡定期檢查。」
楊學臉唰的白了。他敢在墳地裡睡覺,敢單挑五個人,但就是不敢碰蛇。
回到病房時,池銘臉已經黑得和鍋底差不多了。
花映月看到他幹幹的嘴唇,倒了杯水遞過去:「喝一點吧。你嘴皮都干了。」
他默了默,最終還是忍住沒有發脾氣,接過水杯喝了幾口,還給她。
她把被子放床頭櫃,抬手看了看表:「估計再過一個小時,管家就會來了。你現在胃舒服點了沒有?失了血,還是盡力的多吃點,別把身體搞虛了。」
他悶悶的嗯了一聲。
他右手手指的筋腱還沒好徹底,用紗布包了藥膏養著的,現在紗布脫了線,收縮了,估計是他在她走後發脾氣,不小心弄壞了。還好,剛才回去換衣服的時候,管家交給她了一個醫藥箱,裡面放了池銘的常用藥。
她主動拿過他的手,讓他怔了下,心裡的喜悅片刻之後如漲潮一樣越來越多,但是他臉上卻繃著,淡淡的的瞄著她的手靈巧的動作著,拆紗布,擦去手上殘留的藥膏,消毒,上藥,裹紗布。今天有酒會,她難得的應景的做了指甲,和衣服相配的華貴紫色,光滑晶亮,襯得她柔荑美如白玉。他不由得開始遐想這雙手遊走在自己身上的樣子,想了一會兒,便覺得週身焦躁。
她換藥時很專注,沒注意到他眼中隱隱灼燒的火苗。
做完了一切,她收好東西,到洗手間洗去手上的藥膏味,回來後,他低低開口:「紗布纏得太緊了,怪不舒服的。」
她一愣,拿起他的手,還沒來得及端詳,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沒受傷的左手迅速接過,用力一拽,她便趴在了他身邊,還沒來得及罵他,他便把她的手壓在了臉下,親了親,然後咬了一口。
她驚怒:「池銘!你得寸進尺了是不是!」
就是這只漂亮的手一大早扒了他褲子「開車」,撩撥得他神魂蕩漾了,又不肯繼續了!他不鬆口,但也沒咬痛她。
她抽不回手,想踢他,又怕亂動之際他傷口崩開,急得要命,怒道:「你屬狗的?放開!」
他不咬了,但也不放,側過臉對她一挑眉。
她氣壞了,抬眼看見他的頭髮,另一隻手伸過去,抓住他頭髮:「你放不放?」
他頭皮被扯得生疼,但他把她的手攥更緊了。
鬧騰到最後她也沒了力氣,抓他頭髮把自己的手抓累了,無奈鬆開,咬牙切齒:「你就不知道疼的?」
他微笑:「不知道有沒有你頭髮被一堆髮夾扯著那麼疼。」
「……」
「我讓你去打扮,結果你頭皮被弄疼了,現在讓你扯我的頭髮,這樣補償,能不能扯平?」
「……」
「我對你做的事,都會一樣樣的補給你。你看,老天都懲罰我,讓我躺在玻璃渣上了。我以後每天都補償你一些,你每天都消點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