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銘站在花灑下,示意她過去。舒殘顎副她過去開了水,等他身上濕透,便關了龍頭,拿起沐浴露瓶子和浴花,他卻沒有等著她伺候,反而奪過浴花,拿起她的沐浴露,倒了一大灘,揉出泡沫,問:「剛才那混蛋到底碰了你哪兒?」
花映月有些不解,但是還是答道:「他一開始把手放我肩膀上,我推開他,他又抓我手腕,後來我想跑,頭髮被他拽著了……」
池銘不說話,拿起浴花就擦在她肩膀,她覷見他鐵青的臉色,心咯登一跳,莫名的想起古時候,一個婦人被別的男人看見了胳臂,揮刀砍斷以示貞節的故事。她閉上眼,等著他下一步動作。
見她閉著眼睛咬著嘴唇,一臉害怕的樣子,他心頭又火起:「你做出這表情幹什麼?把眼睛給我睜開!」
她緩緩睜眼,對他露出一個膽怯的笑:「對不起。濮」
他咬了咬牙,按住她肩膀:「別特麼的裝了!要哭就哭!沒見過笑得那麼難看的!」
「可是……可是剛才我哭,你不是很生氣嗎……」
果然是裝乖,一有機會就露出本性來嗆他。他手上力度加大,她被捏疼了肩膀,抽了口氣,白玉一樣的肩頭很快出現了淡紅的指痕翹。
池銘怔了怔,看了下自己的手。
他似乎太控制不住情緒了。
「我剛才說的話你看來沒聽進去,記住,不,許,質,疑。」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完,拿起浴花,慢慢的擦拭著她肩膀。
給她洗完,他拉著她去浴缸泡了一下,水裡滴了有助入睡的薰衣草精油,香氣隨著熱騰騰的水汽蒸騰開來,花映月在香氛中呆了一會兒,眼皮就開始沉重了起來。
她眼睛半睜半閉,臉頰被水汽熏得潤潤的,睫毛上也掛著水珠,看上去就像個孩子。這樣不聲不響的模樣看上去比她刻意做出的乖巧自然多了,池銘心裡的火氣漸漸的消了,她後來睡著了,他也沒強行弄醒她,把她抱出來,吹了頭發放上床,拿來藥膏,抹在她手背的傷痕之上。
她的手很好看,手指纖長,柔弱無骨,好幾個月沒有上班,皮膚沒有被消毒水和肥皂水侵蝕,細緻了不少。可是這漂亮的手,在發狂的時候,能把一個大男人打得看不出臉長成啥樣……
她被他的動作弄醒了,迷迷糊糊的睜眼,目光對上了他探究的雙眸,愣了下,發覺他是在塗藥,便乖巧的微笑:「謝謝池少。」
他放下藥瓶,抬起她下巴:「這麼乖?乖乖女,至於把人打成個豬頭?」
「他……我不把他打趴下,他會……」
池銘在她身邊躺下,手從她肩膀開始,一直撫摸到她的指尖,凝視著她的眼睛:「看不出來這細胳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勁兒。」
「……」
「映月,你是不是在想,趁著我睡著了,也把我打得不成人形,昏迷不醒,然後你跑去和人雙宿雙飛?」
花映月身子一顫,搖頭。
池銘收緊手臂,低頭在她額頭上親吻,嘴唇溫熱,聲音卻讓人遍體生寒,緩緩道:「不錯,你真聰明的話,最好別打那種主意。花海天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人了的,即使我不在,他們也知道該怎麼做。還有,我不是那草包,你能揍到他,但是未必碰得到我的頭髮。」
「……」
「睡吧。」他把薄被往上拉了拉,將她納入懷裡。
他今天入睡很快,可是她睡不著。
臥室通向露台的門留了縫,晚春宜人的空氣捲著籐蔓上春薔薇的芬芳,漸漸的充盈了整個房間。她喜歡薔薇,因為在傳說裡,這種花與神秘的吸血鬼如影隨形。
吸血鬼在漫畫和小說裡都是氣質高貴,長相俊美,卓爾不凡的的貴族。少女時的她看過幾本漫畫,不由自主的把裡面的萬人迷吸血鬼和他比對,在他面前,任何優美的筆觸都顯得單薄,任何畫筆,也沒法描繪出他的風姿。
她藉著昏暗的夜色,分辨著面前男人漂亮的輪廓,心底忽然泛上悲涼來。
她不知道,經過這麼多折磨,她對他的感覺是否還算得上愛慕,可是她能確定的是,她從來沒想過要傷他。
花映月在昏沉中,忽然覺得肩頭被輕輕一咬,酥麻瞬間從那裡傳到了腳尖,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正看見落地窗外淡淡的晨曦。
脖子又被吻了下,她一顫,回過神,他把她扳過來,咬住她的唇,舌尖探進去糾纏了一會兒,直到她氣喘吁吁才放開,說道:「醒了?」
她嗯了一聲,他不再說話,用手指和唇舌撩撥得她全身發軟,最後沉腰進入,徹底攻陷她。
他不停的輕咬她的肩膀,她的手腕,輕微的痛楚之後是更多的愉悅,她抓緊了床單,潰不成軍。
池銘伏在她身上喘息了片刻,一言不發的去洗澡,她本來就沒睡醒,這樣一折騰,更倦了,閉上眼,又沉入夢鄉。
醒來時已經是中午,她換衣服的時候,發現被昨天那中年男人碰過的地方被他吮出的痕跡蓋滿了。肩膀還好遮掩,手腕怎麼辦?一抬手,衣袖是必定要下滑一些的。她只能去挑了個寬寬的鐲子,勉強遮好。
池銘已經不在家,管家給她送上午飯,說道:「池少到上海出差去了。預計四天之後回來。」
她點點頭,忽然想起他在上海認識的那個漂亮的黃小姐,心微微一疼,就像被針刺了一下。她很快斂起心神,他再怎樣,又是她管得著的嗎?
這幾日她都在花海天的病房守著,一邊照顧父親一邊學習,倒也不是太難熬,第四天她被池家的車接回別墅,剛吃完晚飯,池銘的秘書便上門,身後跟著幾個打扮時尚的男女,小心翼翼的拿著幾個盒子。
管家問:「這是什麼?」
陳秘書道:「池少在意大利定制了一套婚紗,現在做好了,才空運過來。這幾位是服裝公司的助理設計師。」
管家連忙把人帶去了衣帽間,那幾個時尚男女很快打開箱子,有條不紊的把模特組裝好,又把最大最精緻的那個盒子揭開,婚紗裙擺抖開的時候,即使是管家這樣五十多歲,對時尚和衣物不大感興趣的男人,也不由得睜大了眼。
婚紗並沒有用當季最流行的繁複羽毛和堆疊如雲的蕾絲,式樣偏簡約,可是就是說不出的好看。
管家連忙對旁邊幫忙的傭人說:「趕緊把花小姐叫來,讓她試一試。」
花映月走進來,也被這襲華美的婚紗震懾得恍惚了一下。
設計圖她是見過的,可是衣服做出來了,比圖好看了十倍。
她緩緩的走過去,手指撫上光滑的珍珠緞,燈光在上面流轉,光彩四溢。裙裾上用銀線精工繡滿了薔薇,有些盛開到了極致,有些半開半合,還有些含苞待放,那樣生動,彷彿有香氣逸出。花蕊處綴了細小的珍珠和水晶,可以想像,裙裾被托著走動的時候,會是怎樣一副寶光流溢的場景。
「花小姐,來試試吧,一定好看得很。」
花映月正在恍惚中,並未聽見。她半跪在地上,手指在那一朵朵薔薇上流連,忽的有淚滴落了下來。
他竟然記得自己喜歡薔薇,讓名家手工繡製出這樣一副繁花似錦的圖。
可是那樣的細心與溫柔,已經煙消雲散了。
現在她對於他,不過就是一個洩慾的玩具而已。
「花小姐?」
花映月搖搖頭:「我不能穿。這不是我穿得的。」
眾人面面相覷,管家和陳秘書知道一點底細,連忙讓那些服裝助理往外走,回頭一看衣帽間門口,又是一怔,池銘不知何時回來的,正倚在門口,微瞇著眼看著花映月。
「池少。」眾人打招呼。
池銘淡淡道:「陳秘書,你帶人走,該怎麼招呼,你該清楚。」
陳秘書連忙點頭,趕緊送外人離開。
管家和傭人們識趣的走出衣帽間,池銘緩步走進來,低頭看著花映月擱在裙裾上的手。
「怎麼,不喜歡這個?」
花映月搖了搖頭:「很好看。」
「為什麼不試試?」
為什麼不穿?她一個玩物,穿這個不是自取其辱?她想起他在給她極大的羞辱之後說的那席話,她即使生了孩子,今後那孩子也不屬於她,不認她……她穿婚紗幹什麼?
他這樣說,是想考驗下她是否真的順從了,老實了,知道本分了吧。
花映月按住心中洶湧的酸楚,站起來,低眉順眼:「這婚紗,應該是池少準備給今後那位被真正認可的池太太的。我知道我是什麼身份,我不配。」
池銘的手開始發抖,他看了一眼婚紗,又看一眼她,牙齒咬得咯咯響。
她怔了下,她說錯什麼了?
「對不起,剛才我不該碰婚紗……」
池銘忽的笑出聲,抬起她下巴,凝視著她的眼睛:「很好,你可真懂事。就這麼喜歡當情`婦?繼續保持吧你。」
他說完,轉身就走,狠狠的摔上門,把她和耀眼的婚紗關在一起。
晚上,池銘一直沒有回房間,花映月梳洗完,正想上床,管家輕輕敲響了門:「花小姐,你去看看池少吧。」
「他怎麼了?」
「池少在吧檯喝酒。」
男人沒事喝個小酒也不奇怪,她疑惑的看著管家。
「池少一般不會一個人喝酒的。你去看看吧。」
她只得下了樓,果然看見池銘開了一瓶木桐,自斟自飲。
他抬眼看到了她,勾勾手指:「過來。」
她依言過去,坐在他旁邊,他端起杯子把酒含進嘴裡,猛地把她拉過來,抬起她下巴,嘴唇印上去,把酒度入她口中。她猝不及防,酒液順著嘴角溢出來,在睡衣上染了紫紅的印記。
「不是當小姐當得很有覺悟麼?這點都不會玩?」他撥開被她被紅酒濡濕的鬢髮,微瞇著眼,摩挲著她的臉。
花映月被他呼出的酒氣弄得膽戰心驚,囁嚅道:「我……我不知道池少要這樣。」
「不知道?這麼笨?」
「對不起,我……我會學的。」
他冷笑一聲,又倒了酒,含進嘴裡,這次她在他接近的時候乖乖的張開了嘴,酒液進入口中。因為不熟練,她嗆著了,他哈哈大笑,繼續用嘴餵酒給她喝,如此數次,直到一瓶酒見了底,她終於不至於嗆著,也不會把酒給漏出來。可是她也醉了,臉頰酡紅,眼波朦朧。
他喉結上下動了動,直接把她按在了沙發上,她吃驚,伸手推他,可是手使不上勁,只能低聲哀求:「池少,這……會有人來的……回房間好不好?」
「誰他媽的這麼不長眼敢過來?」他咬了下她耳朵,低低的笑,「再說……小姐……就特麼的是這樣玩的不是?還分什麼場合?」
花映月閉上眼,不再反抗。
池銘又很少回來了,偶爾到家,待她也是極為輕佻的。如此過了一個月的樣子,到了初夏,花映月正在露台看書,管家上來道:「花小姐,池少剛才打電話,說帶你去n市城郊的溫泉別墅區度假。」
「好。池少還說了什麼?」
管家遲疑片刻,低頭道:「池少說,讓你表現好一點兒,陸少會帶個生手來,你得做好示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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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陸少和林小豬的筒子們高興咩~~~~
還有,好消息,苦日子快過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