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後。舒蝤梟裻
「爸爸,昨天的手術做得很成功,那個病人活過來了,我很高興。」
「堂叔找到工作了,在街道辦事處,只是沒編製,不過……一步步慢慢來。」
花映月坐在病床前,握著花海天乾瘦的手,喃喃說個不停。父親是靠藥物和儀器維持生命的植物人,無知無覺,可是,她還是想和他好好說說話。
「爸爸,你一定要早點醒來,我那天看菜譜,學了一道湯,很好喝,想做給你試試……」她正說,病房門被打開,連家的管家李承出現在門口,禮貌而冷漠:「花小姐,明天婚禮,請跟我去看看場地還有沒有什麼需要調整的地方。這裡有護工照料,請放心。」
花映月站起來替花海天掖了掖被子,轉身隨著李承下樓,上了車,一路駛向連家大宅。
花園裡佈置得很華麗,鮮花紮成高高的門廊和柱子,散發著馥郁的香氣,柔軟輕紗垂下來,如夢境一樣,花映月淡漠的看著這一切,一場利益交換的婚姻,蒙的外皮真是奢華無比。
「都很好。我有點中暑,麻煩帶我去客房休息下。」花映月對管家說罷,走向客房,推開門,看到裡面的情形,微微一怔。
一個漂亮的女傭衣衫散亂,被壓在床上,發出陣陣銷`魂的呻`吟,伏在她身上馳騁的男人回過頭,微微一笑,指了指花映月,對女傭道:「這是我未婚妻,明兒你就得叫太太了。」
「李叔,還有別的房間吧?」她看都不看連青一眼,平靜得彷彿旁邊的活春宮不存在。李承尷尬之極,帶她去了另一間房,迅速離開。
花映月見四周無人,臉色倏地沉了,手指發顫,這婚姻,簡直是一出荒誕劇。
連青曾是池筱恬的男友,他自然是恨她的,花家敗落,他也跟著落井下石過,她同樣恨他。互相憎恨的兩人,今後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花家連家曾經也交好,他母親連夫人很喜歡她,欽點她為兒媳,甚至立了遺囑說,不和她結婚,連青則失去繼承權。若是看到剛才他給她的難堪,連夫人會不會後悔把兩人強行拉在一起?
她很快恢復了從容,花家敗落,花海天成了植物人,她不過只是個靠工資獎金吃飯的外科醫生,其他親戚境況更糟糕,花海天每天要花那麼多錢維持生命,全靠連家支撐。也好,連青要家族繼承權,她要醫藥費,各取所需。
婚禮當天,賓客雲集,連家是濱海市望族,面子是必須要過得去的,花映月臉都快笑僵了,終於送走了最後的客人。
連青自然不會踏進這個佈置得溫馨無比的洞房,花映月換衣卸妝,洗完澡上床,盯著牆上掛的結婚照良久,閉上了眼。
門忽的被打開,她從朦朧中驚醒,坐了起來,怒道:「連青,說好的,名義夫妻——」
燈被打開了,她看清楚了來人,一腔怒火頓時被驚愕替代,又很快有森冷寒意漫上肌膚。
「池銘?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