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梵天見她不說話,嘖嘖搖頭,伸手招了招:「過來,我看看……」
易思念後退一步,皺眉看著他:「你離我遠一點!!!」
半空中的手驀地僵硬了下,男人瞇了瞇眼,忽然站起身來,緩步走向她:「離你遠一點?要多遠?這麼遠?……還是……這麼遠?!!」
易思念被他逼的踉蹌了幾步,險些跌倒,他一伸手,利落的攬住她的腰,薄唇微勾:「你這是在勾引我麼?」
易思念抿唇,慌忙將他推開,咬牙開口:「馬上從這裡出去!!!否則我要叫警衛了?筧」
「你說的是那群蹲在牆角里的飯桶麼?」男人不疾不徐的反問一句。
易思念窒了窒:「你把他們怎麼了?」
「我把他們怎麼了?藺」
喬梵天悶笑一聲,又向她走了一步,見她還要後退,索性一手牢牢扣住她的腰:「他們在這裡是保護你的,雖然……作用實在微小了點兒,但還是聊勝於無對不對?我怎麼會把他們怎麼呢……」
易思念抿唇,用力的拉扯著他覆在她腰間的手,臉色難看:「喬梵天,你是聽不懂人家還是臉皮太厚了?這裡是我家!麻煩你不要隨隨便便闖進來可以嗎?!」
「噓,別吵這麼大聲……」
喬梵天鬆了她的手,微微後退了一步:「我最近身體不是很好,醫生說需要安靜。」
「……」
易思念窒了窒,視線下意識的掃過他的全身:「你……受傷了?」
喬梵天點點頭,伸手指了指心臟的地方:「這裡……曾經被某人刺過一刀,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隱隱作痛……」
易思念抿唇,臉色有些白:「那……醫生怎麼說的?是很嚴重嗎?」
喬梵天勾唇,有什麼閃亮亮的東西掉進了眼中一般,明亮的驚人:「看把你嚇的,怎麼膽子小到這個樣子了呢?」
易思念愣了下,視線猛地從他的胸口處移到他的臉上,就見他正一副戲謔的模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莫名的,一股濃濃的憤怒從腳底升起,一路蔓延到週身四肢百骸,激的她臉色異常難看。
「不要開這種玩笑!!!」
她看著他,眸光冰冷:「永遠都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喬梵天怔了怔:「你怎麼了?」
易思念斂眉,深吸一口氣,冷冷開口:「你走吧,我得去給小白做飯了……」
轉身,還沒邁開腳步,胳膊就被人猛地拉住,喬梵天瞇了眼,視線在她的臉上仔細的看了一遍:「你怎麼了?思念……」
他扣了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強迫她抬頭看向他。
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她漂亮的眸子已經泛了微微的紅色。
他清楚的從她的眸子裡,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害怕……
她在恐慌……
她在害怕……
因為他剛剛的那一句玩笑話嗎?
「思……念……」他凝聲叫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話剛剛落地,他就自動自發的否決了這個問題,他平日裡雖然都不在這裡,可是關於這裡發生的事情,甚至是她們母子每餐每頓吃的什麼,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絕對不會發生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的……
易思念抿唇,用力的想要掙脫他的手,他卻自始至終都牢牢握著,直到她拼勁了全身的力氣,才有些無力的停止了掙扎。
「到底是怎麼了?」
他扣了她的下顎,放軟了聲音:「思念,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告訴我好不好?」
易思念凝眉,好一會兒,才抿唇,聲音壓抑:「你放開我,我真的不想再跟你有半點牽扯了,拜託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可不可以?」
她的臉色蒼白異常,像是整個人都掉進了一個冰冷刺骨的水潭中一般,她漂亮的眼眸裡滿是掙扎,滿是恐懼……
她在害怕什麼?
喬梵天凝眉,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對不起……,對不起思念……」
他的肩膀寬闊而堅實,帶著屬於他的氣息,帶著屬於他的溫度……
帶著屬於他的溫度……
易思念凝眉,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他緊緊的抱著自己。
想到他數次在她夢中死去,想到他渾身鮮血的躺在她面前,想到她是怎樣從絕望無助中驚醒過來……
是啊,她在血霧與殺戮中生存了整整四年,每天與槍口與刀鋒擦肩而過的感覺,她再清楚不過,幾次死裡逃生,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誰又知道,死在她手裡的那些人,曾經是不是也幾次死裡逃生,是不是也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可最終,還是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喬梵天也會是這樣的嗎?他終有一天,也會被別的殺手殺死嗎?
他開始越來越頻繁的出現在她面前了……
她每看到他一眼,都會在想,這次見面,會不會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見面……
他出現的越是頻繁,她的擔憂就越是與日俱增……
她快要被這種糟糕的感覺折磨死了……
深吸一口氣,她閉了閉眼,有些無力的開口:「你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道歉?」
她的聲音稍稍平緩了下來,喬梵天擁著她的力道這才稍稍放鬆了些:「你在害怕……」
他微微側首,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若有似無的歎了口氣:「而且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
易思念閉了閉眼,聲音裡平添了一抹嘲弄:「你這是在在乎我的感受嗎?」
擁著她的身軀猛然僵硬了下,頓了頓,他終於鬆開了她,凝眉看進她眼底:「你還在氣我,拿那個警察的命威脅你?」
易思念抿唇,伸手推開他:「喬梵天,我沒心情跟你談這個。」
「媽咪!!!」
小白忽然顛顛兒跑了過來:「媽咪,我好餓……」
易思念隨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媽咪去給你做飯。」
說著,拉著他的手就要走,小白雙腳卻像是黏在了地上一般不肯動彈。
她愣了下,轉頭看他:「怎麼了?不是說餓了?」
小白猶豫著看向喬梵天:「媽咪,我們讓這個帥叔叔也在我們家吃吧,他送了我一輛小車,比小貝的還漂亮很多的小車!」
易思念皺眉:「小白!媽咪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隨便接受陌生人的東西嗎?你把媽咪說的話都忘了?」「陌生人?」不等小白說話,喬梵天已經明確的表示了他的不高興:「你說我是陌生人?」
「不然呢?」
易思念皺眉反問:「見過幾次面不代表就是熟人了!!」
頓了頓,伸手指著他,警告小白:「你聽好了,這個人,是陌生人!不能要他的東西,知不知道?!」
小白眨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怯怯的看著她:「他不是陌生人!!」
易思念愣了下,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反駁自己,不止反駁,還這麼大聲的反駁!!!
喬梵天讚賞的揉了揉小白的腦袋:「果然是我的兒子,關鍵時刻還是知道站在你爹地身邊的……」
小白眨了眨眼:「爹地?」
喬梵天點頭:「對,你是我的……」
「可是我媽咪剛剛跟我說,我爹地死了啊——」
小白一臉好奇的看著他:「難道我死了一個爹地,還有一個活著的爹地?」
喬梵天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易思念乾咳一聲,一手牽著兒子的手:「你廢話怎麼那麼多!以後再這麼多廢話,就別想再吃飯了,知不知……」
話沒說完,肩膀驀地沉了下,一轉頭,男人溫文爾雅的笑容近在咫尺:「關於小白爹地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這個問題,我想找個時間,跟你進一步的探討一下……」
易思念被他那過分溫柔的笑容駭到,生生打了個寒顫:「我跟小白開玩笑的……」
「開玩笑?」喬梵天挑眉。
易思念點頭點頭再點頭:「嗯嗯嗯嗯。」
「玩笑的話,那我想我不應該介意的……」
他又笑,扣著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那麼,現在跟他說一說吧,他爹地的事情……」
「……」
易思念窒了窒:「我覺得……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小白他餓了,我得去給他做飯……」
「那你介意不介意我一起吃呢?」
「……如果我說介意呢?」
「那我們就繼續探討一下關於小白爹地是死是活的問題……」
「那如果我說不介意,這個問題是不是就不需要探討了?」
「如果你肯留我在這裡住一晚,我想不需要探討的可能性就比較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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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做了四菜一湯,喬梵天跟小白面對面坐著,易思念則坐在小白身邊,時不時的幫他夾點菜。
「媽咪!!!我不喜歡吃胡蘿蔔!!」小白抗議。
易思念順勢又夾了一些胡蘿蔔放進他的小碗裡:「小孩子不能挑食,胡蘿蔔營養很豐富的,多吃點才能長個子。」
小白嘟了嘴:「可是你也從來不吃啊,為什麼你不喜歡吃就可以不吃!!!」
「媽咪身體已經長高了,不需要了。」易思念胡扯一通,眼角餘光掃到對面的喬梵天拿著勺子,一勺一勺的吃著,吃米飯也用勺子,夾菜也用勺子。
「怎麼不用筷子?」她敲了敲他身邊的筷子,提醒他。
喬梵天勾唇,衝她微微一笑:「我正在試驗,看吃東西用勺子吃,味道會不會更美味一點。」
易思念皺眉,視線落在他捏著勺子的右手上。
她這麼看著,他就不動了,慢條斯理的嚼完了口裡吃的,又拿了果汁杯喝了口,見她還盯著自己看,又拿了果汁杯喝了一口。
易思念就那麼皺著眉頭緊緊盯著他,他一連幾口將杯子裡的果汁都喝光了,她仍舊緊緊盯著他不放。
他只好又捏了勺子,舀了一小勺的米飯放進口中。
「你手怎麼了?」她終於開口,起身走到他跟前:「給我看看……」
喬梵天伸手推開她的手,語氣曖昧:「當著孩子的面呢,動手動腳的多不好,這麼想碰我,晚點等他睡著了,再讓你碰個夠,嗯?」
易思念沒理會他的調侃,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他眉頭微微皺了皺。
指下,有什麼厚厚的東西。
易思念臉色一變,飛快的將他的衣袖扯上去,小手臂處,裹著一層厚厚的紗布,似乎是因為剛剛跟她爭執的時候導致傷口崩裂,最外層的紗布上已經染了一層血紅。
「媽咪,血——」小白指著他的胳膊,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易思念臉色有些白,頓了頓,才開口:「小白你先在這裡吃著,媽咪一會兒回來。」
說著,冷冷看了眼喬梵天:「跟我上來。」
喬梵天斂眉笑笑,跟著她上去的時候,就見她正在臥室裡翻找著醫藥箱,抽屜一個個的被用力拉開,又被用力合上,發出一聲聲巨大的聲響。
喬梵天在床邊坐下,看著她找到醫藥箱,砰的一聲放到桌子上,又用力的將他的胳膊拉到自己腿上。
「生氣了?」他垂首看她,聲音裡隱隱含了絲笑意。
易思念沒有說話,一層層的將他手臂上的紗布解開,最外層的繃帶原本只有掌心大的一塊被染透,一層層的揭開來,到了最後面的幾層,幾乎整個紗布都被染紅了。
她的臉色被那瑰麗的艷紅映的愈發白。
那道長足三十幾厘米的傷口浮現在眼前的時候,她捏緊了手中沾滿了鮮血的繃帶,恨不得直接將他丟出去。
溫熱的指忽然捏了捏她緊繃的下顎。
易思念抬眸,冷冷看向他。
「不過是個小傷口,臉色怎麼難看成這個樣子?」他對她的過度反應有些不解。
易思念抿唇,用力拍開他的手,捏了消毒藥水,直直倒到了他的胳膊上。
喬梵天皺眉,忍不住悶哼一聲。
「疼麼?」她挑眉看他,冷冷的笑。
喬梵天點頭:「疼。」
居然還有點可憐兮兮的模樣。
易思念抽了紙巾,將他胳膊周圍的血跡一點點擦乾淨:「怎麼受傷的?」
他的身手她清楚的很,她在他身邊四年,從未見他受過傷,他向來小心謹慎,而且警惕性高,一般人是沒有機會動他的。喬梵天看著她認認真真的擦著自己的傷口,頓了頓,才開口:「有人將唯托綁架了,我去救他的時候,受了點小傷。」
易思念捏著滿是鮮血的紙巾,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唯托是誰?」
「我兒子。」
「……」
易思念斂眉,頓了頓,才將紙巾丟到垃圾桶內,重新抽了一張,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嗯,為了救你兒子,犧牲一條胳膊也是值得的……」
喬梵天看著她,薄唇勾出一抹弧度來:「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你閉嘴!」
易思念面無表情的開口:「包紮完就馬上離開我家!我不想我兒子再因為你的原因受到傷害,他如果再出什麼意外,我第一個殺的人就是你!!」
喬梵天笑:「你捨……」
不等說完,她已經冷冷打斷了他的話:「我捨得!!!」
喬梵天怔了怔。
易思念斂眉,專心致志的將他的手臂包紮好,轉身將醫藥箱處理好:「好了,你走吧。」
話音剛落,門忽然砰的一聲被撞開。
男人一身白色套裝,衣服上卻髒的像是剛剛從泥潭裡出來的一般,他衝進來,一手提起喬梵天的衣領,近乎於咬牙切齒的咆哮:「我就知道你跑這裡來了!!」
喬梵天慢條斯理的將他髒兮兮的手從自己衣領上扯開,又慢條斯理的拍了拍衣領:「你來這裡做什麼?」
易思念怔怔看著像一頭獅子般憤怒的男人,好一會兒,才勉強認出來,這個人是許久不見的……喬夜璃!!!
「你……怎麼了?」她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一臉的驚愕。
她一說話,喬夜璃的注意力才勉強被吸引到她身上,他咧了咧嘴,露出乾淨整潔的八顆牙齒:「你好啊小思念,有沒有想我?」
易思念皺眉看著他:「你……這兩年,是去做乞丐了嗎?」
「……」
不能怪她說話太過直接,實在是他此刻的形態太過於……
邋遢了!!!
喬夜璃被她狠狠傷了一把自尊,抽噎了下,指著喬梵天,聲音裡飽含委屈:「都是喬梵天這個男人害的!!他為了趕緊把擔子交給我,天天跟變態似的折磨我!!你看你看……我瘦了好多……嗚嗚……」
喬梵天對他的抱怨有些不耐煩:「你特意過來一趟,不會就是為了要跟思念抱怨我的吧?」
喬夜璃愣了下,才記起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啊,是這樣,我手裡人聽到消息,說是老頭兒已經派人來這裡,說是要把你兒子帶回意大利去!」
喬梵天瞇了瞇眼:「這話是什麼意思?」
易思念愣愣看著他們:「他兒子?他哪個兒子?!!」
喬梵天看她一眼:「我在這裡就一個兒子,你覺得會是哪個兒子?」
喬夜璃猶豫了下,才吞吞吐吐開口:「還有一個很不幸的消息……」
喬梵天將外套穿好,皺眉看著他:「還有什麼事?」
「我跟你說,你……你可得撐住啊……就是……唯托……」
喬夜璃看著他,十分惋惜:「昨天……在你們家游泳池裡,溺水……」
喬梵天起身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下,挑眉看他:「死了?」
喬夜璃眨眨眼,點了點頭:「嗯。」
喬梵天閉了閉眼,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所以說,老頭子現在是想要帶小白回去,利用他,繼續將我栓在意大利?」
易思念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都沒聽到他說什麼嗎?!!」
他說他兒子死了啊——
他居然……
是這種反應?!!!
喬夜璃也有些吃驚:「唯托……唯托溺水死了啊,你怎麼……」
喬梵天拉了衣袖看了眼時間:「你什麼時候聽他說要帶人過來的?大約一下,我們還有多長時間?」
喬夜璃愣愣看著他,半晌沒反應。
喬梵天蹙眉,恨鐵不成鋼的看他:「訓練了這麼長時間,你連這麼點能力都沒有嗎?!!」
喬夜璃猛地回過神來:「呃……大……大概還有兩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吧……你要做什麼?」
喬梵天拉了易思念便向外走:「思念,你現在需要跟小白暫時去白家待一段時間。」
易思念被他拉著向外走,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喬梵天,你兒子……」
「那不是我兒子,我告訴過你。」喬梵天看她一眼,聲音不大不小:「是你自己不相信。」
「……」
「老頭子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喬梵天斂眉看她一眼:「他現在一定恨不得扒了我一層皮。」
易思念怔了怔:「你是說……你兒……不,那個唯托……他……是被……被殺害的?」
喬梵天冷笑一聲:「多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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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聖雙臂環胸,居高臨下的俾睨著沙發上的人:「你們家的麻煩還真是多……」
易思念斂眉,習慣了被他冷嘲熱諷,只好裝作沒聽到。
上官貝兒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白聖,你幹嘛這麼小氣吧啦的……」
小白在跑路的時候不忘帶著喬梵天買給他的小車,這會兒正跟小貝一人一輛在客廳裡來來回回的開著跑。
「思念,你安心在這裡住著,小貝也不送他去上課了,我們專門請人在家裡教他們就好。」
易思念點頭,有些心不在焉:「嗯……」
上官貝兒看著她,頓了頓,才好奇的開口:「你是不是在擔心喬梵天?」
易思念斂眉:「我沒事……」
上官貝兒想了想,忽然抬頭看向白聖:「對了,喬梵天送思念過來的時候,好像跟你說了句什麼,他說的是什麼話?」
白聖抿唇:「不記得了?」
「你說不說?!!」上官貝兒皺眉。「……」
白聖閉了閉眼:「他讓我有時間幫忙找一下喬亦然,不過我很忙,沒有那個時間。」
「找找就找找唄。」上官貝兒沒好氣的開口:「他既然開口了,就說明很重要而且很需要你的幫忙了,你幫一下忙又不會死……」
白聖不耐煩的皺眉:「我說了,我很忙!!!」
「是啊是啊,你很忙。」
上官貝兒嘲諷的點點頭:「昨天跟女人吃一頓飯就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時間,那就不忙了。」
白聖窒了窒:「那只是公司的客戶,我們在……」
「在談生意,談生意。」上官貝兒冷冷打斷他:「我知道,你不用解釋。」
「……」
氣氛驟然變得詭異起來。
白聖抿唇,半晌,才開口:「好,我會幫忙找……」
「不用了。」上官貝兒面無表情的打斷他:「不浪費您那寶貴的時間了!我有時間會跟思念一起去找。」
白聖愣了下:「你?」
「怎麼?」
上官貝兒挑眉看他:「我除了幫你生孩子照顧孩子之外就不能做點其他的事情了嗎?兒子女兒你自己找人看著好了,我要忙自己的事情了!」
「你——」
「別吵了……」
易思念按了按抽痛不止的眉心,緩聲打斷他們:「我上樓休息一下,貝兒,你幫我照顧一下小白。」
上官貝兒忙不迭的點頭:「好,你晚上想吃點什麼?我做給你吃。」
「什麼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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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哄著小白睡著了,易思念躺在他身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索性直接爬了起來,坐在陽台上吹冷風。
窗簾微微拂動,微冷的風送來特屬於某個男人的香氣。
易思念猛地起身,準確無誤的找到了那抹身影。
「大半夜的不睡覺,坐在這裡做什麼?」喬梵天拉了她身邊的椅子坐下,順手脫下外套來披到了她身上。
易思念看著他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視線裡,若有似無的鬆了口氣:「我總覺得,你今晚會過來……」
喬梵天愣了下,伸手將她被風吹的有些凌亂的發攏好:「你在擔心我?」
易思念搖頭,頓了頓,又點了點頭。
喬梵天勾唇,眸光比外面的夜色還要溫柔幾分:「我還要照顧你跟兒子呢,不會那麼輕易死的……」
他微微俯身,將她從躺椅中抱了起來,抱進懷中,又順手將她身上的大衣整理了下:「你放心,兒子會一直在你身邊,沒有人搶走他……」
易思念斂眉,看著他搭放在自己腰際的胳膊:「你的傷口,換藥了沒?」
「嗯。」他點頭,垂首在她額間落上溫熱的一個吻:「我很好,你放心。」
我很好,你放心……
易思念深吸一口氣,又若有似無的歎了口氣:「知道我想跟你說什麼嗎?」
喬梵天沉默了下:「以後都不要再來找你了?」
「嗯。」
易思念點頭:「可我今天……有點說不出來了……」
她不想他再在他們身邊兜兜轉轉,不想因為他,再讓小白受到任何傷害,可是,似乎留他一個人在危險裡,也同樣讓她不安。
喬梵天捏了捏她的下巴,好看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光彩:「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也正在處理……」
易思念愣了下:「嗯?」
「夜璃現在正在接受接管家族事業的訓練,他其實很有能力,只是不願意接受罷了,只要我找到了亦然,讓他回來幫忙,那麼喬家的事情我基本上就不需要擔心了,到時候,我會在這裡,再也不走了。」
易思念沉默了下,抬頭看他:「只是這些嗎?」
「嗯?」喬梵天挑眉。
易思念斂眉:「我們之間橫著的,並不是只有這個吧,你在我身上劃了很多傷,同樣的,我也在你身上留下了不少疤,兩個那樣傷害過彼此的人,怎麼在一起?」
「怎麼不能在一起?」微微嚴肅下來的聲音。
易思念斂眉,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不能在一起!」
他扣了她的下巴,凝眉看著她,一字一頓:「可以!!!」
易思念怔怔看他,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裡,是毫不懷疑的肯定。
她斂眉,頓了頓,終究還是搖了搖頭:「我們不能……」
唇忽然被堵住,剩下的幾個字,含糊的從四片緊緊相貼的唇瓣逸出,輕的瞬間被空氣消散掉……
他溫軟的唇緊緊貼著她冰冷的唇,沒有放肆的侵佔,只是溫柔的,一點點的吮|吸著,撫平她滿滿的無助與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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