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念見他笑,愣了下:「你笑什麼?」
「沒什麼……」喬梵天抬手捏了捏裴若白的下巴:「我要回醫院了,你要不要陪我?」
易思念窒了窒,視線落到他還打著石膏的腿上,心裡不由得有些於心不安。網
她只顧著讓他去把兒子找回來了,卻自始至終都沒有顧及一下他的腿的情況。
「一起去吧?」他又問了一遍辶。
「你不是有人在照顧著嗎?」易思念斂眉,聲音平平板板的聽不出來任何的情緒起伏,表情卻稍稍冷淡了下來。
喬梵天斂眉:「就當是我幫你找回兒子的補償,怎麼樣?」
易思念看了他一眼,頓了頓,終究沒有再說什麼:「你先抱著小白,我去幫他拿幾件衣服,再順便跟聖墨說一下。澌」
裴聖墨聽到她最近幾天都不回來了,明顯的又高興了下。
易思念拎著大包小包的上了車,小白已經在喬梵天懷裡沉沉睡著了。
她有些吃驚:「小白晚上睡覺認人,別人抱著一般輕易不會睡著的,這是累壞了嗎?」
說著,伸手就要將他抱過來。
喬梵天沒有給她,垂首看著懷中沉睡的孩子:「小白,他全名叫什麼?」
「裴若白,聖墨幫忙取的。」
喬梵天挑眉看她一眼:「不好聽。」
「那叫什麼好聽?」
「喬若白。」
「……」易思念黑了黑臉,也就是說,他只是覺得那個『裴』字不怎麼好聽而已……
醫院裡。
喬梵天靠在病床上,看著易思念專心致志的幫沉睡中的小白換著尿布,她的神情專注而認真,像是在做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一般。
她微微垂首,因為這個動作,額間的幾縷髮絲落下來,遮住了她姣好的面容,三年時間,將她身上的血腥戾氣化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柔情與母愛。
這三年,她一定過的很幸福吧?
沒有他的打擾,沒有仇恨的纏繞,有無憂的家庭,有一個如此可愛的寶貝。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可還是想要在他們之間佔據一些位置。
「思念。」
「嗯?」易思念幫小白蓋了條薄薄的毛毯,轉頭看他一眼:「怎麼了?」
「如果我結婚了,你會不會恨我?」
易思念愣了下,轉頭看他,他不是會問她廢話的人,突然這麼說……
「你要結婚了?」
喬梵天沒說話。
沒說話,就是回答。
他果然還是沒辦法忘記曾經因為她,害死尹無雙的事情吧?大概還在後悔著,還在恨著她……
也好……
結婚,也好……
易思念斂眉,頓了頓,才勉強勾出一抹笑來:「那很好啊,你女朋友很漂亮,恭喜!想要什麼結婚禮物嗎?我買來送給你。」
喬梵天凝眉看她:「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意大利?」
易思念搖頭:「不想,我跟我兒子在一起就可以了。」
喬梵天斂眉,頓了頓,才開口:「我可能……會很久很久沒辦法過來看你們……」
易思念深吸一口氣,頓了頓,才若有似無的笑了下,轉頭看他:「這是說的什麼話?結婚了,當然要好好顧家啊!如果你是擔心小白,那更沒什麼了,他有爹地有媽咪,會跟其他小朋友一樣健康成長的。」
他有爹地有媽咪……
喬梵天斂眉,臉色有些白,好一會兒,才嗓音低啞的開口:「你為什麼……就不能挽留一下我呢?哪怕是一句話……」
易思念笑:「挽留什麼,我們之間,連朋友都算不上,你之前不是說,謝謝我,願意生下他,不管是因為什麼嗎?其實我生下他,很簡單,因為他是我的孩子,所以不論孩子的父親是誰,只要是我的孩子,我就一定會生下來,僅此而已,你不要有任何負擔。」
因為他是我的孩子,所以不論孩子的父親是誰,只要是我的孩子,我就一定會生下來……
她這是在跟他說,她生下他,其實跟他沒有一點關係嗎?
喬梵天閉了閉眼,好一會兒,才苦笑一聲:「易思念,我覺得我快恨死你了!」
易思念斂眉:「我知道。」
可是她無能為力,她不是神仙,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即便是有,她也不會選擇將那個女人復活。
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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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身邊有輕微的聲響,易思念猛然從夢中驚醒,男人有些模糊的輪廓近在咫尺。
「你……」
她想要起來,喬梵天卻伸手按了按她的肩頭:「別動,我就是想抱抱你。」
易思念窒了窒,頓了頓,還是坐了起來:「這樣不是很好,你在這張床上睡吧,我去你的床上睡……」
「思念!」喬梵天猛地坐起身來,沉聲叫她。
易思念下床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下,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喬梵天,你得學著尊重一下女人,不為我,為了你的未婚妻,也好,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自己的丈夫跟別的女人曖昧不清……」
「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喬梵天的聲音帶了絲沙啞,有種莫名的憂傷:「只是抱抱你,都不行嗎?」
易思念凝眉,頓了頓,什麼都沒說,起身到了他剛剛睡著的那張床上。
男人身形僵硬的坐在那裡,兩張床之間隔著的距離只有一米左右,隔著朦朧夜色,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微微顫動的眼睫毛……
她打開還帶著他體溫的毛毯蓋在自己身上,睜眼看著天花板:「說實話,我從來沒想過,我們還會有再見面的那一天……」
她深吸一口氣:「這三年,我想過你兩次,一次是離開家的時候,我在火車站坐了整整六個小時,從天黑坐到天亮,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那時候,我真的有種想要去意大利找你的衝動,可我還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坐了整整六個小時,直到精疲力竭了,直到滿腔的思念壓下來了,才老老實實的上了車。還有一次,就是生小白的時候,聖墨平時工作一直很忙,而我要生小白的那天,正好跟保姆在商場裡給寶寶買衣服,肚子突然疼痛起來的時候,我忽然就很害怕,其實比起以前我受過的那些傷,這種疼痛我其實還是可以忍耐的,可那個時候,卻總覺得自己要痛死了,我腦海裡滿滿的,都是你的模樣,我想如果你能在我身邊的話,我甚至是可以有勇氣在商場裡生下他的,可是你一直不在,我很害怕,我怕我會撐不到到醫院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