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冷冷一笑,沉聲說道:「本姑娘當初來的時候就是自由來的,而不是被抓來的。現在要走也不是為別的,我是去解救你們大王,懂嗎?」
「解救我們大王?」守衛訝異地看向楚若。
他們心裡犯了糊塗,大王不是說不許告知項姑娘關於叢林的事情嗎?怎麼大王自己就說了呢?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與你們大王這幾天都夜夜歡愛,彼此情投意合,他捨不得讓我跟著一起去,但我又如何能夠忍心看著他浴血奮戰?」
「我項純天生就不是閒得住的人,當然要與他生死共存亡!你們誰若是攔著我,回頭我一定會讓耶律元取下你們的首級!」
「我既然敢說,就一定能夠做得到。不信你們就試試,誰若能攔得住我,那算是你們的本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幾天關於大王和項純夜夜歡愛的消息的確是不脛而走,而且他們也看得出來,大王對項姑娘那真的是情真意切,天天都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往日大王都是一夜御七女,可接連好幾天都只跟項姑娘獨處,然後獨自首領帳房中睡覺,實在是太明顯了。
要說項姑娘來日會成為他們的王后,他們也敢去相信了。
聽說王后為了此事氣得回到了母家,卻也沒能得到大王的憐惜,可見真的是要變天了啊……
「項姑娘,並非屬下等不願意放你離去,只是屆時大王若是論罪查處,屬下死罪難免啊。」其中一人對楚若為難地說道。
「嗨,我當是什麼事兒,你隨便打聽打聽,當初我又不是被關押來的,是我主動要求留在這裡不肯走的。我說回來就是會回來,想要走誰也留不住我!」說到最後,楚若凌厲地王者霸氣狠狠地鎮-壓了他們。
趁著他們還發懵之際,她便帶著其餘四人快步離開。
待那些將士們反應過來時,楚若早就已經不見人影了。他們頓時覺得心慌不已,只得聽天由命了。如果大王屆時不是跟項姑娘一起回來的,那他們大不了就逃跑吧……
白月無比崇拜地看著楚若,一路上都輕笑不已。
楚若回過頭去看了她一眼,失笑地說道:「我說,白月姑奶奶,你嚴肅點兒好唄?現在都火燒眉毛了,二哥跟三哥不管不顧的就衝了過來,我都要鬱悶透了。」
「唔,小姐,奴婢就是覺得您剛才跟那些人說話時,真的是太有魄力了!死的都能被您說成活的,他們也不知道究竟要鬱悶到什麼地步了。」1bdvs。
白月捂著嘴,越想越覺得好笑,但是見眾人都面色冷峻,她便隱忍著沒有再笑出來。
「這有什麼,你家小姐若是高興的話,可以天天說大話,反正又不怕閃了舌頭。」楚若雲淡風輕地說道。
鳳無涯失笑地搖了搖頭,「對,閃了舌頭項姑娘也會自己治。」
「那是,你要是閃了舌頭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治!直接拿把刀把你的舌頭割下來,以後都省得說是非了!」楚若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幾句話就把鳳無涯給訓斥了一頓。
「……」鳳無涯嘴角一抽,好端端地就遇到這樣的譏諷,他真的是有些嘴欠了。
鳳涵拉著鳳無涯的手,小手悄悄地在他手心裡寫了一個字:愛。
鳳無涯愣了愣,回味過來以後,徹底風中凌亂了。
愛?愛什麼愛?鳳無涯狠狠地瞪回去,你爹都年紀一大把了,愛全留在你娘那裡了。
鳳涵也很無辜,打是親,罵是愛啊……
耶律元的隊伍此時已經抵達了半山腰,他們不敢行動過快,抓住的也是棕熊的生活習性,所以身上穿的衣服是跟大棕熊氣味相投的同顏色衣服。
「後面的快步跟上,前方能夠聽到嘶吼聲,說明已經快要靠近了。」耶律元冷冷地下命令。
「是,大王!」
就在他們到達前方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大喝:「耶律元,你個混蛋!」
楚若幾人行動比較快,所以很快就趕上了耶律元的隊伍。
楚若在看到被大棕熊包圍在中間的親人們時,淚水頓時模糊了雙眼。
若娘初許要。她都說了不讓他們來,他們偏偏要冒死相救。
真是太討厭了,討厭得她感動不已,淚流滿面!
眾人都聽到楚若的聲音了,伴隨著那些大棕熊的嘶吼聲,楚若的聲音就顯得更加動聽而迷人了。
歐陽月眼尖的發現了楚若的人影,他瞇起眼睛,喉嚨處更是腫痛,大吼一聲:「項純,別過來!」
項青和項藍隨即也看見了楚若,項青一眼不發,緊緊地盯著楚若,生怕她會出事。
而項藍也顧不得一切,大吼一聲:「純兒,快點兒下山去!」
耶律元回過頭去看向楚若,沉聲怒喝道:「誰准許你來的?趕緊下去!」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用你管了?」
楚若快步衝上前,一把拽住耶律元的衣襟,輕蔑地說道,「你披著跟大棕熊一樣的獸皮衣服又有什麼用?」
「難道你承認自己是禽獸?被那些野獸圍攻的人裡面,有我最愛的哥哥們!怎麼?你是想讓他們都死在這裡嗎?我告訴你,我會讓你跟著一起陪葬!」
耶律元身形高大魁梧,楚若哪裡是他的對手,他蹙眉揮掉楚若的手,沉聲低斥道:「是他們硬要闖過來攻擊我蠻夷部落的族人,我如何能夠饒恕他們?」
楚若退離開他,冷冷一笑,揶揄地說道:「你的蠻夷部落裡多得是人渣,活該滅亡!我給過你機會,是你沒有好好抓握住。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我也只有血洗蠻夷族。」
說著,楚若從腰間取出自己一直都沒有用過的微型手槍,對準耶律元的右腿膝蓋處,狠狠地扣動了扳機。
「彭」地一聲,耶律元的膝蓋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那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耶律元有些分不清楚狀況。
他吃痛地看向瞬間被鮮血染紅的膝蓋處,驚愕地看向楚若,「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武器?」
鳳涵雙眼泛著晶晶亮的光芒,他也不由自主地震驚了!
媽娘手裡的微型手槍是造價非常貴的袖珍特技槍,他當時出任務時還曾經駕馭過,那種微型手槍不需要太多的臂力,而且容易操作。
他沒有想到,楚若再次回到這裡時,竟然帶來了這樣一支手槍!
乖乖,估計得費老大的勁才能夠得來的吧?
他心中澎湃不已,越發佩服楚若的隱忍和勇氣。
他從來沒有見到楚若暴露過這支手槍,足以想見她還有多少後招沒有顯露出來,之前只是不願意以暴制暴罷了!
楚若冷哼一聲,鄙夷地說道:「你沒有資格知道我用的是什麼東西!實話告訴你,即便是海門大炮我若是願意製造,也定能研製地出來!世上不會只有一個楚若,我項純也是一個說到就能做到的人!」
鳳無涯心中驚起千層駭浪,這個女人……她也是欣賞若兒的女子嗎?
鳳無涯的雙手微微顫抖,關於大炮的事情,他再清楚不過了。
要不是楚若在當初的筵席上被所有人都關注起來,皇后沈笑也不會千方百計想要讓她嫁給大皇子鳳璧影,後來也不會發生楚若被換臉的事情……
他看著楚若,越發覺得她是一個奇女子,就像是當初自己心中的愛人那般,即便是站在萬人中間,也能夠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那一聲槍響其實並沒有多麼大聲,因為是一支消音手槍。
只是穿過衣服的那一瞬間,發出的悶響是別人從來沒有聽到過的,就顯得格外獨特。
耶律元緊咬著牙關,狠狠地瞪向楚若。
他終於明白這個女人就是一條十分漂亮的毒蛇,雖然平時並不咬人,但是急起來的時候可以讓人一招致命。
好比前幾天抓住他好色的弱點,讓他頃刻之間喪失了與女人歡愛的能力;好比現在腿部忽然受了重傷……
「項、純!我耶律元真是看錯了你,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耶律元冷聲怒橫,咬緊牙關,膝蓋處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他幾乎撐不住就要倒下去了
那些蠻夷部落的人忽然見到他們的首領被楚若傷到,連忙衝上去擋在了耶律元的面前。
「大膽項純!竟然傷我蠻夷首領大王,該當何罪?」塔拓走至楚若面前,冷聲問道。
楚若嗤之以鼻,揚起下巴冷冷地說道:「塔拓,我敬重你是一個聰明又能幹的男子,做一個分首領豈不是太委屈了你?」
「如果我是你,一定希望能夠把蠻夷部落裡野蠻的凶性改頭換面,讓外面的人在談起蠻夷部落時,不再是惶恐和痛恨,而是讚不絕口,說你們部落的人都是真漢子!」
塔拓渾身一震,這確實是他心中所想,但眼下根本就不可能實現,所以他甘願做一個分首領,在關鍵時刻給首領出謀劃策,不想做那一隻出頭鳥。
「你……你竟敢口出狂言,大棕熊是我們蠻夷部落的朋友,它們不會放過你的。」塔拓說完,緊抿著雙唇,眼裡迸發出來的是濃濃地怒意。
自從這個項純來到他們軍中營帳以後,耶律大王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讓塔拓有些惶恐不安。他甚至預感到,再長此以往下去,蠻夷部落一定就徹底失敗了,永遠也無法壯大起來。
楚若的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她清冷孤傲地站在那裡,意味深長地說道:「哦?你說大棕熊是你們的朋友?」
「它們只不過是由於天生的勢力障礙,無法分辨你們並不是真正的大棕熊,而是一群披著棕熊皮的野蠻人罷了!如果它們得知你們身上披著的都是它們同類的衣服,會不會對你們發起攻擊?」
就在剛才,鳳涵悄悄向楚若遞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可以駕馭這些棕熊,隨時聽後她的差遣。
「你血口噴人!大棕熊不會知道這些,你也休得滿口胡言!」塔拓沉著冷靜地說道。
他雖然已經成功地將內心裡的恐懼鎮-壓下來,但是卻深知,項純身邊有一個會御獸的小孩子,鬼靈精怪,讓人看一眼就無法忽略掉。
「若兒!」楚若清亮地聲音喊出來時,鳳涵竟然已經騎在一頭大棕熊的頭上居高臨下的望著所有人。
大棕熊身軀龐大,得有兩三個成人那麼大,若是它們立起身子來,比一個尋常男子都要高出許多。
只見鳳涵手裡拿著一支玉笛,脆聲應答道:「姑姑,若兒在!」
楚若示意歐陽月和鳳無涯等人都不要有所動作,只站在原處就好。
她抬起手來,指著那些蠻夷部落的人:「讓這些大棕熊們知道那些人並不是它們的同類,而是殺害它們同類的壞人!」
「至於它們如何報復,那就不是我們的事情了!當然了,若是有人在此時此刻投降,並且招供自己曾經犯下的罪孽,就可以饒過他們。」
就在這時,許多人都惶恐地要脫下棕熊皮,楚若卻先一步說道:「你們身上已經留下了大棕熊皮的味道,這樣欲蓋彌彰,只會更加激發他們的凶性。如果想要束手就擒,還是快些扔下兵器,速速投降吧。」
「混賬!誰敢投降,老子削了他的腦袋!」
這時,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耶律元沉聲怒道。
他陰狠的目光送屬下們臉上一一掃過,疲乏地扶著手下站起身來,對楚若揶揄地說道,「不要以為我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項純,你若是覺得我真的怕了你,那就大錯特錯了!」
楚若不理會他,她的目光敏銳的掃向那些準備向鳳涵射箭的蠻夷族人。
見歐陽月已經安排人過來頂著盾牌遮擋,她拿著微型手槍對那些人說道,「誰敢輕舉妄動,我的寶貝就會對準他的心臟,而不再是四肢!不信的話,儘管試試看!」
說完,楚若朝鳳涵沉聲說道:「若兒,開始吧!」
「是。」鳳涵點了點頭,把笛子放置口前,吹起了一首比較哀婉的曲調。
他在向那些大棕熊們傳遞自己的悲哀,因為他親眼目睹那些人把它們的同類絞殺,然後再披上它們同類的皮囊,為的就是欺騙它們,逃過它們的追殺……
曲調婉轉悠長,聽起來十分舒心,卻又透著一些隱隱地傷悲。
許多人都不由自主地露出痛苦的表情,楚若也幾乎禁不住響起了最讓她痛心疾首的前世。
那些逝去親人的頭顱擺在托盤上,被人一一掀開白布的那一剎那,楚若的心就像被人瘋狂地啃噬了一般疼痛。還有墜崖的鳳無涯和小盼兒,他們一家人都無法再見。
最後,畫面停止在楚若被開膛破肚的那一時刻。
她親眼見著自己未出生的女兒就那樣被鳳弄絕玩捏著。阿蓮娜和貞太后得意的笑容,還有那輕蔑地目光……
鳳無涯想到的跟楚若類似,但他已經聽慣了鳳涵吹奏這樣的笛聲,意志力還想頑強的。
反觀其餘人,都不由自主地捂著頭部,想到各種難過的場面。
與親人的生離死別,與愛人的失之交臂,與仇人之間的……
募地,鳳涵的笛聲變得急速。
尖銳的笛聲斷斷續續地湧入人們的腦海中,讓他們迫切地想要發洩心中積壓下來的痛苦,想要報復,想要更加瘋狂地報仇!
大棕熊們開始爆發出極其凶殘的吼聲,除了被鳳涵騎著的那一位,其他大棕熊都開始將目光對準它們的「同類」。
而項青早已悄悄地帶兵從後面包抄了蠻夷部落所有人,待他們反應過來要後退時,已經沒有了退路。
塔拓驚恐地看向對著他們呲牙咧嘴的人,他不禁皺起眉頭。
在這些人當中,其實他是唯一沒有濫殺無辜的人。
但是他縱容那些人去燒殺搶掠,才會導致現在仇人越來越多,死在蠻夷部落手裡的無辜人也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