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侍衛嘴角一抽一抽的,連郭邁也沉痛地扶額,若是找這麼一個媳婦管教自己,還真是把人都丟死了……
「我問你,你為什麼要這樣躲著我?難道我長得對不起你嗎?還是說你已經習慣了糟踐我的感情?」吳巧薇面色不悅地看著項藍,放下他的耳朵後甩了甩手。
項藍輕撫著吃痛的耳朵,像看母夜叉一樣瞥了吳巧薇一眼,蹙眉埋怨道:「我說,你就不能淑女一些?你沒看我七妹都被傳染了嗎?難道你們也想跟她一樣患病在床?還是說你們想加重她的負擔。妲」
「我……我……」吳巧薇語塞禾。
她輕咬著下唇,眼珠子轉了幾轉,理直氣壯地揚起下巴,雙手環胸說道,「你憑什麼就認為我們倆人會加重純兒的負擔?」
「再說了,人家宋雙以後可是你的二嫂,你怎麼這樣看不起她呢?還有啊,我又不是奔著你來的,你也甭躲我了,我決定了……」
說到這裡,吳巧薇意味深長地看了項藍一眼,故意等他主動來問。
「你決定什麼了?」項藍狐疑地問向她。
「難道你不知道嗎?我這次來的時候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喜歡洛鬆了。他比較憨厚老實,而且說話也很中聽,比你這傢伙要懂風情多了!我剛剛還看到他在門口了,我們約好找機會去山上玩呢!」
「你……你……你胡說!不許你禍害我周圍的人,尤其是我的好兄弟。」項藍沒好氣地嗔道。
他心裡有些發堵,猛然想到吳巧薇剛剛來到邊城亮出自己身份時,跟洛松走得很近,總是有說有笑的。
額……他微微一愣,好奇怪的感覺哦。
以前從來沒有把吳巧薇看得很重要,可是剛才聽她這麼一說,他頓時別彆扭扭的,只想找洛松打一架……
吳巧薇輕哼一聲,得意洋洋地說道:「那你可管不著,你又不喜歡我,難道還不允許我厭倦了你以後去尋找別人嗎?得得得,我也不跟你囉嗦了,我去找洛松說說話!」
說完,她轉身便走。
天知道她多麼想回過身去死死地拽住項藍不撒手,但是純兒告誡她千萬不能亂了方寸,一定要把這招「欲擒故縱」的招式學會……
最重要的是,吳巧薇還要學會跟洛松那個老實巴交的人相處。好在洛松已經提前答應了純兒要配合她,否則還真的很難把戲給演下去呢。
門口處,洛松正搓著雙手,等項藍出來以後就還趕回堤壩那裡繼續監督堤壩重修的事情,畢竟陛下還在那邊守著呢。
就在這時,吳巧薇邁著輕快地步伐走了出來,一把摟上洛松的胳膊,笑瞇瞇地說道:「洛大哥,咱們之前說的事情可得說定了哦,等哪天你有空時咱們就去山上玩。」
洛松聞言,憨厚地說道:「好,但憑吳姑娘的吩咐。」
「哎呀,什麼吳姑娘不吳姑娘的,叫我巧薇就行了。等咱們都回到都城以後,你儘管到我家來提親,保管我父母都會同意的。」吳巧薇落落大方的說道。
忽然,她耳朵一動,察覺到身後有人快步走過來,便親暱地摟著洛松,又撒嬌似的說道:「哎呀,洛大哥,人家好久不見你了,甚是想念。不如咱們撿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是山上玩一玩吧。要是天時地利人和的話,我可不介意把身子都交給你,反正我又不是那些矜持的姑娘家……」
「不行!」項藍快步走上前,面色陰沉地將吳巧薇給推開了。
他冷冷地看著吳巧薇,惱怒地低斥道,「你還是一個大家閨秀呢,這樣的話居然也說得出來,真是有你的!我跟洛松還有事情做,沒空聽你在這裡胡言亂語。你要是想找他,改天再說吧。」
說完,項藍便扭過頭去對洛松沉聲說道:「還愣著作什麼?趕緊回去!」
洛松微微一愣,點了點頭,跟著項藍便走向人群中。
吳巧薇面紅耳赤地盯著項藍他們。
她越想越不服氣,快步衝上前一把將項藍也推開了,伸手攬住洛松的胳膊,倔強地說道:「喂!姓項的!你憑什麼要推開我?我跟人家洛大哥親近親近又礙著你了?」
「你不要無理取鬧!」項藍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性子,極少會動怒。但是自從遇到吳巧薇之後,她總是讓他很無語。
吼出聲以後,項藍自己都愣住了。
他尷尬地看了吳巧薇一眼,只見她眼裡噙著難以名狀地晶瑩,頓時覺得心頭那種不適感更加難受。
他別過頭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洛松輕歎一聲,安慰吳巧薇道:「巧薇,你不要跟他置氣,他不是有意這樣大聲講話的。」
「不用你跟我解釋!」吳巧薇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那些跟隨項藍來的人都自動自發地背過身去,還捂上了耳朵。
嘖嘖,他們的項統領肯定還不清楚自己的內心吧,反正他們看著他對人家吳姑娘是有些好感了……
吳巧薇瞇起眼睛看向項藍,咬牙切齒地說道:「項藍!我吳巧薇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曾經喜歡過你,以後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管不著!不對……你從來就沒有權利來約束我的言行舉止!」
說完,她氣悶地跺了跺腳,轉身離開了。
「我……」項藍看向吳巧薇那微微顫抖的雙肩,心裡一陣陣揪緊的疼痛。他別過頭去,默默地走了。
或許,這樣也好。他原本就不希望吳巧薇總是這樣纏著她,只有像七妹那樣的女人才是他一直都欣賞的類型……
回到楚若的房間裡,吳巧薇的淚水才徹底落下來。她在心裡沒好氣地詛咒著項藍,希望他一直都娶不上媳婦,孤獨終老!
但是,冷靜下來後又一想,咦……好像是有些不對勁哦!
她擦了擦淚水,疑惑地想到剛才項藍看到自己摟著洛松胳膊時,那氣惱的目光,似乎有些酸溜溜的……
吳巧薇驚喜地揚起唇角,難道純兒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嗎?她只要按照純兒安排的路數走下去,就能夠把項藍拿下了?
一想到這裡,吳巧薇的心情就又好了許多。
她興奮地跺了跺腳,走到床前看向昏睡中的楚若。見宋雙她們已經幫楚若把藥上好了,小聲地問道:「雙雙姐,純兒的身上膿瘡多嗎?」
「有不少呢,但是看樣子好像也沒有太嚴重。」宋雙回過頭去看向她,見她眼圈紅紅的關切地問道,「咦?巧薇,你怎麼好像是哭過了?是項藍給你氣受了?」
「啊?沒有沒有,我高興著呢。」吳巧薇眨巴眨巴眼睛,連忙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要說剛才氣得她想哭,現在就開心地要瘋了。
一想到項藍有可能喜歡自己,吳巧薇就興奮地想要擁抱所有人。
她悄悄地將手掩蓋在嘴邊,對宋雙輕聲說道:「雙雙姐,我發現純兒教給我的方法很管用,她教給了你什麼方式?你可千萬不要錯過哦。」
「額……」宋雙臉上一紅,尷尬地別過臉去,低聲說道,「是、是嗎?那你現在有進展了?」
「嗯!我開始還不相信呢,但是後來一想到項藍的表情不對勁,就知道他對我也不見得是無動於衷了。對了,你一直都不肯說純兒教給你什麼方式,不說就不說吧,但是一定要按照純兒的去做哦!」吳巧薇信誓旦旦地說道。
宋雙聞言,耳根子都紅了。
楚若是對症下藥,教給吳巧薇的是欲擒故縱,很好駕馭。
可她跟項青兩情相悅,只是項家不願意,宋家也不願意她一直這樣下去,所以楚若給的建議是: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再懷有身孕,便順理成章了……
一想到這裡,宋雙就更加不好意思的。她雙頰飛霞,捂著臉跑向外面去了。
「哎,哎?雙雙姐……她這是怎麼了?怎麼稀奇古怪的?」吳巧薇錯愕地招著手,想把宋雙給叫回來,沒想到她早已經跑遠了。
吳巧薇聳了聳肩,撓了撓頭,坐下來看向一直忙裡忙外的白月,好奇地問道,「白月,你有沒有試著喜歡一個人啊?我被這種事情困擾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碰到幾個聊得來的,純兒昏睡了,雙雙姐跑了,真是無聊啊。」
白月愣了愣,眨巴著大眼睛尷尬地笑道:「啟稟吳小姐,奴婢只是一個丫鬟而已,萬萬沒有想過要喜歡什麼男子,您可別這樣說奴婢,真真要冤死了……」
「瞧瞧,還不讓我說呢,那你怎麼都臉紅了?」吳巧薇直率的笑容洋溢著青春最美妙的色彩,她似乎能夠感覺到,一直都以為望塵莫及的兩情相悅姻緣可能就要到了。
白月聞言,面上一紅,羞澀
地嗔道:「姑娘真會打趣奴婢,奴婢都不好意思的了。」
不知道為什麼,白月腦海裡閃現出莫無影的身影,還有他總是若有似無地看向自己,連耳根都紅了。
吳巧薇也不逗她了,靜靜地守著楚若,時不時地逕自傻笑。
看得白月嘴角一抽一抽的,她嚴重覺得吳小姐腦袋肯定有些問題了,八成是單戀三少爺總是得不到回應給鬧的……
好消息接二連三的傳來,何知縣和劉知府都被扣押下來,再加上那些難民們奮起反抗,他們的罪行被落實了。
最振奮人心的消息時,疫情得到了遏制,甚至有許多病重的人都漸漸恢復了健康。
從前那些不敢以身試藥的人們聽聞可以治癒,都爭先恐後的請求楚若給開藥。
因為每個人的症狀都不同,需要楚若按照每個人的具體情況來用藥。
對於那些曾經不肯相信她的膽小鬼,楚若始終都保持著得體的笑容,以德報怨,讓他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懷疑楚若的能力。
就這樣,楚若的名聲又一次被人們傳言開來。有人甚至說項家七小姐就是菩薩轉世,那些從鬼門關裡被救回來的人們更是不遺餘力地弘揚著他們心目中的仙女菩薩——項純。
楚若對此一笑置之,並不做任何陳詞。
她的身體漸漸恢復,身體也沒有留下疤痕,把白月可高興壞了。
楚若搖了搖頭,她對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在乎。
身體髮膚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的恨意隨著日子一天天的沉澱,越來越歷久彌香。
楚若只是在堆砌一座無堅不摧的城堡,想要把自己高高地放在最安全的位置上,笑看那些曾傷害過她家人的人們如何成為跳樑小丑!
唐大娘得知那些壞人都被繩之於法的時候,再度老淚縱橫地跪在地上感激楚若所做的一切。
她淚眼婆娑地拍著胸口,嗚咽地說道:「我們一家老小都感激你們的大恩大德啊!七小姐就是老身的恩人,老身必定沒齒難忘!」
楚若連忙將唐大娘扶了起來,溫聲安慰道:「唐大娘,您的身子還沒有痊癒,雖然疫病治好了,可身子太虛弱,切忌大喜大悲。」
「我之前就說過,朝廷這次也一定會把那些蛀蟲連根拔起的。現在已經派新任知府和縣官趕赴到任,屆時大家監督他們的言行舉止,不想害怕更不要退縮。當今陛下和朝廷官員也都不是瞎子,定會好好地替你們解決問題的。」
這時,一直臉色不大好看的歐陽月才微微揚起唇角,算她識相,還知道替自己和朝廷兜攬一下。
眾人一聽,這才津津樂道地談論起來,都在誇讚朝廷及時把災糧都重新派發下來,還把貪官污吏給趕走了。最重要的是,疫病解除了,那有問題的堤壩也已經重新修葺好,他們可以說是無後顧之憂了。
楚若從眾人的簇擁中緩緩走出來,耳邊總算能夠清淨一些了。歐陽月站在她的身旁,輕哼一聲,揶揄地說道:「這下你的名聲可以算是流芳千古了,任憑是明昭國的太后或者皇后也不可能把你打壓下去了。」
「姐夫,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明昭國的太后是一位很聰明睿智的女性,能夠教出一個九五之尊,我可不敢跟她比。不過你所說的明昭國皇后嘛,現在還後位空懸著,不知道您指的是哪一個人?」楚若挑眉看向她,好整以暇地說道。
冬風陣陣,越是臨近十一月就越覺得空氣干冷干冷的。歐陽月看著楚若微微有些發乾的唇瓣,心疼地伸出手去,將她的豎領向上抬了抬。
楚若微微一愣,尷尬地推開他的手,低聲說道:「我自己來就好,姐夫請自重。」
「回去多喝些熱水,衣服也要多穿一些。近幾天天氣不大好,恐怕要有場大風雪要來臨了。」歐陽月乾咳了幾聲,也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突兀了。
他看了看那些還在歡呼中的百姓們,由衷地輕歎道,「這次微服私訪,確實讓我受益匪淺。許多民怨都是由長期以來積壓的憤怒和委屈堆砌起來的,有時候他們也很無奈。」
「你懂就好,以後別總是單一的認為是一些亂民在鬧事就好了。」楚若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歐陽月深深地望著楚若的背影,眼裡閃現一
抹柔情,與臉上的表情格格不入,但卻是如此的真實。
鳳涵不耐煩地瞪了歐陽月一眼,這是要上演什麼鐵漢柔情嗎?那表情可真是猥瑣!呸,呸呸呸!
他拽著鳳無涯向楚若快步走去,嘴裡輕快地喊道:「爹,快點兒追上姑姑,姑姑昨天跟我說她有些喜歡您了,說不定有機會哦!」
「……」鳳無涯嘴角一抽,轉過頭去不經意地看到歐陽月射過來的怒意。
他硬著頭皮回過頭,低聲斥道,「你這不是胡鬧嗎?總逼著我跟歐陽月做死對頭幹什麼」
「爹,你不懂,只負責喜歡我姑姑就對了!」
歐陽月竄上鳳無涯的身子,摟住他的脖子,狀似親暱地撒嬌,實際上是在低語道,「歐陽月那樣的渣人配不上我姑姑,但是他中情毒已深,您要是把姑姑給搶走,豈不是能氣死他了?」
「爹,您可千萬別忘了,當初我娘也是被歐陽月惦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