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涯本來就是我的男人,我們兩個人早就已經在紅日國的山間裡跪天拜地成了親,而且也早被先帝名正言順地賜了婚。」
「但是,現在有人過來偷走了這本該屬於我的一切,我又如何能夠心甘情願?」
當初若不是你們紅日國跟貞太后等人狼狽為奸,我的無涯又怎麼會被擄走還被下了洗腦巫術?
軒轅流澈,你要是想通過侮辱我的名節而讓無涯休了我,然後你再把我擄走,那麼,我還是那句話:你見到的將只會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洗腦巫術?」軒轅流澈心中一動璺.
他自然知道這件事情,而且阿卓登是他手下的人。
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貞太后把人要去以後,居然把巫術用在鳳無涯的身上了。
他有些疑惑地說道,「那這麼說,鳳無涯在紅日國時就已經身中巫術了?淨」
「不錯。在他還沒有忘記我之前,我們是曾經同床共枕過的,這一點我也不想瞞著你。」
「但是,現在他雖然有數十個嬪妃,卻夜夜不曾與別人行-房,似乎是有什麼禁忌,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楚若毫不避諱的說道。
見軒轅流澈目光微閃,她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陛下,你是不是知道這個巫術?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好嗎?我需要救他!」
「咳,寡人為何要告訴你?」軒轅流澈輕咳一聲,掩去心裡的真實想法,對楚若挑眉說道。
楚若緊咬著牙關,好個老狐狸!竟然在這個時候跟她談條件了,卑鄙無恥!
楚若也不是好蒙騙的,對他沉聲說道:「若是你說的方法有用,那我承諾,今生不會用火炮去攻擊你們紅日國。但是有個前提,你們紅日國也不得進犯我大亞王朝,我們從此休戰,如何?」
「你……」軒轅流澈不禁啞然失笑,又氣又讚許地看向楚若,她還真是不肯讓一步。
試問哪個國主不希望自己的國家能夠統御天下?
他就是想讓楚若發誓不得用火炮攻打紅日國,她偏偏又把問題給拋了回來,還綴上了前提。
思及大亞王朝也很有可能仗著火炮的優勢直接拿下他辛苦維繫起來的紅日國,似乎只有答應楚若,才能夠保證紅日國的安全。
他搖頭輕歎道,「好吧,寡人說不過你。你說的事情寡人答應了,從此休戰,握手言和。」
「那就請陛下如實說吧。」楚若揚起下巴,不容置疑地說道。
軒轅流澈睨了楚若一眼,雖然他可以說,但他是絕對不會說出全部。
想他軒轅流澈身邊女人無數,卻獨獨思念楚若兩年之久,又怎麼會讓她跟鳳無涯那麼如意的在一起呢?
他們能不能夠衝破巫術的禁錮,那就看到時候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咳,其實……」軒轅流澈有些不自然地看了楚若一眼,對她溫聲說道,「其實中了那個巫術的人,體內同時並存了一種毒,在失去最愛的人記憶那一刻起,便不能與別人交歡,否則那女子便會筋脈劇烈而死。想必鳳無涯是知道這件事情的,而他一直很寵愛的貴妃阿蓮娜……聽說她是苗疆人,應該也清楚得很。」
「啊……」楚若有些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看向軒轅流澈,這也太驚悚了吧?
那……那是不是說鳳無涯從離開自己以後,就根本沒有跟阿蓮娜那啥那啥過?
想到這一點,她心裡糾結著的大疙瘩便倏然變得舒坦又平整了許多,再也不在心裡擰著死結了!
她很在意鳳無涯和阿蓮娜相處的這兩年裡究竟有沒有真正的在一起,因為她恨阿蓮娜,也厭惡阿蓮娜,即便鳳無涯是在巫術的驅使下忘了自己,她也不太能接受他跟阿蓮娜有夫妻之實。
楚若的唇角上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幾乎要興奮地蹦高了!
軒轅流澈有些看不懂楚若在高興什麼,冥想了一會兒,便明白過來了。
她估計是一直都擔心鳳無涯跟別人有染,現在猛然得知根本就沒有那麼一回事,所以才會興奮不已吧?
按照這樣看來,軒轅流澈的眸光裡閃過一抹興味,嘖嘖,看起來楚若應該也沒有跟鳳無涯再同床,這是很明顯的事情……
「那他身上的巫術有沒有解藥?」楚若有些忘形地收斂著情緒,絲毫沒有留意到軒轅流澈眼裡的情愫。
她看向軒轅流澈,有些難掩激動地說道,「只要無涯記起我來,那他就不會再對別人錯付情意了。」
「咳,我身上沒有解藥,你可以找人去問阿卓登。」軒轅流澈說得已經很隱晦了。
咳咳,他有些不敢去看楚若的眼睛了,他說的是鳳無涯不能與『別人』交歡,而且他身上確實沒有『解藥』……
楚若瞭然地點了點頭,有些失望地說道:「阿卓登當時就死在無涯面前了,所以再也不可能找到活生生的他了。不過,就算只是能看到他,我也心滿意足了。更何況,我們還有一個聰明可愛的兒子。」
說到這裡,楚若含笑看向軒轅流澈,由衷地說道,「陛下,如果你是我的兄長就好了,我們做夫妻的話真的不合適,我不會跟不喜歡的人成親的。」
軒轅流澈微微苦笑,可他並不想只做她的兄長……
「飛雲,你快著點兒,娘娘都等半天了!」忽然,站在東邊門口的紅鸞朝著楚若這裡揚聲喊道。
飛雲也很精明,立刻會意地向楚若這邊衝過來,對紅鸞說道:「好好好,已經把絹帕找到了!」
楚若立即朝軒轅流澈使眼色,壓低聲音說道:「請陛下快步離去吧,免得被人看到,徒生事端。」
聞言,軒轅流澈也不多做停留,快步離開了這裡。他其實不想離去,真想就這樣破壞掉楚若的名節算了。
然而,理智還是佔據了上風,他深知楚若絕對不會對那樣極端的自己妥協,所以只得作罷。
這廂,阿蓮娜有些狐疑地走近紅鸞,目光向楚若的方向探去,正好看到另外一個拱形門口那裡露出一抹金黃色與白色相間的衣角。
這衣服的顏色好生眼熟,似乎是軒轅流澈早上所穿的那一件,阿蓮娜在去找鳳無涯的時候,看到了穿這件衣服的軒轅流澈……「奴婢參見貴妃娘娘,娘娘吉祥。」紅鸞恭敬地褔身,對阿蓮娜說道。
雖然,她從心底地鄙夷這個女人,但是難免還是有些後怕的。
楚若曾經說過,這個阿蓮娜非常狠毒,又向來最愛找楚若的茬,所以她現在還是要格外小心為好。
「你剛才鬼叫什麼?看到本宮來就迫不及待地向什麼人報信兒嗎?」阿蓮娜冷哼一聲,意有所指地說道。
「回貴妃娘娘的話,剛才皇后娘娘的絹帕掉了,所以命飛雲回去尋找。奴婢見等得時候有些長了,便對剛剛找完絹帕回來的飛雲高喊了一聲。不知貴妃娘娘駕到,若是驚擾了您,還請娘娘恕罪。」紅鸞一絲不漏地說道。
「強詞奪理!哼!」阿蓮娜冷哼了一聲之後,越過紅鸞走向淡定地向這邊走來的楚若。
見她衣冠都整潔得很,阿蓮娜用揶揄的口吻說道,「皇后姐姐可真是有雅興,竟然在長廊中為了等一個錦帕便等了許久。不知道的,還以為姐姐是在這裡見什麼人呢!」
「原諒臣妾剛才眼拙,彷彿看到另外一邊的角門那裡有一抹金黃色與白色相間的衣角閃過,似乎是軒轅國主的衣衫模樣呢。」
說到最後一句時,阿蓮娜刻意拉長了聲音,意味深長地看了楚若一眼。
剛才那人明明就是軒轅流澈,可楚若還是這樣處變不驚的模樣,真讓人懷疑她究竟經歷了多少事情,竟然可以如此淡定。
「是嗎?妹妹對其他國主的衣衫倒是記得很清楚,本宮今日從早忙到晚,可沒有那個時間去欣賞別人的衣衫呢。」
楚若溫然淺笑,對阿蓮娜一臉善意地說道,「本宮還以為妹妹最擅長的便是揣度人心,原來也只不過是會在表面上下功夫的人。」
「你……」楚若的一席話,讓阿蓮娜氣惱不已,她伸出手指著楚若的鼻子,想要對著她一通破口大罵,卻又害怕像上次一樣被楚若當面掌摑,最終不得作罷。
她冷冷地甩了甩袖子,對楚若冷冽地說道,「皇后姐姐真是能說會道,但願不會讓人抓到什麼把柄,到時候就不好向皇上解釋了。皇后姐姐也清楚的,皇上一向都不大相信您。啊……臣妾失語,這就告退了,姐姐請自便。」
說完,便施施然地由明月和明靜攙扶著離開了。
「呸!小人得志。」在阿蓮娜走遠以後,飛雲嫌惡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沒好氣地低聲罵道。
楚若無奈地嗔了飛雲一眼,戳了戳她的額頭,嗔道:「狗咬了你一口,你還非要咬回去不成?傻瓜,我們都回去吃些東西吧,晚宴時看起來擺放的果品很多,實際上你們無法吃到,我也不能吃得太多,很受拘束的。」
「唔,那我要回鳳儀宮多吃一些好東西!」飛雲立馬眉開眼笑,立即興沖沖地跟著楚若她們向鳳儀宮走去。
紅鸞眼純輕笑,促狹地說道:「給飛雲弄個清炒酸筍,那肯定是比任何美食都好的了。」
「才不是呢,這裡的清炒酸筍雖然都是御廚們做的,但是不如玉嬸做得好吃啊。大概是我已經吃慣了玉嬸的菜吧,覺得她做的酸筍的口味才最地道呢。」
「就你的嘴刁鑽古怪,還這樣挑食。」紅鸞沒好氣地笑道。
楚若輕笑一聲,對紅鸞說道:「那倒也不是飛雲嘴刁,主要是因為玉嬸當初做飯菜是帶著慈愛的感情為飛雲炒的酸筍,可皇宮裡的御廚則是為了好好地表現自己,奴婢把菜系的味道做好。如此一來,就失了幾分真情的味道在,所以飛雲吃起來才會覺得不如玉嬸做的香甜。」
「就是就是,楚姐姐說的話最對了!」飛雲笑嘻嘻地說道,對紅鸞說的話嗤之以鼻。
「我才懶得跟你計較,免得生氣。」紅鸞對她笑著嗔道。
回到鳳儀宮以後,楚若斜倚在鳳榻上閉目休息了一會兒。
紅鸞端著飯菜走進來時,楚若便被香噴噴的味道給饞醒了。
她含笑起身走到桌前,拿起一塊豆沙餡的春卷先吃了起來,含糊不清地說道:「其實我很想不修邊幅的吃飯,但是在眾人面前,還必須得端著架子,很是頭疼。」
「吃吧,在我們面前,你隨時都可以這樣毫無顧忌地吃飯。」紅鸞也隨著坐了下來,扭過頭去看向門口,「咦,飛雲說上個茅廁,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難道她忽然間又不餓了?」
「來了來了……」才說著,飛雲便快步跑了進來。
她快步走到桌前坐了下來,撲哧撲哧地喘著粗氣,還不住地向身後看去,生怕被什麼人跟來似的。
楚若有些錯愕地看向飛雲,只見她兩頰泛紅,雙唇上的胭脂有些都蹭到了唇邊,還有那微微有些腫脹的嘴角……
「咳,是我耽誤了你們的婚事,等無涯的事情解決以後,我一定親自給你們舉行一場盛大的婚宴。」
楚若有些歉疚地說道,就算飛雲和紅鸞不著急,靈犀和天樞也該著急了。「或者,過了年我就做主讓你們成婚吧,在皇宮外面給你們安置一處好宅院。要是你們想回仙離峰也行。」
「不不不,我們不著急!真的不著急!」飛雲聞言,急忙搖著手對楚若推拒道。
她捂著自己的嘴巴,有些懊惱地說,「天樞那個傢伙,總是逼著我喜歡他,剛剛還跟人家親嘴來著,我都要討厭死他了!」說著的時候,飛雲還跺了跺腳,氣急敗壞地拿起筷子夾著清炒酸筍吃了起來。
紅鸞輕歎一聲,伸出手握著楚若的手背,溫聲說道:「楚若,不要管我們急不急,你跟無涯師兄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要是不解決的話,我們絕對是不會離開,然後把你一個人獨自扔在皇宮裡腹背受敵的。」
「你們真好。」紅鸞的話,讓楚若眼圈有些發紅。
為了不讓她們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楚若慌忙低下頭快速吃著東西,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暢歡殿內,一片歌舞昇平。
明昭國的國主歐陽月一向都是自得其樂的,左擁右抱的他享盡人間美味,現在又有美女在懷,別提多開心了。
而紅日國的軒轅流澈雖然有美女在側,卻興致缺缺,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掃向坐在上首的某個女子。
楚若那樣淡然地坐在她心愛的男子身旁,卻不曾有半分關注過心靈孤寂的自己。
他但凡再多一點點私心,也可以拆散他們了。只是……
唉——
軒轅流澈無奈的在心裡輕歎一聲,端起酒杯,仰頭喝了下去。
辛辣的滋味在喉嚨處開始蔓延到腸胃裡,一陣翻滾,卻也無法麻醉他迷失的真心……
大殿中央,一群蒙著面紗的舞孃們正在妖嬈地舞動著曼妙的身姿,樂師們也有認真地彈奏著最動聽的樂曲。
只不過,他們彈奏的都是楚若精心編排過的現代舞曲。
那些舞步也是楚若臨時想出來的,為的便是不落俗套,讓別的國家的人看一看他們大亞王朝不同格調的雅致節目。
正如現在樂師們彈奏的,是一曲溫情款款的《戀曲1990》改編而來。
歌詞裡有些變動,但是不影響曲目的基本韻調。
就在這時,為首的那個女子從一群舞孃中走了出來,揚起下巴,隨著曲子婉轉地唱了出來:「烏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臉,怎麼也難忘記你容顏的轉變,輕飄飄的舊時光就這麼溜走,轉頭回去看看時已匆匆數年……」
鳳無涯心中一動,目光不著痕跡地看向楚若,這次盛宴是她安排的,那些歌曲想必也是她精心準備的吧?
自從那一夜過後,他好像是對她有著莫名的感覺,彷彿他是久游歸家的漂泊浪子,總算在她那裡尋覓到了家的味道。
這是自從他那日在山洞裡醒來後,連陪伴了他兩年之久的阿蓮娜也無法比擬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