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您瞧這是楚姑娘給我設計的耳環,您說好看嗎?」尚貴人在皇后面前轉了好幾圈,左搖左擺,樣子有些滑稽。
皇后看了抿起嘴輕笑起來。
「妹妹,楚姑娘設計的東西什麼時候都好看,這戴在你身上吧……」皇后頓了頓,沒有往下說媲。
尚貴人的臉色就有些怏怏然,她猛一跺腳,嬌嗔道:「我知道自己沒有姐姐您好看,但我也沒那麼差吧?」女為悅已者容,天底下哪有女人不喜歡別人稱讚的呢丫。
「妹妹切莫惱怒,本宮的意思是戴在你身上更能為這兩枚耳環增添色彩。」皇后笑吟吟地安慰著尚貴人。
「真的?」尚貴人原本有些黯然的臉便笑逐顏開來,又繼續在銅鏡面前左看右看,欣賞著耳朵上的珍珠耳環,越看越滿意,到最後居然得意忘形了起來。
楚若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平靜地看著皇后與尚貴人的互動,思忖著這尚貴人跟她兒子簡直是一個性子,都是沒心沒肺的。
這時楚若卻有些羨慕起她來,這些頭腦簡單的人一般都活得非常快樂,而像她這種腦袋裡總是裝得很多東西的人,通常都會活得很累。
從狩獵林回來後,皇后對她更加熱絡了,經常找各種理由邀請她到鳳儀宮來相聚,雖然她心裡不是很願意,但是盛情難卻,她也不好推諉,也只好如約而至。
跟往常一般,這次皇后邀請她到鳳儀宮說是要麻煩她替自己設計幾套珠寶,說是拿來送給幾位要好的嬪妃們。
「楚若,你上次給我設計珠寶早就被她們搶光了呢,我一件也沒留下,這次你一定要好好再幫我好好打造幾副,免得又被某些人給貪了去。」
皇后笑吟吟地對著楚若說道,眼光卻故意的瞟向正在照鏡子的尚貴人,意思是那貪心的人就是她。
感覺到皇后話裡的意有所指,尚貴人轉過身來,語氣中有些憤然,「皇后姐姐,我也不過拿了您幾件珠寶而已,就這麼捨不得了?這楚姑娘是皇后的心頭寶,也只專為姐姐您一人設計珠寶,我也只是沾了你些許光罷了。要不,你把楚姑娘借我幾天,也為我量身打造幾件?」
「不可,不可!」皇后連連擺手,「楚姑娘哪裡可以說借就借呢,就算楚姑娘願意為你們設計珠寶,我可捨不得她勞心勞力哩。」語氣中充滿了寵溺。
「唉,我就知道姐姐會這樣說的了。」尚貴人歎歎氣,但看不出失望的表情,道:「我現在是心滿意足了,多多少少也從姐姐您這裡討了幾件首飾。聽說前些日子秦貴人與李貴人還為爭奪楚姑娘的珠寶差點打起來呢。」尚貴人語氣裡帶有些許不屑。
皇后挑了挑眉,冷聲問道:「有這樣的事?」
「其實也沒有什麼了,只不過是楚姑娘的東西實在是太漂亮了,又難得,所以……」自知說錯話的容貴人戰戰兢兢地看了看皇后冷冽的面容,頓時噤了聲。
皇后的臉色便有些凜然,冷笑道:「改明日我要去瞧瞧她們才行,這一日不管,還真翻了天不成?」
楚若看了便歎了一口氣。
這皇宮內院裡的水可真是深啊,表面看著一團和氣,實際上可是暗洶潮流。
她剛開始開珠寶店的時候發下豪言,說一定要讓皇上的妃嬪們以擁有她設計的珠寶而自豪,現在她的夢想實現了,可是心裡卻有些微微的苦澀。
皇后轉過身來,卻發現楚若若有所思的樣子,驚了一下,便連忙解釋剛才舉動:「……不管教一下皇上到時怪罪下來可就不好了。」
楚若微訝。
這種皇宮內院的事不用跟她這個外人說吧?
她目光有些閃爍,好半天才凝神道:「沒什麼事,只是剛才稍微想起了些許事情,所以沒到聽見皇后說了什麼。」
「哦,原來這樣。」皇后鬆了一口氣,便又轉移話題:「在這坐了那麼久,也煩了吧,要不咱們出去走走?」
「嗯……」楚若乖巧應了聲,即挽扶著皇后出了去。容貴人一看,也急急忙忙挽起裙角跟了上去。
「好久都沒有那麼愜意了,整日呆在鳳儀宮裡,都要發霉了,這人啊,還是要多點出來走走。」皇后呵呵地笑著,看得出來她神情愉悅。
楚若也附和著笑了笑,並不開口。
又走了一段路,容貴人的神色地突然有些緊張起來:「姐姐,您瞧!」說著她的下巴還往左邊的方向努了努。
楚若不動聲色地順著她指引的方向看去,原來是貞貴妃正攜同另幾名妃嬪正往她們的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楚若突然有些慌亂。
貞貴妃與皇后水火不容是從所周知的事,當年為了爭奪後位時早就結下了仇恨,這麼多年了,卻一直無法釋懷,而且鬧得越來越不可開交。
皇后雖然為後宮之主,掌管著整個後宮,但是貞貴妃也不惶多讓。她的父親為當朝國師,權傾朝野,就連皇上也禮讓三分,有了父親撐腰,貞貴妃足以能和皇后相庭抗禮。
現在後宮裡分為兩派,一派是以貞貴妃為首,另一派是以皇后為首,而剛才容貴人口中的李貴人與秦貴人就是貞貴妃那派的人。
皇后聽到容貴人在談論她們倆人的事,便知她時常有跟貞貴妃那派的人有接觸,所以才會對容貴人表示不滿。
這時候皇后也看到了貞貴妃,她眼色一冷,嘴裡喃喃道:「真是掃興。」正說話間,卻迎了上去。
「喲……姐姐今日怎麼有如此雅致啊?」貞貴妃嬌滴滴的聲音讓人聽了不禁起了雞皮疙瘩,楚若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貞貴妃與身後的妃繽們卻忙著給皇后行起禮來,皇后冷眼看著她們,居高臨下地對她們擺擺手,示意她們起來。
貞貴妃起身後卻神情自然的站在那兒,那氣勢一點也不輸給皇后,而跟她一起的其他妃嬪早已唯唯諾諾的站在貞貴妃身後,大氣都不敢開。
「妹妹,今日又是什麼風把你給吹出來儀宮了?如果不是今日見到你,我還以為你身體不適,正準備找個時間過去瞧瞧呢。」皇后的語氣實聽為關心,但實際是咒她病。
貞妃聽了就臉色一白,但還是故作鎮定道:「托姐姐的福,妹妹我身體好著呢。倒是姐姐您可要注意身體哦,別操太多心,傷了身體可就沒人管理這後宮了呢。」她諷刺皇后是操勞的命。
「有勞妹妹操心了。」皇后微微一笑,笑容卻沒到達眼底。
「喲,這不是楚姑娘嗎?」貞妃眼尖地發現了站在皇后身邊的楚若,驚叫起來。
貞妃的聲音引起了其他嬪妃的注意,紛紛抬起頭觀察著楚若。
那一道道探詢的目光好像要穿過楚若的身體一般,讓她感到全身都不自在極了。
「楚若見過貞妃。」楚若溫順地給她行了禮。
「嗯,起身吧。」貞妃溫和地笑了笑,對楚若的溫順感到滿意。
她定定地看了楚若好半晌,才開口笑道:「姐姐可真是好本事啊,連皇上的紅人也能拉來為自己所用。」
「妹妹真會開玩笑,本宮只不過是想請楚姑娘幫我設計幾件珠寶罷了,並沒有妹妹所說那般。」皇后的眼神一沉,迸射出些許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