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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81 痛徹心扉 文 / 獨孤夫人

    隔著十來米遠的距離,他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她能感覺到他眼光中的清冷,仍然是那麼一雙漆黑深遠的眼眸,但是卻沒有了以往的溫柔和關懷,此刻彷彿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看著她,讓她的心一下子就碎了!

    在他的眼神中她已經看出他應該已經不在乎自己了,既然已經不在乎了,那又何必再糾纏下去?沒必要了!真的沒必要了!

    「我沒事!」下一刻,她的手便推開彼得,緩緩的轉身朝來時的路走去。舒殢殩獍

    他默默的站起來,眼眸一直都在凝視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見了!

    隨後,他的眼光清冷的朝仍然傻傻的站在玻璃屏風處的彼得射去。聲音中帶著咆哮。「你在做什麼?還不去追?孚」

    總裁的話讓彼得如夢初醒,趕緊應了一聲。「是!」便轉身追了出去。這個情形他真的是很錯愕,雖然早有準備,但是他還是不能招架,不知道這兩個人又在搞什麼鬼?明明好好的一對,現在卻突然弄成這個樣子!

    彼得走後,陸正南傻傻的站了老半天,才倏地坐了下來,手飛快的伸進口袋,拿出了一個金屬製的煙盒,用打火機點燃煙的時候手都有些顫抖,直到他把煙放進嘴裡,吸出了裊裊的煙霧,他的手才不抖了!

    一直在對面注視著陸正南的那個華裔女子,靜靜的盯著陸正南望了好半天,才用不太流利的漢語問:「陸先生,剛才那位小姐是你的愛人嗎?羋」

    聽到她的話,陸正南瞥了她一眼,回答了一句。「曾經是!」也許前一分鐘還是,但是現在已經不是了吧?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面前的這個陌生的站街女,他竟然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看得出你好像很愛她,可是你為什麼要……讓她誤會呢?」那女人問這話的時候皺緊了眉頭。

    上次,陸正南讓彼得給了她許多錢,其實就是防備著君宜會來倫敦找他,他本來以為不太可能的,但是沒想到她還是來了,正好這樣會讓她徹底的忘掉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會對他再有任何的愧疚了!

    「你問的太多了!」這時候,陸正南已經不耐煩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沓美金,推到那個女人的面前。生硬的道:「你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可以走了!」

    望著眼前的美金,又看看對面這個傷感到讓人都心醉的帥哥,那女人無奈的收下了錢。道了一聲。「謝謝!」便轉頭離去了,大概這是她職業生涯中做的最特別的一筆生意了!

    一隻手夾著燃燒著的煙,另一隻手端著酒杯,燦若星辰的眸子望著玻璃窗外邊的夜色,眉宇卻早已經皺成了一團。心裡一直都在莫名的糾結著: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她是先找一間酒店住下?還是現在就回台北?她是不是也很傷心?她不是已經選擇了徐明瀚嗎?她愛的是徐明瀚?還是在她的心底也有自己的一個位置……他的大腦一直都在想著這些紛繁複雜的問題。

    「沈小姐!沈小姐……」彼得一直都在追趕前面一路狂奔的君宜。

    一口氣跑出了背後那家燈火璀璨的飯店,君宜便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蹲下身子來陶陶大哭!

    她好多年沒有這樣哭泣過了?她現在就是想哭,想把自己的情緒都發洩出來!但是,剛才雖然她心中再難過也不想哭出來,她不想用眼淚去博得他的同情。她不明白,非常的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這麼做?為什麼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了還要和她求婚?他是在戲弄她嗎?當然,最讓她傷心的是,剛才……剛才他明明已經看到她了,可是他卻彷彿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別說追過去,看到她栽倒他竟然連眉頭都沒有牽動一下!他何時變得如此冷漠?如此冷酷?如此……

    望著蹲在地上大哭的君宜,彼得的心裡也很不好受,但是卻又什麼也做不了,他只有從口袋裡掏出一方白色的手帕,輕輕的遞到君宜的面前!

    看到眼前多了一方手帕,君宜的心裡又萌發出了一抹希望,猛地一抬頭,卻發現蹲在自己面前的是彼得,並不是他!那個她期望的人。

    這一刻,她也明白了,就算她哭死在這裡,他也不會出來看她一眼的。她伸手接過彼得的手帕,擦著自己那如同決堤了的洪水一般的淚水,雙肩仍舊仍不住因為抽泣而顫抖……

    很久,很久以後,她平息了自己的情緒。因為她知道: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必須堅強,因為這個世界上她還有一個親人,她的兒子,懷北還那麼小,他還需要自己的保護和照顧,她不用為一個不值得的人而傷心難過了!十幾年了,也許這就是這段感情到了徹底結束的時候了!

    她堅強的站了起來,手帕早已經把她所有的淚水都抹掉了,同時抹掉的還有她和他曾經的一切!她知道也許徹底的抹掉與他的記憶她還需要很長的時間,但是以後的生活的一項重任就是徹底的把他從自己的生活中磨掉!

    不過,她還是帶著一絲好奇,在街邊的路燈下望著彼得問:「彼得,那個女人和他認識很久了嗎?」

    「有一段時間了。」彼得違心的回答。

    「他……是不是還有別的女人?」君宜這個時候認為:陸正南就不是一個專情的人,他的老,毛病是又犯了。

    「這個……」彼得用手搔著頭髮。

    君宜知道再問這些問題也沒有意思,她只不過是想讓自己徹底的死心罷了,所以也就不為難彼得了!

    「彼得,能送我回機場嗎?」君宜此刻就想早一點離開這裡,倫敦這個地方她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呆了!

    「當然!」彼得點了點頭。總裁可是下了嚴令:他必須把沈君宜安全無恙的送到飛機上去,要不然他就有被炒魷魚的風險!

    「謝謝你的手絹!」君宜把手絹塞回給了彼得,逕直的往前放走去……

    兩個鐘頭之後,她就又坐上了回台北的航班。晚上的天空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她的眼睛仍舊是往外面捕捉著可以看清楚的東西!夜班的飛機上的人們都在睡覺,唯有她睜著一雙空洞洞的大眼睛,彷彿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雖然眼淚已經沒有了,但是心卻是像裂開了一個大口子!那個口子的傷口估計永遠也不會癒合了……

    但是,她並不知道,短短幾個鐘頭之後,另一架從倫敦飛往台北的飛機又起飛了!

    這個時候,天剛濛濛亮,飛機是在一片晨光中起飛的,絢麗的雲層裡透著五彩的光芒。

    坐在一等艙的陸正南面無表情的望著窗外的雲層,沉聲問:「她的情緒怎麼樣?」

    「先是抱頭痛哭,然後好像又很冷靜,最後是一句話都不說!」坐在他旁邊的彼得回答。

    聽到這話,陸正南沉默了一刻,然後不放心的又問:「那邊的事安排好了嗎?」

    「總裁,請放心,我已經全部安排好了。沈小姐下了飛機便有人暗中保護她,直至把她送回陸家為止!」

    「嗯。」聽了這話,陸正南總算是放心了,他微微閉上了眼睛,不再說一句話。

    這幾天,彼得當然能看出總裁非常的不開心,而且可以用極度痛苦來形容,但是他真是不明白:總裁和沈小姐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總裁非要讓她誤會呢?他能看得出總裁是多麼的關心沈小姐,愛沈小姐,現在的一切彷彿都不合常理啊!

    他知道自己只是他的侍從,但是跟隨他這麼多年,他早已經是他的左膀右臂,所以明知不妥,他還是問出了口。「總裁,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沈小姐?」

    當彼得的話問出了良久,閉著眼睛的陸正南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且如同一尊雕像般一動也沒有動!彼得以為他是睡著了,所以也就沒有再多說話。當他剛想也閉上眼睛休息的時候,耳邊卻是飄來了一聲低沉的聲音。

    「因為我愛她!」

    聽到這話,彼得一個激靈,轉頭往旁邊的位置一看。總裁還在閉著眼睛,好像剛才那句話並不是他說出來的……

    君宜下了飛機後,台北已經是萬家燈火了。

    站在候機大廳,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回陸家。畢竟兒子還在陸家,她決定今晚就帶著懷北離開陸家。在飛機上的這十幾個鐘頭她已經全部想好了,也想明白了。她明白了陸正南的意思,他是想不開口讓自己搬出去吧?要不然他怎麼會來個突然失蹤,而且當自己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調笑的時候都不過來解釋一下?甚至連她到了倫敦他都能放心的看到自己將要栽倒在地上!一切已經不言而喻了,她這一趟倫敦之行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在機場叫了一輛計程車,她便一路朝陸家大宅趕去……

    到達陸家還不到九點鐘,張媽正帶著懷北在客廳裡玩,兩天看不到母親,懷北看到媽咪回來,當然是迫不及待的飛跑過來抱住了她的腰。「媽咪!媽咪你終於回來了!」

    低頭望著兒子閃動著激動的大眼睛,君宜的心一下子便緊縮了起來!最最依戀自己不會背叛自己的只怕只有這個小東西了!她伸手撫著兒子的頭笑道:「懷北,想媽咪了嗎?」

    「嗯。」懷北點點頭。

    這時候,張媽走了過來。笑道:「少奶奶,您回來怎麼也不事先打一個電話回來?您還沒吃飯吧?我去吩咐廚房……」

    「不用了!」她現在連這個偽少奶奶都不是了,又怎麼好麻煩陸家的下人呢?雖然她知道張媽是好意,不過她還是拒絕了。微笑道:「張媽,我已經吃過了!」她想這個說法還是比較好的。雖然她已經有足足三十個小時沒有吃過東西了,但是她一點都不覺得餓,只是感覺她的心裡空落落的!

    「那要不要我幫你去放洗澡水?少奶奶您出差的這兩天小少爺天天粘著我問您什麼時候回來呢!」君宜離開的時候借口是要出差幾天。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說完,君宜便牽著懷北的手去了樓上。

    望著少奶奶和小少爺的背影,張媽感覺有些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裡怪?好像少***臉色不太好,心想:大概是出差累了吧?

    上了樓,君宜便拿出了來時的大皮箱,把自己的衣服和日用品一樣一樣的往箱子裡放……

    「媽咪,你還要出差嗎?」懷北看到媽咪收拾東西好奇的問。

    低頭望望兒子,君宜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然後蹲下來道:「懷北,一會兒我就帶你離開陸家,咱們去酒店住!」

    一聽這話,懷北就蹙了眉頭。「媽咪,為什麼要離開陸叔叔家啊?陸叔叔出差回來了,找不到我們該怎麼辦啊?」

    在陸家住的這些日子,懷北和陸正南已經建立了感情,也很喜歡陸家,還有張媽她們,聽到這話,君宜的心都在隱隱作痛,但是她仍舊強忍著,勉強微笑著解釋道:「因為媽咪工作的原因,過幾天我就帶著你回紐約去!」

    「去紐約?太好了!我很想爹地呢。」一說回紐約,懷北也很高興,可是很快,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立刻又憂愁了起來,嘴角咬著小手指頭道:「可是回紐約以後就不能看到陸叔叔了,媽咪,我會想他的!」

    這就是所謂的血濃於水嗎?才幾天啊,懷北以前還那麼討厭陸正南,可是現在說以後看不到他就會如此的留戀,君宜的心裡很難過。心想:陸正南會不會也有這種想法呢?呵呵……瞧她在想什麼?如果他會的話,他就不會這樣做了!

    下一刻,她便站了起來,用命令的語氣道:「好了,趕快把你的玩具和書都收拾一下,記著只許拿咱們帶進來的,其他的一樣都不要拿!」

    「哦。」小小的懷北彷彿也能出大人的喜怒哀樂,他怯怯的望著好像心情很不好的媽咪,不敢再多問,轉身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半個鐘頭之後,君宜一手提著箱子,另一隻手牽著懷北,懷北的肩膀上還背著一個大大的書包從樓上走下來了。已經快要準備休息的張媽看到這幅情景,不禁張大了嘴巴!

    就在她的震驚中,君宜牽著懷北走到張媽的面前。盡量在臉上展現出微笑的道:「張媽,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和懷北的照顧,我們要走了!」

    顯然,君宜的話讓張媽不知所措。「走?你們去哪裡啊?少奶奶,您可別嚇唬我。這麼晚了,您出去也不安全啊?再說您要是走了,我可怎麼對少爺交代啊?少爺回來了,肯定會罵死我的!」

    看到張媽臉上的難色,君宜當然也不想讓她一個下人為難。再說這麼多年來,她知道張媽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所以,她上前安慰道:「張媽,不用擔心,少爺知道我和懷北離開的!」

    「什麼?少爺他……知道?」聽了這話,張媽不可置信的望著君宜。

    「嗯。」君宜點了點頭。

    「可是……」張媽牽著懷北的手,這些天來,她已經和這個小傢伙建立了很深的感情,她捨不得君宜走,更捨不得這個小傢伙走!

    「張奶奶,我一有空就會回來看你的!」懷北舔著小臉很有禮貌的道。

    見如此,張媽是攔不住了,也只得萬般不捨的送君宜和懷北出去,並且叮囑司機小馬一定要把他們送到酒店後才回來!

    踏入汽車的那一刻,君宜轉頭望了一眼這座給予她無數痛苦和甜蜜回憶的別墅,那碧綠的草坪,別具風情的建築,那燦爛的燈火,還有他們在一起度過的那扇窗口……

    此時此刻,台北桃園機場又迎來了一架來自倫敦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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