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宜,你醒了?」眼前的人看到她醒了,驚喜的問。
「我……我這是怎麼了?」君宜的眼睛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一切傢俱擺設都是白的,很明顯她進了醫院。
「你體力不支昏倒了!醫生已經給你打了點滴,已經沒事了。放心吧。」霍立夫軟語安慰著君宜丫。
「是你把我送進醫院的?」君宜好像記得她下了計程車,已經到了霍家門口了媲。
「我下班回來,阿姨說你出去了,我不放心就站在門口等你,沒想到你真昏倒了!」霍立夫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裡充滿了憐惜。
「謝謝你,霍先生!」君宜由衷的道。
「呵呵,是不是可以不叫我霍先生了?你現在不是我的員工,我也不是你的老闆了。拿我當朋友的話就叫我立夫吧!」霍立夫笑笑。
「立夫!」君宜很愉快的答應了他的要求。
「呵呵,這個稱呼蠻順耳的。」霍立夫很高興君宜能這麼叫他。
「這些日子多虧了你,要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麼樣呢!」在台北,她現在只有他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了。
「是朋友的話你的話就客氣了。」霍立夫的眼神中儘是溫柔。
這一刻,他的眼神讓君宜多少有些不自然。她現在也許是以後想當長一段時間內她是沒有力氣再談感情了。她早已經遍體鱗傷。情這個字真是傷人!現在她最能體會「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這句詩詞的內涵了。
「對了,我買給珊珊的娃娃呢?」君宜忽然想起了在路上買的娃娃,左右找著。
「別著急,在這裡!」霍立夫轉身拿了一個包裝盒出來。
看到那個穿著藍色公主裙的布娃娃,君宜笑道:「還還沒有丟,我都答應珊珊很久了,在小孩子面前食言是很丟臉的!」
「珊珊看到一定會很高興的。」霍立夫笑著撥弄著那娃娃的包裝盒。
「立夫,幫我去辦出院手續吧?」君宜很討厭這個地方,這裡讓她想起媽咪來。
「那怎麼能行?醫生說你要留院觀察兩天才可以。你現在的身體很虛弱!」一聽君宜要出院,霍立夫正色的拒絕道。
「立夫,我真的不想再在這裡呆一分鐘了。求求你,趕快帶我回家好嗎?」君宜用乞求的目光望著霍立夫。
她的目光讓霍立夫很是為難,低頭想了一下,他突然抬起頭來問:「君宜,你不為自己的身體著想也要為孩子著想?難道你希望他有事嗎?」
「什……什麼孩子?你在說什麼?」霍立夫的一句話把君宜問傻了。
目光在君宜的臉上停留一刻,霍立夫錯愕的問:「你……還不知道?」
「你到底什麼意思?立夫,你趕快告訴我?什麼孩子?」霍立夫的話和表情讓君宜很是驚訝,心中彷彿已經有了什麼想法,但是她仍舊不確認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請她告訴她一個答案。
「這……」從君宜的反應中,霍立夫已經明白她根本就還不知道自己的狀況,這反倒讓他欲言又止。
「你趕快告訴我啊?」君宜的聲音拉高了。她的眼睛緊張的盯著他。
霍立夫知道這件事還是早點告訴她為好,要不然她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說不定就會出事。所以,下一刻,他就選擇了告訴她。「君宜,剛才醫生為你做了全身檢查,你……懷孕了!」
「什麼?懷……懷孕?呵呵,你搞錯了吧?不……一定是醫生搞錯了!這怎麼可能呢?」霍立夫的話讓君宜啞然失笑。她怎麼會懷孕呢?就算她和陸正南一直有關係,但是每次她都是採取避孕措施的,她根本就不可能懷孕的!
「這是你的檢查報告!」見她還不相信,霍立夫把一份檢查報告遞給了君宜。
眼睛疑惑的盯了霍立夫一刻,君宜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紙,低頭一看,她不禁怔了!其中一項是呈陽性,檢查報告的結果是已經妊娠九周了。九周?也就是兩個多月了,這……這怎麼可能呢?她怎麼會懷孕呢?她真的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再看了一遍那份報告,沒有錯,這份報告寫的名字是沈君宜,這份報告就是她的!
「怎麼……怎麼會這樣?我……怎麼可能懷孕呢?」君宜自言自語著。心裡不禁猛然想起上次出海的時候因為一時的疏漏,她和陸正南都忘記了帶避孕,套。想到這裡,她不禁心裡一驚!難道……難道就是出海的那一次有了這個孩子?想想現在離上次出海是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了。這一刻,君宜的臉色蒼白的很!
「君宜,你不要激動!你這樣對孩子不好的。」霍立夫在一旁勸著不能接受這個結果的君宜,生怕她會想不開。
「這個孩子為什麼要這個時候來呢?他真的不該這個時候來的?」君宜喃喃的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她現在剛失去了母親,她根本就沒有心理準備讓自己去做一個母親。再說這個孩子是陸正南的,她真的不想為那個人生育孩子。再說,她也不想和陸正南再有任何的瓜葛,她以後都不想再見那個人!
「君宜!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霍立夫上前一把握住情緒失控的君宜的肩膀。
抬頭望望那個對自己充滿關心的人,君宜的眼淚一時如同決堤的洪水一樣流出了眼眶,脆弱的她靠在了霍立夫的懷裡,一時仍然難以接受這個結果。「請你趕快帶我離開這裡,我一刻也不想再在這裡呆下去了!」
下顎抵在君宜的額頭上,他能夠感覺到懷裡的人在發抖。他不想讓她如此難過,更不想讓她傷心。所以,下一刻,他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了她的請求。「好,我馬上就帶你回家去!」
「嗯。」君宜點點頭,閉上了眼睛,眼淚又一次的流出了眼眶……
從醫院回來後,君宜已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畢竟哭根本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還會讓關心你的人擔心。
一走進玄關,一個粉紅的小公主就跑了過來。「爹地,阿姨,你們去哪裡了?我等你們好久了!」
「珊珊乖,阿姨不舒服,爹地帶阿姨去看醫生了!」霍立夫蹲下來和女兒耐心的解釋。
珊珊一聽到阿姨病了,很懂事上前拽著君宜的裙子問:「君宜阿姨,你的病好一點了嗎?一會兒我讓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看到珊珊這麼乖巧,君宜很喜歡的蹲下來,握住她的小肩膀笑道:「阿姨沒事,謝謝珊珊。這是阿姨送給你的娃娃,今天阿姨終於是兌現自己的諾言了!」
她接過霍立夫手裡的布娃娃,轉手交到珊珊的手上。珊珊那圓滾滾的大眼睛盯著娃娃看了一刻,非常高興的抬頭說:「謝謝君宜阿姨,我好喜歡這個娃娃啊!」
聽到珊珊說喜歡,君宜愉快的摸了摸她的頭。霍立夫在一旁笑道:「珊珊,君宜阿姨累了,你自己拿著娃娃去玩啊!」
「奧。」點了下頭,珊珊抱著娃娃到一邊去玩了。
「君宜,進屋休息一下吧?吃飯的時候我叫你!」霍立夫體貼的扶著君宜走向了臥室。
「謝謝!」道了聲謝,君宜把霍立夫關到了門外。
房間裡終於又恢復了寧靜,走到白色的窗紗前,君宜靜靜的望著天上的藍天白雲,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她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手撫著依舊平坦的小腹,她暗罵自己從海上回來為什麼不去買事後避孕藥?都懷孕兩個多月了為什麼自己仍然一無所知?為什麼她要懷上陸正南的孩子?
為什麼?那個人她愛過,怨過,也恨過。但是現在好像一切都成了過眼雲煙,她現在再也不願意見到那張面孔,以後她只想平靜的生活,再也不想有什麼紛擾,最好一個人平靜的直到終老!可是,現在這個孩子意外的來了。她要怎麼做?她要怎麼做?這一刻,撫著小腹,她忽然有一種想馬上去拿掉這個孩子的衝動!但是她又有些不忍,畢竟這也是一條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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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啊?」這天晚上,陸正南要出門,張媽擔憂的望著他纏滿紗布的手。
「我出去一下。你照看好爹地!」陸正南囑咐張媽道。
「哦。那你小心一點!」張媽不放心的叮嚀著。
一路開著車子風馳電掣的到了他給陳菲菲買的別墅前,隔著玻璃窗看到整座別墅都黑著燈,他不禁皺了下眉頭。
狐疑的打開大門,按亮了所有的水晶燈,卻看到屋內空無一人,他找遍了所有的房間,別說陳菲菲就連李姐的影子都沒有。
「陳菲菲!李姐……」走到臥室裡,陸正南拿起電話一連打了幾個電話。可是那端都是說對方已經關機或者是不在服務區。他懊喪的把手機扔到床上。
單手掐腰,一時間蹙緊了眉頭。這麼晚了,就算是陳菲菲出去,李姐也不可能出去的?眼睛在梳妝台前打量了一眼,他的腦海中忽然竄出了一個想法。
走到梳妝台前,拉開所有的抽屜,發現裡面的貴重首飾都不見了,只剩下一些廉價的飾品。又轉身拉開了櫥櫃,發現陳菲菲最喜歡的幾件價值不菲的衣服也沒有了,剩下的只是一些平常用的東西。這一刻,陸正南似乎明白了什麼。他走到床邊緩緩的坐下。心想:難道這個女人逃跑了?她在廣州那邊的親戚拿走了折合幾十億的新台幣,難道這都是她一手策劃的?這一刻,他才意識到陳菲菲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來了一個金蟬脫殼。
幽暗的眼神中滑過一抹危險的光芒,他拿起剛才扔在床上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彼得,馬上給我查清楚陳菲菲的下落,還有她的傭人李姐!」
「是。總裁!」那端馬上回答道。
輕輕的放下手中的電話,眼睛冷厲的掃過這個房間,陸正南有點被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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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飄著白色的雲彩,她來到了一個從來沒有來過的世界。轉眼看到一身白色套裙的母親,她驚喜萬分!
「媽咪,我終於找到你了,真是太好了!」她衝過去抱住母親。
母親溫柔的手撫摸著她的臉龐。聲音輕柔而溫馨。「君宜,記住媽咪的話一定要過的幸福!我們愛你。」
「媽咪,你跟我回去吧?我不能沒有你!」君宜摟著母親不肯放。
「媽咪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了,你乖乖的回去,媽咪會保佑你的!」說完,慈愛的母親忽然化作了一抹雲煙,消失在蒼茫的大地。
「媽咪!媽咪!不要走……媽咪……」君宜到處跑,到處找,可是就是找不到母親了,她急得滿頭大汗。
「君宜,你怎麼了?趕快醒醒!醒醒……」知道耳邊傳來一個男音。感覺自己的肩膀上一重,君宜猛地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是一場噩夢。可是她早已經泣不成聲。
「立夫!」昏暗的床頭燈前,君宜看清楚了那張帶著鬍子茬的臉。
「做噩夢了?」霍立夫溫柔的問。
「嗯……」君宜點點頭,便情不自禁的倒在了霍立夫那溫暖的懷裡。
「是不是夢到伯母了?」穿著一身暗格子睡衣的霍立夫撫著君宜的後背。
「我夢到媽咪了……可是她就是不肯……跟我回來!」君宜在他的懷裡哽咽著。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沒事了!」霍立夫在她的耳邊安慰著。
「可是這個夢太真實了……我真的想永遠都不要醒,這樣媽咪就不會走了!」君宜此刻脆弱的像個孩子。她感覺此刻她是那樣的無助,以往的堅強都在這一刻決堤,她真的想跟著媽咪一起走好了。可是她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完!
「君宜,伯母不是說過嗎?她想讓你過得好,如果她在天上看到你這個樣子,她會非常痛心的!而且你現在肚子裡又有了寶寶,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知道嗎?」霍立夫用手指幫她擦拭著臉頰上的淚水。
聽到霍立夫的話,君宜的手撫著小腹。這一刻,她忽然能夠體會到做一個母親的心情了!有一句話說的好不養兒女不知道父母恩。母親對她的期望現在又化成了她對這個孩子的期望。如果說今天之前她還在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拿掉這個孩子,那麼今天她終於下定了決心:她要這個孩子!而且她要把這個孩子獨自撫養長大。這個孩子將會是她的全部希望!
想到這裡後,君宜從霍立夫的懷抱裡起來,用手背擦了把眼淚,堅定的對霍立夫說:「我明白,你放心吧!為了媽咪,為了我腹中的這個孩子,我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的!」
「那我就放心了!」見君宜想通了,霍立夫一笑。然後眼睛又望著她的肚子,猶豫的問了一句。「君宜,這個孩子是……陸正南的嗎?」
霍立夫的話讓君宜的表情一僵,隨後,她便馬上搖頭道:「不!這個孩子是我自己的。是我一個人的!他跟陸正南一點關係也沒有!」
「這個孩子是你自己的,放心吧,沒有人來給你搶的!」霍立夫只能這樣安慰她。
「立夫,答應我,一定要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懷孕的事情!」君宜的手拉著霍立夫的手請求著。
「放心,我會守口如瓶的!」霍立夫一再保證著。
「嗯。」君宜這才放了心。
「趕快躺下休息,醫生說你的身體還需要靜養。」霍立夫服侍著君宜躺下。
有霍立夫在,君宜很安心的閉上了眼睛,他一直守在她身邊,直到她沉沉的睡去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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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台北萬里無雲,這天是吳美蘿的三七,君宜由霍立夫陪著來到了母親的墓前。
把一束白色的菊花放在母親的墓前,君宜跪在地上,眼淚婆娑的盯著墓碑上的照片,媽咪的笑容依舊,只是人卻已經永遠的離開了她。
「媽咪,我會聽你的話,好好的活下去的。你放心吧!」君宜在母親的墓前磕了三個頭。
霍立夫扶起君宜勸道:「你現在身子還虛弱,伯母也很心疼你,還是回去吧?」
「嗯。」點了點頭,擦了一把眼淚,君宜轉身想走。
不想,卻有一雙老人手裡捧著白色和黃色的菊花走了過來。看到他們,君宜感覺格外的刺眼,而沈宏望見她,眼神中更多的是激動!
「君宜,這些天你都去哪裡了?這些天我都在找你。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沈宏上前抓住了君宜的手。
這一刻,沈宏的關心讓君宜簡直厭惡極了!她甩開沈宏的手,冷冷的道:「不要叫我的名字!你是我什麼人?我用不著你關心!」
「我是你的父親啊!」君宜的態度讓沈宏很是受傷。
沈宏的話讓君宜仰天大笑。「父親?呵呵,你是我的父親?我還真是忘了。既然你是我的父親那麼這十幾年都去哪裡了?我生病的時候你在哪來?我和媽咪受苦的時候你又在哪裡?父親這兩個字你擔當的起嗎?」
「我……」君宜的話讓沈宏無言以對。
君宜從沈宏的手中奪過了菊花,把那束花狠狠的仍在路旁,氣憤的道:「沈宏,請你以後不要再到這裡來!我母親不願意看到你。」
「是的,我對不起你的母親……」望著前方吳美蘿的墓地,沈宏不禁老淚縱橫。
站在一旁的素珍看不下去了,上前跟君宜理論道:「君宜,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的父親呢?這些年來他的心裡一直很愧疚,一直很想念你們母女,尤其是想念你。你這樣子說他讓他怎麼能承受的住?」
眼神狠狠的盯著眼前這個叫素珍的女人,這個陸伯伯的前妻,陸正南和陸正薇的母親,君宜不禁咒罵道:「你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當年你拋夫棄子,跟著這個男人遠走高飛,你想過你的孩子嗎?你想過你的丈夫嗎?你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你害人家的家庭解體不說,你還害得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女兒一輩子都傷心難過,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我……」素珍被君宜說的臉紅一塊白一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君宜,不要這麼說你的阿姨,這些年來她也一直很內疚!」沈宏幫著素珍說話。
「你們這對姦夫淫婦今天還有臉來認女兒兒子,你們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不在外面終老?你知道你們讓所有的人都痛苦嗎?以後別讓我看到你們!」君宜走到路邊,狠狠的從花上踩了過去,便快步的離開了墓地。
「君宜!」一旁的霍立夫趕緊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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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辦公室裡煙霧繚繞,陸正南站在落地窗前已經抽了一個上午的煙了。辦公桌前的煙灰缸裡都是或長或短的煙蒂。
鈴鈴……鈴鈴……
電話突然響起,他轉身接了電話。「喂。」
「總裁,已經查到陸太太是坐幾天前從台北去加拿大多倫多的飛機。和她一起離開的應該還有一個叫關家豪的年輕男子!」那端的彼得報告道。
聽到這話,陸正南皺了下眉頭。然後吩咐道:「馬上給我調查這個叫關家豪的人,我要他的詳細資料!」
「是。」那端應聲便掛了電話。
剛把煙蒂捻滅在煙灰缸裡,內線電話又響了。接了電話,那端傳來蘇曼的聲音。「總裁,有一位叫素珍的太太想見您!」
聽到這幾個字,陸正南的眉頭一皺。那端又接著說:「總裁,這位太太說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見到您,如果您不見她的話,她就一直在這裡等到您下班為止!」
素珍已經來過好幾次了,不過陸正南都沒有見,想想怎麼也要面對,他便對著電話說:「讓她進來!」
十幾秒鐘後,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位年紀在六十歲左右,但是保養卻得當的富貴婦人帶著滿臉的傷感和期待走了進來。
「有什麼話就快說,我很忙!」陸正南低頭翻著文件夾,根本就不想看進來的人一眼。
聽到這話,滿腔的希望又要被破滅,素珍走到寬大的辦公桌前,打量著兒子一刻後,才喚了一句。「正南!」
瞥了她一眼,陸正南很反感的說:「我沒有心情和你敘舊,再說我和你也沒有敘舊的必要!」
素珍的眼神落在了兒子纏著白紗布的手掌上,她緊張的上前想去抓住他的手。「你的手怎麼了?怎麼會受傷呢?」
而陸正南卻一點都不領情,他伸手拂開她的手,別開臉去,很絕情的道:「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的話,您請回吧!」
聽到兒子竟然對自己下了逐客令,素珍的眼神裡充滿了悲傷。「正南,就算你不能原諒媽咪,難道你連認都不認媽咪了嗎?」
「這位太太,我想你是搞錯了,我媽咪在十幾年前就死了!」陸正南把話說得斬釘截鐵。
「正南……」素珍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
「請回吧,我這裡沒有你的兒子!」陸正南生氣的把手裡的文件夾摔在辦公桌上。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陸正薇走了進來。看到弟弟的臉色和素珍眼眶裡的眼淚,她大概是明白什麼事情了。所以上前勸道:「正南,她是有錯,可是畢竟是我們的生身母親,你……」
「大姐,難道你忘了這麼多年來我們姐弟倆是怎麼熬過來的了嗎?你忘了爹地這十幾年都是過的什麼日子?我現在很後悔這麼多年來都在和爹地做對,而他竟然一句都沒有說過她的醜事!她不但對不起我們,更對不起爹地。我們跟她的血脈親情早就斷了!」陸正南激動的額上都起了青筋。
「正南,我知道你怎麼罵我都不為過……可是我畢竟生了你,也養了你七年,你真的不認我嗎?這些年來我真的……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你,每天我都會想你……」素珍老淚縱橫,眼神裡充滿了悲傷。
「不要叫我!我根本不認識你。」陸正南氣勢敗壞,眼神冷酷,好像馬上就要發狂。
見素珍一個勁的哭,陸正薇走到她跟前,語氣稍稍緩和的說:「你還是先回去吧!」
「正薇!」素珍的眼神裡充滿了哀求。
陸正薇別過臉去,不想看她。只是說了一句。「你再在這裡呆下去會很難堪!」
「嗚嗚……」素珍一邊用手絹擦著眼淚一邊緩緩的走出了陸正南的辦公室。
啪……
素珍走後,陸正南把放在桌角的一個水晶玻璃煙灰缸揮到了地毯上,一聲悶聲後,那個玻璃煙灰缸還是粉身碎骨了!
「何必拿這個煙灰缸出去呢?」陸正薇望著弟弟搖搖頭。
「我不拿它出氣,你說我還能拿誰出去?以前我把仇恨都記在吳美蘿母女身上。哪裡知道事情根本就跟她們無關,而且她們竟然也是受害者!」陸正南單手扶在落地窗上,眼神中充滿了悔恨。
陸正薇見他情緒激動,趕緊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擔心的道:「你可千萬不要再做傻事了!醫生說幸好沒有傷到動脈,要不然可就難醫治了。」
低頭望望自己那還纏著白紗布的手掌,臉上都是對自己的嘲笑。「我現在連臉都不要了,還要這個手做什麼?」
「正南,我知道你對沈家母女有歉疚,但是這不是你的錯,都怪我誤導了你!你放心,我們不要任何代價的把沈氏還給沈君宜。我們還可以在別的方面補償她!我看得出你其實心裡很喜歡她,現在陳菲菲現款潛逃了,如果你願意的話,你還是可以跟她復婚的!」陸正薇勸著弟弟。
聽到姐姐的話,陸正南轉身懊喪的坐在沙發上。「現在沈家遭遇這麼大的變故,你以為沈君宜會接受我們的歉疚嗎?我把她的自尊都踐踏在地上,她多日前就已經和我劃清界限了,她是不會原諒我的了!」
「這件事也要看你們的緣分。如果有緣分的話,你和她終究是會在一起的。如果沒有緣分,你和她無論如何也成就不了眷屬。對了,有陳菲菲的行蹤了嗎?」陸正薇問。
「她現在人應該在加拿大,其他的還不清楚!我一定會找到她的。」陸正南的眼神中都是憤慨。
「這個女人還真不簡單,原來在你之前早就有一個初戀情人!就是那個孩子是不是你的還不得而知呢。以後你不要再和這樣沒有水準的女人來往。我看著就煩!」陸正薇蹙了眉頭。
「我想靜一靜,你先出去吧!」陸正南已經沒有心情再說下去了。
「好吧,你想開一點!」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陸正薇走了出去。
當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下陸正南一個人,他感覺眼前怎麼都是和君宜在一起的畫面。他甩甩頭,乾脆躺在了沙發上,可是閉上眼睛後,她的臉龐還是在他的眼前,他懊喪的起來,一下子就把茶几上的茶壺茶杯煙灰缸等所有東西都掀翻在了地毯上!
「總裁?」外面的蘇曼聽到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後,趕緊跑進來,沒想到卻看到總裁一個人站在茶几前,臉色十分的陰沉。
「出去!」他朝門的方向怒吼。
「哦。」蘇曼不敢遲疑,馬上退了出去。
接著,裡面又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大概是連桌子椅子都要拆了。雖然在外面急得團團轉,可是她到底是不敢進去,只能等在外面乾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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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週日,早上君宜起得晚了些。
穿好衣服後出了臥室的門,看到霍立夫的房間是虛掩著的,她輕輕推開門,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剛想轉身離去,不想眼神間不經意的一瞥,讓她看到梳妝台前放著一個相架,彷彿是一個女人的照片。
出於好奇,她走到梳妝台前,拿起那個相架,當她看清楚相片裡的那個女人的時候,她不禁有些驚訝!因為相片中的那個巧笑嫣然的年輕女人長得真是太像自己了,臉龐像,神情像,尤其是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是最像的了!
這是怎麼回事?手裡拿著相架,她有些茫然。抬頭環顧了一下這個房間。這是霍立夫的臥室,雖然在這裡住了許多天了,但是她從來沒有走進過這裡。一來是因為霍立夫對自己的關心確實是讓她心裡很不踏實。二來臥室這種地方畢竟包含著太多的個人**,她也不方便過來。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原來霍立夫的太太竟然會長得這麼像自己!
這個房間裡還有梳妝台,拉開櫥櫃,裡面竟然還有女人的衣服。她可以猜到這些一定都是霍立夫的太太原來用的東西。這麼多年了,他還一直保留著這些東西。足以看得出他對她太太用情之深了。在這一刻,君宜似乎也明白了霍立夫為什麼從一開始看到自己就對自己特別好,原來她身上有他死去的妻子的影子!
這個世界上還真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在這一刻,她的心變得很沉重。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就成了別人的替身!放下手中的相架,君宜知道她已經不能再在這裡長時間的住下去了。她不能呆到事情不可收拾的那一天。她不是他死去的妻子,霍立夫必須明白這一點。在她身上耗費時間和精力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再說,霍立夫這個人畢竟對自己有恩,她不想傷害他!趁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她必須離開這裡!
可是離開這裡,她又能去哪裡呢?她忽然有一種天下之大竟然沒有她容身之處的感慨!按照原來的計劃回宜蘭?不行!好多人都知道她外祖父家在那邊。到時候肯定會有人找她的。摸著好像已經有些漸大的小腹,心想:她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待產,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懷了陸正南的孩子!
懷著滿腹的心事,君宜緩緩的下了樓。
「那您小心一點,早一點回來!要不然先生回來會責備我的。」阿姨小心翼翼的說。
「知道了!」點了點頭,君宜便出了霍家的門。
走在還沒有多少人行動的街道上,君宜心事重重。撞媽咪的肇事者還沒有找到,警局的人說沒有記住車型和牌照號碼這樣等於是大海撈針。可是她的肚子再過一段時間就要露陷了,這該怎麼辦?
阿姨看到君宜下樓來了,上前笑道:「沈小姐,先生帶著小姐出去散步了,早飯已經為您準備好了!」
身上裹著一條灰色格子的圍巾,初冬的早晨有些冷,她的眼睛茫然的望著前方,腦子裡想的事情終究在短時間內找不到一個答案……
「謝謝你,我不餓,我也出去走走!」這麼多紛繁複雜的事情,她根本就沒有胃口了。
不知不覺中她眼睛走出了好幾公里,一抬頭,忽然看到前方開過來一輛黑色的車子,看到那車子第一眼,她就有一種直覺那輛車子她曾經見過,可是在哪來見過呢?再一掃那車子的車牌號,有8有7的,對!她想起來了,這就是撞倒媽咪的那輛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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