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立夫的辦公室裡,君宜正在向坐在轉椅上的他匯報工作。
「這是最近我設計的幾款裙子,我感覺在色彩上似乎有些不對勁,您幫我看一看!」君宜把幾張草圖遞給霍立夫。
霍立夫接過來草圖,低頭掃了一眼,然後說:「先放在我這裡,我看過之後再給你答覆!」
「好的。」君宜點了點頭,起身就要走媲。
「君宜!」霍立夫趕忙叫住了她。
「還有事嗎?霍先生。」君宜疑惑的問。
霍立夫先是低頭望了一眼文件,雙手絞纏在一起,過了兩秒鐘才抬頭問:「你還在和你的前夫來往嗎?」
聽到這話,君宜一擰眉頭。心想:看來那天他是看到陸正南的車子了。他的車子是賓利的特製款,在全台灣也沒有幾輛,應該是很好辨認的!
「霍先生,這是我的私事!」下一刻,君宜抬頭回答。
霍立夫碰了一個軟釘子,顯得有些尷尬,但是還是鼓足了勇氣道:「君宜,他會繼續傷害你的……」
這時候,君宜站了起來,輕聲道:「就算他會傷害我,也是我自願的。沒什麼事,我出去了!」說完,不等霍立夫說話,她便轉身走了出去。留下一臉困惑的霍立夫。
最後一步走出霍立夫的辦公室,君宜感覺腳步很重很重。她當然知道霍立夫的出發點完全是關心自己,但是她又能說什麼呢?難道說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嗎?算了,何必讓多一個人跟著自己煩惱呢?再說她也不想提她和陸正南之間的事。只盼著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趕快過去好了!不過她對霍立夫在心中還是有一點內疚,畢竟她這次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
「咳咳……咳咳……」坐在位子上後,她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自從上次淋了雨後,她的感冒就一直沒有好,今天還有了加重的趨勢。一個人在家,情緒又低落,她都沒有心思吃藥,現在只能是把心都撲在工作上。情感生活不如意,希望能夠在事業上來補償。沒有再讓自己魂遊天際,她拿了鼠標便開始了工作……
這天下班後,君宜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回家的。只感覺頭重腳輕,四肢軟的跟麵條一樣,憑著最後一點力氣回到家便上了床,一直迷迷糊糊的睡著。
鈴鈴……鈴鈴……
大概九點鐘的時候,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意識有些迷糊的君宜只覺得有電話聲在自己的耳朵邊上亂響,卻一直抬不起手來接。不過手機卻是一直頑強的響著,足足響了二三十聲後,她才算是清醒了過來。
「喂?」黑暗中按了接聽鍵,她根本就沒有抬起眼皮來看是誰的電話。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馬上下來,我在你家門口等你!」那端馬上傳來了陸正南不耐煩的聲音。
「可是……」君宜還沒有說出自己病了,那端便早已經掛斷了電話。
眼眸盯著在黑暗中閃爍著的電話屏幕,君宜的氣惱馬上堆積,心裡在不停的咒罵:陸正南這個混蛋,難道連自己生病都不允許嗎?雖然在咒罵,但是她還是掙扎著起來,因為陸正南這個人她太瞭解了,如果她不下去的話,他肯定會上來砸門,到時候會讓鄰居們都笑話她們家!
費力的穿上衣服,包都沒有拿,她便踉踉蹌蹌的下了樓。夜色中,眼眸落到那輛黑色的賓利車上,君宜扶了下暈暈的頭,強打著精神走了過去。
開門剛上了副駕駛座,耳邊便傳來了陸正南訓斥的聲音。「你怎麼回事?我都已經等了你足足十五分鐘了!」除了上班以外,陸正南都是自己駕駛車子。據說他上學的時候曾經參加過賽車隊,還拿過很好的名次。所以能自己開車的時候他從來不用別人。
「我能自己走下來就不錯了!」模模糊糊說了一句,君宜的頭便仰在了後背上,眼皮都睜不開了。
「你……」陸正南一轉頭,看到君宜好像有什麼不對,遂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還不允許我病了嗎?」君宜自然沒有好氣,不過說話的聲音已經很虛弱。
聽到這話,陸正南的眼眸在君宜的身上打量了一刻,然後伸手去摸她的頭,她的額頭好燙好燙,他的手一僵!眼眸中也射出了一抹擔憂的光芒。
「走開!」燒得迷迷糊糊的君宜伸手撩開了他在她額頭上的手。
「勁頭還不小,看來你沒什麼大礙!」說了一句,陸正南就踩了油門,車子便駛入了車道。
迷迷糊糊的感覺車子在行走,君宜微閉著雙眼,聲音有氣無力的問:「你……帶我去哪裡?」
「閉上你的嘴好好休息!」耳邊只傳來了這麼一句話。
君宜心想:他愛帶自己上哪裡就去哪裡吧!反正她是沒有能力反抗了。呵呵,其實有能力的時候她也反抗不了。隨後便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感覺自己躺得很累,很累。想翻個身好像都翻不了。掙扎著睜開沉重的眼皮,卻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很陌生的世界!
這裡到處都是白色,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傢俱,白色的門,連自己身上蓋的都是純白的薄被。天哪!她這是到了哪裡?眼眸一轉,忽然看到了一個不是白色的東西。那是一個人,沒錯,伏在自己的床邊睡著了的人。他的頭髮濃密,身上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衫,他黑色的西裝搭在背後的椅子背上。陸正南?沒錯!是他。
再一抬頭,看到自己正打著點滴,原來這裡是醫院,她病了沒錯,原來昨晚他把自己帶到醫院來了。可笑的是自己生病守在她身邊的竟然是陸正南!估計他是出於人道主義吧?
「啊……」支起胳膊想起來,她低低的呻吟了一聲。
就是這輕微的聲音把伏在床邊睡著的人驚醒了,他一抬頭,看到已經半坐起來的君宜,眼眸中滑過一抹神采。
「你醒了?」
「你送我來的醫院?」君宜詢問著。
他眼中的神采在這時候迅速的褪去,坐直了身子用一貫不陰不陽的語氣道:「我怕你死在我的車裡!」
這話讓君宜心中一陣氣惱,回擊道:「放心!我死也會找個乾淨的地方。」
站起來,沒有理會她,走到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的窗子前,他做著伸展運動……
很久後,看到液體快沒了,君宜伸手按了鈴。十幾秒鐘後,便有一名護士小姐推門走了進來。
「我沒事了吧?」君宜望著給自己拔針頭的護士小姐問。
「已經退燒了,醫生給您開了藥,您要注意回家好好休息!」護士小姐臉上那甜美的笑容和陸正南那張不死不活的臉成了鮮明的對比。
「謝謝!」在君宜的感謝聲中,護士小姐走了。
這時候,窗外的陽光已經變成了金色,並透過窗子射了進來。
君宜翻身下床,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和頭髮。
「我送你回家!」陸正南轉頭說了一句。
「請你送我去上班吧。」君宜回答。
「你這個樣子還要去上班?是我給你的生活費不夠嗎?」陸正南的聲音有些尖銳。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只站在錢的角度看問題嗎?我手頭上有工作要做,別人又不明白情況,我今天不去的話公司會因為我而蒙受損失的!」君宜扯著嗓子衝他喊。
「你到底是不想讓欣欣公司蒙受損失,還是不想讓那個霍立夫蒙受損失?」陸正南的臉很臭。
陸正南的這話差點沒讓君宜厥過去,她憤恨的說:「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說完,她轉身就走。要不是他媽咪也不會忽然接受表姨媽的邀請去了加拿大,想到他是讓自己和母親分離的,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所以最近她常常對他有無名火,更何況他又惹了自己呢!
剛走到門口,君宜就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一隻大手拽住了。「你幹什麼?」她轉頭氣惱的瞪著他。
「總要吃了早餐再去吧?你這樣子去公司說不定會昏倒,到時候你更會給你的公司添麻煩。也許是給那個霍立夫添麻煩!」陸正南在最後加了一句。
白了他一眼,君宜轉身走了,不過出了醫院她邊上了他的車,沒有拒絕他帶自己去吃早餐。這個時候是高峰期,她叫計程車很難的,不如就索性用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