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藍公爵這個女人,不施粉黛,一個風情萬種的艷麗女人,一身紫色的旗袍,那種紫色很少見,袖口上是一朵紫色的玫瑰花,鮮艷奪目,花和人一樣,一張很精緻的臉孔,猩紅的嘴唇,盤起的長髮,用一根木簪子固定著,沒有一絲的風塵氣,反而有很容易讓人著迷的魅力和古典的神韻。
在這個酒店裡,她就像是一道亮麗曼妙的風景。
她果真要請趙凡塵吃飯。
珈藍公爵在趙凡塵的對面坐下來,她笑的時候真的很迷人,配合著她的臉孔和表情,讓趙凡塵有一種被陽光灼傷的錯覺,儘管趙凡塵沒有見過,不過很快趙凡塵就見到了,因為這個女人現在正在笑,這是個讓很多男人忌憚的女人,沒想到她居然會有這麼陽光純淨的笑臉,她像趙凡塵看漂亮女人的那種目光看著趙凡塵,道:「怎麼?討厭我還是這個地方,還是他們說的英語?」
很沒有思想覺悟的趙凡塵,用好像是沒見過城裡女人炫白的大腿的的眼光瞧著珈藍公爵,道:「我從來不討厭漂亮的女人,確切的說我是討厭他們說英語,儘管我是一個亡命天涯的人,也許沒有這個資格,說這些話,但是我依然很熱愛我的國家,因為她的確值得我熱愛。」
絲毫沒有要生氣的樣子,珈藍公爵反而一門心思的參透著這個說話並不高雅,一身普通裝扮的男人,用頗為贊同的口氣,道:「說實話,我也討厭他們說英語,不過我可以透露給你一個小秘密。」
任誰會想到這個眼神清澈透亮的女人就是那個讓很多人忌憚的珈藍公爵,那個在很多的人嘴裡就像是蛇蠍一樣狠毒的女人,她探起身子,慢慢的湊近趙凡塵,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的那股玫瑰花的芬芳,很純,在距離趙凡塵的臉還有幾厘米的地方停下來,小聲的道:「其實這個地方是不說英語也可以點菜的。」
誰會想到在唐人街能夠呼風喚雨,把軍火走私生意做到南非的女人會在這裡吃飯,而且還會和趙凡塵這個只見過一面的人在一起吃飯,並且一點兒都不生分。
趙凡塵繼續不知死活的讚美著這個女人,這個很漂亮,但以前沒人敢讚美的她,這傢伙一點兒不覺的肉麻,道:「面前有這麼漂亮的一張臉空,我哪裡還顧得上吃什麼飯啊,秀色可餐。」
慢慢縮回身子,像一隻名貴的波斯貓,嬌貴無比,她捧起小拇指,上面的指甲很長,長的有些彎曲了,很有耐心的道:「以前從來沒有人誇過我,他們都害怕我,以前的時候有很多人想要請我吃飯,但是都死掉了,直到現在,我都已經忘了自己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我聽過一句話,說如果一個男人真心讚美一個女人的漂亮,這個女人就會感覺到幸福,你想不想知道我現在的感覺?」
站在紫珈藍公爵身後的不遠處,有幾個男人投來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因為能夠和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共進晚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現在看起來這兩個人還很投緣的樣子,就好像認識了好久一樣的朋友,男人叫**的東西,往往被女人稱為感情,**需要理由,感情卻不需要理由。
順手拿過菜單,翻了幾頁,趙凡塵抬起頭一本正經老老實實地望著珈藍公爵,他是明目張膽的看,並不是偷窺,笑道道:「想,說心裡話,很想!不過我現在更想知道的是你喜歡吃什麼菜?」
歪著頭認真的想了想,重新坐好,珈藍公爵手指輕輕地敲著桌子的邊緣,似乎看出了某人的小心思,趙凡塵一時間看的有些愣住了,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會有這麼清純動人的一面,只聽見她緩緩的道:「我從來不挑食,只不過對酒倒是很挑剔的,我只喝米酒,還有我並不反感男人吸煙,因為我自己也吸。」
摸了半天,從兜裡摸出煙來,給自己點上,煙放在桌子上,珈藍公爵順手拿過來,看了看,抽出一支,趙凡塵給她點上,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面對面坐著,吸著同一種煙,有趣,真的很有趣,其實這是趙凡塵九死一生的來到這裡最愜意的時光了,畢竟能和這麼一個漂亮的女人坐在一起,是一見賞心悅目的事情。
因為菜單式英文的,趙凡塵認識的應為你單詞,幾乎是少的可憐,所以珈藍公爵就開始點菜了,四菜一湯,還有一屜小籠包,只見女服務員的嘴巴張了半天,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來這麼高檔的酒店,點的菜是小籠包,服務員報以歉意的一笑道:「對不起小姐,我們這裡不做小籠包的,你能不能換別的?」
對面見慣了大場的珈藍公爵,似乎是有些不通常理的小家子氣,也許是對面的趙凡塵在她眼裡現在看著是橫豎都順眼的緣故吧,兩隻手交叉著放在小腹處,臉上帶著笑,洋溢著大開眼見的覺悟,自語道:「會過小日子的大人物!其實以前窮的時候,小籠包都吃不起,只能去唐人街的小吃攤子前面買一碗麵吃,那個時候,我就覺著那是我過的最好的日子了。」
珈藍公爵要的米酒也沒有,還得走幾條街才能買到,現在買米酒的人少的很,買好米酒的就更少了,珈藍公爵說了一家小作坊的名字,服務員很無奈,在這個女人掏出一張鈔票的時候,服務員的臉色立刻就變的很溫和,小跑著出了餐廳。
搓搓手,趙凡塵像一個沒有見過大世面的土老帽,露出一口牙,道:「每次參加舞會和來這種一鄭千金的大酒店吃飯,我老是吃不飽,總餓著肚子回家,所以回去之後還要再吃一頓,還是包子來的實惠,既好吃又扛餓!在船上的那時候我三天沒吃飯。」
珈藍公爵看著趙凡塵,輕輕的一笑,道:「在船上偷渡的日子是不好過,你能殺了阿凱這個我很驚訝,其實你要是不殺他的話,我也會動手的。」
吃飯的時候,一屜十個包子,趙凡塵一個都沒吃到,全讓坐在對面的珈藍公爵吃了,喝著那種老舊的瓷壺子坐在火上溫出來的米酒,帶著米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泥土的氣息,味道真的很不錯,這是趙凡塵感歎的,四個菜吃的一點兒也不剩,湯也喝光了,包子也吃完了,趙凡塵還是感覺好餓。
珈藍公爵擦著越發猩紅的嘴唇,又有些慵懶的蜷縮在倚子上,坐在靠窗的位置,已經接近下午的陽光似乎有些刺眼,讓她感覺到一絲的不舒服,午後的陽光灑在那張精美絕倫的臉上,在光線折射裡散發出熠熠的輝茫,形成一個清晰又模糊的映像,優美的輪廓,身後的小芳立刻過去,將窗簾拉上,昏暗的感覺好了許多,旗袍袖口的那朵紫色的玫瑰花在有些昏暗的光線裡,悄悄地綻放著,奪目著,掙扎著,紫玫瑰整個人都很享受這種昏暗光線裡的寧靜,片刻之後,她回過頭來,道:「我不喜歡傷感的女人,但有時候真的忍不住去傷感,可是這個世界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每一個人都會被這個世界所改變,或多或少,我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吧?」
吸煙的女人大都是美麗的,也是傷感的,那些堅強的外表之下包藏著一顆脆弱火熱的心,一旦釋放出來,就會一發而不可收拾。
哭給自己聽,笑給別人看,這是珈藍公爵在沒有人的時候,吸著煙,喝著米酒的時候總會說到的一句話,自己過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趙凡塵被剛才的氣氛和畫面震撼了,也感染了,什麼樣的環境能夠造就出這樣一個多變又固執的女人,趙凡塵很疑惑,讓很多人視為毒藥的女人,複雜,難以揣摩,又傷感,善變,他還有些沉迷在剛才的靜匿裡,有時候這樣的女人會讓你感到很意外,尤其是她身上的多變,這傢伙茫然的道:「什麼?」
女人也不解釋,善變的笑笑,已經五點多鐘了,酒店裡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珈藍公爵緩緩地挪了挪那像波斯貓一樣蜷縮在椅子上的身子,她想要站起來,轉臉一看,桌子上,趙凡塵煙盒裡還有最後一支煙,又慢慢坐下,點上,火柴的劃亮了有些暗淡的角落,那張臉孔上顯露出憂鬱深深的痕跡來,吸完最後一口煙,她又快速的恢復了起初剛來時候的表情,望著趙凡塵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讓你留下來?為什麼請你吃飯?又為什麼和你坐在這裡?」
對於趙凡塵來說,三個問題,他只知道一個,不過這似乎不是重點,無所謂的道:「你又沒說,我怎麼會知道?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可以肯定的!
「哦?是什麼?」
「你最起碼不討厭我!」
珈藍公爵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旗袍,剛才有些弄亂的青絲,輕聲道:「我不討厭你,是因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