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一直站在臥室門口聽著的夏冬純手裡拎著的東西掉在了地上,這個善良單純的女孩,滿臉都是傷心的淚水,她就這麼默默的看著趙凡塵不說話,死死的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直以來這個善良可愛的女孩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趙凡塵的身上,她雖然善良單純,卻一點兒都不笨,對於趙凡塵在外面幹什麼,她不會問,對於何曦和曹可欣與趙凡塵之間的糾葛,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願意問罷了,很多的事情趙凡塵根本不需要和她解釋,她是一個很簡單的女孩子,很多事情她都不願意去多想,即便是知道了,也不願意多問。
曹可欣和何曦對趙凡塵的心思,就是傻子都能看的出來,難道夏冬純會看不出來嗎?她只是不願意多問這些而已。
記得夏冬純和趙凡塵這樣說過:「何曦和曹可欣,她們兩個比我漂亮,比我有錢,身材比我好,比我有背景,我只是一個簡單的女孩子,我想要的不多,我想陪在你的身邊,為你做些事情就行了,我其實很笨的,除了會做菜,會照顧人,我就什麼都不會了,小凡哥,要是有一天你不想要我了,你一定要親口告訴我行麼?你要是真的不要我了,你要親口告訴我行麼?只要你親口告訴丫頭說你不要丫頭了,丫頭絕對不會糾纏你的,絕對不會的,行麼?」
這樣一個一心一意為趙凡塵著想的女孩,這輩子能遇到這樣一個疼惜自己的女人,夫復何求啊!
夏冬純就這麼死死的緊咬著嘴唇望著趙凡塵,不說話,整個人站在那裡孤零零的,落寞孤單,她嬌小柔弱的身子是那麼的讓人心碎,不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顯得楚楚可憐,一雙小手緊緊的攥著,臉上的神色,傷心,痛苦,不捨,她的嬌軀明顯的在劇烈的顫抖著。
臉上露出一個寬慰的笑臉,趙凡塵走過去,緊緊的將夏冬純嬌弱的身子攬進懷裡,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將她整個人都緊緊的抱著,終於,這丫頭再也壓抑不住了,一雙手死死的抱著趙凡塵的腰,抱的很緊很緊,彷彿是生怕手一鬆開,趙凡塵就會消失一樣,又彷彿是要和趙凡塵融為一體。
這丫頭躲在趙凡塵的懷裡,抽泣著,哽咽難以,就是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趙凡塵捧起她那張佈滿淚水的小臉,替她擦了擦眼淚柔聲道:「你拿著東西跟何曦和曹可欣她們先走,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等處理完了,我就回來找你,丫頭,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活著回來找你的,一定,聽話,別亂想了好麼?我不會有事兒的,你帶上東西去接王小峰那個小孩子,再把楚大爺也帶上,丫頭,相信我,我會回來找你的,走吧!帶上東西馬上走,丫頭乖,不哭,聽話。」
夏冬純嬌弱的身子在顫抖,她咬著嘴唇不說話,這丫頭的性子本就柔順,什麼事情都願意藏在心裡,此時她不讓自己哭出來,壓抑著不說話,更沒有哭著喊著對趙凡塵說,我死也不要和你分開,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之類的話,因為她知道趙凡塵帶著她的話,反而會更加危險,要是她非跟著趙凡塵的話,有可能會害了他。
趙凡塵自然能感受到夏冬純心裡忍受的那份苦楚和煎熬,傷心,難過,其實她現在這個樣子,只是不想讓趙凡塵擔心而已。
這個女孩其實真的是一個很簡單的女孩,雖然她平時不怎麼說,但是她心裡什麼都明白,她知道趙凡塵接下來會被很多人追殺,會一個人亡命天涯,帶上她只能拖累他,連累他,不但是自己處在危險的環境裡,反而會讓趙凡塵的行動捉襟見肘,處處受制的。
時間已經很急迫了,現在已經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了,趙凡塵轉身進屋裡有檢查了一遍,在的確定,沒有什麼能對夏冬純造成威脅的東西遺留下來之後,他拎著這丫頭收拾好的東西,牽著她的小手,和曹可欣,何曦,四個人快速的下樓,把東西直接扔進了何曦那輛車的後備箱裡。
「你們現在就坐車走吧,不能再耽擱了,我會來找你們的,一定會的。」趙凡塵輕鬆自如的衝著三個女人一笑。
夏冬純嬌弱不堪的身子晃了晃,她死死的盯著趙凡塵,好像是要把趙凡塵的影子銘刻在自己的心裡一樣,然後這丫頭聲音已經變的嘶啞的撲進了趙凡塵的懷裡,嘶啞著聲音道:「小凡哥你答應我,一定要回來找我。」
「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趙凡塵覺著鼻子有些發酸發澀,眼淚差點兒就下來了,他把夏冬純分開,然後不由分說的把這丫頭塞進了何曦的車裡,因為他怕自己一會兒會哭出來,然後轉身,輕輕的抱住了何曦,柔聲道:「冬純就交給你們了,照顧好她,我會回來找你的。」
何曦也是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哽咽難以,身子顫抖著,慌忙的從手提包裡,翻出一張銀行卡,和一步軍用手機,塞進了趙凡塵的手裡,咬著牙道:「這部手機是直接可以撥打到我別墅裡的固定號碼的,這裡面也只有我別墅裡的一個號碼,這個不會有人查到的,還有這張銀行卡,是國際通用的,不管走到哪裡都能用的。八戒文學8jwx」說完何曦就掩面哭著飛快的鑽進了車裡。
「對我的擁抱你留著回來再抱我,我要你活著回來再抱我,答應我們,你會回來找我的,冬純我會幫你照顧她的,絕對不會讓她有事的,這是我對你的保證。」曹可欣面如死灰,她的身體忍不住輕輕的晃了晃,衝過來在趙凡塵的嘴上吻了一下,塞給他一張銀行卡,就哭著鑽車裡了。
三個女人坐進車裡,全都淚流滿面了,趙凡塵看到車窗裡的夏冬純死死的盯著自己的眼睛,傷心欲絕,她拚命的咬著嘴唇,嘴唇已經被她咬破了,滲出了一絲鮮紅的血跡。
此時趙凡塵才發覺這種不是生離死別卻生死生離死別的痛苦真的難以承受,他咬了咬牙,揮手喊道:「走啊!快走啊!我答應你們,一定會回來找你們的。」
車裡滿臉淚水的何曦臉色蒼白,她已經不忍心再看趙凡塵了,趙凡塵已經聽到她開始放聲大哭了,然後抬起頭最後看了一眼趙凡塵,狠狠的一踩油門,車子就猛的竄了出去。
看著使出別墅區的車子,趙凡塵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他轉身就從房子面前的花園裡穿了過去,然後翻牆出了小區,一個人行走在大街上,背影被拉的很長,很長,她有些嘲諷的一笑:「看來還是走到這一步了,終於要一個人亡命天涯了!」
在一個很小的服裝店裡買了一件工地上的那種雨衣,套在身上,帽子扣在腦袋上,剛才他已經把衣服換掉了,緊惕的望了一眼四周,出租車他現在已經不敢坐了,現在是凌晨一點多,那些人的勢力已經不可想像,因為有可能現在全市所有的出租車已經被監控了,所以趙凡塵要做的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這種亡命天涯的遊戲最殘酷的一點就是,你絕對不能輸,不敢有任何的差池,絲毫的大意,有時候也許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就會暴露自己,在逃亡的過程中,必須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就是算是睡覺的時候都要跟著一隻眼睛,因為在這個過程中任何意想不到的可能都會發生,絕對的小心,是沒有多餘的。
現在的趙凡塵可以說是無處容身了,既要躲避警察,還要躲避道上的人,還有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更重要的是還要躲避那些無孔不入的殺手的追殺,孔道德已經發出了追殺令,就是要殺了趙凡塵,現在趙凡塵的腦袋在道上已經值五千萬和一棟海景別墅了,這可能是道上有史以來,最高的懸賞追殺令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現在的黑道上已經沸騰了,因為所有的人都在找趙凡塵,而此時在大街上流亡的趙凡塵能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盡快離開這座城市,現在能留下身份印記的交通工具都不能坐,火車,飛機,還有長途客車都不能坐,唯一能坐的就是做那種跑長途的運輸黑車,或者是去碼頭做那種晚上出來拉私活的偷渡的渡輪。
因為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所以大街上就顯得有些冷清,在附近找了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建設銀行的取款機,壓低雨衣上的帽子,因為自動取款機裡面都是有攝像頭的,所以趙凡塵必須要小心翼翼,不能露出一點兒的馬腳,何曦和曹可欣給的這種銀行卡是國際通用的,密碼就寫在卡上,取了錢之後,就聽見警車的聲音,趙凡塵趕緊蹲下了身子,警車呼嘯而過,出來,四處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現在的大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但是逃亡的時候,什麼事情都保不齊會發生。
壓低帽子,趙凡塵快步離開,這裡距離長途客車站不遠,大街上偶爾飛奔過來的一輛車又不敢坐,所以現在只能去客車站邊緣,看能不能坐一輛黑車。
趙凡塵沒有過去,而是在遠處的一個燈光照不到的柱子後面,遠遠的可以看到,長途客車的售票大廳裡一排窗口只有兩個窗口還亮著燈,三三兩兩的還有人在排隊,售票廳外面坐著很多人,聽起來依然有些喧鬧,有幾輛標著字樣的長途客車停在那裡,拉客的售票員,半掛在客車的門口,喊著:「錦江走不走???」
那些黃牛和開黑車的司機不是的穿梭在人群裡,兜售長途車票,嘴裡喊著什麼。
右邊的候車大廳裡,長椅子上躺著很多旅客,有的靠著,有的乾脆脫了鞋子當枕頭在睡覺,有的在吃泡麵,甚至有的地方,喧囂地上都鋪著報紙躺著人,有的人耳朵裡塞著耳機在聽歌,有的年輕的女孩躺在男孩的懷裡睡覺,不時的有那些小車買泡麵小吃之類的人在候車室裡走來走去的,還有人擠在角落裡吸煙,候車室裡有一個小超市,熙熙攘攘的有買的東西吃泡麵的人進進出出的,趙凡塵甚至看到有一個人趁別人睡著的時候,偷偷的把那個人的皮箱拎著走掉了,還有三個小偷趁別人睡覺或者不注意的時候趁機下手。
在檢票口,一個穿著制服坐在服務台後面的工作人員靠在椅子上打盹,燈光昏昏的,讓人有種想睡覺的感覺,唯有車站旁邊的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肯德基還依然燈火輝煌,很多年輕的男女坐在裡面聊天吃東西。
還真別說這些黃牛和黑車司機的眼睛還真不是白給的,趙凡塵站著的地方很隱蔽,依然被他們發現了,頓時有幾個人圍過來問趙凡塵去什麼地方,要不要長途客車,可以便宜一點兒的,更有幾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一股濃郁的劣質香水味撲過來,拉著趙凡塵道:「小伙子,要不要住店,四十一晚上。」然後壓低聲音:「我們那兒有年輕的小姐,都是附近二十歲的大學生,要不要?」
趙凡塵沒有搭理他們,快步走開了,隨即他一扭頭就看到幾個人朝著自己這個方向圍了過來,稍微一轉頭眼角的餘光就看到後面有幾個人也已經向著自己這邊圍了上來,壞了,趙凡塵暗道一聲不好,就裹緊衣服,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