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打了一個電話,生子喜滋滋的跑回來了:「老大,那小子果然是個行家,說在水泥廠那地方建個攪拌站肯定是賺大錢的買賣,沙子,水泥,石子,說這些東西不算,廠房和設備還有辦手續,承包運輸公司的罐車,這些保守下來要六百萬的投資。」
「從方五哪兒弄來的有一百五十多萬的現金,還有幾項二十多萬的工程款的欠條,我明天就帶人去要,,這幾年跟著九爺混,我手裡也攢了點兒錢能有二十萬,這些加起來也就兩百萬。」阿賓狠抽了口煙,盤算了一下昨晚弄方五那裡弄來的現金。
「這幾年水泥廠子掙的錢都讓我鋪路子,打點關係花了,還有養活手底下的工人小弟給下糟蹋了,賬面上也就是一百多萬的流動資金能用,關鍵咱他娘的對管理廠子掙錢搞經濟這一塊兒純粹就是白癡啊!現在咱手裡能用的錢也就三百來萬。」生子也在吸煙,這念頭他媽的,一份就能難倒英雄漢,沒錢,你說啥也是白扯。
三個大男人坐在這裡正商量的時候,一個小弟把躺在病床上的小依推了過來,趕緊把手裡的煙頭碾滅從窗戶裡扔了出去。
「小依你咋來了?你的傷口還沒好,醫生不是說不能亂動的嗎?」生子走過去溺愛的摸了摸小依的腦袋,回頭對那個推著病床的小弟眼睛一瞪:「誰他媽讓你把俺妹妹推來,你找死啊?」
「小依姐聽說老大受傷了,就非要過來看看,我也沒辦法。」那個小弟委屈的苦著臉,嚇的一縮脖子。
「哥,你別怪小六子,是我自己要來的,咳咳,哥,你們竟然躲在病房裡面抽煙?我不是告訴你抽煙對身體不好嘛!」小依背後依著一個枕頭,半躺著,床頭掛著打點滴的瓶子。
生子在自己的妹妹面前,那簡直就乖的跟個貓一樣,真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咧嘴笑道:「這都是你小凡哥煙癮犯了,非要我和你阿賓哥陪著他吸煙,我也一直都說吸煙有害健康的。」
阿賓和趙凡塵相視一笑,撇撇嘴不置可否的笑了,趙凡塵從床上下來,把小依的床推的放好,笑道:「小丫頭,恢復的不錯嘛!」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小依立刻嘟著嘴巴:「人家哪裡小了嘛!小凡哥,你受傷了抽煙對身體不好的,傷口會好的很慢的,嘻嘻,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喏,拿去,這是本小姐賞給你們做生意的,裡面有二十萬的哦!我厲害吧!」小丫頭很神氣的燦爛一笑,從被子裡摸出一張工商銀行的卡遞給趙凡塵:「這些錢我本來是攢給俺哥娶媳婦買房子用的錢,現在你們要做大生意,就先暫時借給你們好了。」
站在那裡的生子覺著鼻子有些發酸,在這個世界上最難割捨的還是親情,他澀聲道:「小依,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你每月都偷偷的在我的卡裡打那麼多的錢,我哪能花得了啊!所以就存下來了,我現在也能幫到你們了,我很開心的,當然你們要是大男子主義,覺著那我這個小女孩的錢有些不好意思的話,就當我是投資入股好了,不許拒絕哦!」小依的臉色紅潤,本來就是孩子,身體恢復的很快,眨巴著眼睛,笑瞇瞇的看著三個大男人。
「好吧!這錢我就收下了,就當是小依入股了。」想了想,趙凡塵不忍心拒絕這個單純的小女孩,就把卡收了起來。
「好耶!」小依高興的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就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哎吆了一聲。
「你的傷還沒好,別亂動。」生子趕緊扶著小依讓她躺好,讓剛才的那個小弟推著她回病房了。
趙凡塵拿著手裡的那張上面的漆有些磨掉了的卡,覺著有些沉重,這男人手裡要是沒錢,幹啥都白扯,三個大男人都覺著臉上無光,沉思了一下,趙凡塵道:「這三百萬里,先把工地那二十多個工人五十萬的工錢一分不少的都給結了,那都是方五拖了他們一年的血汗錢了,農村家裡不容易,那份罪你們沒受過,家家都眼巴巴的瞅著,等著用錢呢,小依的這些錢,咱不能用,生子你先給她留著,不過你別告訴她說咱沒用她的錢,還你們兩個人手底下的兄弟也要吃飯開銷,水泥廠工人的工資,這些是咱答應他們的,就絕對要做到,必須保證這個,咱不能空口套白狼,開空頭支票,那以後誰還願意跟著咱混,既然兄弟們跟著我混,那是看得起我趙凡塵,我不能讓手底下的人寒心不是,在兄弟們身上該花的錢,咱一分都不能少了他們的,我就是啃饅頭鹹菜也決不能讓跟著我的兄弟餓著肚子給咱班事兒,還有小依,工地的那幾個兄弟在醫院住院這都得用錢,所以現在咱手裡能用的錢也就一百五十萬。」
「那這點錢根本就不夠用啊!還差大頭呢!」生子有些懊惱的拍著自己的大腿,摸出來一支煙,一想到剛才小依的話,有乖乖的把煙塞進了煙盒裡。
「你們兩個先籌備建混凝土攪拌站的事情,還有工地工程承包的事情,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弄。」既然要建立自己的產業和以後闖蕩江湖的根基,地盤和手底下的生意那是必不可少的,不然到時候就手底下的小弟都養活不了,所以趙凡塵決定跟九爺借錢。
旁邊的阿賓明白趙凡塵的意思,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老大,以我跟了九爺這麼多年的瞭解,他這個人做事情不擇手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而且為人陰毒狠辣,你要是向他開口借錢的話,建混凝土攪拌站這塊賺錢的肥肉,他肯定是會橫插一槓子的,更何況咱上次滅了九頭蛇,讓他折了進去,就算是得罪了八叔了。」
「早就就說道上的阿賓你是跟著九爺混的,九頭蛇是跟著八叔混的,聽說九爺和八叔曾經是很好的兄弟,後來反目成仇,分庭抗禮,一個佔據著金碧輝煌娛樂城,一個佔據著金色天地娛樂中心,兩個人之間的仇怨據說是有十多年了,後來老大一個人滅了九頭蛇的同鄉會,這就等於是斷了八叔的左膀右臂,而兩個人這些年之間水火不容的貌似平衡的局面也被咱老大的橫空出現給打破了,所以九爺在費盡心機極力的想招攬咱老大,收為己用,幫他除掉八叔這個心腹大患。」生子對幫派之間的糾紛江湖恩怨這些倒是看得很明白。
「沒錯,八叔和九爺這些年一直都不合,至於他們當年為什麼會反目成仇,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八叔那個人我沒怎麼見過,他和九爺一樣很少露面的,不過能讓九爺束手無策的人,肯定是個厲害角色,現在的酒吧一條街,左邊的所有酒吧都是八叔的,右邊的所有酒吧都是九爺的,這條街,據說當年是八叔單槍匹馬一個人打下來的,後來兩個人分道揚鑣之後,酒吧一條街也就被九爺和八叔瓜分了,兩個人爭鬥了這麼多年,也算是各有損傷。」
阿賓十多歲就出來混社會,從最底層的水果學徒小工做起,後來跟著南街的扛把子刀疤混社會,也就是受受保護費,敲詐勒索附近大學的學生,再就是給那些有錢的小老闆討個債之類,都是小打小鬧,不成氣候的瞎折騰,那時候就知道一天敲詐勒索點兒錢,全都下館子胡吃海喝了,那時候的地皮門臉房都很便宜,都被那些有腦子敢闖敢拚的混子弄去了,人家現在都是老闆了。
那時候混社會就是覺著很拽,很牛氣,根本就沒有賺錢和發現商機改變自己命運的那個覺悟。
後來刀疤惹了八叔,就被八叔給廢了兩條腿,現在蓋在城南那一塊坐著一個自製的輪椅,背著小音響,唱歌博取別人的同情,勉強餬口飯吃,刀疤一廢,手底下的人也就樹倒猢猻散了,而這裡面有兩個人無疑在外人看來是很幸運的,當年八叔選了九頭蛇,九爺選了阿賓,這也就有了後來九頭蛇經常和阿賓幹架打仗衝突火並的事情了。
「九爺以前絕對是當過兵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兵,這麼說來的話,八爺以前十有**也是當過兵的。」趙凡塵想起了那天在包廂裡見到的殺氣十足的九爺,那是只有經歷過戰爭,見證過鮮血的老兵身上才有的肅殺之氣,凌厲逼人。
「這個我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關於九爺和八叔以前的事情,就是道上的人都知道的很少,大家就知道他們兩個一直都是死敵,至於在打下酒吧一條街的地盤之後發生了什麼,就沒人知道了,九爺之所以拉攏老大就是想利用咱們除掉八叔這個心腹大患,還有就是老大的身手太過彪悍了,九爺那些走私的東西想要利用老大保駕護航,不至於在沒入境就被人劫了,老大,我看這事兒咱還是小心一點兒。」
「九爺,八叔的事情,我心裡有數,既然九爺想利用我,那就讓他利用好了,不過想要利用我的人都將會付出最為慘痛的代價。」趙凡塵一臉輕鬆自如的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