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倉庫裡的方五早就傻眼了,形勢逆轉的實在太快了,剛才還是他完全主導的,現在竟然只剩下他顧家寡人一個,媽的,趙凡塵帶了七八個小弟闖進來,就掃平了他精心設計的計劃和經營了好幾年的家底,他現在真的有些後悔得罪趙凡塵了,更後悔怕人打了工地上的那幫人,他現在恨不得去宰了李俊,拿錢不辦事兒,連一個毫無背景的趙凡塵都辦不停。
畢力格已經和生子兩個人交上手了,生子的身體強悍,藥勁已經過去了,雖然受了傷,但是他的身手異常的剛猛,力道兇猛,再加上滿腔的怒火,畢力格根本就不是對手,節節敗退,被生子手裡的鋼筋狠狠的抽在手腕上,他手裡握著的馬刀一鬆手,掉在了地上,又被生子用鋼筋抽飛了出去。
大局已定,砰的一聲從麵包車上跳了下來,趙凡塵拍了拍跟著他出生入死,一臉激動之色的幾個小弟的肩膀,就在這時方五倚著牆壁,爬了起來,從腰裡掏出一把轉輪手槍,他一直都帶在身上,以防萬一,方五猙獰的狂笑著,就像是電影裡最壞的壞人在被揭穿的時候那種癲狂不顧一切的瘋狂大笑,而此時趙凡塵正好是背對著他的,他大吼一聲:「趙凡塵,你給老子去死吧!」
而阿賓正對著方五,看到了這驚險的一幕,他瞳孔一縮,急忙喊道:「小凡哥,小心!」
手底下的幾個小弟也是大驚失色,滿臉驚容:「老大,快躲開??」
可是依然已經來不及了,方五已經扣動了轉輪手槍的扳機,砰的一聲,沒有任何意外發生,槍響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原先躲在暗中的小依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猛的一把推開了趙凡塵,噗的一聲,小依的胸前濺起一串血花,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她胸前的校徽,她蒼白稚嫩的小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慢慢的倒下去了。
一念花開,一念花落,這山長水遠的人世,終究是要我自己走下去!這一世,我從風雨中走來,滌盡俗世的塵埃,這一次,我將前塵放開,綻放於漫天湖海,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那是童話;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有愛有痛,有哭有笑,但是我從不後悔,這才是我想要的青春。
這是小依在上初中的時候,在一個有陽光的下午,坐在窗台前發了好久的呆,一個人臉上洋溢著迷人的微笑,繼而留著淚寫在自己的日記上的,裡面還夾著一隻蝴蝶的標本。
趙凡塵一扭頭,溫熱的鮮血就濺在了他的臉上,小依蒼白的臉頰就像是夜空裡綻放出的一朵最絢爛的花朵一樣,趙凡塵怒吼一聲,手裡的木刺已經飛射了出去,刺穿的方五的手腕,方五慘叫一聲,阿賓帶著幾個小弟向著方五撲了過去。
聽見槍聲的生子一回頭就看到小依像是一朵凋零的花朵一樣,胸前已經被血跡染紅,倒了下去,他目眥欲裂的怒吼一聲,手裡的鋼筋迅猛無敵的將畢力格抽飛了出去,丟下鋼筋奔了過來。
臉色凝重的趙凡塵一把將倒下來的小依接在了懷裡,小依的臉頰蒼白的沒有一點兒血色,嘴角溢出了血跡,臉上掛著笑意的她咳嗽著,斷斷續續的道:「小凡哥,謝謝你,我不是累贅,不會拖累你們的,我也能給你和哥哥幫忙的,小凡哥,我現在是不是要死了?」
趙凡塵額頭青筋直冒的喊了一聲快叫車,懷裡抱著身子已經有些冰涼的小依,趙凡塵澀聲道:「沒事兒的,你不會有事兒的,我馬上就送你去醫院。」
小依的臉上擠出了一個微笑:「哥??我不會拖累你的,你不要丟下我,好麼」小依的手向旁邊柔弱的抓著。
衝過來的生子一把緊緊的抓住了妹妹的手,強忍著淚水,已經有些哽咽了:「小依,別怕,哥在這兒呢!哥不會丟下你的,以後都不會,等你好了哥天天陪著你。」生子紅著眼睛喊道:「車呢?快他媽的開車送我妹妹去醫院!」
這時,一輛大眾汽車衝進了倉庫裡,是在開發區的四層小樓裡完成趙凡塵交給他任務的趙昊天開著車趕來了,趙凡塵抱著小依鑽進了車裡,一身是血的生子開著車向著醫院趕去。
阿賓帶著手底下的那幾個小弟把方五給制住了,打電話叫人來處理現場,在趙凡塵和生子送小依去醫院之後,阿賓帶著人方五和被生子打成重傷的畢力格帶走了,倉庫裡的打鬥現場也清理乾淨了,方五帶來的那些小弟都自己起來跑掉了,在警察趕來之前,已經收拾停當的阿賓帶著人離開了。
緊隨而至的是趕來的警察,抓了幾個沒來得及跑掉的小弟,也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警察只當是黑社會火並,隨便像征性的抓幾個人回去就行了。
在市立醫院的急救病房外面,滿身鮮血的身子抱著腦袋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趙凡塵也是滿身是傷的坐在旁邊,兩個人都不說話,緊張的等待著。
蔣薔薇趕來看見兩個人一身鮮血,遍體鱗傷,皺著眉頭訓斥道:「你這是幹什麼?每次來都弄成這樣,你們這些男人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你就算是不為自己考慮,也為你身邊的人考慮一下行嗎?出去打架你們倒是痛快了,你知道你身邊的人有多擔心嗎?你們男人覺著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很威風是嗎?你們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你們以為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嗎?大男子主義。」
兩個男人誰也不說話,低著頭,半天之後生子裝過頭來問趙凡塵:「兄弟,這娘們誰啊?你媳婦?教訓咱兩半天。」
沒有抬頭,有些懊惱,現在滿腦子都是小依突然跑出來替自己擋子彈那一幕,沉聲道:「不知道!」
要給兩個人包紮傷口的蔣薔薇正要反駁的時候,急救室的們打開了,一個戴著口罩的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
三個人一起站了起來,跑了過去,生子焦急的抓著醫生:「醫生,我妹妹她現在怎麼樣了?快告訴我啊?」
「你是病人家屬吧?你先不要激動,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還要住院治療觀察一段時間,真的是不幸中的萬幸,辛虧你們送來的及時,子彈距離病人的心臟只有不到三毫米,放心吧,她的生命力很頑強,病人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你們暫時還不能打擾她。」醫生摘掉了口罩,總算是帶來一個好消息。
生子熱淚盈眶,激動的差點兒抱住醫生,一個勁的感謝醫生:「謝謝你醫生,真的是太謝謝你了。」
「這是我們醫生應該做的,同時我也希望你們能愛惜生命,保護好自己的家人,你們兩個身上的傷口,還是趕緊去處理一下吧,不要影響到其他的病人。」中年醫生一雙睿智的眼睛打量了趙凡塵和生子一眼,用一個作為長輩的語氣叮囑道。
趙凡塵和生子兩個人都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幸好小依沒事兒,不然,趙凡塵會愧疚一輩子的。
「謝謝你幫忙,改天請你吃飯!」趙凡塵轉身對冰冷著臉色的蔣薔薇說道,今晚要不是蔣薔薇幫忙,怎麼可能會請到市立醫院最頂尖的手術專家。
蔣薔薇的聲音依然冷冷的:「你們愛惜一點兒自己的身體,少往醫院跑,就算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
正準備帶趙凡塵和生子去處理傷口,迎面就走來了幾個警察,為首的女警官正是秦璇,他們走過來攔住趙凡塵,一個年輕警察一臉嚴肅的道:「請你跟我走一趟吧!你有權保持沉默,我們懷疑今晚三墩店子的聚眾鬥毆事件跟你們有關係,請配合我們調查,跟我們回警局吧!」年輕警察說著就要拿手銬往趙凡塵的手上銬。
渾身鮮血的趙凡塵還沒有說話,蔣薔薇臉色一冷,針鋒相對的看向秦璇,阻攔道:「你們難道沒有看見他受傷很嚴重嗎?這裡是醫院,他們是我的病人,在他們身上的傷沒有好之前,我有權對他們負責,不會讓任何人帶他們走的,即便是警察也不行。」
「小姐,請您讓開,你這是阻撓警察辦案,是要負刑事責任的。」年輕警察臉色一橫,蔣薔薇倒是一點兒都不怕,並不避讓。
「吆!這不是我們的秦警官嗎?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真是有緣啊!你們憑什麼就認定今晚的打架鬥毆和我有關係?這次秦警官準備抓我回去怎麼嚴刑逼供啊?是不是也非要說今晚的事兒就是我幹的,然後再弄個電擊,逼供什麼的?」趙凡塵看了一眼沉默不說話的秦璇,冷笑著揶揄道,他對警察實在是沒有太多的好感。
「趙凡塵你別囂張,那好,請你解釋一下你身上的傷口和鮮血是怎麼來的?」年輕警察步步緊逼。
「靠,老子為什麼要告訴你們啊!警察了不起啊?我們拿刀互相對砍不行啊?」生子早就按耐不住了,一臉的強橫。
「你我要告你侮辱執法人員?」年輕警察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