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您看這樣成麼？」黃二奎黑臉腫脹著，站在一邊，戰戰兢兢的道。
「胳膊是你自己卸呢，還是我幫你！」趙凡塵把錢遞給張勝利，捏著白襯衫變成花襯衫的黑胖子黃二奎的脖子。
「唉吆，哥哥，是弟弟不對，你饒了我吧，啊??」黃二奎的話還沒有說完，右胳膊卡嚓一聲就被趙凡塵折斷了，骨頭茬子穿破皮肉刺了出來，疼的黃二奎殺豬般的慘呼，差點兒昏死過去。
張有財帶著的一幫農民工雖然在老家經常幹仗，但那都是急眼了才打傷人的，那裡像趙凡塵這麼沉穩，一絲不苟，慢條斯理的上來就扭斷人胳膊，還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此時所有人都靜靜的望著趙凡塵折斷了黃二奎的胳膊，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吼，大家都不敢說話了。
趙凡塵一腳將疼的滿頭汗水的黃二奎踹翻：「滾蛋，回去有多少人喊多少人，我在這兒等著你，你要是不來，那我就親自去找你。」
兩個雇來的打手一聽，立刻如蒙大赦般的爬起來扶著此時話都說不利索的黑胖子黃二奎和矮冬瓜小混蛋，忙不迭的遠去了，地上的那幫街頭流氓爬起來還想走，就聽到趙凡塵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傳來：「你們誰要是敢走，我就卸誰一條腿，你們不信可以試試看。」
那些個爬起來的街頭流氓知道自己這次算是碰到釘子惹到不該惹的人了，愣是誰也不敢動，連姿勢都不敢變，站在原地，戰戰兢兢的等著，當場冷汗就下來了。
趙凡塵扭頭看向張有財：「財叔，咱樓裡的裝潢工程還有啥料沒運上去？」
張有財苦笑一聲，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再多說什麼都沒用了，他站直身子道：「樓裡的裝潢還缺兩百多袋水泥，一千多方沙子，本來是要用塔吊的，黃二奎不讓，就只能咱自己人扛了。」
「聽見沒？二百袋水泥，一千方沙子，這點兒活兒，趕在下午六點幹不完，黃二奎就是你們的例子，從現在起開始計時。」趙凡塵說著，轉頭看向張勝利：「勝利，你帶他們去扛水泥，背沙子。」
三十多個街頭流氓，便宜沒佔上，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還要被人扣在這裡干苦力，他們憋屈的想死了的心都有了，但是一想到剛才趙凡塵這段黃二奎胳膊的那聲骨骼斷裂的聲音，還有骨頭茬子折斷刺破皮肉的驚心動魄的一幕，頓時讓他們毛骨悚然，冷汗直流，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要快，搶著去扛水泥背沙子了。
望了一眼被大手扶著走遠的好像是在打電話喊人的黃二奎，趙凡塵笑了，並不在意，他是真的笑了。
??
「哥，我被一個小13樣的給打了，胳膊折了，你和老三快點兒帶人過來吧，那小子我也沒見過，是咱這塊兒工地上的一個土條，他能有啥來歷，泥腿子一個，哥我要卸他兩條腿。」黃二奎拿出他昨天剛買的三星手機，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亂叫了一通，回頭陰鷙的望了一眼趙凡塵的方向：「臭泥腿子，敢打老子，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轉頭又罵兩個高價雇來的打手：「馬勒戈壁的兩個慫貨，老子花錢請你們來就是讓你們看著老子被人打嗎？一點兒用處都沒有，看什麼看，還不快點兒送老子去醫院，唉吆，媽的，疼死我了。」
「小凡，事情既然已經出了，人也打了，你帶著兄弟們趕緊走吧，這裡有我呢，黃二奎三兄弟都是潑皮無賴，沒有一個好惹的，他們三兄弟都是在這裡幹工程包活兒的，現在肯定是回去喊人了，就是二包都要給他們三分面子呢！一會兒咱人少，鐵定要吃虧的。」張有財推了一把趙凡塵，讓他帶著手底下的二十多個農民工先去躲一躲。
「財叔，事兒是我惹出來的，事情還沒解決，我咋能跑呢，當縮頭烏龜的事情我可不敢，再說了，我咋能讓你一個人當事兒呢？吃虧的事兒我從來不幹，誰吃虧還不一定呢，你放心有我呢。」趙凡塵知道張有財幹工程這麼多年不容易，他也是不想弟兄們沒活兒干，沒錢賺。
「小凡，你說啥氣話呢？你們年輕人要有血性，一點兒都沒錯，到了財叔我這把年紀是最尷尬的，前怕狼後怕虎，見著誰都的點頭哈腰，陪著笑臉，這幾年幹工程越來越難了，那路菩薩拜不到，都成不了事兒，我是折騰不動了，但是他們欠咱的工程款我的一分不少的要回來，那都是兄弟們的血汗錢，黃二奎三兄弟以前都是混社會的，咱鬥不過他們的，你帶著人先走，這裡我能應付。」張有財寬慰的一笑，雖然笑的很勉強，他早過了血氣方剛，爭強好勝的年齡段，拖家帶口不想惹事兒，見誰都是遞煙，叫聲大哥，還受人白眼，就為了給跟著自己的農民工討口飯吃。
突然覺著鼻子有些發酸，他讓張有財先坐在旁邊歇會兒：「財叔，今天的事情我一個人擔著，我來擺平?」
話還沒說完，張勝利和一幫農民工就嚷道：「小凡，你啥意思，我們河塘礦山爺們沒有孬種，更沒有一個怕事兒的，出了事兒誰也不會縮回去當王八，今天的事兒，俺們大家一起扛，見者有份。」
「小凡哥，俺不怕他們，俺在家從小就干仗，他們不給錢，還想打人，俺爺爺說年輕人可以沒出息，但不能倒勢！要幹他娘的。」狗娃一雙清澈的眼睛有些憤慨的火焰，全是熱切。
眾人被狗娃稚嫩，卻是很有氣勢的話語給鼓舞的發出了雷鳴般的歡呼聲和爽朗的笑聲，張有財想要說的話都被淹沒在了熱切的歡呼聲裡。
走到一邊，趙凡塵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阿賓，開發區的建築工地敢不敢帶人來？」
「毛線不敢？我說過只要您說話，我分分鐘帶人立馬殺到，一百五十人夠不，不夠我再喊？好咧，我手下的這幫人一聽是您的事兒，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您就瞧好吧！五分鐘之後人和傢伙馬上到場，我倒要看看那個夠娘養的這麼不長眼。」電話裡阿賓很是不屑的大笑道。
掛掉電話，趙凡塵從兜裡掏出幾張百元大鈔，讓六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去工地上的小賣鋪裡抬了四箱冰鎮啤酒，他知道這些人早上都沒吃早飯，再弄了幾箱麵包火腿腸，讓這幫人可勁的造。
六個人帶著麵包火腿腸，冰鎮啤酒過來，一幫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們，人手一瓶，用牙咬開，啤酒白沫冒了出來，橙黃色的啤酒液咕咚咕咚可勁的猛灌著，這大熱天的喝冰鎮啤酒最爽快不過了，大家在陽光下，光著膀子圍成一圈就地坐下來，喝著啤酒，啃著麵包就著火腿腸，這才是轟轟烈烈的生活。
剛才去買啤酒的小伙子往嘴裡塞了一口麵包，灌了一起啤酒，暢快淋漓，眼神熱切的望著趙凡塵：「小凡哥，剛才俺去買啤酒的時候，小賣鋪的老闆也是咱荷塘礦山的老鄉，說你今天給咱張臉了，他說那箱啤酒是他白送支持咱的，小凡哥，你是俺見過的干仗最狠的俺們敬你。」
一幫子壯小伙子向趙凡塵舉起啤酒瓶子，興奮熾熱的叫嚷著，綠色的啤酒瓶子撞在一起，發出一串清脆的聲音，啤酒沫子從瓶口溢了出來。
「大家可勁的造，要是不夠，咱再去買。」趙凡塵悶了一口啤酒，給張有財拿了兩根火腿腸和麵包啤酒：「財叔，萬事有我呢，你先吃點兒，喝點兒。」
那三十多個扛水泥，背沙子的街頭流氓看到趙凡塵這一幫農民工坐在一起喝的熱火朝天，那一瓶瓶在陽光下冒著冷氣的溢出來的清爽的啤酒液，此時在他們的眼裡就是比一絲不掛的美女還要有誘惑力，不過他們只能遠遠的望著，頂著火辣辣的太陽，吞口口水，舔舔乾裂的嘴唇子，還是繼續扛水泥背沙子吧。
喝了一口啤酒，啃了口麵包，張有財覺著嘴裡味同嚼蠟一般，時不時的望著樓口的方向，在尋思著一會兒三奎來了怎麼應付的事情。
幾分鐘之後，隨著農民工的一聲低呼，黃二奎喊的人終於來到了，走在前面的是兩個和黃二奎有些相像的黑胖子，一高一低，挺著大肚子，脖子裡掛著金鏈子，剃著光頭，腦袋上紋著亂碼七糟的紋身，挽起袖口的胳膊上也紋著紋身，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黑社會一樣，身後呼啦啦的跟著一大片手裡拿著傢伙，戴著安全帽的民工，能有五十多人的樣子，陣勢倒不小，一副牛叉哄哄的樣子。
這三兄弟還真是奇了怪了，人明明黑的跟他娘鍋底一樣，還非要穿白襯衫，白褲子，看起來活脫脫的就是兩個有些滑稽可笑的二貨。
這邊的人立刻扔掉了手裡的啤酒瓶子操起身邊的傢伙，聚在一起，唯趙凡塵馬首是瞻，扛水泥，背沙子的街頭混子終於看到希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可以停下來喘口氣，等著看趙凡塵倒霉了。
「黃哥，剛才的事情，都是年輕人不懂事兒，醫藥費我們一分不少的賠，是二奎他先不?」張有財好臉相應上去，話還沒說完就被黃大奎一把推搡了開去，幸好被趙凡塵扶住了，不然撞在旁邊的鋼筋上怕是要出事兒。
「去你媽的，老東西，滾一邊去，沒你的事兒，在我們的地盤上也敢打人，你知不知道你們的飯是老子給的，還反了你們了。」黃大奎帶著人壓了過來，斜眼一瞅趙凡塵輕蔑的道：「我們家老二的胳膊是你打折的？小子你有種啊？也不打聽打聽，開發區這一片兒誰他媽說了算，就敢動手，你是找死吧？還有你們，拿著傢伙想幹嗎？在我黃大奎面前動傢伙，我看你們的招子是不想要了吧？」
臉上有條刀疤的漢子黃二奎瞪大著眼睛，凶相畢露：「大哥，跟這幫狗日的費什麼話，直接打殘不就完了，大家一起上剁了這幫13養的，看看到底是誰更狠，我十三歲出來砍人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那個**的肚子裡打轉轉呢！竟然敢欺負到我們三奎的頭上來了，今天不讓你們見點兒血，你們不知道這地方是誰說了算。」
「你們那個什麼二奎是我廢的，他沒告訴你們帶錢來嗎？今天你們要是那一百萬出來，這事兒就算了了，我放你們離開，你要是沒帶錢是來砍人的，那你們兩個可要倒霉了，下場只會比二奎慘。」趙凡塵絲毫不在意黃大奎和黃三奎帶來的這麼多人，他不緊不慢的站了出來，掃了一眼眾人，
「我操！你他媽剛才說什麼，老子沒聽錯吧？放我們離開?小犢子你是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被老子嚇傻了吧？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黃大奎一臉譏諷的笑道。
「日你大爺的，你囂張個毛線啊！」黃三奎的脾氣有些暴躁，顯然是四肢發達的腦殘二貨，一言不合就開打，抬腳向著趙凡塵的面門踹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