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被綁在一個大字型的木架子上,不,應該說是被釘在上面。
手臂上和腿上釘滿釘子,每顆釘子足有二十厘米長,從手臂的中間釘下去,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釘穿了骨頭,穿骨之痛那種滋味她沒試過,但是疼痛肯定不是人能受的了的。
十根指頭同樣是被釘穿了,每根指頭上竟然有三根釘子,比其他地方稍微細了點,這種痛可比直接砍了還要難以忍受,是一直的持續的痛。
紅衣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成樣子,紅色的衣服已經變成紅黑色的,身上到處都是血跡和血塊,弄來還不到十分鐘,地上滿便流了一地血,這要多少血呀。
她的頭髮凌亂地扣在她的頭上,蓋住整張臉,看不出她現在的表情。
看著她的樣子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鳳雲昊這也太狠了吧,竟然把一個絕色美女竟然被折磨成這樣,他就沒一點憐香惜玉。
不是說只要她能活著,就會給紅衣雙倍奉還,本來想弄二十個男人來伺候紅衣,送她一倍另加四個,湊個整數嘛。
可是現在還是算了吧,就她這樣,沒有人會有心情那啥的。
「鳳雲昊,這是你搞的。」水靈音有些明知故問了,不過還是想確定一下是不是某爺想出的點子,竟然比她還狠。
誰知,鳳雲昊輕輕搖了搖頭,吐出幾個字,「不是我動手的。」
不是他親手弄的,是他吩咐這麼做的,如果不是想讓阿音看一下,直接就把紅衣給千刀萬剮了。
水靈音:「……」
不是他動手的,是別人照著他的話做的。
抬頭看了看滿身扎滿大釘,渾身血肉模糊的紅衣。
忍不住暗歎道,這女人雖然很可惡,但也有點可憐,她的腦子也真夠笨的,竟然找上她來,她可是和夜玥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勉強只能算是朋友吧,只不過是這種關係,卻差點被害死了,心裡鬱悶吶。
瞥了下嘴,抬眸看著鳳雲昊,把心裡的鬱悶很無奈地說了出來:「鳳雲昊,如果是你的愛慕者過來殺我,也是理所應當的,那肯定是嫉妒我,但是這個女人明顯是喜歡夜玥的,怎麼也來找上我了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鳳雲昊眼眸微微閃了閃,有異光一閃而過,臉上也是很疑惑,「不知道,不管是因為什麼,只要她傷害到你,我就要她生不如死。」
敢傷害他的阿音,他就讓她付出血的代價,管她是什麼人呢。
水靈音想到自己被差點害死,就氣不打出,狠狠地咒罵道:「那個該死的夜玥沒事管好他的女人,別成天放出來亂咬人,等到我遇見他非把所有整人用的藥物在他身上用個遍,氣死我了。」
想到自己差點被冤枉死,心裡就窩的一肚子的火。
「咳咳咳……」鳳雲昊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不自然地咳了起來。
水靈音疑惑地看著他,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沒事。」鳳雲昊抬手把她往上托了一下,下頜微微朝著紅衣點了點,轉移話題,「阿音,你不是想要報仇嗎,可以拿出你整人的方法,在她身上試試看,發發你內心的火氣。」
「不用了。」水靈音搖搖頭,淡淡地說道:「她已經成這樣了,還是給她一個痛快吧,然後再找個地方埋了就是。」
紅衣已經被鳳雲昊折磨成這樣了,她還怎麼下得了手,還是算了,這個紅衣恐怕是活不了了。
這時,紅衣的頭慢慢抬起來,看到鳳雲昊他們,死灰般的雙眼頓時有了一絲光亮。
水靈音看到她的嘴裡一直不停的流著血,嘴巴有點像老婆婆沒有牙齒的,眸光移向某爺,忍不住開口說道:「她嘴裡的牙不會是你讓人給拔掉了吧?」
「嗯。」鳳雲昊也不隱瞞直接承認,「防止她咬舌自盡。」
水靈音:「……」
防止咬舌自盡的方法很多,可以直接卸了她的下巴,可是這種方法還是少見的,竟然把她的牙齒全拔了,不得不說某爺的手段太狠了。
這時,紅衣雙眸直直的看著他們這邊,嘴裡發出嗚咽的聲音,「猛,嗚……」
像是在說話,仔細一聽好像是猛什麼的。
「她在說什麼呀?怎麼好像是說猛什麼的?」水靈音不解地問道。
紅衣是不是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可是為毛要向她交代呢,還是想向她承認錯誤,水靈音在心裡弱弱地想著。
鳳雲昊眸中閃過一道莫名的光,柔聲說道:「誰知道,既然不想整了,還是休息吧。」
抬手把水靈音又按進被窩裡,把被子蓋住她的頭,又吩咐別人把紅衣給處理了。
水靈音:「……」
這人把她怎麼當嬰兒對待了,包的跟個嬰兒的包裹一樣。
水靈音在被子下面,鬱悶地吹著臉上的被角——
「阿音,喝藥了。」鳳雲昊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無奈地看著臉朝裡裝睡的水靈音。
每次喝藥從來沒有乖乖喝掉的,只要他不在,她肯定會偷偷倒掉。
現在都覺得他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爹了。
真想把她揪起來打她的屁股,但又捨不得,鳳雲昊在心裡鬱悶呢。
臭丫頭太難哄了,讓她喝藥比喝毒藥還難。
如果在毒藥和這種苦藥來選擇,水靈音肯定會選擇前者,一般的毒藥對她是沒什麼傷害的。
鳳雲昊拍拍她的肩膀,無奈地喚道:「阿音,別裝了,快起來喝藥。」
「……」
「就喝這十天,十天之後,就不用喝了。」鳳雲昊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著。
十天?哄誰呢,她又不是小孩子,哄哄就會去喝的,她可是醫生,對於她要喝多久的藥還是知道的,即便喝十天,也是跟沒喝一樣,還不如不喝。
四五年一天三頓喝中藥,她還是去屎好了。
水靈音在被窩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最後,某爺還是用老法子,直接餵了下去,雖然他很喜歡用這種方法,可是如果他那一天不在,這丫頭肯定不會好好喝藥。
旁邊花瓶裡不知道被她倒了多少藥了,弄的滿屋子都是湯藥味,最後鳳雲昊直接把所有的花瓶全部清理掉,以至於梧桐院一個花瓶都沒有。
不過,現在有辦法了,阿音馬上就不用再喝這種苦藥了,不過還是要等上十來天。
鳳雲昊摟住水靈音,仔細地在她的腿上輕柔地揉捏著,淡淡地說道:「阿音,明天我要去打仗,大概十幾天就能會來,你在家乖乖等著,一定要好好喝藥,等我回來就不用喝了。」
水靈音:「……」
想騙她,這丫的走了她肯定是不會喝藥的,不過,等他來了又要被逼著喝了。
突然想到了什麼,這丫的身上的傷還沒好,又去打仗,水靈音忍不住皺起眉頭來,擔憂地問道:「你身上不是有傷嗎,可以告訴皇上,讓他派別人去呀,難道朝廷只有你一個人能帶兵打仗的?」
「當然不是,也有很多將軍,不過,這次我要到西語國辦點事,正好順便去打仗。」鳳雲昊淡淡地說道。
水靈音撇撇嘴,辦什麼重要大事,竟然打仗是順便的。
鳳雲昊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吻,斜眸看著她,輕聲囑咐:「在家乖點,不許出去,盡量待在屋子裡不要到外面去,你的腿不能受寒。」
現在鳳雲昊整個一個嘮叨婆,成天在她耳邊念叨,水靈音幾乎是快要鬱悶死了。
「我現在站都站不起來了,你覺得我還能去哪。」她的腿沒有個十天八天的不敢走路,只要站起來,就疼的要命,別說走路了。
鳳雲昊低眸看了看放在自己腿上的兩條腿,在上面輕輕地撫摸著,語氣溫柔,又像是在承諾誓言,「放心,你不會走路,有我在,只要想去哪裡,我抱著你去。」
水靈音心中微微顫抖了一下,抿了抿雙唇,沒好氣地說道:「看你說的好像我已經腿殘了,我只不過是這幾天走不了路。」
鳳雲昊刮了她一下鼻尖,寵溺地說道:「嗯,時候不早了,睡吧。」
然後,把水靈音按進懷裡,蓋好被子,抱住她閉上雙眼。
水靈音抬眸看了看已經睡了的某爺,撇撇嘴,也跟著閉上雙眼睡了。
少頃,鳳雲昊又睜開雙眼,看著懷裡熟睡的人兒,微微歎了一聲,抬手在她身上點了一下,把她放在床上,然後,穿好衣服,飛身出去了——
「參見門主!」黑衣和青衣兩人同時跪倒在地,齊聲說道。
「起來吧。」夜玥淡淡地說道,「本座這次找你們來有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們做。」
黑衣不解地看著穿著一身白衣的夜玥,很奇怪第一次見門主以夜玥的身份穿白色衣服,不過,還是沒問出來,只是恭敬地問道:「請門主吩咐。」
「你們兩個過來保護瑾王府,不許有任何閃失,還有不許以真面目在她面前出現。」夜玥淡淡地吩咐著……
想起那丫頭要在夜玥身上把她整人用的東西試個遍,心裡就毛毛的。
黑衣和青衣兩人雖然覺得只是讓他們保護一個人,太屈才了,不過,門主說的話就要無條件的服從。
兩人異口同聲地答道:「是。」
夜玥也沒再多說什麼,縱身飛走了。
黑衣看著遠去的夜玥,忍不住感慨,門主對水靈音是感情不是一般的深,也難怪紅衣會喪命,這也是她自找的,動誰不好偏要動水靈音。
鳳雲昊從外面回來,脫了衣服,又鑽進被窩裡,伸手把睡的跟個小豬一樣的水靈音摟進懷裡。
第二天,鳳雲昊便去打仗了。
鳳雲昊走了之前,又把沒收的東西還給水靈音,手鐲和戒指也還了。
水靈音整天躺在一張搖椅上,像個耄耋老人一樣,蓋著毯子在那裡一搖一搖的養神。
其實她現在能走了,只不過懶慣了,還是不想走動。
鳳雲昊已經走了十一天了,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怎樣了。
昨天剛下了一場雪,整個梧桐院裡面鋪滿了白雪,本來憐衣讓人過來大掃,被水靈音制止住了。
現在什麼事也沒有,整天悶在屋裡,都快悶出蘑菇了,躺在門口看看白雪,調節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自從能下地走路,偶爾也會擺弄一下藥材,一般都是在床上睡覺,或者窩在搖椅裡,鳳雲茜時不時的跑過來,和她聊天說話,日子倒也過的自在,只是覺得心中缺少了點什麼。
這次分離不似以前那樣每天都有書信來往,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那裡冷不冷。
雖然,打算離開,可是心裡還是會忍不住想他,有的時候都有點鄙視自己了。
「六嫂,六嫂我們來打雪仗吧。」鳳雲茜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
來到水靈音面前直接把她身上的毯子給撤掉,拉住她的手就往外拽。
憐衣趕緊過來阻止她的粗魯動作,把水靈音的手解救了出來,沒好氣地說道:「十三公主,王妃她的身子怕寒不能到外面去的。」
鳳雲茜又跑到另一邊扯住水靈音的手,說道:「六嫂,你不是已經能下床走路了嗎,跑跑對身體還有好處,走啦。」
憐衣還想過去阻止,水靈音便站起來了,看著憐衣說道:「茜兒說的對,跑跑對身體有好處,走了,我們出去打雪仗去。」
「王妃,你的身子不好,等王爺回來看到又要生氣了。」憐衣苦著一張臉,有些急切地說道。
「沒事,他不是不在嗎。」水靈音嘻嘻一笑,說道,「走了。」
然後,朝著外面走去。
在地上抓了一把雪,頓時冰冷刺骨,冷的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玩一會就不會這麼冷了,把手裡的雪揉成一個雪球,直接朝著還站在門口的憐衣砸去。
正愣神的憐衣一個沒反應過來,被砸了個正著,頓時,清醒了過來,把身上的雪把拉掉,還是立在那裡不肯過來和她們兩個一起玩。
水靈音向鳳雲茜打了個眼色,兩人彎腰從地上抓起雪,揉成雪球,同時朝著憐衣砸去,彭彭兩下,全部砸在憐衣身上了。骨大子字。
最後憐衣也不在矜持,也加入她們的打雪仗裡面。
幾個人正玩的高興的時候,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們在幹什麼?!」
鳳雲昊撇下士兵,先一步騎著馬風塵僕僕地趕回來,沒想到剛到家便看到這樣的場面。
見水靈音也在裡面玩,一想到她的身體,就氣不打出。
幾人手裡拿著一把雪,都停在那裡看著怒氣沖沖的鳳雲昊。
抬腿朝著水靈音走去,走到她身邊,直接把她手中的雪打掉,抓著她冰涼的小手直接塞進自己衣襟裡,貼著胸膛替她取暖,又雙手抱著她往屋裡走去。
鳳雲茜立即扔下雪,跑了。
如果六哥知道是她攛掇六嫂打雪仗的,一定會讓她好看,還是開溜的好。
鳳雲昊抱著水靈音進屋之後,從懷裡掏出來一個長條形青色玉墜子,戴在水靈音脖子裡。
水靈音拿著玉墜子看了看,問道:「這是什麼?」
這個玉墜子兩邊是青色的,中間是透明的,竟然不似其他玉石,這玉石竟然是溫溫的,就像變溫石一樣,很溫暖。
「這是聖心石,有祛除寒毒的功效,你戴著它以後就不用吃藥了。」鳳雲昊拿著那塊玉石塞進她的衣襟裡,讓那塊玉石直接貼身放置。
水靈音怔怔地看著他,喃喃問道:「你會是去搞這個了吧。」
她記得鳳雲昊曾說過,過十幾天就不用吃藥了,看來他是衝著這塊玉石過去打仗的。
「去打仗了,這是戰利品。」鳳雲昊很自然地說道。
其實,他本來向西語國的國主討要這個聖心石,這個聖心石是西語國的聖物,被視若神物一直供奉著,西語國的國主當然不會同意把國家的聖物奉獻出。
於是,鳳雲昊便帶兵直接滅了西語國,本來還想讓這個國家多存在幾年,沒想到西語國的國主竟然不給他,那就出兵去搶了。
當然,這些他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不然阿音會被背上罵名的。
「哦。」水靈音從脖子上取下來一個血紅色的水滴子玉墜,掛在鳳雲昊脖子裡,「你送我一個,我也送你一個,總不能我一個脖子戴兩個玉墜子吧。」
鳳雲昊拿著看了看眼眸中笑意盡顯,然後,塞進懷裡,抱著水靈音朝著裡面走去。
這丫的不會是想和她做運動吧,這人還真有精神,剛打完仗還有精力做那些事。
不過,他不累嗎,看他眼中充滿血絲,一看就知道他好幾天沒睡好覺。
鳳雲昊抱著她來到床邊,把她放在床上,直接除去披風和外衣,脫下鞋子上床,把水靈音摟在懷裡,閉上雙眼很安心的睡去。
水靈音:「……」
原來只是讓她陪著睡覺,不過,這人怎麼也不去洗洗澡再睡,可能是累壞了。
水靈音也沒再說什麼,窩在他懷裡又補了一覺。
鳳雲昊在這十一天裡基本上沒怎麼合過眼,他只想趕快結束戰爭,把那個聖心石帶給她。
現在事情結束了,人也就知道睡覺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