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神醫狂妃,冷挑寡情王爺

龍騰世紀 很嚴重,很嚴重 文 / 上官青紫

    竇雅采心頭一歎,夏侯懿這說一不二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若她非要攔著他,肯定也是攔不住的,他就是把門踹爛了,他也是要闖進來的,想著他到底是夏侯沅的父王,心頭一軟,神情便略略有些鬆動。

    何況夏侯懿已經二十五歲了,又在沙場馳騁十年,受盡風霜折磨,應當沒有那麼容易染上痘症的。

    這樣一想,她便徹底放鬆了手,抿唇道:「那就一起進去。」

    竇雅采剛推門進了屋中,便聞到了濃重的藥味兒,擰了眉,幸而還是白天,窗格裡透進天光來,京城裡比驪城要暖和的多,所以太陽自然也暖和的多,這會兒淺淺的細碎的陽光從窗格裡漏進來,她漸漸適應了屋中的光線,見外間無人,便撩起那擋在面前的紫繡紗簾進了內室。

    夏侯懿起身,親自走到書案前,研磨拿筆,艾葉忙去幫忙,二人準備妥當,竇雅采才開了口:「煎好了的水牛角三十克,生石膏三十克,連翹、金銀花、生地黃、牡丹皮、赤芍以上皆是十克,生薏仁十五克,淡竹葉十克,甘草六克,熬煮成湯,水煎服,每日早晚各一劑……沅兒疹色深紅,還得加紫草、梔子各十克,他還有些唇燥口乾,還得加麥冬十克,蘆根十五克,口瘡排便不暢,還得加枳實十克,生大黃六克,此處略記一筆,這兩樣是要後下的,別的,也就沒有了。」爛已十進。

    等艾葉一走,夏侯沅便抬了眉眼,往竇雅采這邊靠了靠,又輕輕鑽進她懷裡:「娘,我跟小姨從梅城回來,小姨在王府住了幾日,等我進宮去了之後,她總是去金夫人還有吳側妃的屋子裡去,說是她們從前欺負了你,如今她要去欺負回來,我也不知她怎麼欺負的,只是過了兩日小姨又回竇府去了,艾葉與我說,是她把小姨勸走的,艾葉說小姨鬧的有些不像話了,金夫人總是被罵哭,吳側妃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越發不愛出門了,我也沒有細問,只怕小姨做的事兒也登不得檯面吧……」

    艾葉和她幼時都出過痘,自然是無礙的。

    壯熱不退,煩躁不安,口渴欲飲,面紅耳赤,她又問了幾句話,夏侯沅回答的句句都對的上那些症狀,已經確認是熱毒重證無異了,想必先染上的皇太孫也是熱毒出痘了。

    夏侯沅一臉的委屈,看了竇雅采一眼,眸光瑩然,眼底還掛著淚意,眸光上移,看見了站在床邊的夏侯懿和艾葉,眸光又是一軟:「父王……」很嚴重,很嚴重。

    這話更是讓竇雅采摸不著頭腦了,聽的越發迷糊,但是她再怎麼問,夏侯沅什麼都不肯說了,那悶悶的模樣簡直就跟夏侯懿一個樣子,竇雅采瞧的氣悶,忍不住又想要數落他,話還未出口,未搭脈的手卻被溫熱的大手握在手中,回身一看,落入了夏侯懿溫柔的笑眼裡。

    「我沒有,我就是不相信他們,除了父王和娘親,別人都不信。」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心頭肉,竇雅采心疼的緊,又不敢抱他太緊,生怕弄破了他身上的痘疹日後留疤不好看,碰他也是輕輕的碰,因為言語愈加溫和,比那春風還要輕柔。

    竇雅采一歎,輕輕伸手給他抹眼角的淚:「不哭不哭,哪裡就死了?這痘症是棘手一些,但是也不至於就死了呀!娘都回來了,你還怕什麼?你這是痘症中的熱毒重證,但也不是無藥可醫呀,你都忍了這幾天了,這會兒只要聽娘的話,吃了藥,就沒事了。」

    她要伸手去摸夏侯沅額頭的時候,卻見那原本沉睡的小人兒倏然睜開了眼眸,漆黑如墨的眼眸在略略一怔之後看清了站在床前的人,墨眸中閃過淚意,一下子就坐起來,撲進竇雅采懷中,哽咽道:「娘……」

    艾葉在外室連聲應下了,然後便開了屋門出去。

    竇雅采白了夏侯懿一眼,心知數落也是無用,她便又道:「回答我方纔的問題,為什麼不讓人來瞧病,你跟我賭氣?」

    夏侯沅猛地抬頭,與夏侯懿交換了一個極其難懂的眼神,復又垂了頭,悶悶的樣子。zVXC。

    頓了聲,半晌抬眸,眼中又有淚意,「娘,我自個兒治不好,翻遍醫書也沒用,我也不敢胡亂扎/針,娘,我是不是快死了?」

    夏侯懿一聽這話,忙問道:「那要如何醫治?快開了方子,本王讓人抓藥去,趕緊給沅兒喝了要緊。」

    小兒出痘分為風熱輕證和熱毒重證,風熱出痘自然症狀要稍許輕一些,也好醫治一些,但如今她瞧著夏侯沅這樣子,已經確定是患的熱毒重證。

    這孩子有事兒瞞著他們,而且這事兒肯定跟他們有關,只怕是他病著,身子難受不想說罷了。

    他在梅城遇到京墨的時候,就知道了京中的事情,娘親的反應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父王去追回來的時間那麼長,其實長些倒也沒什麼,只是不知怎的,他染了痘疹,渾身出痘真的很難受很難受,他想要他們回來的,如今瞧見二人好好的,神色如常,不似以前那樣針尖對麥芒似的見了面就吵架,他的一顆心也總算是放下了,心頭因為灼熱的痘症發熱也稍稍散了些。

    一行問一行貼近他的唇細看,心中暗暗記下了,舌紅或絳,苔黃糙而干,脈洪數。

    真是好久不見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之前跟竇雅采賭氣跑了就沒再見過,這會兒重病之下瞧見竇雅采,心頭諸般複雜情緒,但是心頭對娘親的依賴還是佔了上風,只覺得在竇雅采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夏侯懿這會兒早就忘了榻上的小人兒知道他要謀反的事情,聽了這軟聲呼喚,心頭也微微酸了一下,卻扯了薄唇微笑起來,也一併坐到床榻邊上:「嗯,父王回來了,沅兒不必怕。」

    要不是他自己治不好,也就不會這麼難受了,換別人他又是不放心的,只好等著竇雅採回來,說起來,他也真是好佩服自己的,頑強的忍了這麼幾天,所以這會兒即便是不斷的告誡自己是個小男子漢不要哭,他還是忍不住心酸啊……

    「嗯,」夏侯沅點了點頭,眸中都是放心,頂著一臉的痘疹望著夏侯懿笑起來,「沅兒不怕,沅兒只是不放心娘親,還好父王把娘親帶回來了,現下看起來,你們倆應該都明白彼此的心意了吧!」

    何況金氏不足慮,倒是那吳氏,心機城府又比竇芙茹不知深了多少倍,又豈是能隨意招惹的?

    夏侯懿沉聲應了,三人便都一齊進去,京墨在廊簷外候著,人多了也未必是好事,何況這是王妃住處,他還是避諱一下的好,他只撥了兩個人跟著他,在外頭守著等候吩咐就是了。

    竇雅采噎了聲,他這話句句在理,她偏偏反駁不了,但是瞧著這父子二人的樣子,就好像二人之間默契漸成而獨獨瞞著她一人的樣子,可她心裡頭又記掛著夏侯沅的病勢,實在是沒工夫逼問二人了,便看了夏侯沅一眼,將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收了回來。

    她心頭疑惑,這個他們指的是太后派來的太醫嗎?

    幽幽問道:「牙根可腫痛?口舌已生瘡?出恭可順暢?」

    「好。」

    夏侯沅不說話,竇雅采數落的痛快,心頭焦灼擔心都成了惡氣,忍不住又數落了他幾句。

    她已懲治過金氏,金氏如今自食其果,根本不可能再興風作浪,她又何必再去生事?若是逼的狗急跳牆,那如何收拾?

    竇雅采一歎:「沅兒這個樣,是要那《疫疹一得》裡所記的清瘟敗毒飲。」

    「他還病著,莫逼問他了,你且瞧他的病要緊。」

    夏侯沅說了這話,眸色越發濃稠,但是什麼都不肯再說了。

    何況,人這一輩子,總是有這麼一遭的,既然如今出了痘,將來也就無虞了。

    夏侯懿頓了一頓,略有深意的看了夏侯沅一眼,意味深長的道,「他若是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何必逼他呢?」

    竇雅采沒料到其中還有這一出呢,難怪艾葉說起竇芙茹來王府住的那幾日就頻頻看她,吞吞吐吐的模樣,她當時記掛夏侯沅的病便不曾計較,如今聽夏侯沅說了才知道,原來癥結在這裡,不悅道:「芙兒也太胡鬧了些!王府的事,要她來插手做什麼?」

    還是說,沅兒在宮中,發現了什麼事?

    竇雅采不禁越發輕了腳步,上前去一瞧,果然瞧見夏侯沅臉上都是痘疹,且分佈很密,仔細看還看得出根盤紅暈顯著,疹色紫暗,皰漿渾濁,她不由得越發皺緊了眉,這痘疹出的很嚴重啊……

    竇雅采皺眉,輕咳兩聲,見夏侯沅看過來,便道:「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跟你父王一切不都是在你的算計之中嗎?現在一切都如你所願,大家都好好的,你倒是成了這個鬼樣子,還耍性子不肯醫治,你以為你百毒不侵的身子嗎?能熬得過兇猛病勢?」

    這麼小的小孩兒,哪裡禁受的住病魔的折磨,他越瞧越是心疼的很,瞧那一臉的痘疹,全身到處都是,滋味一定不好受……

    夏侯懿心疼兒子,忙打了圓場,笑道:「他如今好好的,又生了病,心裡正難過呢,你就別說他了,再者你不是回來了麼?你能起死回生,比神醫扁鵲還厲害,定能治得好沅兒的,還愁什麼!」

    竇雅采心頭也是一酸,他再如何聰明如何逞強,也還是個小孩子呢,抱著小人兒,只覺得夏侯沅身上燙的厲害,忙收斂了心神,走過去坐在塌邊,將他放在榻上,扯了他的手腕輕輕搭脈,口中柔聲道:「沅兒為什麼不肯讓太醫診治?連外祖父來也不肯?」

    賭氣也犯不著作踐自己的身子呀,這孩子素日挺聰明的,怎麼如今這麼傻了?

    竇雅采看著他把自個兒的唇瓣咬出了淺淺的白印子,不由得一歎,指尖撫上去不許他咬,微有些詫異道:「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不相信他們?怎麼連外祖父也不相信了?」

    如今府中有沅兒病著,就很該安安靜靜的才好,鬧起來的話,又多了一樁煩心事,不過艾葉倒也做的不錯,勸回去了也好。

    想到這裡,不由得沉聲又問,「沅兒,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床榻頭前小几案上供著痘疹娘娘的像,她一歎,幸而不是在宮中,如今她是瑞王妃,掌管內宅諸事,夏侯沅不用遷出去避痘,若是吳氏或者金氏任何一個人當家,只怕她跟沅兒就得被她們名正言順的趕出王府了,想到這裡,心裡頭不禁可憐那才幾歲的上官恪,想了一回,又掛記夏侯沅,還是斂了心神。

    夏侯懿一一記了,然後將方子交由艾葉,讓她出去給京墨,讓他去抓藥去,卻被竇雅采一口攔住:「哎,別讓他去,艾葉還是你去吧,你抓來之後親自去廚房煎了,看著熬煮好了再端過來,莫要讓人動了手腳,至於京侍衛長,艾葉你出去告訴他,讓他帶人去一趟竇府,告訴我爹娘,我跟王爺已經平安回來了,讓他們不必擔心,沅兒的痘症已經診治出來了,是熱毒重證,我能夠醫治的,也讓他們不必懸心。」

    內室攏著地龍,銀絲碳隱隱燒的通紅,內室藥香濃郁,也很是暖和,竇雅采一眼就瞧見了榻上窩在被褥裡的夏侯沅,他似乎睡著了,對幾個人進來的腳步聲恍若未聞。

    夏侯沅還是垂著頭,聽見問話,幽幽答道:「腫痛……生瘡……不太順暢……」

    「不是,不是的,」沅兒坐在被褥上,小小的人兒很是認真,否認了竇雅采的話,卻又沉默半晌,眾人也都不說話,等著他說,又等了半晌,夏侯沅咬了唇,抬眸道,「我不相信他們!我要等著娘回來診治我!除了娘,旁人我都是不信的!」

    竇雅采想到這裡不由得一歎,夏侯懿卻不以為意,道:「芙兒也是為了你好,何況她二人本就是作惡多端,罵了也就罷了,沒得為了外人罵她的!既然回去了就算了,你若是實在不放心,日後警醒些防著她們也就是了。」——

    今日萬更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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