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前塵種種，想起幼時向光明大神官學習修練的過往，明澈再難控制情緒，眼淚一滴一滴地從臉上劃下來，打濕白綾，天氣寒冷，那眼淚疑而不散，如珍珠一樣閃動著光澤。
人群，沉默。
然後，每一個人都從內心中升起悲愴。
「師傅生前最大的希望，就是天下盡光明！」明澈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絕不希望因為他的死而生出仇恨和殺戮，所以請大家……回去！」
抬起臉，他轉身面對著眾人，挑袍跪在雪地上，「請大家，回去！」
「大神官！」
眾光明神官與執事俱是大驚，然後就一個接一個地挑袍向他跪下回禮。
人們，震驚。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忙不迭地跪到地上。
光明大神官，那是什麼樣的存在。
在神殿中，那是僅次於教宗的存在。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說，「請」？！
他，跪了！
他，竟然向他們這些卑微地信徒下跪。
神殿雖然在大明國並不如夏國那般威信，可是那也同樣是高傲的存在，更何況，他世俗的身份，皇家之子，本也是尊貴的存在。
身為王子，身為光明大神官，向臣民向信徒下跪，這甚至是比光明大神官的死，更讓他們震驚的事情。
明軍沒有跪，不過眼睛裡同樣寫著震憾。
陳立肅著臉，從馬背上跳下。
身側，幾位副將皆是從馬背上跳下來，背對著明澈的身影露出肅然起敬之色。
隨行而來的眾騎兵則是隨之下馬，垂手以示敬意。
「請大家，回去！」明澈再一次開口。
一位白衣神官含著淚抬起臉，「請大家回去吧，不要再因此流淚流血，死一個大神官已經夠了！」
「是啊，請大家回去吧！」
……
神官與執事們紛紛開口。
幾位神官跪行到明澈身側，想要拉他起身，明澈卻只是跪在地上不動。
「我們回去吧！」之前曾經向明澈拋過石子的信徒抬手抹一把臉上的淚，向著明澈遠遠地叩了三個頭，站起身走向明軍。
陳立做個手勢，明軍立刻分開一條道路。
隨著這位老者，一眾信徒皆是向明澈磕三個頭，起身，離開。
腳步聲漸遠，聖城前的信徒們皆是離開。
在幾位神官的攙扶下，明澈終於起身，沒有理會袍上沾上的雪塵，他小心地將光明大神官身上的白綾扯平，自己就坐到車轅上。
「走吧！」
眾神官執事這才上車上馬，一路從明軍讓開的道路間走出去。
漸行，漸遠。
陳立翻身上馬，「嚴加看守此地，不得讓任何人進去聖城，在我回來之前，不得妄動！」
說罷，他猛地一夾雙腿，打馬向著不離城的方向急奔而去。
ps：臨時有事去了一趟外地，剛回來，後來還有更，不過會比較晚，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