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年,眼睛裡還閃動著淚色,臉上卻現出少有的堅毅和決然。
對光明聖子,光明神殿眾武士與神官自然很尊重,但是,這種尊重更多的是因為他光明聖子的身份和極高的天分,因為明澈性格溫和,這些執事與神官對他也並沒有太多懼怕。
但是,今晚,這個少年身上似乎添了一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氣勢,這絕不是因為他手中那塊雪玉腰牌,看著那個衣袍染血如雪後紅梅初綻的少年,眾執事與神官皆是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取清水和衣袍來,為大神官靜體!」明澈收起手中的雪玉腰牌,「另外,傳令殿外的信徒,讓他們回家去!」
「聖……大神官!」一名神官擔心地行上前來,「這樣做,不太好吧?!」
「你以為,以他們之力攔得住大明數萬精騎?!」明澈反問。
神官語塞。
他們在殿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光明大神官已經死了。
光是這一點,就足見明月與莫離的厲害,殿外的那幾萬精騎可是曾經將幾萬神殿大軍毀於一旦,就憑著這些手無寸鐵的信徒,怎麼可能攔得住他們。
如果真的起了衝突,只怕這些人全部都會成為明軍的足下之鬼。
「大神官!」白袍神官抿了抿唇,到底還是輕聲開口,「我知道您心仁人善,不忍信徒受苦,可是,如果此事傳到神山,只怕那邊又要借題發揮!」
說到那邊的時候,他很輕地向西邊側了側臉。
光明神殿西側,就是與光明神殿齊名的懲罰神殿。
他說的那邊,當然指的就是懲罰神殿的人。
多少年來,兩殿明爭暗鬥,現在神殿面臨如此大敵,光明大神官又已經死了,如果這個時候被懲罰神殿抓住把柄,對光明神殿,尤其是新上任的光明大神官明澈自然是極為不利。
明澈也知道對方是為自己好,可是如果讓他為了自己,而不顧這麼多人的生死,他做不到。
「去傳令吧!」他的聲音轉為溫和,「有任何事情,我來負責!」
白袍神官看看他的臉色,從他的溫和中讀出了不容質疑的堅持,歎了口氣轉身帶了幾人行出殿門。
與此同時,早有其他神官取來清水和乾淨的衣袍,明澈走過去,親手為光明大神官淨體。
很快,在眾神官的幫助下,明澈親自幫大神官擦淨手臉,換上乾淨的衣袍,又將一顆防腐的丹藥塞到他的齒間。
早有取來木板,覆上白綾,將大神官的屍首抬上去。
明澈行在最先,數名白甲騎士抬起大神官的屍首,一步一步地行出光明大殿。
聖城大門洞開,門外的信徒們並沒有立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