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錦榻上的明月只是懶洋洋地將杯子送到唇邊,飲盡杯中酒,緩緩瞌上黑眸。
「桌上有琴,彈吧!」
這一句,語氣已經是雲淡風清。
彷彿,剛才咄咄緊逼的那個,不是他!
這個傢伙,玩什麼?!
心中疑惑,莫離拐著杖,轉身走向牆邊的琴架。
只見那架古琴絲絃清亮,沒有絲毫灰塵,卻似乎是經常彈撥。
難道,他也通琴,叫她來就是為了聽曲,是她想多了?!
坐到琴凳上,莫離輕輕地拔了撥琴,眼角餘光看向錦榻上的明月,只見他一手支頭,正慵懶地瞇著眼睛看他。
身上,單薄的墨袍微微敞著,順滑的胸肌半掩半露。
那個皎若銀月,淡若清輝的男子,此刻卻盡露著妖冶。
收回目光,莫離動指彈琴,依舊是剛才的曲子,這一次自然是越發彈得順暢,剛才臨時加上的後半部分也稍稍做了些調整。
從頭至尾,無懈可擊。
聽著她的琴音,看著她的側臉,明月眸色漸亮。
一曲畢。
莫離離椅起身,再看榻上,只見明月雙目緊閉,纖長濃密的睫毛籠著一層淡淡的陰影,卻似乎已經睡著了。
難道,她彈得是催眠曲?!
莫離斜一眼榻上的明月,「一瘸一拐」地走到架上取下自己的大氅披到身上,輕手輕腳地拉開臀門,閃身離去。
臀內,「睡著」的明月緩緩張開眸子,目光掠過她的「傷腿」,墨眸中閃過一抹玩味。
莫離一路行出清輝臀,並沒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止。
臀門外,許子瀟和明輝的副將明亮早已經在等候,看到她二人立刻一起迎上前來。
明亮一路將二人引到內宮門附近,在一處僻靜的角落停下身形。
「從這裡一直向前就是外宮門,明亮還要向侯爺覆命,二位只管先一步離宮!」將手中一個腰牌送到莫離手上,明亮看向莫離的目光裡,亦已經沒有之前的輕蔑,而是多了幾分欽佩,「這個是侯爺要我交給莫公子的,以後公子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派人拿這個腰牌去侯爺府,見牌如人,黃金麒麟是王爺手下最尊貴的清客,還請莫公子好好保存!」
莫離接過腰牌,只見黃金牌匾上,雕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麒麟。
鎮北侯手下麒麟軍,赫赫有名,麒麟就是鎮北侯明威的標誌,明威將這個腰牌交到她手裡,這就代表他對她真正的認同。
將腰牌仔細收到身上,莫離客氣地向明亮抱抱拳,「請將軍代莫離謝過王爺!」
「好說!」明亮剛勁的臉上也露出直爽的笑容,「天香樓時多有得罪,還望莫公子不要計較!」
「將軍客氣!」莫離也笑起來,「如今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不必再計較這些!」
明亮點點頭,轉身向御花園的方向行去,莫離與許子瀟就穿過內宮門,走向宮外。
重新坐上馬車,穿過宮前廣場走了沒多走,車伕就將馬車停下。
中央大街上各色綵燈裝點,現在早已經擠滿了觀燈的人,馬車跟本就無法通行。
莫離挑開車簾看看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不禁起了幾分玩心,「把車停在路邊,我們也去看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