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跟張涵約定好的地方,發現她正站在門口等我,這讓我忽然覺得遲到一分鐘也有些不好意思:「張律師怎麼不去裡面坐?」
張涵還是那身著裝,轉身看我的瞬間職業氣息撲面而來:「沒事,我們一起進去吧,我也是剛來。」
隨便點了幾個菜之後我們兩個人就切入正題,畢竟這次不是來吃飯的,老六的事情可是事關重大。
「到目前為止,黃先生已經被扣押了四十八個小時,已經可以接受保釋了。我認為應該先保釋出來,再作打算。」張涵應該是仔細捉摸過的,而且拿出來的資料我都沒有見過。
我點了點頭,司法這塊的事情我根本不懂,她怎麼安排就怎麼來吧。於是我指著她手裡的資料:「這些是?」
張涵嘴角微微上揚:「這些都是從池丁雪那裡拿來的,案子的進展我要時刻關注,還有對方律師和死者家屬的動向都要瞭解。」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池丁雪說張涵接手這間案子成功率會高上百分之十了,原來還有池丁雪這個內應在警局,裡應外合之下,勝率想低都低不下來。
「昨天晚上我跟喬叔也在電話裡談過了,喬叔也同意由我全權負責。」張涵嘿嘿一笑,開朗的笑容絲毫沒有因為如此棘手的案件而受到影響。
「那就好。」現在老六那邊也只有一個喬叔能說上話了。
嘟嘟——
一陣急促而短的鈴聲響了起來,應該是張涵的手機。
果然她拿出手機一看,對我微微一笑:「吃飯吧,喬叔的保釋金已經給警方了,黃先生現在應該已經出來了吧。」
「太好了!」我立刻站起來,真想現在就見見老六。
張涵一把拉住我的袖子示意我坐下來,然後對我微笑:「看你著急的樣子,咱們吃完飯再去見黃先生也不遲。」
我哪裡還管什麼吃飯不吃飯,焦急的看著我張涵的美眸:「不行,那可是我的好兄弟,看到他安全我才放心。」
「聽我的,你現在去反而讓黃先生沒面子。我很瞭解哪些保釋人的心理,都不希望好友和親人看到自己在局子裡蹲上四十八個小時的狼狽樣,給他一點時間整理。」張涵分析的頭頭是道,讓人信服。
「你還學過心理學?」我聽她說的很對,況且那邊應該也有妖女的安排,我去了也是沒什麼用的。
張涵搖了搖頭,答案讓人大跌眼鏡:「沒有,都是書上說的。」
天啊,怎麼連勝五場的美女律師居然是個書獃子,就算是我這個外行人都知道法場上要靈活機變,單單靠那些書上的東西怎麼行。
她倒是不在意我的眼神,慢慢吃起菜來,還給我介紹哪個菜她最喜歡吃,哪個菜反倒是自己討厭而池丁雪喜歡吃的。
「你跟池丁雪很熟?」我聽池丁雪說過她們認識很多年了,只是沒想到張涵對妖女的瞭解這麼深入,就好像男生之間那種基情碰撞的感覺。
張涵盯著天花板想了一會:「大概認識快十八年了吧。」
什麼?!認識十八年這麼久?那不就是說這兩個女人是發小嘛,從小一起長大的。
「你別那麼驚訝的看著我,真的是十八年了。」張涵嘿嘿一笑夾了口菜:「你別盯著我看了,你快吃吧。」
原來妖女口中的很多年竟然是十八年,那麼張涵應該對妖女很瞭解了。我對妖女的來歷和背景很好奇,似乎一點都不知道她家裡是幹什麼的,只是應該很有錢就對了。於是我就想張涵詢問妖女的事情:「你們認識這麼長時間,你對她很瞭解吧?」
「打住,我可不會跟你聊她的事情。」張涵立刻做了一個暫停的動作,大有打死我也不說的架勢。
「為什麼?」這讓我很好奇。
張涵在我幾次追問下都只是搖頭,最後無奈了才皺著眉看我:「池丁雪不讓我跟你說這些,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囑咐我了。」
「為什麼啊?」我實在有點想不通。
「你是復讀機呀,就會說為什麼。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不讓我說,你要是想知道還是自己問她吧,我是不會說的。」張涵身為律師,首先要學的就是幫人保守秘密,而且這條她做的很好,任由我怎麼問她口風都很緊。
我最終放棄了詢問,可是妖女到底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被人知道的呢。就算她可以隱瞞,不還是有人知道了嘛,張涵就是其中一個。
張涵看著我詭異的笑了一下:「不過我可以偷偷告訴你,她小的時候都是保護我的,雖然我們都是女孩子,可是卻沒有挨過男孩子欺負。」
我靠,這點我用腳趾都能想到。就池丁雪那妖女性格,估計小的時候也是個小妖女,已經有了獨霸一方的潛質。
飯後我跟張涵來到老六住處,這裡是老六臨時安排的住處,家裡他是不敢回來,張涵也說不回家住比較好,是為了怕人上門尋仇。
喬叔開門迎我們進來,老六穿著一身華貴的絲綢睡衣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雖然打理乾淨了,可是還是顯得沒有什麼精神。
「你們來了。」老六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慘淡的笑意。
看到老六似乎什麼外傷我也就放心了,沒有精神靜養幾天也就沒事兒了。我這才剛坐下來還沒跟老六寒暄,張涵就開口了:「黃先生,你應該多休息的。」
我有點詫異張涵居然會關心起老六的精神狀態,老六似乎也很詫異:「嗯?」
張涵見我們都很不解的看著她,立刻解釋:「是這樣的,從很多案例中來講,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傷人或殺人者會寢食難安。這樣一來,就會表現在其精神面貌上。雖然精神面貌不足以說明一個人如何如何,但也會給對方律師抓到把柄,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張律師說的有理。」喬叔第一個點頭贊同。
老六也是點了點頭,可還是皺眉:「可是我就是睡不好,總做夢。」
「這就要靠你自身調節了,身正不怕影斜。」張涵又蹦出了一個詞語,真是學歷高說話有水平,這讓我坐在旁邊一句都插不上嘴。
我悄悄低聲詢問張涵:「你還真有不少大道理。」
張涵神秘一笑:「都是書上學的。」
瞬間我感覺被雷擊中了,這已經是最近第二次有被雷焦的感覺,怎麼律師說話都是這麼雷人的嘛?這話要是讓老六和喬叔聽見,真不知道他們作何感想。
「那除了休息我還應該做些什麼?」老六也沒有遇到過這種問題,似乎已經亂了方寸。
張涵眼珠子轉了一圈:「你就休息就好了,死者家屬那邊的溝通主要由喬叔負責,而我還需要尋找一些資料佐證。警方那邊能調取到的監控由我朋友負責。」
「那我呢?」似乎沒有給我分配任務,一下子覺得自己空了出來。
「沒你什麼事兒啊。」張涵疑惑得看著我,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把我算進去。
這時候喬叔的電話響了,他當著我們的面接了電話。從一開始輕鬆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凝重,最後只說了一句:「叫物業給他們趕走!」就掛了電話。
老六不解的看著喬叔:「怎麼了?」
「那群傢伙果然鬧到家裡去了。」喬叔冷哼一聲。
在我印象當中喬叔很少動氣,就連老六誤殺了人他都沒有表現出很明顯的怒意,也不知道那幫人是怎麼鬧的,居然讓喬叔都發火了。
張涵似乎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追問之下喬叔才告訴我們那夥人鬧到家裡去了,而且還砸了不少東西,還揚言要以命抵命,不然下次還過來砸東西。
對於這種無賴行徑我沒話說,畢竟是老六誤殺人在先,我們這邊也是理虧,如果砸些東西能讓死者家屬消氣的話也算是值了,就當破財免遭唄。
可是張涵似乎對我這種看法不能理解,以為她是學法律出身,法律就是她最頂級的武器。立刻就把這次的鬧事記錄下來,還要求喬叔回去通緝一下砸壞了多少東西,值多少錢等等。
喬叔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砸都砸了。」
「那可不行,這些東西怎麼能讓他們白白砸了。等我們的案子勝訴之後,這些東西都會要求他們賠償的。」張涵條理清晰的說了自己的想法。
她可想的真遠,居然已經想到了勝訴之後的事情,現在恐怕連勝訴都很難吧。
張涵見我們都沒有發表意見,詫異的看著我們:「怎麼?」
「沒什麼,那些東西砸了就砸了,勝訴才是關鍵。」老六第一個發表態度,那些東西對他來說也不知什麼錢,目前是要保住自己,他可不想在大牢裡蹲上一輩子。
張涵見咯路死氣沉沉,立刻就鼓勵我們:「不要洩氣,雖然目前來看我們的勝率不足百分之四十,可是直覺告訴我這次也一定會贏的,我可是全勝的戰績。」
「全勝?!」喬叔和老六可還是頭一次聽說張涵的戰績。
我在旁邊尷尬的沒有說話,看著張涵拍著胸脯保證會贏的場面,心想要是喬叔和老六知道她只打過五場官司,估計承受能力還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