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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九十八章 怒曹東出言斥責 文 / 花椒魚

    李氏哭得肝腸寸斷,像拉風箱似的悲切。她一口一個可憐的閨女叫喚著,不斷地跟圍觀的人訴說她的哀苦和香草等人的「惡行」。

    許氏有些賴不住性子了,心裡早就一團怒火燒了起來。要是別的日子,她恐怕不會這麼在意,偏偏今天是她丈夫和兒子好不容易回來團聚的日子,就給李氏這麼披麻戴孝地攪合了,她覺得實在可氣!

    李氏再開口叫罵時,許氏按捺不住怒火,上前就甩了李氏一個巴掌,李氏踉蹌後退了兩步,從嗓子裡迸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疾呼:「許春花打人咯!她家要殺人滅口呢!」「閉上你那臭嘴,要不然我再給你兩下子!」許氏扯起衣袖叉腰喝道。

    旁邊的鍾氏見此情形,立刻熱血沸騰,「拔刀相助」了。她跳起來狠狠地推搡了許氏一下,嘴裡罵道:「真以為自己是老夫人了?叫你夥計出來給你壯壯聲威呀!」

    香草略感驚訝,平日裡都覺得曹東是個插科打諢的,遇著事就躲,跟賈老四沒什麼分別,可誰想到今天他竟然站出來對李氏一頓好罵。她忙笑道:「曹東,這幾句話你替香縷說得實在,她得謝你呢!」

    「喲,你還承認吶?大家都聽見了吧?」李氏一臉誇張的興奮的表情朝眾人拍著手背說道,「兩人有些見不得的事兒呢!曹東這小子也給狐狸精迷了眼睛了!我真忘記了,他娘就是個老狐狸呢!」曹東怒視李氏,跨步上前,握緊的拳頭說道:「嘴巴少那麼不乾淨,還罵上我娘了?我是給狐狸精迷住了眼睛,可這鎮上長得跟狐狸精一樣兒標緻的人又不止香草一個,還有香縷呢!」

    「這事你管不著,香縷再找不著人嫁,也不會嫁給你一個殺豬匠,那才是糟蹋了她呢!」

    「可笑!」香草輕輕搖頭說道,「你那所謂的前世只怕是塞了些銀子給算命的道士,叫他胡編亂造了一個前世。那玉皇廟裡的道士有幾個說真話的,不就是靠編些胡話來哄人為生嗎?連你自己只怕都是不相信的,卻還要騙香縷死心塌地地伺候縣大老爺,好趁機救您那寶貝兒子出來,往後再給您臉上風光一回,是吧?您到底也該掂量掂量,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您咋好忍心把香縷送到那火坑裡去呢!」

    李氏痛斥道:「你還好意思提香縷?你見不得她過好日子,見不得旁人比你風光,比你有錢,橫豎這鎮上只能出了你這麼一個少奶奶,是吧?可憐我那香縷與縣大老爺是前世的姻緣,雖說遇見得遲了些,可終究是遇上了。誰曉得就給你禍害了!大夥兒說說,這還是人幹出的事嗎?月老都不會放過你的!」曹東拍拍厚實的胸脯說道:「只要香縷願意,我就敢娶她,咋樣?」李氏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子,鄙夷地笑了笑說道:「你娶香縷?只怕她往房樑上掛了脖子都不願意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省省心吧!你也不瞧瞧自己是個啥玩意兒,哪曉得是不是你爹的種呢?」

    「放狗咬你們,倒髒了我這狗了!不過,我在我自家院子遛狗,你們非得闖進來喂口肉,那我也攔不住你們呢!」香草笑道,「咋了?不打了?是不是等著算湯藥費呢?這個我在行,取了算盤來,一併都算算。瞧瞧是我家賠得多,還是你們四個賠精光!」

    「你……是不是香草故意拿銀子收買了你來搗亂的?」

    「哎,你這算啥話呢?」鍾氏伸長了脖子不服氣地問道,「你仗著自己會做點買賣就這麼欺負人呀?我們是不會打算盤,可沒見得連個數都不數不清楚!」

    曹東衝香草憨憨地一笑說:「這話憋在我心裡很久了,不說出來只怕會給憋死了。」香草點頭道:「有話就說吧,橫豎大家都在這兒呢!大老爺們的,喜歡誰就痛快地說出來,否則那姑娘咋會曉得你的心意呢!」

    「你……」

    雨竹聽了這話,顧不得剛才為了拽李氏累得直喘氣,問香草道:「少奶奶,您要算盤嗎?我這就替您取去!」「取那最大的最長的,一併可以算六七盤的,省得這幾位大娘嫂子站得腰酸背痛了。」

    旁邊香草忽然開口了:「要不然,問問香縷自己的意思吧!」李氏轉身沖香草嚷嚷道:「門兒都沒有!你打啥主意呀?你還想逼著我們香縷嫁給曹東那殺豬匠?把我們家臉面糟蹋完了你才高興?」香草指著李氏背後說了一聲:「香縷,你自己說吧!」

    香草正要答話,曹東走了出來,指著李氏罵道:「你咋不說你鬼迷心竅,想著拿香縷換銀子呢?救了你那敗家玩意兒出來有啥用啊?讀書也不是塊兒料,殺豬也比不過我,橫豎就是一個廢物,還非得搭上香縷這麼好一個姑娘,真真造孽呢!」

    香草問道:「大伯娘,您真覺著鬧這麼一回,您啥氣兒都出了,事情都能還原了嗎?您不替香縷想想,您家最可憐最受傷害的人不是您的寶貝兒子香樟,是香縷呢!」

    哀火起香。「縣大老爺有那麼老嗎?人家還不到五十呢!」

    「那都你害的!」

    「啥?」李氏臉色陡然變了,指著曹東罵道,「你這小野物胡說啥呢?我家香縷不是狐狸精!」香草拍手以示鼓勵地笑道:「曹東哥,你真爺們了一回,給你娘爭了一口氣兒呢!這氣勢才跟你那把殺豬刀配得上呀!」

    李氏愣了一下,臉更紅,汗冒得更急了!她辨不出理兒來,便跟香草跳腳撒潑道:「你那嘴巴是抹了豬油的,我橫豎說不過你,可這口氣我非得向你討回來不可!我家香縷往後日子咋過?難不成叫她待在家孤老一輩子?遲早是要給你逼死的!你就瞧不得她長得比你俊俏,得縣大老爺喜歡!」

    當李氏轉過身去時,一臉愕然地發現香縷站在不遠處的屋簷下,一臉慘白地靠在街邊的木柱上,雙目含淚地看著這一切。

    李氏聽了這話,心裡更是氣憤,上竄下跳地要朝香草撲上去。這時,尋梅樂顛顛地牽了兩條狗跑了出來。那狗剛剛一歲半兒,個頭不是很大,可樣子和叫聲卻很是威風。狗一到,鍾氏等人就立刻鬆了手,慌張地退到了一旁。鍾氏膽怯地指著那狗問:「香草,你還敢放了狗咬我們呀?你真以為你是這鎮上的女霸王了?」

    李氏沒想到被曹東這小子還數落了一頓,氣得指著曹東罵道:「你幫香草說啥話?莫非你們倆有啥不正經的干係?我是瞧出來了,你給狐狸精兒迷了心魂呢!」曹東喝道:「我就是給狐狸精兒迷了心魂了,咋的?

    李氏振振有詞道:「那姑娘家都是賠錢貨兒,遲早是要嫁出去的。縣大老爺的姨娘多好呀!你問問這兒的姑娘誰不想攀高枝兒找個好歸屬,往後吃喝不愁。那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便是這個道理兒!」

    許氏沒料到這一下子,立刻被推倒在地,仰面摔在了地上。許真花見自己姐姐被打了,撲上去跟鍾氏拽了頭髮廝打了起來。李氏的其他兩個嫂也不甘示弱,一個撲向許真花,一個撲向剛剛起身的許氏,場面立刻混亂了起來。外面圍觀的居然有人拍手喝彩道:「這才夠熱鬧嘛!使勁地打!」

    曹東板起一張肥嘟嘟的臉,看上去像個發怒中的少年彌勒佛,然後數落李氏道:「您還有完沒完了?非得把自己這條命硬生生地塞給香草,人家香草願意要嗎?您也一把年紀了,跟神婆似的在這兒亂跳一通,有意思嗎?」

    鍾氏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香草罵道:「你真以為自己是這鎮上的女霸王了?青天白日的,沒王法了嗎?」香草掩嘴笑了笑說道:「哎喲,這真難得呢!您還懂王法,說兩條來聽聽?回頭到了縣大老爺跟前您連狀子都不用找人替您寫了,您都懂呢!您倒說說,我犯了哪條王法?」

    「再不到五十也是個老頭子!你願意跟個老頭子睡一塊兒呀?」曹東氣憤地質問道。

    曹東把目光轉向了李氏,李氏忽然一陣心緊,好像預感到曹東會說什麼了,所以她沒等曹東開口,就搶先一步喝道:「今天是我和香草家的事,你這小野物摻合啥呀?有種回頭再跟我計較!」

    鍾氏捂著鼻樑彎腰疼叫了一聲,直起腰身對李氏抱怨道:「我說小姑子,你這鞋扔准點呀!傷了我,誰給你幫襯呢?」

    李氏知道鍾氏也沒什麼大能耐了,旁邊那兩個更是小菜一碟,她回頭拽了那根上吊的腰帶說:「誰都莫來攔我!攔了我咒死他八輩兒祖宗!橫豎要欺負死我,那我就掛了脖子給你家添添喪,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香家大娘,這話您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說出來心裡就痛快了。自打聽說香縷給您賣進了城,我真想把您家祖墳翻出來搗鼓搗鼓!香縷那麼好一姑娘,憑啥給了縣大老爺那個七老八十的東西做了小?她要願意,我還真拿了腦袋給你坐!」

    曹東道:「還回啥頭呢?橫豎今天我就把話說明白了!往常我是喜歡往香草跟前轉悠,可我後來我才曉得我喜歡的是香縷!」

    聽雨給香草搬了一張椅子出來,香草坐下後說道:「我今天就欺負你們了,咋樣?心裡不服的再尋人來鬧啊!我橫豎懷著娃兒有功夫跟你們閒扯,你們要整天沒事做想找個地方磨嘰磨嘰,儘管來!我還不能你們講啥大道理兒了,省得回頭又說我拿道理欺負你們,橫豎一句話,我就欺負你們了,咋樣?」

    李氏見鍾氏被香草問住了,氣不打一處來,拖了腳下的鞋子就朝香草臉上砸去。亭荷抬手擋了一下,鞋子砸飛了,正好落在了鍾氏的臉上,引得旁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可不是我害的,橫豎是你這做娘的一手寵出來的!那俗話不是說了嗎?慈母多敗兒,你倒不像個慈母,也一樣兒地敗了你那香樟!敗了香樟也就罷了,連帶著香縷也過不上好日子,你真是有臉往我們家門口拚命呢!為啥大伯沒跟你一塊兒來?他心裡必然也是不痛快你的!」

    香草閃得夠快,又有亭荷和雨竹聽雨在跟前抵擋著,完好無損地推了回來。三個丫頭使出渾身的勁兒拽著李氏,李氏一邊張狂一邊罵道:「你生啥娃兒呀?生出來都沒pi眼的!」香草答道:「你倒是生了個齊全又好看的,有用嗎?現下還在牢裡關著呢!」

    尋梅立馬挽了衣袖左顧右盼了一眼,打算著該先幫誰時,香草拉住了尋梅說道:「還湊上去添熱鬧呀?趕緊去牽兩條狗來!」原來張金之前問人買了三條不錯的土狗養著,打算將來留著看院子的。尋梅一聽香草這麼說,轉身就奔向栓狗的地方。她剛走,李氏忽然變了向,直奔香草肚子而來!

    「這麼說來,您也是個賠錢貨了?」香草笑問道。圍觀的人都呵呵笑了起來。汪嫂子插話道:「香家大娘,您這話真是罵到自己心坎上去了,自己給自己打了個嘴巴子呢!」zVXC。

    李氏愣了兩秒鐘後,忽然跳出客棧大門,顛顛撞撞地撲向香縷。抱住香縷後,她放聲大哭了起來:「我這可憐的閨女喲!你咋來了呢?瞧著你娘給人欺負了,你難過了是不是?好閨女,有娘在,你只管放心,娘一定替你討回一個公道!哎喲,瞧瞧我閨女的臉色,白成啥樣兒了呀!這都是給香草那夥人害的,要不然你還在縣衙裡做你的姨奶奶呢!」

    李氏捧著香縷的臉,一陣地心疼哀哭,叫旁人看了真還有些傷感,倒不是衝著李氏那難過樣兒,而是看著香縷那沒什麼血色的臉,和一副憔悴的表情。

    曹東遠遠地看了一眼香縷,覺得她可憐得叫人心碎,忽然有些沒底氣兒了,不自主地垂下了腦袋。香草起身快步走出大門,衝他說道:「這個時候趕緊表白呀!」他一臉茫然地問道:「啥……啥是表白?漂白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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