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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四十章 逼婚急寡婦演戲 文 / 花椒魚

    「你……」許氏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分明從香草眼神中看見了從未有過的堅決。她那想招廖慶當上門女婿的美夢忽然之間就瀕臨破滅了。

    當哭兩女。她再也止不住地大哭了起來,兩個手掌狠狠地往大腿上一拍,嚎哭道:「我這是做了哪門子的冤孽啊?生生地要給我這個罪受!這是要逼死我才甘心嗎?好,你們索性拿根繩子吊死我算了,這日子我也受不住了哇!」

    許氏哭得前呼後仰,撒潑蹬腳,從來沒見她如此蠻不講理過!香珠嚇得臉色發白,拉了拉香草說道:「姐,快給娘跪下吧!求求娘,讓她莫難過了。」香草明白許氏是要用盡一切辦法逼著自己答應呢!保不準,一哭之後還有二鬧三上吊,越鬧越沒完了。她掙脫了香珠的手,狠心地轉身離開了後院。許真花在後面喊道:「香草啊,你上哪兒去啊?你娘還哭著呢!」

    「是不是家裡出啥事了?」「唉……」小鹿學著大人的口吻歎氣道,「鬧的鬧哭的哭,一團亂糟糟,可沒意思了!我肚子餓了,吳良傑!」

    小鹿當真是餓了,大口大口地拔起了飯。胡氏心疼道:「哎喲,瞧把我們小鹿給餓的,慢點吃,娃兒,還有勒!到底出啥事了呀?」

    許氏搖頭哭道:「那是哄你小丫頭的勒!要不然為啥頭裡她要跟唐少爺私奔呢?」許真花道:「這話也不能這樣說,香草私奔過一次了,她該曉得其中利害,更何況唐少爺還把命搭上了勒!她若真是喜歡那蒙少爺,只怕也不會拿蒙少爺的性命開這玩笑話!」

    剛跑了沒幾步,小鹿就看見良傑打了個燈籠往這邊走來。良傑抬頭看見了小鹿,拿燈籠照了照笑問道:「上哪兒去呢?」小鹿嘟起嘴巴道:「我沒吃晚飯勒!肚子餓得咕咕叫!」zVXC。

    良傑趁機拉起小鹿的手,領著回了自己家。胡氏聽說小鹿還沒吃飯,急忙叫香雲去熱了雞湯和飯,趕緊端了上來。

    「香草,有啥事好好說,你叫我一聲姐姐,我倒要擔得起這姐姐的名頭!」辛寡婦說完把那剪刀扔進了傍邊的石缸裡。

    香雲苦澀地笑了笑說:「香草那份不情願我倒深有體會。嫁給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真真地難受極了!這感覺怕是沒人比我更清楚了。」再「我要是你,早先無論香草願意不願意,搶了做壓寨也行,何必今時今日這兒苦了自己呢?」香雲說著有些激動了,「我若是個男人,我便一心奪了來,絕不自己守著難受,給別人留痛快!」

    辛寡婦跑來看見了,急忙奪了她手裡的剪刀嚷道:「你真剪吶?快放手,傻丫頭,莫剪壞了自己的頭髮!」

    「莫說了,香雲!」

    「啊!」一家人頓時慌了手腳。張金小滿還有香草全都追了出去。許氏也不哭了,她哪兒有閒心哭啊!廖慶都快沒命了喲!她這才明白剛才辛寡婦為何跟她下跪磕頭。她本想起身去追,可腿上忽然沒勁兒,軟軟地倒在許真花和香珠身上哭道:「我這是做了哪門子孽喲!」

    一聽這話,良坤手裡的柴刀微微一抖,把那不該破的地方破開了,那竹條報廢了,他扔在一邊起身走到了灶屋裡。

    他知道每每遇見香草的事,自己總是方寸大亂,難免會讓香雲心裡覺得不舒服。他軟下口氣來,走近香雲身邊,握住香雲微微發涼的手,滿懷歉意地說道:「算我對不住你,總給你難受。你心裡不是滋味,我心裡也不是滋味,說到底那是別家的事,與我們也沒啥干係。」

    許氏拍著大腿,著急道:「這孩子的心眼咋這麼實呢?小鹿,你快去跟你辛姐姐說,姨娘不逼大表姐了,一家子有啥話回來好好說,曉得不?」

    小鹿抹了一把熱汗道:「攔是攔下來了,可辛姐姐不聽勸勒!她說咋能看著姨娘和大表姐往死裡嗑,還不如索性來唱了黑臉,只當報恩了!」

    「她說這事的由頭就是那廖慶,要是廖慶沒了,這事也就沒了!」

    正勸著,小鹿小跑著回來了。她神情誇張地對三人說道:「可不好了喲!辛姐姐袖裡藏了剪刀呢!她說走十幾里夜路不是啥難事,她往常做偷兒的時候沒少趕夜裡,只等她去了廖家村去幫大表姐了了這心事!」許氏嚇得臉色慘白,抓住小鹿忙問道:「攔下來沒有?攔下來沒有?可不能因為這事斷了兩個孩子的前路!」

    「你多想了……」「倒不是我多想,是你從來都以為掩飾了你對香草的那份喜歡,就等於你對著我好了!我們倆誰也不提香草,總以為日子就能順順利利地過下去了,可你是騙你自己呢!連帶我一塊兒騙,還連帶全家人一塊兒騙!」

    「咋了?聽著心裡不舒服了?」香雲把碗一隻一隻沿著大鐵鍋的邊沿滑了下去。碗碰著碗,發出了刺耳的噹噹聲。

    小滿笑道:「還是大表妹腦子快,曉得姨娘不過是一時潑勁兒上來了,非得嚇嚇才能清醒。」張金敲了他腦袋一下:「沒大沒小了,咋能這樣說你姨娘?」辛寡婦掩嘴偷笑著問:「那我們這會兒就回去?」香草搖頭道:「暫時不能,再等等,等我娘的氣和勁兒都消停了,我們再回去。」

    隨後,香雲收拾了小鹿吃完的飯碗回了灶屋。她看見良坤從石缸裡舀起一瓢涼水咕嚕咕嚕往肚子裡灌。良坤向來有這習慣,一不痛快了就往肚子裡灌涼水。

    許真花和香珠趕緊扶著她進了房間,一個勁兒地給她拿蒲葉扇扇風,然後勸她說:「姐啊,萬事有個商量才行呀!你瞧著辛寡婦是為啥這樣做啊?不就是因為香草救過她命嗎?那俗語不是說了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勒!香草心地好做了善事自然會有德報,這是她該受的!我瞧著香草這孩子不是一般人吶,你就略寬鬆些,放她自己選吧!」

    香雲的手放在良坤手心裡有些顫抖,她全身止不住地打了個冷顫,抬頭望著燈油光下的良坤輕聲說道:「是我對不住你,我們倆就是像那牆頭的兩根木頭,你靠不近我,我靠不近你,就那樣杵著。」

    「我哪兒有唉聲歎氣?我不過是口渴想喝口水罷了,你又生出許多不痛快來!」良苦抹了抹嘴,隨手把木勺丟回了石缸裡。

    四個人對視一笑,頗有種殲計得逞的得意樣兒!原來當時辛寡婦奪下剪刀丟進石缸時,香草往外瞟了一眼,忽然降下聲音對辛寡婦說:「辛姐姐,你可願意幫我這一回?」辛寡婦見她不鬧了,忙點點頭道:「那是自然,你是不是有啥主意了?」「有是有,但得暫時委屈你跟我演出戲……」「說啥委屈不委屈的,我這命都是你的,你只管吩咐就是了!」

    「你說啥呢?莫擺弄碗了,小心碎了。」良坤的語氣充滿了不耐煩,看來他是真煩上了。

    許氏聽說香草要斷髮去當姑子,立刻止住了哭聲,沖灶屋喊道:「草兒啊,你非要這樣糟蹋娘的心嗎?你做了姑子,那娘就上吊死給你看!」

    「小鹿,往哪兒去?」「上四娘家!」小鹿說完蹦蹦跳跳地跑了。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辛寡婦起身就穿過小門,逕直往院外奔去。這時,香草才跌跌撞撞淚流滿面地奔出來哭道:「快攔著辛姐姐!她是要去廖家村呢!」

    大家這才想起,晚飯還沒吃呢!張金摸了摸小鹿的腦袋說道:「再忍忍,一會兒讓你娘給你做香煎豆腐吃。」

    許氏等人嚇了一大跳,許氏忙問:「辛兒啊,你這是做啥呢?又不是你做錯事了,你快起來!」「乾娘,我對不住您了!您的恩德我來生再報,我得先報了香草的才行。我這命是香草從我公公手裡硬拽回來的,否則早該去了閻王臀點名了!乾娘,您保重!」

    香珠和許真花死死地摁住許氏,生怕許氏跳起來找繩子。許真花忙對張金說道:「你杵在這兒做啥呀?趕緊去攔著香草啊!」

    香草忙對辛寡婦耳語了幾句。辛寡婦也不笨,很快明白了香草的用意,這才有了後來對許氏下跪以及說的那番話。

    「走,上我家去吃,我娘今晚燉了首烏雞湯勒!好在我娘叫我來看看,不然還不曉得你家有事呢!」

    胡氏笑問道:「那你大表姐打算嫁個啥樣兒的?」小鹿順口答道:「蒙時少爺那樣兒!」

    旁邊坐著破竹條的良坤聽了這話急忙轉過頭來看著小鹿,神情有些緊張。

    「好……」兩人齊聲應道。

    許氏到底是善良的,剛才那氣也是積壓了太久,一時間想不明白才發出來,所以顯得格外蠻不講理。她聽著辛寡婦非要去找廖慶,已經嚇得不輕了,哪裡還敢堅持下去呢?

    小鹿嘟囔道:「爹啊,我肚子餓了,啥時候吃飯呀?」

    「曉得了!」小鹿飛快地轉身跑了。

    「莫這樣說……」

    「啥?逼著你大表姐嫁誰呢?」胡氏忙問道。

    小鹿嚥了一大口湯,說:「姨娘逼著大表姐嫁人勒!」

    「她去廖家村做啥?」張金忙問道。

    「喲,啥時候這麼心意相通呢?快些收拾了,小鹿還在那邊呢!」

    「可是妹妹呀,我這心遭不住第二回了!你是沒經歷過啊,那時頭裡才出了香草的事,跟著你姐夫和兩個侄兒就坐了冤大牢,我這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說香草要是跟蒙少爺再來一回,我咋受得住啊?」許氏把這些日子的心酸全都哭訴了出來。

    「你這話是啥意思?」良坤忽然聽出些玄機,正要追問下去,胡氏忽然進來了,笑呵呵地對良坤說:「你小鹿妹妹要個竹編蹴鞠,你明天就做了給她送去,上面要拴幾條彩條子才好看!香雲,你一會兒從櫃子裡尋幾根出來。」

    小鹿一路快跑,到了張三姑旁邊的那處空地上。香草和辛寡婦等人正躲在大黃果樹後面等消息呢!小鹿笑嘻嘻地跑過去說:「姨娘說了,一家子人回去好好商量,不逼大表姐了!」

    「你心裡沒我,我心裡也沒有你,」香雲抽回了手垂下眼簾道,「我倒想我們之中有個人能有香草那樣的勇氣,只怕早不在這兒對站著了。」

    「我可等不了了,肚子真餓勒!我找飯吃去!」

    張金和小滿向來不喜歡這樣大哭大鬧,雖在外面有些見識,但對著呼天搶地哭得死去活來的許氏還是有點發楚。他們倆正要往灶屋奔時,辛寡婦忽然一陣風似的從灶屋衝了出來,然後往許氏跟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香草回頭說:「娘不就是想逼著我答應嗎?我答應對不起自己,不答應對不起娘,我實在沒法子應付了,索性落了發當姑子算了!」她說完一陣風似的衝進了灶屋裡,拿起灶台上那把剪刀卡嚓一聲剪斷了自己的一縷頭髮。

    香珠含淚說道:「娘,姐說了不私奔的,那是傻子才幹的事兒,她可沒那麼傻!」

    小鹿道:「不就是那個廖慶嘛!」胡氏點點頭道:「這幾天倒是常常聽三娘說。可三娘向來講理,沒見她逼過誰呀?這是咋了?」她回頭對正在編竹筐子的吳善才說,「我是不是該去瞧一眼?不會出啥大事吧?」小鹿接過話道:「莫去了,這事難得了我大表姐嗎?她早有了主意!這會兒只怕都回去了。」

    良坤忽然覺得香雲的眼神有些陌生,那一向單純溫柔的香雲忽然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他心裡原本有氣,可見著香雲這樣,氣也跑光了。

    「辛姐姐,你莫勸了,左右都是為難,倒不如捨了這成親嫁人的念頭,一心一意地陪著青燈古佛,倒還能給家裡人念兩句好經!」

    「我要是你,倒早不在這兒唉聲歎氣了。」

    胡氏滿面春風地出了灶屋,往堂屋裡招呼小鹿了。小鹿和良傑正圍著編竹筐的吳善才問東問西,親熱得像一家人似的。

    香雲深吸了一口氣,盯著那隨風搖曳的桐油燈芯說道:「瞧見了吧?良傑倒比你這哥哥出息多了。喜歡啥不喜歡啥,他心裡一清二楚。他喜歡小鹿呢,想著法子拜了香草為師,想著法子地惹小鹿玩,想著法子帶小鹿去釣魚摸蝦,呵——」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刺耳的冷笑聲,「這倒是男人該做的事!」

    香雲轉身時,良坤拽住了她的胳膊質問道:「你剛才說心裡沒我,那是啥意思?你心裡難道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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