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二婆氣得雙手發抖,指著汪嫂子問道:「你……你是要趕我走嗎?好哇,你終究是忍不住了,想改嫁是不是?你看上哪個男人了?之前那姓呂的還是城裡那個何掌櫃?」
汪嫂子氣憤道:「你胡說啥呀!你不是嚷著過不下去了嗎?你沒了大兒子,還有小兒子,你嫌家裡過不下去了,跟你小兒子過去吧!」
麻二婆用枴杖指著香草的攤位說:「就是那小妖精不安分!搶了我們家的買賣,不得好死,小踐人!」
汪嫂子苦澀地笑了笑說:「怪人家?只能怪我技不如人,釀出來的酒留不住客人罷了!」
麻二婆搖著頭,一臉嚴肅道:「不,是那小妖精在作怪!梁大仙說她是桃花精轉世勒,禍害萬年的東西!可不能讓她繼續禍害我們家!」
汪嫂子懶得理會麻二婆,自行回後院去了。麻二婆卻睜著一雙歹毒的眼睛盯著香草,嘴裡像念佛經似的咒罵著。就連胡氏走進店裡時,麻二婆也沒發現。
胡氏笑問道:「麻二婆,你老人家在念啥呢?」
麻二婆忙回過神笑道:「胡四娘,要買酒呀?」
胡氏道:「是勒,打二斤米酒,二斤高粱酒。」
麻二婆忙回頭朝裡面喊道:「胡四娘打酒勒!趕緊出來招呼!」她喊完後又問道:「你家要做席?」
胡氏開心地笑了笑說:「不算做席,做席的話還有些日子。明天金大姑給我家良坤介紹的那位姑娘的家人要來相一相,所以要準備些酒才行。」
麻二婆道:「是要好好準備呢!是哪家姑娘?長得好不好?」
胡氏正要答話,黃氏急匆匆地跑來了,把她嚇了一跳。她笑問道:「黃大娘,給狗攆了嗎?咋跑得這麼急喘喘的?」
黃氏壓低了聲音,一臉嚴肅地對胡氏說:「胡四娘,有句話我可要提醒你。你就算罵我,我還是要說。」
胡氏忙問道:「說吧,啥話?」
黃氏瞥了一眼背後香草道:「你家要給良坤說親了,可得防著那小妖精!最好去你三嫂家買面大銅鏡,扯二尺紅布掛在門頭,才能鎮住那朵邪花!」
胡氏笑道:「用得著嗎?我家良坤相親關香草啥事呢?黃大娘,這話不能亂說的!」
黃氏哼笑了一聲說:「我可沒亂說!前幾天下雨的時候,你家良坤就站在我鋪子門口一個勁兒地逮著香草看。我出來問他買不買傘,他一溜煙就跑了……」
「黃大娘!」胡氏沉下臉說道,「你胡說啥呀?我家良坤往你門口一站就是為了看香草呀?你家盧興昨天還往陳寡婦門前站呢!我家良坤打心底地喜歡那郭家姑娘,從沒二心,你好歹是長輩,咋能張嘴就亂說呢!罷了,不買了!」她說完轉身就走了。
麻二婆忙喊道:「胡四娘,莫走呀!把酒打了呀?」
黃氏不滿地說道:「我好心提醒你,省得你家良坤被那小妖精害了你,你還不知恩呢!」
「知啥恩啊?」汪嫂子衝到櫃檯前嚷道,「黃大娘,你家鋪子不用人看著了?你家盧興萬一遇著個嘴巴厲害的,吃了啞巴虧咋辦呢?你有功夫在我這兒趕客,咋不回你家鋪子待著呢?」
黃氏臉色訕訕地往回走,一邊走一遍嘀咕道:「又不是我搶了你的買賣,朝我撒啥火呀?要怪就怪那小妖精!」
汪嫂子一臉悲憤地沖麻二婆喊道:「算了!我這酒鋪也不開了,你明天就收拾東西去你小兒子那兒吧,反正客人都給你趕光了!」
麻二婆反嘴道:「衝我嚷嚷啥?有本事沖那小妖精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