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說得沒有錯,老天故意不讓馮霜死定然是要留著她這個禍害折騰人間的!只可惜這些都是後話,若是良辰知道這個女人會給她帶來這麼多的麻煩,當初或許真的狠狠心也就將她一刀給切了,如同切西瓜一樣不會有半絲猶豫。
等到馮霜和雙魚養好傷那已經是三個月之後的事情,這三個月的時間裡良辰將她的過去和前世都對夜霖天簡單的說了一些,直聽得夜霖天很是震驚不已。當她明確說明自己不過是佔用了南宮良辰的身子的時候,她能夠感覺得到夜霖天的顫抖和驚訝。
他定然是震驚的,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子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而自己早在不知不覺間卻愛上了這具身體裡面另外一個靈魂。他說不清這到底是個什麼滋味,說背叛似乎也不是,說忠誠卻也實打實的變了質。
良辰靠在窗沿上,問他:「你會怪我嗎?」
夜霖天搖頭,心情異常複雜,「難怪對於過去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原來你並不是她。」
良辰下意識的點頭,想了一會又道:「其實,我還是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我早已經是南宮良辰,上輩子的事情如何早和我沒有關係,我只是南宮良辰。」
「我知道,我愛的一直都只是你,自從那次你跳井自殺被救起之後,我才將你放在心尖上。」
抓住他話裡的漏洞,良辰哼笑,「那你之前呢,難道不是因為喜歡南宮良辰而要娶她的麼?」
夜霖天面色尷尬,「自然不是,只是為了制約夜霖軒罷了,不然我又哪裡容得下別的女人欺負你?」
良辰不爽的輕哼,「你還知道你的那些女人欺負我?」
「自然知道,是我縱容她們去欺負你的。」
「好啊,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我和巧茱說你是故意讓她們來欺負我的,巧茱還替你說話說你是好人不會這麼做呢!」
夜霖天赧顏的摸了摸鼻子,輕笑道:「她將我想得太好了。」
「老公,這馮霜日後定會掀起腥風血雨,無論她掀起多大的浪多大的禍患,我只求她不要殃及我身邊的人。若是到時候她算計到了我的頭上,我定會第一個手刃了她。」
夜霖天奇怪的望著她,問:「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會折騰?」
良辰抿唇輕笑,點了點自己的眉心,「如果我說是我女人的直覺,你信不信?」
「信。」夜霖天回答得毫不猶豫。
良辰靠進他的懷裡,伸手環抱著他的腰肢,「她回不去,在這裡卻又無所依仗,她是聰明人,混跡職場那麼久的人精,自然懂得如何收買人心。我不管她要做什麼,她無論怎麼興風作浪我都不管,但她若是敢動我在乎的人,我絕對不會輕饒她。」
夜霖天無語,「事情都還沒有發生,你也不要太擔心。」
「傻瓜,將人想壞一點並沒有的錯,至少可以保證自己不受傷害。」
三個月的時光匆匆流去,良辰能夠感覺到寨子裡的緊張氣氛,雖然她的到來讓這股緊張氣氛緩解了不少,但是尖銳的問題只要還存在,她的中和作用便早晚會消失。
「在想什麼?」夜霖天手中的披風落在她的肩頭,回眸的那一笑給了良辰無限的勇氣。
「我在想這世外桃源也並非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平靜。」
夜霖天微微蹙眉,疑惑的問:「為什麼會這麼想?」不平靜麼,他早就看出這寨子裡的人心不是一般的野。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這心裡還藏著爭名奪利的念頭,那麼平靜生活定然滿足不了他們的饕餮胃口。
良辰淺笑,踮起足尖眺望遠方,「你不也是這麼想的麼?」
夜霖天伸手覆上她的眼,無奈歎氣:「你為什麼要這麼聰明?!」
良辰笑著拉下他的時候,放在自己的心口,「因為這裡有你,我不得不學著變聰明一點。如今社會,笨蛋是活不下去的。」
馮霜傷好之後很快便表現出了她那唯恐天下不亂的禍心,為此良辰好幾次熄滅南宮劍英想要滅了她的念頭。這女人愛折騰那是她的事情,與她無關,只要不動到她身邊的人她都可以直接無視。
但是,良辰實在是低估了馮霜的煽動能力,她才來這裡三個多月,便愣是將寨子搞得四分五裂,這個女人的破壞力實在是超出了良辰的預算。寨子裡的老人對當年被滅族的事情已經記不清,他們也是從長輩那裡聽說來的殘酷故事。但是馮霜有將故事還原甚至誇張擴大的本事,於是無論是老年人還是年輕人,都將當年北燕被滅國的血海深仇再次燃燒在胸膛裡。
當良辰再次被請到祠堂為這些人占卜什麼時候可以出谷討伐北魏的時候,她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好在鼎老頭和爵老頭算是頑固派的長老,對於戰爭他們一點都不提倡。在兩個老頭的堅持下,出谷這件事情暫時被壓下,但是那些激進派在馮霜的帶領下自然不會甘願困在這裡。
良辰此刻只想掐死馮霜,她開始後悔為什麼當初要救下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雙魚見這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女人將寨子搞得四分五裂,氣得叫囂著拿刀就要衝出去找她拚命。
良辰揮手讓南宮劍英將她攔下,靠在軟墊上抱著膝蓋,無奈道:「冷靜一點。」
「長姐!這叫我怎麼冷靜?平靜了兩百多年的寨子,竟然因為這個女人的出現而搞成這樣,我心痛啊!」雙魚氣得雙眼通紅,一眨眼淚水也掉了下來。
良辰有氣無力的擺手,躺在籐椅上扶額望天,「她果然是個禍害,真不知道她之前是不是干傳銷的,這些人竟然這麼容易便被洗腦了。」
雙魚還想往外衝,但被南宮劍英抱著腰她也只有乾著急的份。良辰想了好一會覺得這件事情也算是因她而起,倘若不是她救了馮霜,也不會讓寨子陷入如今這般詭異的危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