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朝中事多,還是夜霖天刻意躲避,整整一個月良辰都再也沒有見過他的臉。四個月的生孕她的肚子已經開始挺現,雖說紅雲並沒有巧茱那麼待見這個孩子,卻還是和巧茱一同替孩子繡著肚兜。
午睡剛醒的良辰坐在床上發呆,望著紅雲和巧茱忙碌的背影,只覺得鼻頭有些發酸。
「小姐,您醒啦!」還是巧茱眼尖,見她醒了急忙放下手中的針線,走過去服侍她穿衣洗漱。
紅雲見她走來,便遞上剛做好的小肚兜給她看,笑道:「這牡丹花好不好看?」
良辰還有些迷糊,看了好一會才點頭笑道:「好看,跟真花一樣。」
紅雲驕傲的抬高下巴,笑道:「那是自然,等再過些時候舉著這肚兜說不定還能引來蝴蝶呢!」
巧茱點頭符合,笑道:「說不定還能招來蜜蜂呢!」
良辰呆了一下,反問:「那不就是招蜂引蝶麼?」
紅雲無語,瞪她一眼低下頭繼續做小虎頭鞋,別看紅雲是殺手出生這針線活竟然比巧茱都要做的好。良辰取過桌上已經做好的肚兜仔細的把玩,玩了好一會才笑道:「紅雲,你的手真心巧。」
紅雲頭都沒抬,哼哼道:「你又想要什麼,直接說。我能做到,就滿足你!」
良辰滿頭黑線,小心的問巧茱:「我這麼不善良嗎?」
在得到巧茱同情的肯定之後,良辰無語道:「我這次真的只是想誇誇你。」
聞言紅雲放下手中正在做的小虎頭鞋,笑得一臉詭異的望著她,在她被笑得整個發毛的時候,哼道:「我不信!」
原本良辰也想自己替寶寶做點小衣服什麼的,卻被紅雲一句孕婦不要用眼過度給打發了去。其實她心裡有數的,當初夜霖天要她給他繡一條腰帶,紅雲在旁邊指導了半個下午之後便再也不許她碰針線活。
對於針線女紅她的天賦低得令人不忍睹目,於是從那之後紅雲便將她所有的針線活都給包了。當然,一直到最後夜霖天也沒有收到她繡的腰帶,每每在她床前寬衣解帶的時候,都會捏著江南蘇繡進貢的腰帶默然怨念一會。
在他們的時代,女子不會做女紅,按道理可以被毫不猶豫的休棄,女方也絕不會去鬧。南宮良辰一邊喝水,一邊對巧茱道:「巧茱,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被打入冷宮了。」
「為什麼?」巧茱奇怪的問她,這個問題她們不是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嗎?!
她沒有說話,而是暗歎著擺弄手邊裝滿工具的小籃子,那哀怨的眼神瞬間讓紅雲和巧茱笑出了眼淚。
「良辰,你這小模樣真好看!」紅雲笑得打跌,擦著眼淚對她笑道。
巧茱想說什麼卻又憋不住笑,只好捂著肚子笑得無比猖狂。看樣子,她家小姐不會做女紅攤上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命,她一點都不擔心反而還幸災樂禍的很。
良辰不理她們,站起身走到院子裡伸伸懶腰舒展一下筋骨。才轉了幾個圈就看到武雙全抱著藥箱低著頭急匆匆的往偏殿跑,往那邊晃了晃將他喊住,問:「怎麼了?急匆匆的去哪裡啊?」
這段時間他們早已經混熟,武雙全也不忌諱,急忙道:「娘娘快進去,老臣剛才看淳貴人往這邊來了,估計是來找茬的!」說完,便抱著藥箱走回了偏殿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給關上了門。
淳如意來了,她不在自己的寧萱宮呆著,來她的醉羽殿幹什麼?!鑒於之前的事情,對這個淳如意她可一直都沒有好感。
剛走回內殿,就聽到外面一陣吵鬧聲。對上紅雲疑惑的眼,小聲道:「淳貴人來了,怎麼辦?」
紅雲挑眉,不屑道:「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少一雙!」
巧茱被她的豪雲壯志嚇了一跳,哎呀一聲扎到手了,將受傷的手指含在嘴裡,吐字不清道:「她來這裡幹什麼?每次來都沒好事,小姐一會不管她給你什麼東西你都不能要!」
話音剛落,淳貴人的笑聲便傳了進來。人未到笑已聞,果然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良辰坐在鋪了軟墊的椅子上沒有起身,抬眸清冷的注視著一臉笑意的淳貴人。冷聲問:「不知道淳貴人來我醉羽殿所為何事?」
淳貴人上前兩步一把拉住良辰的手,輕笑道:「姐姐聽說妹妹你懷上了皇上的龍子,這不擔心妹妹身邊伺候的人不多,特地來給妹妹送兩個手腳利索的丫頭。妹妹千萬不要和姐姐客氣,大家都是皇上的女人應該和睦相處才是。」
良辰冷笑,抽回自己的手,輕聲道:「多謝姐姐關心,不過我宮裡不缺人,這人還煩請姐姐帶回去!」
淳貴人臉上的笑意僵住,或許沒有料到南宮良辰竟然有膽子當面拒絕她。僵了僵便笑道:「瞧妹妹這話說的,多幾個人照顧總歸是好的,就算再不缺多個人跑跑腿也是好事啊!千嬌、百媚還不過來拜見良妃娘娘?」
話語剛落,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兒便跪在她的面前,對她三叩九拜之後,柔聲道:「奴婢給良妃娘娘請安。」
南宮良辰輕蔑的望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女子,禁不住心頭一陣冷笑,暗歎這淳貴人除了送人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花招了麼?外面院子裡還有兩個她上次送來的小太監呢,這一次她更是送來了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這是想做什麼?試探她還是想要趁機毒害她,無論是哪一個她都不會讓她得逞!閻王對她說過的話她可記得清清楚楚,閻王說過這一世她可以隨心所欲的活著,並沒有在生死簿上給她限定生死期限。
不管誰要害她,她都會奮力反抗的!見她只是淺笑不說話,淳貴人只當她是答應了,笑著起身道:「姐姐還要去給太后請安,就先走了。妹妹要不要與姐姐一同去向太后請安?」
良辰搖頭,冷聲道:「皇上說過,沒有他的手諭我不得出醉羽殿半步。姐姐請吧,慢走。」淳如意臨走的那一撇,她自然看得出其中的鄙夷和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