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悟,夜霖天的後位空懸,所以他的寵妃便仗著自己受寵愛將一切可能成為敵人的女人都視為眼中釘,於是她很不巧的被她當成了假想敵。
真是晦氣,她拿著雞蛋揉著被打的臉頰鬱悶的歎氣。巧茱坐在她的對面替她剝著雞蛋,望著她沉鬱的側臉她尋思著怎麼找她搭話。
「巧茱,你說那淳貴人為什麼要打我?我又沒有勾引皇上,再說了我都被打入冷宮了,她幹嘛還要來找我晦氣?」她揉著臉頰齜牙咧嘴的問她。
巧茱哀怨的瞪她一眼,不理她繼續剝雞蛋,良久才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歎了一口氣不滿的哼了一聲。道:「小姐,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您和淳貴人可是打小的死對頭,您之所以被打入冷宮可全是她搗的鬼。」
她嘻嘻笑了兩聲,繼續問:「她幹嘛要這麼恨我?」
巧茱放下手中的雞蛋,無奈的趴在桌子上沉聲道:「我看小姐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既然如此您還是忘記的好,反正也不是什麼好回憶。」
「別啊,好不好不是該由我說了算麼,再說了如果什麼都不知道那我不是只有等著被虐的份麼?!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趕緊對我明說吧,總是說一半藏一半的快憋死我了!」
「我的好小姐,您這急性子可什麼時候才能改過來哦。」巧茱的臉上終於現出了一絲笑意,笑道:「當初皇上還是七皇子的時候,當時位於太子之位的可是如今的軒王爺,您和皇上還有軒王爺三人自小一同長大,感情是旁人比不上的。軒王爺比皇上年長一歲,老爺一直都擁立身為太子的軒王爺即位,卻不料先皇駕崩之前的一個月突然就廢除了軒王爺的太子之位,接著便傳旨傳位於七皇子,也就是當今的皇上。再後來,軒王爺解除了和您的婚約,您就被接進了宮,封了良妃。再後來的事情麼,你應該都知道了,不需要奴婢多說了吧。」
她點頭,後面發生的事情她當然都知道了,畢竟親身體會的人是她自己。沒想到南宮良辰之前還和別的男人有婚約,難怪那天夜霖天發神經病問她當初是不是出於真心的想嫁給他。
「巧茱我問你,為什麼軒王爺要和我解除婚約?」
巧茱為難的望著她,緊皺著眉頭小心道:「軒王爺自知不能再榮登帝位,便對老爺說明了要解除婚約的事情……」
「那我爹就答應了麼?」她急迫的問她。
巧茱搖頭,一臉便秘表情道:「是小姐您自己答應的。」
「我自己答應了?」她狐疑的伸出指頭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在得到巧茱的肯定之後,她越發的好奇這南宮良辰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在男權至上的封建社會,竟然會不顧名譽的同意婚約者的悔婚。
「是的,是小姐您親自答應的,後來沒多久皇上便下旨要娶您為妃。」
「我,喜歡夜霖軒嗎?」良久,她才遲疑著問巧茱。
巧茱黯然的垂下了眼眸,回道:「軒王爺那般的男子,世間又有幾人不愛?」
她凝眸望著她,她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卻也明白的告訴她,不出意外她應該是喜歡夜霖軒的。
躺在軟榻上她開始歎氣,夜霖軒到底長什麼樣子她的腦海裡全然沒有半絲印象。唯一可以讓她確定是那次半睡半醒間見到的男子絕不會是夜霖天,那會不會是夜霖軒?!突然,對這個只在別人口中聽過的男人,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當晚入夜時分,淳貴人突然派人送來了一碗極品燕窩,送禮的宮女驕傲的站在她的面前,冷聲對她道:「我家貴人派奴婢為良妃娘娘送一碗燕窩粥,秋干氣燥最適合飲用燕窩滋補,娘娘請吧。」說完,端著那碗紅艷艷的燕窩粥便強硬的往她的嘴邊送。
她猛地一下站起身,將她手中的燕窩粥撞翻在地,噗嗤一聲那所謂的極品燕窩粥竟然將青磚地面腐蝕出了一個黑洞。她目瞪口呆的凝望著漆黑如墨的地面,冷眼望著來送燕窩的宮女。
冷哼道:「這便是你家貴人送來的燕窩粥?裡面都配了些什麼東西,腐蝕性這麼強?!」
宮女見燕窩粥被打翻,臉色不悅道:「看來良妃娘娘是誤會了,我家貴人好心好意送極品燕窩來給良妃娘娘滋補身體,卻不料良妃娘娘自己不受竟然還打翻我家貴人最心愛的翡翠碗,真是可惜了我家貴人的一片心意。」
她冷笑,巧茱的臉上亦是驚嚇得全無半點血色,巧茱不似她活了三十幾歲人這般沉靜。猛地上前一步左右開弓狠狠的扇了宮女兩個耳光,在宮女錯愕的注視下,冷聲喝道:「放肆!不知死活的東西,淳貴人再精貴也只是貴人,我們家主子即便是被打入冷宮也是良妃。就算是淳貴人見到我們家主子都該行大禮的,你算是什麼東西?!回去告訴你們家貴人,沒事不要來招惹我們家主子,我們家主子可不是她可以招惹的人!」
被巧茱扇了耳光的宮女怨毒的瞪著她,將地上的翡翠碗收回盤子裡轉身走出了冷宮。她歪在椅子上望著巧茱的側臉,問:「巧茱,你是不是很恨我?」
「小姐您在說什麼?」巧茱一臉受驚的模樣問她。
她歎氣,無奈道:「你今天這兩巴掌可算是給我樹敵了,那淳貴人很得皇上的歡喜。你也知道,當初我被打入冷宮正是因為她淳貴人,如今你還敢正面和她起衝突,你是不是嫌我不夠倒霉?」
巧茱面無血色撲通一聲跪在她的面前,哭道:「對不起小姐,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覺得小姐好可憐,隨便一個宮女都敢給您臉色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小姐受委屈,對不起小姐!」
「算了,起來吧,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她將她從地上扶起來,舉著帕子替她拭去臉上滾滾而落的淚水,無奈道:「常言道最毒婦人心,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女人中的小人更是得罪不起。以後,我們還得更小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