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像須彌子狀態下的雷神之姿那般無敵,卻也是強大到讓任平生心生怯意。維繫這兩大陣法不是應該消耗很大麼,為什麼雲不平還能發出這麼強大的氣息?心中十分不解,可是在這外放的真氣作用下,任平生連帶著魔道一眾高手,都被這真氣吹開,撞在了那巨大的光罩之上。
強烈的不安在任天帝心中產生,向著雪長空看去,這聽風樓棄徒眼中也是十分疑惑,難道還有什麼,是雪長空不知道的麼?
片刻之後,這股外放的強大真氣突然之間消失不見,似乎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那四面八方呼嘯的黑色狂風似乎也平靜了許多,雖然依舊沒有停息,但是,卻沒有之前那般殺意濃重。
暴風雨前的安寧,此時任天帝手中那把偽聽風突然劇烈的抖動起來,似乎欲要從任天帝手中脫離出來,任平生強行向著劍內運入真氣,想要平伏著躁動。
就在這相對安靜的時刻裡,那躁動的寶劍卻像是脫離控制一般,任平任平生輸入多少真氣,都沒有辦法將之平息下來,心中不安,越發濃重。
慢慢的,雲不平從空中降落到了地面之上,在落地的一瞬間,一股赤色光芒從地下突然之間冒出,向著雲不平體內湧入,這光芒剛入體內,劇烈的疼痛感從週身傳來,那鶴髮童顏的面容之上,竟然顯露出少有的猙獰。在座都是高手,修為到他們這般,若不是真心無法忍受的劇痛,決計不會有這種表情出現,更何況還是以浩然正氣為本的聽風樓當代太上長老。
到底是多麼強烈的痛苦?沒有人知道!
五千年的歷史裡,聽風樓內所有嘗試過這種痛苦的人都死掉了,那種五臟六腑全部被轟穿的感覺,那種整個身體之內,所有經脈都被撐爆的感覺,即便是九幽之下那傳說之中的十八層地獄內,也不外如是。
猙獰之色越發嚴重,突然之間,一聲狂吼從雲不平口中發出,帶著那無法忍耐的痛苦,這一聲吼叫竟然如同野獸一般,不,即便是傷重的野獸,也不會有雲不平這般痛徹心扉的吼聲。
不單單是魔道眾人被驚倒了,就算是聽風樓內所有弟子也十分的詫異,從來沒有看到過雲長老如此這般,剛才還天神一般的太上長老,竟然幾欲癲狂!!!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但是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隱隱之中,似乎有大事要發生。
這一聲長吼之後,雲不平從劇痛之中漸漸清醒,只看到雲長老整個身體都在發光,不是那種真氣外放的護體毫光,那發光的,正是雲長老的身體。
以身體為引,引來那地下靈脈之中的強大靈氣,現在雲不平身體內,沒有了經脈,沒有了血肉,這皮膚之下,全是靈氣。
連感覺疼痛的神經都消失了,本來應該重傷不治才是,但是在這股磅礡的靈氣之下,雲不平卻是猶如脫胎換骨一般,即便是比之九天之上大羅金仙的身體,也不成多讓,純靈之體,無敵之身,這才是聽風樓的最強殺招。
抬起眼來向著任平生等人看去,那眼中精光肆虐,看不到瞳孔,看不到眼白,那雙眼之間,是純粹的光芒。
魔道眾人下意識的向後退去,所有人都被這股氣勢所懾服,可是一步退去,卻撞到了身後那光罩之上。雖然任天帝手中聽風劍可以讓他們週身之上多了這一層保護,可是畢竟不是真的聽風劍,現在是進來容易,出去卻難了。
之前有那陣法形成的入口,即便是最後不敵,也可以退去,可是那陣法已經隨著風凌天重傷之後,八方禁絕的陣法消失而消失了,現如今這光罩,卻是雲不平憑著手中聽風劍又一次結出的陣法!
已無退路!
眼前的雲不平已經於那聽風樓下地下靈脈相連,氣息之強,恍若天地一般,非人力可以撼動,沒有人願意去嘗試著攻擊雲不平,那無比磅礡的靈氣從雲不平週身湧現,在這般氣息之下,這群魔道高手,即便是想要攻擊雲不平,也沒有辦法在這麼濃郁的真氣之下進得了身。
什麼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天帝等人有生之年,卻是第一次感受到,在座這些魔道眾人,哪一位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待成名之後,更是這世間頂尖的人物,或許有些人打不過,但也沒有遇到過不能抵抗的絕境。
可是眼前雲不平帶給他們的感覺,卻彷彿只是單單一個意念,就能將眾人殺死,質的差距,等級的差別,無法彌補。
天地之力,只能跪拜敬服,怎能心生抵抗?
雲不平卻沒有追擊過來,並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以身體作為媒介,引那地下靈氣,卻是能夠將自己沒有任何限制的使用這股天地巨力,可是這可是天地之力,豈是隨便可用的?限制之多,後果之大,都是雲不平不能夠承受的。
不能移動分毫,還有那必死的結局,都是運用這無上巨力的代價,人類,畢竟還是太過脆弱,根本無法全盤接受這股巨力。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兩道光柱從眼中直射向魔道眾人,這個時候,雲不平動了,口中劍訣不斷,長劍向著任平生等人指去。
「啪啪啪!!!」突然之間,一聲聲粉碎的聲音從魔道眾人身上傳來,那引任平生手中聽風劍而出現的護體光罩就這般破碎了,點點光芒消散而去,魔道高手的身體,就這般暴露在了那黑風之中。
那依舊平靜的黑風在雲不平不斷的吟唱聲中又一次變得狂暴起來,在雲不平週身飛舞狂嘯著,那深黑之色竟然越發的濃郁,片刻之後,這黑色之中竟然帶著一股光亮,黑亮黑亮的風,那殺意之濃,風力之狠,比之之前風凌天所施展的十方俱滅,威力之上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天與地的區別,普天之下,九州以內,又有誰敢在這無敵神風之中逗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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