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御景園
林錦鴻將整包煙給了門衛老頭,辭別老頭,一路向教務處而去。來過一次,這次當然不會像前次那樣如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駕輕就熟的來到教務處主任辦公室。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從門縫裡看去,老媽孫曉梅正對著桌上一份資料發呆。
林錦鴻有些好奇,不知道有什麼難題能難住自己老媽,他輕輕的咳嗽了聲,然後推門進去,「老媽在想些什麼,不會是想我爸了吧?」
看到自己兒子過來,孫曉梅微微一怔,繼而笑著打趣道:「我們偉大的縣委書記怎麼有空孤身一人來永強中啊,不會是想效仿前朝清官賢臣明察暗訪吧!」
林錦鴻拉了把椅子在老媽身邊坐下,笑嘻嘻的道:「老媽這次還真讓你猜對了,我還真的來這明察暗訪來的!」
孫曉梅一怔,狐疑的看著自己兒子,「永強中有什麼好查的?」
林錦鴻頓時無語:「老媽,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的啊!」自己老媽還真的是一心研究問啊,怪不得會做了教務處主任,而不是別的部門。反正是自己的老媽,再說這事也算不得什麼秘密,他遂將教育局年年藉著修繕永強中等校的名義向縣政府申請撥款,但永強中卻年年依舊的情況說了一遍。
「因此,我懷疑縣教育局或是永強中的有關部門私吞了這些款項。」
孫曉梅有些難以置信,「不可能吧,他們會不會將修繕款項先修其他校了。校是作問的地方,校長、教育局的同志應該不會這麼做吧?」
「那想當初為什麼趙銘相沒有了教師名額,這些難道不是發生在校中的嗎?再說,永強中是縣重點中,要修繕絕對是先修這裡,畢竟這是新康縣教育的門面!」林錦鴻鬱悶的分析道,自己老媽怎麼感覺越來越善良了,估計是長時間和初中生呆在一起,受影響了吧,再加上她基本上不用操心家裡的事情。怪不得當初老媽大畢業後,不顧姥爺的反對,進了永強中當一名教師呢。
不過這也有點好處,那就是自己老媽將近五十來歲的人了,卻像是三十幾歲,一點也不顯老。
孫曉梅面對自己兒子的質問,只能無言以對,良久悠悠的歎了口氣,「兒子,不是我不相信,而是我不願意相信,我從上到當老師,一直將校當成這個社會的世外桃源,只是現在看來,這個世外桃源還是有骯髒的一面。算了,我也該離開這裡,面對現實了,過了二十幾年的理想生活,是時候該面對這個紛繁的社會了!」
林錦鴻聞言不自禁的問道:「老媽,你要離開永強中,去哪?」
「自有去處嘍,有些事情也應該跟你說說了,晚上咱娘兒倆好好聊聊!」此時下定決心的孫曉梅好像氣質變了許多,隱約間竟有些縱橫商場的女強人意味,林錦鴻自己都感覺有些扯淡,但這種感覺卻很真實,因為他曾在沈媛和吳媛媛兩人身上看到過類似的氣質。
林錦鴻和老媽辭別,離開了教務處,在門口,門衛老頭看到他出來,笑道:「見到你媽孫主任了嗎……」
「您……您是林書記!」林錦鴻點了下頭,身後突然響起一個驚訝的聲音,倒把林錦鴻和老頭同時嚇了一跳。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以及輕聲的詢問聲:「陳局長,是哪個林書記?」
林錦鴻轉過身來,一行四五人,最中間的是個戴著一副墨鏡,略顯威嚴的中年人,林錦鴻想了下,記起在視察教育局工作時,曾見過他,記得好像是教育局的一名副局長,叫什麼名字倒忘記了。其他幾人都不認得。
那名副局長看到林錦鴻轉身,忙摘下墨鏡,急匆匆上前兩步,躬身道:「林書記,好!」
「嗯,你來視察工作吧!」林錦鴻伸手和他稍稍握了下手,又稍稍問了那名副局長的名字,得知他叫陳坤。
陳坤顯得很激動,沒想到縣委書記會主動和自己握手,他又向林錦鴻介紹了下身後的幾人,有兩個是教育局的,另外兩人是永強中的校長和副校長。
林錦鴻看了眼時間,見已差不多該到縣公安局視察工作了。那陳坤見到林錦鴻這個動作,忙道:「林書記,要不要我開車送您?」他沒看到周圍有縣委一號車的影子,便猜測林書記是步行來的,如果能有機會和領導獨處,那可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因此他稍顯忐忑的問道。他有些緊張,卻忘了這麼說,聽在別人耳中好像巴不得領導早點離開似的。
林錦鴻也沒有和他計較的意思,搖了搖手,「不能因為我,而耽誤你們的工作嘛!」說完和眾人稍稍打了個招呼,便離開永強中,去縣公安局視察工作。
林錦鴻這次去公安局,說是視察工作,但這只是表面借口,真正的目的是為給即將上任縣公安局局長的馬晨撐腰來的。市局已經基本定下來,馬晨接任公安局代局長之位,主持縣公安局日常事務。說是代局長,但去掉這個「代」字只是時間問題而已,馬晨上任局長是板上釘釘的事,不過他能不能迅速站穩腳跟,開展工作,林錦鴻心中還真沒有底,因此趁著馬晨還沒有上任局長前夕,林錦鴻來縣公安局借視察之名為他撐腰。
湘省省城御景園小區,是整個省城最為富貴的小區之一,被稱為貴族花園。其中a1座基本上都是省委高層的住宿區。a7座是省委副書記馮通正的別墅。馮通正一家三口,女兒大畢業後進了省檢察院。另外,馮天麟由於種種原因,自小便呆在馮通正家。而膝下無子的馮通正對這個侄子視如己出,疼愛有加。
中午,馮通正沒有在省委大院的食堂裡吃飯,回家看到馮天麟沒有出去,他的大腦還在工作中,便隨口問了句:「天麟,你說說新康縣的看法!」
馮天麟愣了下,奇怪的道:「二叔,你說什麼?」二叔從來不跟自己談他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今天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