綵排結束後，海文難掩興奮的心情，將王可凡和劉遠松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但要說的，卻是一件與節目本身無關的話。
雖說她從幾年前接手春晚以來就已經放出狠話，說要「開門辦春晚」，不但樂於吸納來自各方的意見，甚至連大綵排的時候，都允許部分記者做現場的觀摩。
可這樣一來，就難免會使得一些節目的亮點提前曝光。春晚畢竟屬於直播節目，一年也就一次。如過說被曝光一些無關痛癢的鏡頭和畫面倒是無所謂，可要是被立功心切的地方記者們把整台春晚的內容都提前抖出去，那春晚還辦不辦了？
海文思來想去，覺得王可凡的節目，絕對不能在最後一次大綵排中出現。
要知道，最後一次大綵排後，可是有長達十來天的空窗期。不單單是現場記者可能會忍不住吐露一些勁爆的內容，以王可凡的驚才絕艷，恐怕就是現場的演員們，也無法撐著十天不說。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莫過於讓王可凡暫時離開春晚大樓，最好甚至都不要待在首都。至於第五次綵排時該怎麼辦，海文早就有了主意。
一進門坐好，海文就先把自己的心裡話和劉遠松還有王可凡說了一遍。
劉遠松倒是明白海文的意思，只是擔心道：「不過這樣的話，我們的綵排該怎麼來？如果這次不加入這台舞台劇，等到演出開始，恐怕其他所有演員都會心裡沒有底，還有，咱們這幾天搞得這麼熱鬧，畢福健昨天還問我，能不能讓王可凡去星光大道當評委，現在差不多整棟樓都知道有王可凡這個人了，他們能守得住嘴巴嗎？」
海文笑著搖頭道：「沒關係，王可凡的名字，大可以讓別人知道，就算是造勢。畢竟『樂神』在網上名號響亮得很，要是讓那些喜歡上網的年輕人知道王可凡和樂神是同一個人，咱們的收視率還能高一些。我擔心的，就是會把王可凡的音像資料流傳出去。這麼說吧，只要沒有流出視頻和照片，我才不管那些記者怎麼寫！」
王可凡點了點頭，道：「那就是說，只要我在春晚前不被記者拍到綵排的內容就沒關係了對吧？」
「沒錯。」海文兩眼冒光，躊躇滿志道，「最後一次大綵排的時候，我要給記者們放一個大大的煙幕彈，我會把你的名字寫在演員表上，不過到時候你不能出場。至於表演，我會讓人另外安排一出缺了你也能演的劇目，這樣的話，就能瞞天過海，把記者們先哄住。
等到春晚前一兩天，你再回到咱們組裡，重新和他們排練一次。到時候只剩一兩天時間，就算東西流出去，我估計也沒多少人會看。王可凡，怎麼樣，委屈你一下，這幾天，先避避風頭？」
王可凡原本就打算先回家看看爸媽，海導這個想法，倒是正中他的下懷。
王可凡很是爽快地點頭道：「好，聽海導的。」
等王可凡一走，海文就立馬把剛剛參與過錄製的人全都集中起來，要求他們將手機裡的視頻全部刪除。至於已經發上**的，也都亡羊補牢地消滅掉。
因為距離綵排結束才不過十幾分鐘，即便被轉發的，也都是圈內的熟人。一個電話過去，對面聽明白這是海導的意思，也就痛痛快快地刪掉。
整頓完內部，海文又逐個給那幾個大腕兒或者他們的經紀人打去電話，詢問是否將剛剛的綵排的視頻上傳，一一收到回復說保證守口如瓶後，終於放下了心。
央視大樓下，王可凡走出大門，和這些天來已經混得臉熟的保安微笑著打了聲招呼。然後，就聽到身後傳來張若的叫聲。
「王可凡！王可凡！等等！」
張若急匆匆跑到王可凡跟前，遞給他一部老舊的手機道：「這是劉導要我給你的手機，免得到時候聯繫不到你。」
王可凡這才想起，自己讓那位到現在還處於失蹤狀態的蔣主任找了七個月也找不到的事情，多少有點尷尬地笑了笑，卻是將手機推回去，說道：「張助理，劉導的手機我就不收了，我現在就直接去買一部吧。」
張若也是個爽快乾脆的人，聽王可凡這麼說，便道：「我開車帶你去買吧！」
王可凡點點頭，不一會兒，張若就將他那輛低調的小破桑塔納開了出來。
坐上車，直驅央視大樓附近最近的電子產品專賣店。
可是才開到一半，王可凡卻突然喊道：「停！就這兒！」
張若很是不解地踩下剎車，停到一邊，正納悶王可凡要上哪裡買手機呢，卻見他徑直走向了一家手機充值店。
幾分鐘後，王可凡拿著一部連攝像頭都沒有的諾基亞回到了車裡。
張若多少有些小資氣息，一看王可凡買了這種傻瓜機，就忍不住道：「這也叫手機啊？」
「這怎麼不叫手機呢？」王可凡微微一笑，道，「能發短信，能打電話，功能不是很齊全嗎？」
張若一陣無語，搖頭道：「王可凡，你再過幾年少說也是年收入七位數的有錢人，拿這種手機，不嫌丟臉啊？」
王可凡道：「那些明明沒錢還飛要買蘋果的人才真丟臉呢！」
張若不由得一頓，搖搖頭，笑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王可凡這時候問道：「劉導的手機號碼是多少啊？」
張若拿出自己的手機查了查，很快地報出一組數字，王可凡也不用聽第二遍，直接照著數字給劉遠鬆去了個電話。
劉遠松得知王可凡終於買了手機，很是感歎地說如果蔣有為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痛哭流涕不止的。
王可凡和劉遠松交換了聯繫號碼後，張若也算是完成了一半任務。
因為知道王可凡沒有身份證，張若又給王可凡買了張回家的車票，又給公安部門的哥們兒打了聲招呼，讓建喬縣那邊注意一下，如果有名叫王可凡的人去補辦身份證，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弄好。要不然，總不至於再讓劉導坐直升飛機去玉州市接他，這譜也未免太大了。
……
晚上7點，王可凡孤身一人來到首都的火車站。
同來的時候一樣，渾身上下，唯一值錢的就只有背在身後的吉他。
他站在月台上，聽著遠處車聲隆隆，心中波瀾不息，臉上風平浪靜。
王可凡大概明白，等十幾天後他再次踏足北國的土地，便是他揚名天下的開始。
他摸了摸吉他，嘴角向上一彎。
「十億嗎……梁靜，我等你，你也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