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中心的門口,邱清泉臉色淡然的看著幾輛警車離開,警察們終於走了。
待警察們離開之後,邱清泉扭頭向領班玲姐說:「玲姐,讓你手下的姐妹們都散了吧!這個生意,我做不下去了。」
「邱哥,這是為什麼啊?生意不是做得好好的嗎?」玲姐有些不解的問,手下的姐妹散了,也就意味著她要失業。
邱清泉苦笑一聲,說:「我已經被人盯上了,若是這生意再做下去,我早晚不是進局子,就是涪江裡面的一具浮屍。」
「邱哥,你不是關係很廣嗎?你難道就不能想想辦法?你不做生意了,我們這些姐妹可怎麼辦啊?」玲姐有些著急的問。
邱清泉搖了搖頭,說:「我的關係都是縣裡的,而彪哥的關係都是市裡的,更具壓迫性。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從何所長調走之後,我就要隨時應付檢查,我聽說剛才那個賈所長和彪子的關係很不錯,他明明就是針對我,我在縣裡的一些關係是沒有多大用處的。」
「邱哥,你其他的場子呢?」玲姐小心的問。
邱清泉歎了一口氣,淡然的說:「全都關了吧!」
「我明白了!」
玲姐點點頭,她知道邱清泉的性格,他是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既然彪子不打算給他留一條活路,大不了一拍兩散,我不玩了總行了吧!
玲姐扭頭離開,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沒有了邱清泉這個好老闆,她們這些技師該何去何從?
看著清泉洗浴中心,邱清泉不由得一陣心疼,畢竟是十多年的心血,就這樣關門,邱清泉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悲涼的感覺。
「邱老闆,抽煙!」
正當邱清泉失落的時候,一顆煙遞到了他的面前,邱清泉抬頭一看,只見給他煙的人就是剛才提醒他的人。
邱清泉接過煙,向薛展雲微微頷首:「謝謝!」
「不用謝!」
薛展雲微微一笑,指著洗浴中心問:「怎麼?要關門了嗎?」
「對,要關門了!以後你們要玩,去別的地方玩吧!」邱清泉有些無奈的說。
薛展雲笑呵呵的說:「老闆,我看你這裡生意挺好的,怎麼就關門了呢?要是我,打死我也不關門!」
邱清泉笑著搖頭,說:「小兄弟,有時候錢和命比起來,錢什麼都不是,你應該知道,我現在被人盯上了,再不關門,恐怕我會出事,抓進局子裡那是最好的結局,若是被人注射了空氣再扔進涪江,我的老婆孩子怎麼辦?」
「是這樣啊!」
薛展雲點點頭,拉著邱清泉說:「既然邱老闆現在不做生意了,那肯定空得很,走,我請你去喝兩杯!」
邱清泉掙開薛展雲的手,笑著說:「兄弟,我們都不認識,讓你請我喝酒,怕是有點冒昧。」
「喝兩杯不就認識了嗎?」
薛展雲笑嘻嘻的向邱清泉伸出了手,說:「我叫薛展雲!你也可以叫我薛老五!」
「你就是薛展雲?」聽了薛展雲自報家門,邱清泉有些驚訝的問,看來邱清泉也聽說過薛展雲的事跡。
薛展雲點點頭,笑著說:「如假包換,好了,現在你放心了吧!咦,我看旁邊這家酒吧就不錯,我們去喝兩杯吧!」
邱清泉也在社會上混了多少年了,自然知道薛展雲的名聲不是吹出來的,薛展雲主動邀請他喝酒,他豈有拒絕的道理?
兩人來到旁邊的一家酒吧,一人要了一瓶啤酒,坐在吧檯前就喝開了。
薛展雲向邱清泉舉起酒杯,說:「來,邱老闆,我敬你!」
「為什麼要敬我?」邱清泉不解的問。
薛展雲說:「敬你是一條漢子,在彪子的淫威之下沒有屈服!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漢子。」
提起這件事情,邱清泉不禁有些黯然,他灌了一大口酒,有些喪氣的說:「沒有屈服又能怎麼樣?我現在連生意都不能做了,其實我倒是沒有什麼,這麼多年掙了些錢,養老倒是夠了,只是苦了那些跟著我的技師。」
「此話怎講?」薛展雲不解的問。
邱清泉說:「做我們這種生意的人,主要就是靠著技師賺錢,我們出場地,她們出技術,縣裡的其他同行,在抽成的時候都是三成到五成,利潤自然很高,但是我只抽一成。」
「你為什麼要抽這麼低?」薛展雲饒有興趣的問。
邱清泉歎了一口氣,又是一口酒灌下肚,說:「薛老闆,我雖然有幾個糟錢,但是絕對不是那種為富不仁的人,技師也是人,辛苦努力擔驚受怕,搞不好還要染上病,給她們多一點也是應該的。」
聽了邱清泉的解釋,薛展雲淡淡一笑,看來邱清泉還是一個比較有良心的人,這也許是他幹了這麼多年還沒有被抓的原因吧!
兩人喝了一陣,薛展雲突然問:「邱老闆,有沒有想過不要關門?如果你還想繼續做生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像一點辦法。」
「怎麼?你難道有什麼辦法對付彪子?」邱清泉有些好奇的問。
薛展雲喝了一口酒,不屑的說:「彪子就是一個小蝦米,對付他的方法很簡單,你現在的問題主要是派出所的問題,若是他們真的天天跑來查你,你什麼生意也做不成。」
「這個倒是!」邱清泉點點頭。
薛展雲拍了拍邱清泉的肩膀,說:「邱老闆,你如果相信我的話,你的生意照樣做,不管是彪子虎子還是派出所,我可以幫你解決好,你看怎麼樣?」
邱清泉沉思片刻,謹慎的問:「你要什麼好處?」
邱清泉在社會上打拼了許多年,自然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現在薛展雲主動提出要幫助他,肯定還是需要好處的。
「好處嘛!」
薛展雲撓了撓頭,笑著說:「我還真沒有想過要你的好處,要不這樣,以後我做生意的時候,你多幫村一點。」
「哦,你也想做生意,你想做什麼生意?」邱清泉好奇的問。
薛展雲說:「反正就是酒吧、ktv、休閒會所之類的生意,讓手下的小弟有事情做,免得整天在外面打架鬥毆給我惹事。」
邱清泉拍了拍薛展雲的肩膀,說:「薛老闆,我看你也是個實誠人,實話告訴你吧!現在雙木縣娛樂行業的生意,不好做啊!」
「此話怎講?」薛展雲不解的問。
「哥們,再來一瓶啤酒!」
邱清泉又要了一瓶啤酒,狠狠的灌了一口,這才說道:「薛老闆,你應該知道市裡東城區的老大陳天德吧!」
「知道,不就是修車的小德子嗎?他怎麼了?」薛展雲笑嘻嘻的問。
邱清泉淡然一笑,說:「也就你敢這樣叫他!他現在是整個四台市的德哥,不過他更喜歡讓別人叫他陳總!」
薛展雲不屑的說:「陳天德就是一逼貨!狗屁的總!這傢伙歷來做事就不地道,為了上位,為了掙錢,連他親爹都可以拿出去賣。」
「說得好!」
邱清泉向薛展雲豎起大拇指,說:「陳天德做事的確不地道,以前市裡道上的人,一般不會插手縣裡道上的事情,但是陳天德不講規矩,就喜歡橫插一腳,他派彪子下來,就是來雙木縣搶生意的,什麼合作保護,分明就是敲詐勒索,都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可是陳天德是一絲一毫都不給我們留啊!」
邱清泉說著,又是一大口啤酒灌下肚,看得出來,他心中有一股邪火,想要用冰冷的啤酒澆滅。
薛展雲靜靜的喝著酒,他並沒有插話,他知道,現在他當一個聽眾就好了,讓邱清泉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腦兒說出來,好好的發洩一下。
幾口啤酒下肚,邱清泉繼續說:「彪子來雙木縣兩年,最先把雙木縣道上的一些小蝦米收拾了,能力不高的屈服了,膽子小的有的跑了,有那冥頑不寧的,不是進了局子就是成了涪江裡的浮屍。我們原本以為陳天德就這樣算了,沒想到他們這幫狗日的居然來動我們這些老傢伙。其實我只是一個生意人,我只是想好好的做生意,想給那些被生活所逼的技師一個可以安心掙錢的場所,他們為什麼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呢?為什麼呢?」
邱清泉越說越激動,最後他把酒瓶狠狠的放在吧檯上面,厲聲說:「有時候真想和彪子那夥人拼了,可是一想到我的老婆孩子,我又下不了決心。」
「你看看你們,區區一個陳天德就把你們搞得狼狽不堪,真是的!」薛展雲搖著腦袋說,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邱清泉無奈的笑了笑,說:「薛老闆,你說得倒輕巧,陳天德現在黑白通吃,我們只是一群在黑白之間討生活的人罷了,哪裡惹得起他?」
「狗屁的黑白通吃!」
薛展雲哂了一句,不屑的說:「邱哥,別看他平時風光無限,出了事情照樣拉出去吃槍子。」
薛展雲說著,向邱清泉伸出手,說:「邱哥,你如果相信我的話,你就和我合作,我們兩人聯手,把陳天德的勢力趕出雙木縣。」
「好,我相信你,我們一起合作,趕走陳天德!」
邱清泉只是略微想了一下,便決定和薛展雲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