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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六十一 針鋒相對 文 / 三柒

    「你真的姓林,叫林雨欣嗎?」葉流塵扭頭看向不遠處的翠煙松,若有所思的問道。

    「你是什麼意思,我難道還能連自己的姓名都弄不清楚嗎?」林雨欣愈加惱怒,氣鼓鼓的說道。

    「沒什麼意思,只是提醒你一下:你穿的靴子不是尋常人家可以穿的起的,頭飾也算是名貴,更不要提袍子裡內襯的衣服了……」葉流塵終於回過頭,玩味的盯著林雨欣,「還有,從餘杭城一路到天華學院,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姓林的豪門世家存在!」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林雨欣稍稍後退,瞇著眼睛警惕的看著葉流塵,「看來你還跟朝廷有關係,那麼當初為什麼要救下小龍?」

    「唔,雖然人人都喜歡和聰明人合作,但其實,我討厭太聰明的人……」葉流塵索性坐在石階上,自言自語的說道,「因為聰明人都太自以為是,雖然他們容易猜到真相,可是這真相總是如意害死人!」

    「為什麼對我說這些,是為了告誡我你比我想像中的危險嗎?」林雨欣手中真元凝聚,一柄由天地靈氣凝聚成的道劍懸浮在她虛抬著的手中被她輕輕按住,「還是為了逃避我的問題,證明你確實要比表現的冷漠的多?」

    「呵呵,雖然現在我有傷在身,但是就憑你自己就敢孤身一人過來攔下我質問,我還真是佩服你的勇氣!」葉流塵訝然的看著林雨欣,搖搖頭奚落道,「還有,我不是在關心你姓什麼,也不是在炫耀我有多危險,或者說給你信息讓你推斷出些什麼。話說回來,我還真是夠危險的,所以,林小龍既然是你的弟弟,就照顧好他,讓他離我遠一點兒!」

    說完,葉流塵撣了撣長衫,一步步的爬上石階。

    「站住!你真的就這麼冷血?」

    「林雨欣,夢想不應該是掛在自己嘴邊的,更不要活在別人的嘴裡,尤其是,不要錯誤的把別人的夢想當成自己的夢想,還為之拼盡全力的經營和奮鬥,那不是可憐,是可笑……」

    「你這混蛋,就這麼說小龍嗎?」

    葉流塵閉了閉眼睛,他的手落在石階旁,不自覺的用力,捏碎了手邊的石頭。

    林雨欣看不到這些,只是咬著嘴唇看著葉流塵的背影,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一個人要救下當初的小龍,又為什麼不肯承認。

    冥冥中,她好像抓到了什麼,可偏偏就是看不清楚,就像她打著補丁的袍子下精緻的衣服和藏在烏黑長髮中名貴的頭飾,以及腳上點綴著泥斑的上好短靴一樣。

    「你這是自欺欺人,他遲早會發現真相的!到那時,你又怎麼解釋?」

    「他能活著來到天華,我已經很高興了,更加欣喜的是,有一個你這樣的富家女當了他姐姐,這不是很好的事情嗎?為什麼人一定要抓住以前不放呢,何況那些記憶未必是什麼好的事情……」

    林雨欣啞口無言,怔怔的看著黑暗中的石階。

    「老哥,這個女孩兒挺漂亮嘛!」龍靈秀抱著石玲翠送來的盒子坐在桌上,打趣著望著葉流塵。

    「的確很漂亮,你一天都沒下去?」葉流塵不置可否的說。

    「唔,不過還是比不上雪姐姐哦!」龍鈴翠低聲警告,隨即眉開眼笑的揚起手中的本子,「一天沒下去,不過呢,我可是大有收穫!」

    葉流塵也微笑起來,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接過龍靈秀手中的本子,細緻的看了起來,「看來,要解毒還是不簡單啊……這樣你能解開蠱毒有幾分把握?」

    「蠱術這種東西,向來是跟施術者關係密切的,所以取得絲兒的精血是必須的!」龍靈秀轉轉眼珠,咬著筆頭說,「如果有了精血加上老哥的醫術,我至少有九成把握!可是,如果老哥你真的可以打開陣法的禁制,我們就不需要冒這個險了!」

    「喔,我給忘了……」葉流塵撓撓頭,像是想起來了什麼。

    「你怎麼能給忘了,那可是雪姐姐啊,要是雪姐姐出了什麼事兒,你和易寒哥……」龍靈秀張大了嘴巴,手中的筆掉落在地上,十分生氣的說道,「還有,我也饒不了你!」

    「聽到了一些十分有用的東西,所以一時忘記了……」

    「樸玄歌的課,能有什麼有用的東西,你要是想看,我可以把他所有的課直接給你講一遍!」龍靈秀不屑的撇撇嘴,然後就埋頭開始翻著自己的本子,「所以,老哥你看完聽完,明天就要去找那個能解開陣法禁制的人!」

    「你這個好奇寶寶,為什麼不想去東苑見見那些老頭子,那些老傢伙們可是很有研究價值的!」

    「我討厭老頭子,而且,東苑讓人感覺很糟糕……」

    一夜無眠,龍靈秀真的把樸玄歌講的所有要點都記錄了下來,而且還在一些地方提出了自己獨特的見解,雖然這些見解顯得極其稚嫩和搞怪,而且大多帶著強烈的主觀情緒。

    但是,不得不承認,龍靈秀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所以,一夜的教學,讓葉流塵獲得了比預想之中更多的東西。

    兩個人都是萬法境界的修士,龍靈秀又是聲聞講解的高手,更別提這是自己的研究成果和是在幫助葉流塵,所以十分的盡心盡力。葉流塵自然是個好學生,這從禁軍內院開始就可以看得出來。

    早晨的第一束陽光灑在後山的時候,龍靈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和尋常修士不同,龍靈秀從來不靠打坐休息,而是仍然靠睡覺來補充精神。

    「今天,你到易寒大哥那裡去一趟吧……」葉流塵睜開眼睛,慢條斯理的說。

    「這個要帶上嗎?」龍靈秀敲了敲懷中的盒子,打了個呵欠問。

    「帶上吧……」葉流塵站起身,背著雙手走進樹林,「放心,今天我一定會去見那個人的!」

    龍靈秀伸了個懶腰,直直的躺在草地上,眉間忽然湧出一大團凝重,重重的把眉梢給壓彎了。

    「喂,還你!」葉流塵掏出紙,遞給林小龍,並且再次點頭致謝。

    「哦,不用這麼客氣的!」林小龍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紙推還給葉流塵。

    「哼,天華學院用的紙可是上等的好紙,就是咱們的皇帝陛下和臣子們用的紙,也不過如此了,他既然還你,你就收下好了!」林雨欣不知何時站在了葉流塵身後,大咧咧的坐在了葉流塵身旁。

    葉流塵好笑的看看林雨欣,搖搖頭逕自坐下。

    林小龍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林雨欣一坐下,葉流塵只好坐在他們兩個中間了,除非他讓林雨欣和林小龍起身離開。

    「姐,你怎麼來了?」林小龍有些不安的問。

    「來揭穿一個偽君子的真面目!」林雨欣挑釁的看著葉流塵,一字一頓的說。

    葉流塵的眉頭緊蹙,有些憤怒的看著林雨欣。

    「哼,你也會憤怒?我還以為你足夠冷血呢!」林雨欣放低了聲音,只有葉流塵和林小龍能聽得到。

    樸玄歌若有所思的忘了三人一眼,沉思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搖頭輕笑幾聲,照例的清清嗓子,開始慢條斯理的講起課來。

    「姐,你在說什麼啊?」

    「你這個白癡!一個叫劉塵,一個叫葉流塵,哪裡有什麼區別,還有你都是一個千識境界的修士了,怎麼可能會隨便認錯人!更何況他當初就是一個修為很高的傢伙了!」

    「你是說……不可能,為什麼他不肯承認?」林小龍看著葉流塵,沉聲問道。

    林雨欣並不說話,而是報復的看著葉流塵,她的眼中甚至有火焰在燃燒。

    「對,葉流塵就是劉塵,我很抱歉,小龍!」葉流塵忽然笑了笑,如釋重負一般。

    「大……大叔……」林小龍的眼中瞬間噙滿了淚水,不知所措的抹著眼淚。

    「還是不要叫大叔了,我似乎並沒有那麼老……」葉流塵摸摸鼻子,有些尷尬的說。

    「哼,別想輕描淡寫的就翻過去!」林雨欣冷哼一聲,不滿的說,「當初你就那麼讓小龍過來天華,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還有,你既然認出他來了,為什麼不承認?」

    「姐姐,也許大叔他……也許流塵大哥有苦衷的!」林小龍只是期期艾艾的勸著林雨欣,在他看來這些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履行了承諾,並且見到了葉流塵。

    「閉嘴!」林雨欣瞪了林小龍一眼,林小龍苦笑著埋下了頭。

    「他跟你講過我的故事嗎?」葉流塵揚起頭,好像是很認真的在聽著課。

    「亂七八糟的講了一些,怎麼?」

    「我跟他一樣,曾經是個小乞兒,所以我不認為他到不了天華,而我當時有要事在身,不可能帶上他的,如果他跟著我,一定會死……」

    「哦,對了!」林小龍像是想到了什麼,低呼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這些還是你給我的那些,繳了學費之後,還剩餘很多!」

    林雨欣嘴角抽搐,痛苦的把臉貼在了桌上。

    「我現在是書館中的書官,不缺這東西,也用不著這東西!」葉流塵拒絕,不容置疑的把那些東西塞了回去,「還有,林雨欣,他是你的弟弟,現在是,以後也是,沒有人會跟你搶他!」

    放課了,樸玄歌滿意的捋捋鬍子,大步走出竹屋。

    學子們紛紛伸著懶腰,長出了一口氣,飛奔向各自的下個課堂。

    葉流塵也同樣站起來,林雨欣卻不為所動。

    「我還是不明白,你昨晚跟我說那些話的意義,如果是這樣,今天你還為什麼要承認呢?」林雨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葉流塵的鼻子問。

    葉流塵不自覺後退幾步,林小龍趕緊起身,側身讓開了一條路。

    「我總要說的,不是嗎?無論是被小龍認出來,還是……」葉流塵歎了一口氣,面無表情的說道,「還是對我當初說過的話負責!」

    林雨欣哂笑一聲,撤開身子,讓出了路,喃喃的說道:「你放心,小龍會由我林家照顧的好好的!」

    葉流塵回頭看了一眼林小龍,張張嘴卻不說話,搖搖頭走了出來。

    他背對著林雨欣,微微低頭停下,「林雨欣,你真的姓林叫林雨欣嗎?」

    「可惡,你什麼意思?」

    「好吧,林雨欣,收起你高人一等的盛氣凌人和心底的驕傲吧,否則,你會後悔的,還有,我愈發的認為你錯了……」葉流塵欲走余元,嘴裡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而且,我也錯了!還有,小龍,你最好好好修煉一下你自己體悟出來的那套收斂形神的法訣,聊勝於無吧!」

    林小龍和林雨欣對視一眼,看著葉流塵的目光裡滿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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