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30
八面漢劍更多的是作為一種裝飾存在著的,但是它代表著的卻不是和平與繁榮,而是至上的武力,是「煩我中華者雖遠必誅」的決絕,然而東華的八面漢劍並不多,因為與唐刀一樣的原因,它們大多已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它們之中能夠作為修行者武器的更是少之又少,整個東華里怕也找不到幾件。
作為修行者武器的,不需要很華麗,可能也不需要足夠的堅固和鋒利,但是一定要能夠承載修行者的真元和天地靈氣。
京華城中,這樣適合修行者的武器,除了修士本人拿著的以外,只有在工部守衛森嚴的庫房中和歐煉的煉器學舍中才能找到,而這兩個地方,絕對不會放上八面漢劍這種東西。
因為它,代表著一種國家的尊嚴和驕傲,只可能被皇家收藏。
所以富安看到它,驚得癱坐在地,因為他不僅是華復的貼身太監,更是這宮城之中肩負著監察整個宮城中內務太監們的職責,孟軒轅手中握著的劍,只可能從宮城中流出,如何不嚇破他的膽。
反倒是一眾官員大臣們面露不解之色,除了幾位有武功在身的將領,或者曾是兵將的官員,才明白這其中所代表著的意味。
「富安,你把朕的龍袍弄髒了!」華復好笑的看著瑟瑟發抖的富安,柔聲說道,「撿起來吧,免得墮了天家威嚴,傷了我東華的氣度!」
此刻,華復好似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而更像是一個普通人,那個富安從小陪侍著的天真無邪的小皇子。
「是……奴婢謝過陛下!」富安忙不迭的收拾好龍袍,只是雨點和污跡任憑他如何擦拭,也不減分毫。
「髒了便髒了吧!收好它,退下吧!」華復側跨一步,氣勢陡升,「你們盡皆退入宮中吧,免得死傷,壞了我東華的根基!」
「陛下……」富安和一眾臣子官員們不禁驚呼出聲。
華復不耐煩的擺擺手,怒氣沖沖的喝道:「朕想打次架,難道也這般麻煩?滾蛋!」
很難想像這位天子竟然這樣罵出了口,皇家的威嚴一下子鎮住了所有人,他們呆滯的依言退入宮中。
「陛下果然是陛下,這般氣度常人難有!」孟軒轅手中的劍尖朝地,一隻手平平伸出,恭敬的說道。
華復雙手猛地張開,像是一隻大鳥一樣飛撲而出,待到他越過交戰中的四人,手中握著一把通體血紅的劍。
劍身通紅而且細長,劍格精緻玲瓏,顯得劍身和劍柄之間恍若無物。血紅的光芒在劍身之上好似慢慢的燃燒起來,紅色的火焰卻並不旺盛,只是緊緊貼在劍身之上,貼在華復的手上。
然後,華復全身上下都湧出血紅色的氣息,彷彿穿了一件血紅色的風衣。
「中華傲訣,中華劍麼?」孟軒轅的眼中終於露出興奮的光彩,平伸的那隻手上指訣不斷,劍式已成,「請陛下賜招吧!」
華復朗聲一笑,挾著渾身血色蹂身而上,一路之上他腳下的幽冥燃血陣紛紛破碎,紅黑色的光暈在血色光芒的絞殺下紛紛消失。
八面漢劍之上,青光突現,孟軒轅站在原地,雙手連動,無匹的劍氣不斷縱橫,將迫近自己的血紅光芒紛紛斬開。
真元間的爆炸無聲無息卻凶險異常,天地靈氣間的衝突慢慢的越積越大。御道上,含元殿前,風雨被全部抽空,如同成了另一個世界。
落星宮前,素色的傘無力的躺倒在地上,碎裂一地。蘇明羽半跪在傘後三尺,落星宮宮殿之下。
「沒想到,你隱藏如此之深!」蘇明羽平靜的說道,唯有一絲技不如人的感慨。
「大人謬讚了!」楊真頭髮散落,左腹上一個小洞汩汩流著鮮血,讓他皺了皺眉,「請大人待在這裡,不要隨意走動!」
「我輸了,還能去的了那裡?」蘇明羽譏誚的問。
「我是說,大人不要有過激的舉動!」
「放心,我也是很惜命的!」蘇明羽盤膝坐下,看著楊真打開落星宮的禁制困住自己,心底黯然不已,以她現在的狀態,打開禁制頗為困難。
楊真臉色蒼白,一邊處理著腰間的傷口默默服下一枚丹藥,一邊踉蹌的消失在落星宮宮門之前。
紫薇宮,陳陣的小小的斗室之中。
一個渾身漆黑的身影站在斗室之中一動不動,他像是披著一塊破布一樣,連頭髮的長短和他的性別也讓人分辨不出,一雙明亮的眼睛在黑布的籠罩下,顯得格外發亮。
「軒轅那個小子未免太看得起你,未免太小看老頭子我!」陳陣看著被困在陣中的驪,猶自畫著鬼畫符哂笑道。
「不是大人看得起我,也不是大人看不起您老人家,只是他足夠瞭解殿下!」驪安靜的待在陣中,好閒以暇的說道,彷彿被困在其中的不是他一樣。
他的聲音很平常,不好聽也不難聽,可是卻讓人覺得十分刺耳,好似他低低的聲音中蘊含著某種咆哮的意味。
「嗯?」陳陣眉毛一挑,有些疑惑的看著這個年輕人,雖然他並不知道黑布之下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喏,他們來了!」驪指指門外,眼中是快意的微笑。
房門洞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立馬撲向驪,可是斗室之中風雲突變,兩聲悶哼傳來,商荃和周開陽愕然的撤回門口。
「咳咳……」陳陣的鬼畫符沒有畫完,反而被濺上了幾點血跡,「兩個笨蛋!唉,蘭薇這丫頭,還是年輕了些……」
「陳老!」陳陣痛苦的咳嗽聲和哀歎聲傳來,讓商荃和周開陽驚呼出聲。
「陳老,晚輩就不奉陪了,呵呵!」驪的身影好似突然化作了一團黑色的霧氣,竟然慢慢消失在陣中。
「這個小子,到底是誰?」陳陣看著消失的驪,心頭一跳,疑惑不已。
「陳老,這是怎麼回事兒?」周開顏抓抓頭髮,大聲的嚷嚷。
「這是兩儀微塵陣,陳老頭用他困住了驪,可是他的真元不濟,又要動用龐大的天地靈氣補充,所以把這間斗室都做了陣法佈置,沒想到我們誤闖而入,傷了他,也困住了自己……」商荃撇撇嘴,望著牆壁上的各種陣紋,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那讓陳老撤了陣法不就成了!」周開陽目光殷切的看著陳陣。
陳陣吹了吹鬍子,乾脆不理他,閉目盤坐調息。
「這樣的陣法,哪裡是說佈置就佈置,說撤就撤的呢?」商荃小心的走了幾步,無奈的搖搖頭,不敢再行。
「那那個小子怎麼回事兒?」
「他可能一早就知道這陣法的奧秘,就是為了等我們過來,反手用陣法控制住我們,驪雖然不是陣師,卻對破陣之法頗有研究……」
「你們兩個小傢伙就安心待在這裡,等老頭子我慢慢撤了陣法吧……」陳陣無力的話飄入商荃和周開陽的耳中,兩人相識一眼,無奈的盤膝坐下。
紫薇宮正殿,夏淑兒全身浴血的躺在華蘭薇的坐榻之上,面若金紙。
殿門之前,七八個麒麟成員躺在地上,氣息全無,他們身上碧色的光點猶在。
「殿下,還要打下去嗎?」景子初揩去嘴角的鮮血,掩飾住心底的駭然,她沒有想到這位公主殿下竟然如此厲害,「再打下去,不過是你們被累倒罷了!」
「子初,你太自信了些吧!」碧落輕咳幾聲,緩緩從麒麟成員的包圍中退回。
「因為他們,所以我足夠自信!」景子初點點身後沉默的麒麟成員,驕傲的說道。
華蘭薇咬著嘴唇,她的衣裙上沾染了一些血漬,配合著因為真元的消耗而顯得有些白皙的臉龐,讓她好像一朵喋血的玫瑰一樣,美艷異常。
「罷了,再打下去,恐怕淑兒就危險了!」華蘭薇深深的看了景子初一眼,轉身走向夏淑兒,「碧落,給淑兒療傷吧!」
「是!」碧落輕輕應了一聲,輕掩門扉,隨之而去。
門外,景子初舒了一口氣,揚起手吩咐道:「你們守住這裡,不要讓任何人出得這紫薇宮去!」
「是!」一眾麒麟成員轟然應諾。
景子初滿意的點點頭,縱身向宮城方向行去。
門內,「咳咳……」華蘭薇靠著坐榻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吐出一大口鮮血。她和景子初交手並無壓力,可是隨著夏淑兒的受傷,同時應對景子初和一眾麒麟成員,竟受了很重的內傷。
「殿下!」碧落跳起身來,卻被華蘭薇揮手擋住。
「先治好她再說!我沒事兒!只是沒想到這勞什子麒麟竟然這麼厲害……」
御道,含元殿。儘管官員臣子們身在含元殿中,但是卻都擠在門口,觀察著遇到上的形勢,只有富安躲在角落,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盆清水,小心的洗著龍袍上的污跡。
御道上的三對身影已經分開,宮少保有些狼狽,身上的麒麟服已經滿是傷痕,反觀筱雅除了臉色稍稍發白之外,似乎毫髮無損;陰沐的胸膛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痕,他卻絲毫沒有在意,還饒有興趣的伸出手指蘸著血液送進嘴裡,更多的血液滴落在他的腳底,和黑紅色的光暈融為一體,李璇璣臉色肅然,手上用力,手中的劍重重的插在地面中,一片青光以那把劍為中心,籠罩住整座含元殿。
他卻緩緩地走出,迎著風雨來到華復身邊。
孟軒轅被宮少保攙扶著,渾身浴血,嗓音嘶啞,「沒想到,陛下這般厲害!」
華復背在身後的雙手微微顫抖,含笑說道:「怎麼,軒轅這就要認輸嗎?」
「呵呵,怎麼可能,這含元殿和那群廢物還沒死,我怎麼能認輸呢?」
話音剛落,景子初、驪和仇隼先後而至,紛紛守護在孟軒轅和陰沐身邊。陰沐桀桀冷笑,盤膝而坐,破碎的幽冥燃血陣迅速恢復如初,和籠罩著含元殿的青光不斷的撞擊碰撞。
身形退去,華復和李璇璣已經身在劍旁。
「不如,讓我挑戰一下這含元殿如何?」孟軒轅推開宮少保,把手中的八面漢劍扔給景子初,面對著華復和李璇璣高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