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07
青光在白虎的頭上炸裂,白虎頓時萎靡不振。
隨之而來的,是獵人的手,還有手中的長矛。
白虎衛的頭領猛地發了一聲喊,一團白光綻放,白虎陡然甩尾,掃開獵人的大手,身子一矮,向村莊中的街道中撲去。
三十白虎衛對村民們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上百村民已倒在地上足足一半有餘,村子的地面上灑下斑斑血跡。然而,白虎衛受到的損傷更重,三十位軍中的精良士卒此刻可以站著的已只有將將二十位。他們憤怒,憤怒於自己的輕敵,憤怒與這幫看似不堪一擊的山民竟讓有不屬於自己的軍事素養。
憤怒的情緒大大的激發了他們的潛力,但是憤怒也讓他們的頭腦不再那麼清晰。
眼看白虎就要跳出陷阱,村長終於停止了喃喃自語,他將手中的木杖擲出,正中白虎眉心。木杖片片碎裂,飛濺在山坳各處。白虎的頭部血光陡現,哀嚎一聲,再支持不住,頹然倒在了山民中間。
三十白虎衛,在沖天的血色和怒吼中,竟然被村民全滅。儘管村民們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一地屍體加上萎靡不振被村民簇擁著的村長。
村長臉上的皺紋瞬間深了好多好多,皮膚也變得皺巴巴的,他不斷的嘔著雪,臉上卻綻放著花一樣的笑容。
「不要理他們,我們進草廬!」
村民們抬著村長進入草廬,片刻之後,草廬中,哭聲陣陣。
白虎衛的嘯聲傳來,最受震撼的是鮮於名。
步之遙在境界上差了一線,但是卻身法飄渺,又有蠱術相助,硬生生在鮮於名的手中支撐了許久許久。
此刻,鮮於名的眼角裂開,一點點血珠在臉上揮灑下來,難以想像,那麼小的傷口,竟然會流出如此之多的血。鮮於名舔舔嘴角,一股血腥氣化為實質,染遍他全身,就好像他著了火一樣,甚至連眼睛都變得赤紅起來。
步之遙暗道一聲不好,已經飛身而退。
鮮於名獰笑著扔掉手中的鏈錘,口中狂吼一聲「焚地!」
從他雙手間瀰漫出幾滴血液,血滴掉在地上,瞬間將地面灼出一道黑色的焦痕,並且這股血色的無形火焰眨眼間籠罩了鮮於名和步之遙,那柄被扔飛的鏈錘在半空中不斷的畫著圈墜落。墜地之時,如同爆炸一般將鮮於名和地面的血色無形火焰徹底連為一體。
「你不是很能跑嗎?我看你往那兒跑?」鮮於名冷笑,雙手揮舞著血色直接打向步之遙。
「炙氣訣,連這種東西你都敢用,你想死嗎?」步之遙眼神微縮,臉色變得凝重,手中的苗刀不斷揮舞,拍打開那些血色的無形火焰。
炙氣訣,以真元調動自身精血,燃燒血氣而成,這種火焰形成之後,很難被撲滅,除非施法者身死。這種法訣施展出來,通常來說施法者已抱定必死把握,或者說打算與敵同歸於盡。
鮮於名獰笑一聲,攜著滿身血色火焰殺至,步之遙手中的苗刀雖然不是凡品,但是也在火焰的襲擊之下出現點點黑色的焦痕。
不得已,步之遙只能憑借高超的身法躍向半空。
「燃天!」鮮於名忽的止住腳步,雙拳橫在胸前重重相撞,然後變成一股旋風狠狠把半空中的步之遙拍落。
步之遙像是一塊破布一樣摔落在地,然後渾身上下都被點燃,痛苦的不斷咳出血來,他已經受了極重的傷。鮮於名的攻擊卻未停止,將步之遙拍落的的他在半空中隨手一招,將鏈錘緊握在手中。
「灼神!」一聲大吼貫徹天地,鮮於名就像是一顆流星一樣砸向步之遙。
步之遙將真元灌注在苗刀之中,扔向那顆流星,一聲嗚咽,苗刀已經遍體焦痕的躺在草廬前。
鮮於名的接近,就像是火焰遇見了炸藥,步之遙身上的火焰不斷發出刺耳的爆破聲。
步之遙看著衝過來的流星,忽然笑了,蒼白的臉上的笑意顯得很詭異,他將雙手輕輕放在胸口,閉上了眼睛,就好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在禱告一樣。只是,他是站著的。然後,他身邊的溫度開始降低,是天地間溫度的降低,卻不是精血真元的溫度。
一個個血洞在步之遙的身上炸裂而出,但是血液剛剛飛出就變成一顆顆血色冰晶,漂浮在他的身體表面,如同給他穿上了一具冰甲。
流星毫無懸念的撞破冰甲,步之遙被撞出好遠好遠,直到他停在躺著的苗刀旁邊,他想伸手碰碰自己的夥伴,卻沒有絲毫力氣,只能無奈的眨著眼睛。
而他剛才站著的地方,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來,鮮於名愕然的站在那裡,胸口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洞,小洞邊,滿是冰屑。
「天蠶冰魄蠱……」鮮於名渾身的血氣更盛,雙手卻無力的垂下,鏈錘也掉在地上,「小子,我小看你了!」
轟然爆鳴,鮮於名變成一團熾熱的血雨,消失在山坳之中,他站的地方,已寸草不生。
從眾人開始交手,薛信嵐一直都帶著淺淺的微笑。
所有人的戰鬥中,唯有他和知弦就好像是一對含情脈脈的情人一樣。知弦在彈奏絕世佳音,薛信嵐和他的毒蛇們好像就是聽眾一樣,儘管這場面顯得不倫不類。
可是,薛信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斷的交手中,他的身上已經添了不少的傷痕,因為音律攻擊的難以防範,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他的毒蛇們不是徘徊不前就是被震成碎肉,而知弦只不過是臉色略顯蒼白,真元有些不濟罷了。
「沒想到,一個小小侍女竟然有如此功力,我很好奇李家怎麼就那麼不經打呢?」薛信嵐冷笑著說,然後側耳傾聽,「鮮於名已經發了狠,你不擔心你的夥伴?」
知弦手中的絲線忽然有了不同的顏色,她微瞇著眼睛,笑著說:「我相信他們!」
「哼!」薛信嵐扔了手中的扇子,一雙手上已經變成烏黑一片,「既然如此,我也拿點兒真功夫出來吧!」
話音未落,巨大的爆鳴聲傳來,薛信嵐聞聲色變,眼珠子轉個不停。
「看來,你的夥伴不是很可靠!」知弦揚手,手指間的無形絲線四散而開,一曲奇妙的旋律響遍山坳。
山坳中劇烈波動的天地靈氣好像忽然安靜了下來,山澗水流也慢了下來,叮咚之聲大作,隱約間,整個山村都脈動起來。
察覺到天地靈氣的變化,景子初現出身形,詫異的看著知弦和薛信嵐的方向,「視聽謠?」
說完,就要起身而去。
一道碧色身影忽然出現,雙手若舞,身形稍動,便生生擋住了景子初。
碧落風采依舊的站在那裡,只是臉上有些許疲憊,而羅應溪的右臂已經受了重傷,祝於因為一直游離在戰圈之外,幾乎沒有受傷。然而,三人竟死死被碧落纏住,雖然碧落要勝過他們三人顯得有些力有未逮,但是三人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想要擺脫碧落,也是千難萬難。
羅應溪的傷正是他瞅準機會想要襲擊葉流塵的時候,被碧落反手給打傷的。
「碧落姐姐,不如我們不打了可好?」景子初的示意下,羅應溪和祝於謹慎退後。
「怎麼說?」碧落紋絲未動的站在那裡,不動聲色的問。
「咱們便打個賭吧,鮮於名已死,算是姐姐贏了一局,現在就剩下兩方在打,如果都是姐姐那邊再贏一局,我保證不再插手,可好?」
「詭狐的承諾還是不信為好!」
「姐姐是當真不信我,還是不信這小子和那個姑娘?」
「你說的,當真?」
「自然是真的,我麼修行不易,誰願意都如鮮於名那樣死在這裡!」
「好,我答應你便是,不過我們一同退後,離開他們的戰圈,彼此都不准插手戰鬥,否則,我便要下殺手了!」碧落想了想,答應了下來。
四人相視點頭,默默退後,直到完全退出各自的戰圈,竟然盤膝而坐,恢復真元的同時,開始默默觀看起戰鬥來。
「大人,如此,是不是有些可惜?」羅應溪低聲道。
「哼,西霜月要是連這個小子都拿不下,也太廢物了些,至於薛信嵐,那個陰毒的傢伙,不到命在旦夕是不會使出渾身解數的!」景子初緊盯著知弦和薛信嵐的方向,忽然又狡黠的笑道,「何況,我詭狐什麼時候說話算數過?祝於,你最好能保證你所說的,不然我一定殺了你!」
祝於難聽的笑聲響起,疲憊的聲音慢慢響起,「大人放心,這座山坳,不久便會成為第二個李家!」
羅應溪聞言心驚,不安的四下警示,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尋常的地方。他帶著詢問的神色看向景子初和祝於,但是他們一個注視著戰況,一個埋頭在斗篷下不知道在幹些什麼,顯然都沒有打算回答他。
碧落很疑惑,她明白景子初包藏禍心,卻沒有發現絲毫端倪,於是恢復真元的同時,她輕輕的將步之遙送入草廬之中。背靠著草廬的門扉,碧落的眼神落在遠處的景子初身上,心底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葉流塵很狼狽,剛開始因為方卓的橫衝直撞,他還可以憑借身法游離於西霜月和方卓之間,利用兩人的法訣相衝來緩解危機,但是隨著白虎衛和鮮於名的死,西霜月彷彿變了一個人,她縱橫在葉流塵和方卓之間招招狠辣陰險,幾乎是誓要置兩人於死地。
「西霜月,你瘋了嗎?」方卓渾身浴血,後跳一步的同時一刀逼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