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05
少年們紛紛見禮,墨羽淡然受之。
「為什麼?」葉流塵最先發出疑問。
墨羽嘴角翹起,環視著少年們,笑著說:「因為你們是新晉墨者,所以現在的你們既不是暗衛,也不是墨者,拿什麼身份去參與這種事情?」
「師兄,這算是對我們的保護嗎?」木梓楊遲疑的問。
「固有程序罷了!」墨羽擺擺手,忽然轉頭看著有些不忿的葉流塵問道,「怎麼,紅葉你還有什麼問題?」
「就算不是暗衛,也不是墨者,我還有一個禁軍特使的頭銜……」葉流塵微微別過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紅葉,不要太任性了!」遲銜帆把葉流塵的頭扳回原位,在他耳邊輕輕說。
「紅葉,禁軍特使的身份在你結束試煉的時候就沒有了,你想要憑仗的是公主殿下給你的紫薇宮身份吧?」墨羽歎了一口氣,指著倔強的葉流塵說。
「什麼,紅葉還是紫薇宮的人?」陳石一驚,怒容滿面的說。
所有的少年都站在葉流塵的對面,墨羽的身旁,只有遲銜帆依然嬉笑著攀著他的肩膀,展星魂默默的站在他的側後方。
「著急什麼,紫薇宮和暗衛的身份並無什麼衝突,璇璣師兄曾經還是紫薇宮的首創者呢!」墨羽不滿的看著陳石等人,絲毫不在意的說道。
「可是,璇璣師兄只屬於暗衛,只屬於影閣,紅葉卻不同……」仇隼的聲音有點兒小,卻擲地有聲。
「游隼師弟這麼說,是想證明什麼嗎?」遲銜帆放下搭在葉流塵肩上的手,擋在葉流塵的身前,展星魂默默的上前幾步,把葉流塵往後拉了拉。
竹林間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重,木梓楊有些著急的看著墨羽,墨羽卻恍若未見,之事淺笑著,似乎對竹林間的一切都沒放在心上。
不知從哪裡吹來的風忽然變得很大,被它吹來的雲朵積壓在京華城的上空,雲層積得又厚又密,如同暴雨前的壓抑感遍佈了整座帝都。
墨羽不經意的抬起頭,深吸一口氣,豎起一根手指指指竹林上空黑壓壓的雲層,又指指葉流塵,「紅葉,嗅到雨的味道了嗎?」
葉流塵聞言微微動容,閉上眼睛學著墨羽的樣子呼吸著,感覺到鼻端的微濕,睜開眼睛低頭輕輕的說:「嗅到了!」
「知道這雨何時會下嗎?」墨羽微笑起來,搖著手指看著天空。
於是少年們都抬頭惘然的看著烏黑的天空,如今的他們都是足夠強大的修行者,但仍不足以做到墨羽口中看似輕描淡寫的事情。
「師兄說這雨何時會下?」遲銜帆好像明白了什麼,眨著眼睛問。
「這雨下不下與紅葉是不是紫薇宮的人也沒有關係吧!」仇隼後退幾步,拉開與展星魂的距離,在他的識感之中,展星魂就像那把唐刀,看似無鋒黯淡,卻能夠產生足夠的威壓。
展星魂聽到仇隼的話暗暗皺眉,低下頭的時候眼神一亮,喃喃自語:「難道師兄的意思是這雨根本就不會下嗎?」
少年們驚詫的收回目光,看著墨羽,久久無言。
「師兄的意思,我不能以紫薇宮的身份介入這件事情,那麼,我們何時能夠成為正式的墨者?」葉流塵仍舊低著頭,短短的頭髮遮不住他依舊堅持的目光。
「紅葉,難道你一定要保有紫薇宮的身份?」陳石皺眉問道,不理解葉流塵的無謂堅持,然後又朝著其他人詢問,「難道你們能允許我們之中存在著別的什麼人嗎?」
他最後看到的仇隼和墨羽。
墨羽搖搖頭,頗為無奈的樣子。
仇隼搖搖頭,十分肯定的神情。
木梓楊、陸霓裳和燕青花不約而同的搖搖頭退開幾步,站在了墨羽的身邊。
展星魂冷漠的搖搖頭,手掌悄悄的背在身後。
只有遲銜帆笑著推開葉流塵,站在了他原來的位置,同時不為人知的伸出手拍了拍展星魂背在身後的手,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展星魂這才鬆開手掌,神色又自然起來。
墨羽看似仍舊看著天,暗暗瞟了瞟遲銜帆和他身後的兩人,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師兄,你再觀天象,他們就要打起來了!」燕青花的一隻小手不知何時攥住墨羽的衣角的一角,委屈的看著墨羽說道。
墨羽開心的拉著燕青花的手,好似不在意的對葉流塵說道:「紅葉!不要忘了璇璣師兄已經在那裡等你很久了!」
墨羽的另一隻手遠遠的指向竹林的某個方向,那裡雖然竹葉稀疏,可以看到些許景象,但畢竟看得不太真切,葉流塵順著墨羽指著的方向,瞬間就明白了墨羽的意思,一陣失神。
「謝謝師兄指點!」葉流塵不再堅持,因為過分堅持就失去了更重要的意義。
「至於你們何時成為正式的墨者,要師父決定,不過可以告訴你們,你們會在影閣之中成為正式的墨者!」墨羽看到木梓楊欲言又止,寬慰的說道,又轉頭看這陳石和仇隼,語氣變得有些生冷,「我不知道你們兩個的背後站著哪位,不過我依舊提醒你們一句,紫薇宮脫胎於暗衛,對於暗衛來說,蘭薇公主和紫薇宮不過是小孩子的玩鬧罷了,但是你們也記住未離開暗衛之前,你們就永遠是暗衛,就要守這裡的規矩,之後成為墨者,你們會有更多的規則和準則來遵守。」
墨羽愛憐的拍拍燕青花的頭,扭頭離去,在竹林邊緣又停下腳步,一陣清風捲著竹葉傳來他冷冷的聲音,「你們可以把這原話告訴那些噁心的傢伙們,不必為我掩飾,因為我實在很想見識見識他們!」
竹林中人人色變,先是因為無法消化墨羽口中所說的事實,再是因為墨羽驕狂的語氣和態度,這種藐視皇家威嚴的話實在是種很大的忌諱,更是因為墨羽最後帶著冷酷的期待。
「哼,我當是什麼原因,原來竟是因為這個?」展星魂冷笑著嘲諷陳石和仇隼兩人。
「我們……」陳石雙眼噴火,正要解釋,卻被仇隼攔住。
仇隼拉著陳石,默然行了一禮,施施然離開了竹林。
「誰能想到,我們這麼快就鬧成了這幅模樣?」木梓楊攤開手掌,看著離去的兩人,傷感的說。
「道不同,不相為謀!」陸霓裳撇撇嘴,不在意的說道。
「是啊,何況覺靜、覺緣和夢蝶從來就和我們很陌生啊!」燕青花扳著手指說道。
「連累各位師兄妹,連累各位師兄妹了!」葉流塵有些愧疚的說。
「誒誒,我們無所謂了,木頭和兩個師妹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遲銜帆攬過葉流塵的肩頭,點了點眼前的三個人,然後竟然就轉身仰躺在草地,雙手枕在腦後,直勾勾的看著一層又一層的烏雲。
「千帆師兄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譜和油嘴滑舌!」陸霓裳嗔怪著說。
「哈哈哈哈……」竹林中幾人的笑聲傳出。
「你們說會不會真的像墨羽師兄說的那樣不會下雨?」
天色漸晚,京華城中的萬家燈火在厚厚的雲層擠壓下顯得有些寥落。
「宮徵,你看這天會下雨嗎?」華復憑欄而立,面容沉靜的望著燈火中的烏雲。
他身邊,卻看不清楚有人在,甚至連隨身太監安富都不見蹤影。
黑暗中走出一直侍立在旁的天策組統領宮少保,宮徵是他的本名,只是這個名字已經很少用到,因為知道這個名字的人,除了影閣之中屈指可數的幾位,就只有楊真和蘇羽真,以及他面前的陛下。
宮少保雖然微弓著身子,但是仍然可以清楚的看清天的顏色,於是他愈發的不敢說話。
「宮徵,你有多長時間未曾說過真話了?」華復走到宮少保的身旁,在他耳邊輕聲詢問。
宮少保陡然繃緊了身子站直,微瞇著眼睛看著遠方,低低的說:「陛下,宮徵已死,世間唯有宮少保!」
華復滿意的點點頭,走回殿內,宮少保默默跟隨在後。
「朕不想讓這雨下來,壞了朕的京華城和東華,你,明白嗎?」
「陛下,可用出動麒麟?」
「既然已經交給了蘭薇那個丫頭,就由著她胡來好了!」
「暗衛那邊怎麼辦?」
「把朕的意思告訴孟軒轅和李璇璣,此外,落星宮恐怕跟此時脫不了干係,你便動用麒麟查查他們吧,也讓那幫自以為是的傢伙們收收心,縮縮手!」
「難道璇璣師兄上次給他們的教訓還不夠嗎?」
「璇璣太過仁善,而且不是所有人的眼睛都那麼明亮的……」
「如此,卑職明白了!既然陛下不想讓這天下得雨來,它便下不得雨!」
殿門乍合,點點黑暗消弭在朱紅和金黃之中,只有絲絲悶悶的回聲依然繚繞。
一整夜,京華城的上空都密佈著陰雲。
一整夜,陰雲之下,狂風肆虐呼嘯在帝都之中。
直到清晨,雲散風歇,京華城中果然滴雨未降。
直到清晨,徹夜未眠待在竹林之中的三人終於露出敬佩滿意和恐懼的神色。
「果然沒有下雨!」
「呵呵,墨羽師兄果然厲害啊!」
葉流塵看著逐漸遠去的雲朵,緊了緊拳頭,只是盯著遠處依稀可辨的影閣。
「你們說,這天還會下雨嗎?」
「紅葉,你腦子燒壞了吧,天怎麼可能不下雨?」
「千帆,昨天和今天,墨羽師兄說這雨下不來,它就真的沒下雨!」
「飛星,天總會下雨的,不是嗎?」
是啊,天總會下雨的!只是那片與已經隨著厚厚的烏雲消失在了京華城上空。
朱雀門前城牆上的豁口不過須臾幾日就修葺完畢,再也不見惱人的煙塵。
帝都上下,煙消雲散。
ps:算是補昨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