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素和急忙將皇甫傾軒交到赫連凡手中,「立刻離開,切莫停留。」話音剛落,赫連凡旋即抱起皇甫傾軒,不容分說即刻馳馬而去。如今的狀況,他與皇甫傾軒留在當場,無異於累贅,只能拖累皇甫函治與軒轅素和。
擰頭望著深愛自己的丈夫,軒轅素和笑靨如花,十指緊扣。哪怕是死,君不離吾不棄。
「素和?!」赤邪冰冷的望著彼此深愛的兩個人,眼眸迸射出憤怒的火花。
抬眼看他,軒轅素和一掃笑意,眼底無溫,「赤邪!」
「王爺?」韓元上前攙起神情恍惚的皇甫函明,擔憂至極。
手執冷劍,皇甫函明從未像此刻這般渴望殺人,聲音陡然冰冷,「退兵!」韓元整個人怔在那裡,卻見皇甫函明嗤冷低吼,「退兵!」
愣了愣,韓元頃刻明白屬於一個男人的絕望與殘存的憤恨。他愛的,愛他的都已死去,何謂什麼帝君皇位。心空了,豈是這些虛無的名位可以填滿。芳蹤已逝,還談什麼坐擁天下。轉身,手一揮,韓元領兵撤去。
他的仇需要自己去了結,不需這些無謂的犧牲。皇甫函明何其明白,這些士兵怎會是妖王的敵手,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無論勝敗,今日他已到了絕境。
韓元,有多遠便走多遠,自此莫再回來。
能為他死的人,已經不多了。
「素和,跟本尊回去。」赤邪冷冷的注視軒轅素和無情的眼眸,身旁的男子令他切齒痛恨。
「赤邪,你莫癡心妄想。別說我已心有所愛,即便沒有,我也不會與你回去。你傷害我的帝父,殘害我的長姐,我與你早已不共戴天。」軒轅素和毫不留情。
皇甫函治緊握她的手,生死同在,「素和是我妻子,生不離死不棄。」
拳,緊握。發出憤怒的聲響,指節青白。
「還我妻兒命來!」皇甫函明陡然一聲嘶吼,長劍出鞘。他的劍,只為心愛之人而出。原以為塵封了劍,能永遠守住心中所愛。直到現在才發現,封了劍他便失去一切。所以,他陷入了悲痛欲絕的瘋狂。
「六哥?」皇甫函明一顫,旋即飛身直擊赤邪。
說時遲那時快,一抹倩影飛落軒轅素和身旁。眨眼間,現身的軒轅宗葵與軒轅素和一同直逼赤邪。
一瞬間,四大高手圍攻赤邪,場面驚心動魄,亙古絕今。
宮牆上乃至牆下的所有人,包括皇甫函承,都看直了眼,詫異得屏住呼吸。誰都清楚,一旦赤邪得逞,四人必死無疑。而在場的所有人只有兩個下場:或死,或淪為賤奴。
皇甫函明一劍刺向赤邪,卻見他翻手捏住劍身,猛然推出一掌在其肩頭。只聽得砰地一聲,皇甫函明重重落地,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見狀,皇甫函治飛身半空,掌風直逼赤邪天靈。就勢腳下旋轉,赤邪側身一撇,安然避開。隨即揮掌迎向皇甫函治,掌面相對瞬時發出一聲巨響,皇甫函治的身子飛速急退。軒轅素和忙不迭飛身,一把拽住他,終於讓他穩穩站定。手,頹然垂著,徹骨疼痛。
「如何?」她焦灼。
一咬牙,皇甫函治憤然搖頭,「無礙。」
音落,軒轅素和凝眉去看與軒轅宗葵糾纏的赤邪,心底恨意闌珊。腳下生風,陡然欺近赤邪身旁,凝力掌心,頃刻使出石破天驚的「眾星拱月」。霎時風起雲湧,亂石齊飛直逼赤邪。
軒轅宗葵嬌喝一聲,「我來助你!」
美麗旋身,使出幽冥**。瞬間宛若千萬條火龍翱翔天際,赤紅色的信子驚悚奪目,以最快的速度包圍赤邪,幾欲吞之而後快。
赤邪豈是能對付,只見他就地旋轉,週身立現透明玻璃罩,將一切法術阻隔在外。三股力量在一個點上撞擊,彼此較勁。場面宏大驚人,大有劃破蒼穹之勢。
皇甫函明拾起劍,再次迎上去,卻被赤邪一掌擊碎肩胛骨。強大的力量迅速鑽進身體,不斷在經脈間游離,瞬時廢去他一身武功。皇甫函明硬撐著站起,身子不由的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六哥?」皇甫函治垂著儼然作廢的胳膊撲上來,伸手封住皇甫函明體內游竄的真氣,以免他氣竭而亡。扣住他的腕脈輸入真氣,及時護住他的心脈。抬眼去看惡戰的三人,心陡然下沉。
下一刻,軒轅宗葵因傷勢未癒強行作法,被赤邪強大的力量震飛,狠狠摔落在地,登時鮮血噴湧出口。面色慘白無光,煞是驚悚。
「姐姐?」軒轅素和微震,不料一個分神,手上的力量驟然如泥牛入海消失無蹤。待回神,卻是赤邪冰冷至絕的眼眸。耳邊,是皇甫函治淒厲的呼喊,「素和!……」
急速飛身一把扣住軒轅素和的腰際,就地旋轉,赤邪原本擊向軒轅素和的一掌,無情的落在皇甫函治的脊背。軒轅素和抽身急退,穩穩將他帶離幾米遠,砰然雙雙落地。皇甫函治的血悉數噴在她的胸口,開出美麗的紅梅花。
「少正?少正你怎那麼傻?」軒轅素和哭著喊,眼看著他鮮血噴湧,心痛如絞。軒轅宗葵無力的爬過來,已然奄奄一息。體內嗜血的躁動開始不安的跳躍,再過不久她會因為失血而暴露自己的原形。
軒轅素和只覺得絕望,恨恨的注視毫髮未傷的赤邪,心底冰冷。
「待本尊殺了他們,就帶你回去。」赤邪依舊倨傲陰冷,雙眸死死盯著絕世無雙的軒轅素和。
「除非我死!」軒轅素和毅然揮掌,再次迎上去。
掌風相對,剎那間爆發強大的氣勁,硬生生掀起一層地皮,瘋狂的在半空翻滾爆裂。
皇甫函治無力的撐起身子,那一掌險些斷送他的性命。懷中的玉葫蘆幡然滾落在地,被狂風捲起,落向軒轅宗葵。
「這是何物?」軒轅宗葵眼前一亮,玉葫蘆中彷彿收著人血。此刻幾欲暴露本原的她,對於這嫣紅的液體,當然感興趣得很。
急忙奪回,捏在手心,面上盪開釋然的欣慰,「這是素和的……第一次。」
眉驟然挑起,軒轅宗葵瞪大眼眸,「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不解的轉眸看她,皇甫函治體內血氣翻騰的厲害,面色慘白如紙。強壓住體內亂竄的真氣,硬生生抑制險些逆流的血脈,「是素和的……處子之血。」
軒轅宗葵望著他,忽然朗聲大笑,直到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