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宗葵掙扎著,奈何週身力量散盡,虛弱得連站起的氣力都沒有。而皇甫函治,元丹離體,雖然一半回歸,奈何元氣盡潰,無法短時間凝聚。匍匐著爬至皇甫傾軒身旁,緊緊將昏迷的孩子擁入懷中。無力的靠在石壁處,唇角淒冷。
「本宮當初……就該殺了你!」軒轅宗葵切齒。
「長公主,青碧先送你一程。」青碧陡然出手,掌風帶著無情殺氣直逼軒轅宗葵面門。
下一刻,青碧如折翼之蝶,赫然飛出去,狠狠摔落在地。登時口吐鮮血,重傷在身。愕然抬眼,眼底的淒惶之色表露無遺。
軒轅素和佇立跟前,收掌而視。
便是她,著著實實給了青碧背後一掌。
「青碧,你果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我積怨已久,今日索性來個了斷!」軒轅素和已然復活,重現昔日真身。高傲的姿態與生俱來,肅殺的冷眸令人寒徹骨隨。
青碧斂去惶恐,眸色一轉,「二公主,你可知妖王已至人間?」
「我有今日正是拜你與赤邪所賜,即便赤邪在此又能如何?青碧,你作惡多端,濫殺無辜,早該捨去這條性命墮入阿鼻地獄!」軒轅素和步步逼近。
本想用妖王嚇止軒轅素和,沒料到適得其反,更激怒軒轅素和,招來無邊殺氣。
五指蜷握,發出咯咯聲響。掃一眼皇甫函治與軒轅宗葵,狼狽而虛弱不堪的容色令她心痛如絞。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此刻因她受到連累,怎不令她痛徹心扉。恨然盯住青碧微白的臉,眼底迸發出利刃般的銳利。
忽然,青碧眸色一轉殺氣畢現,頓時顯出原形。長而有力的蛇尾狠狠掃去,軒轅素和縱身一躍輕靈避開。豈料,蛇尾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急速朝皇甫函治懷中的幼子襲去。
說時遲那時快,皇甫函治傷重難抑,軒轅素和厲喝一聲飛馳而來。
然……到底晚了一步。
下一刻,青碧重現人身,指尖死死扣住皇甫傾軒的天靈,唇角笑意若花。
「青碧!」皇甫函治一下子匍匐在地,無力的仰面淒喊。
軒轅素和的面色一如皇甫函治般難看,蒼白微顫。眼眸死死盯住青碧森冷的容臉,一時大意,沒想到被她鑽了空子。而今投鼠忌器,怎不令她恨得咬牙切齒,「放開傾軒,否則,我必教你挫骨揚灰。」
青碧淒冷,「如今二公主的心頭肉在青碧之手,你又能耐我何?」
軒轅宗葵勉力扶牆,一個踉蹌險些撲倒。跌跌撞撞行至軒轅素和身旁,緊捂生疼的胸口。體內血氣翻湧,意識瀕臨模糊,「青碧,若你敢傷傾軒一根頭髮,本宮定不與你罷休,勢必要你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長公主自身尚且不保,想不到還如此大言不慚。」青碧發出嘖嘖的譏諷,眼底不屑,甚是輕狂。
「你!」軒轅宗葵身子一晃,險些岔過氣去。怒不可遏注視青碧,卻心有餘而力不足。此時此刻,隨便一個人,都能輕而易舉的將她擊倒。
「你想怎樣?」軒轅素和強迫自己鎮定,視線直勾勾落在逐漸醒轉的皇甫傾軒身上。年幼的孩子還未明白到底發生什麼,只是愣愣出神。
稍瞬,才明白現實發生之事:他被挾持了。而且,成了威脅母親性命的殺手鑭。
「只要你自盡當場,我就放了你兒子。」青碧陰冷無溫。
「不要!」皇甫函治奄奄一息,幾近暈厥。聽清了青碧條件的那一刻,只恨自己不能相救妻兒於危難。
轉頭去看倒地的丈夫,為了救自己,他供出了元丹,險些喪了性命。此刻,自己的身體,深刻感受到元丹傳達的,屬於他的元氣。原是一直以來,他以自身元氣餵養元丹,才能讓她在復生今日,重獲無窮力量。莫怪平日他面無血色,長久服藥,竟是這個緣故。
少正,你為何要瞞我,可知如此一來,你元氣大傷,性命難保。
一人一半元丹,也算此生之命數。
注定了,他們是不能分開的同體。
可是少正,傾軒亦是我們的一切。
皇甫函治怎會不懂軒轅素和的心思,淒然惶笑,驟然凝眉去看不知所措的皇甫傾軒。眸子無力瞇起,眼神似有傳遞。
父子連心,到底骨肉血連。
皇甫傾軒注視著父親的眼睛,驀地彷彿察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