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吵!」黑暗中,皇甫傾軒微怒,「我試試母親教的法子,能否出去全憑造化。」
言罷,一片寂靜。
集中念力,匯於一處。萬物皆空,斗轉星移!雙手握拳,奮然用力。
剎那間一道白光霹靂閃過,赫連凡與即墨殤目若銅鈴,震愕當場。
須臾,赫連凡終於沒能忍住,「那個…。冒昧問一下,皇甫世子,為何你我還在原地未動?」
額…。
皇甫傾軒窘迫,神色頓了頓,旋即換上一副老練的模樣,「嗯…。方才僅是熱身,本世子還未使出全力。你著什麼急,只管靜心等待便是。」
分明功夫不到家,還謊稱什麼熱身?切,真不愧是九爺之子,小小年紀牛皮哄哄。
赫連凡心中暗笑。
「你們準備好,這次本世子可不會鬧著玩。」皇甫傾軒心中沒底,他從未真正使過地魄珠的力量。到底效用如何,尚未可知。然而為了不教母親犯險,也顧不得許多。
心中默念:集中念力,匯於一處。萬物皆空,斗轉星移!雙拳緊握,越發用力。
白光再次閃過,下一刻,三人頓覺身輕如燕,彷彿遨遊浮雲之上。耳邊風過呼嘯,好似縱身萬里晴空,自由漂浮。
驀地,刺眼的陽光直射人眼。
三人同時睜眼,頃刻間,嘴巴集體呈現「o」型。
到處是雜草與黑漆漆的泥巴,污濁的泥澤,不停的冒著氣泡,陣陣腐臭迎面撲來。沒有樹林,也沒有不見天日的地洞,有的只是偶爾降落的長腳鳥。啄弄一番,急忙逃離飛走。
「娘呀,沼澤??!」即墨殤驚呼,嫌惡的環顧一望無際的泥潭。生平最愛乾淨,不想竟降落到如此污濁之境,果真是天意弄人。
赫連凡扭頭無語的挑眉,「那個…。再請問皇甫世子,這次又是何種狀況?」
皇甫傾軒扭了扭身子,奈何陷入淤泥動彈不得。身子不停下沉,已經沒至胸口下方,「不好意思,這次用力過猛。」
「方纔,你說熱身;現下,你又說用力過猛。我的小祖宗,你若不能掌控力量,何必玩我?天哪,難道我赫連凡一世英名,要葬身此處?如此臭氣熏天,本少爺死不瞑目!」赫連凡仰頭長嘯。
拔是拔不出來的,陷下去倒是容易得很。
說話間,已沒至皇甫傾軒肩膀處。
「我再試試。」皇甫傾軒只覺呼吸困難,兩次用力消耗了他甚多體力。若還是不行,只怕他已無力回天。
無論如何,不能束手待斃。葬身於此,當真天下奇冤!
「小軒軒,定要成功,兄長我不想就此終了一生!」即墨殤說著,幾乎掉下淚來。
艱難的再次施法:集中念力,匯於一處。萬物皆空,斗轉星移。拳,微顫,終是用力緊握。
泥澤沒至下顎,一道白光霎時降臨,說時遲那時快,三人立刻消失不見。渾身泥濘,風過處顫抖至極。赫連凡終於見識到何謂:無語問天天不語,求佛莫若求自己。
一株高聳古木,參天而立。
三人齊刷刷站在樹梢枝頭,死死抱住樹幹以防墜落。萬丈樹高,一旦不慎,便有性命之虞。每當和風吹過,樹枝搖曳,總要換來三聲驚叫,綿延不絕。
「我就知道,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再也不相信屁孩的鬼話,真真是上天弄人哪!」赫連凡哭著喊,死死抱住樹幹不敢鬆懈,「我赫連家九代單傳,如此一來豈非要斷子絕孫?蒼天吶…。大地啊…。」
低眉望去,宛若深淵般,一旦墜落定會砸成爛泥。
也不揀個好看的死相,到底哪根筋不對,竟然隨著小鬼頭胡搞瞎搞。這次倒好,當真小命難保。
「想我一介書生,人生如此大起大落,當真死而無憾。可惜即墨亦是九代單傳,難道要命喪於此,斷了香火?蒼天吶,即墨有愧列祖列宗,有愧父母高堂。古人云:百善孝為先,無後為大。天要滅我即墨血脈…。」緊接著,是兩個大男人的嚎啕大哭。
身處此境,皇甫傾軒無法凝聚念力。兩次啟用地魄珠之力,他的真元已然耗得差不多。
畢竟年幼,雙手緊抱樹幹,嚇得渾身發抖。
爹爹,娘親,傾軒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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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一握,紙鶴瞬時捏成一團。軒轅素和的面色比受傷之時更慘白,咻然起身,不顧一切奪門而去。
生也好,死也罷,唯一放不下的是血肉至親。
傾軒,莫要出事,否則娘親做的一切都將毫無意義。
萬要堅持,娘立刻來找你。
腳下生風,飛馳而去。
下一刻,軒轅宗葵跨門而入。屋內空蕩蕩,已是人去樓空。眉頭微震,心中暗忖,素和有傷在身,按理說不應出去。莫非出了大事?一眼瞥見桌上被擰成一團的紙鶴,打開瞬間,軒轅宗葵僵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