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掌高高舉起,軒轅宗葵暴怒,「冥頑不靈!」
長劍劃空,驟然而至,直抵皇甫函治脊背。寒光淒厲,閃爍著陰冷之色。軒轅宗葵愕然昂首,卻見那黑衣蒙面人陡然現身,殺意畢現。
電閃火石間,劍已逼近皇甫函治,即將穿胸而過。
掌風陡然逆轉,說時遲那時快,軒轅宗葵一把扣住皇甫函治胳膊。旋身一扭,毅然挾著皇甫函治撇身躲開殺機。指尖輕彈,登時擊中劍身,硬生生將長劍當場震斷。赫然鬆開皇甫函治,腳下輕點,身子騰空而起,輕盈落於黑衣人背後。
黑衣人未料軒轅宗葵如此高深莫測,一時大意措手不及。索性賭上一把,不顧軒轅宗葵在身後形成的威脅,掌鋒犀利,直擊皇甫函治。
「放肆!」軒轅宗葵怒喝一聲,身影突然消散。
再定睛,已然置身皇甫函治跟前。長袖一揮,宛若千斤之力頓時爆發。風捲殘雲,力量洶湧而至。黑衣人的掌擊在軒轅宗葵身上,登時反彈開來,重重摔落在地,鮮血霎時吐出。
傲然佇立,尊貴的女子風姿綽約,冷若凝霜。衣袂翩然間,霸氣十足,「你是何人,竟敢在本宮面前行兇?除了本宮,任誰也不能傷皇甫函治分毫。此乃本宮家事,豈容外人插手!」
雖說她不願軒轅素和再與皇甫函治牽連,好歹也算她名正言順的妹夫,更何況他們還誕有一子。素和曾嚶嚶泣語,沒娘的孩子任人欺凌。終歸要回冥界,若是連皇甫函治都丟了性命,年幼的孩子又該如何存活?
不是她無情,只是她從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
許是高處不勝寒,不得不凌駕人上,傲視一切。
只因,她是冥帝長女,冥界長公主。
然而時間越久,她的世界愈發冰冷,再也找不到絲毫溫暖。
皇甫函治跌撞著緩步而至,蹙眉冷看倒地重傷的黑衣人。若非軒轅宗葵眼疾手快,此刻他已是劍下亡魂。
「你到底是何人?這一連串之事,是否你一手策劃?」皇甫函治怒不可遏,恨不能立刻將他撕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皇甫函治,到底你也未能得到素和全屍,終究還是失敗者!」黑衣男子傲然冷笑,緊捂陣痛難忍的胸口,顫顫起身。腳下踉蹌幾步,終於站定。
眉色驟然微沉,皇甫函治面色愈發難看,低狠的吐出他的名字,「蕭逸!」
軒轅宗葵眸子一定,霎時一道紅光閃過,黑紗斗笠立刻掀翻在地,露出黑衣男子真實面龐。陰暗處,眉目深邃恨意闌珊,雙拳緊握迸發嗜血之仇。
長袖凜然,軒轅宗葵淒寒冷笑,「也不過如此!」面色頓沉,「你到底何人,竟敢敗壞素和名聲,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蕭逸,你我之間勢成水火,大可光明正大交鋒。何必枉做小人,累及素和死後名聲?難道你要素和至死難安,被世人掘墓毀屍才甘心嗎?」皇甫函治怒目圓睜,四目相對不知夾雜多少愛恨情仇。
眼前的男子,不久前曾與他血戰靈堂,誓要帶走素和。而今,竟然蓄意煽動百姓,掘墓開棺。讓心中最愛曝屍烈日,辱於眾目睽睽之下。愛恨自古一線間,跨越了愛的地界,便是恨的邊緣。
蕭逸,你恨素和嗎?
皇甫函治突然沉寂下來,若非因為自己,素和不會淒然身死,落得如此悲涼下場。終歸是他親手毀去,生命中最愛的女子。
眸子頓時濕潤,眼前的蕭逸,當真像極了自己。一樣的執著,同樣的固執。
只是他從未想過,得不到便是毀滅,蕭逸卻付諸了行動。
「我若不得,誰也休想!」蕭逸淒冷無溫。
冷笑幾聲,皇甫函治眸色黯然,「你走吧,權當素和欠你的,今日一筆勾銷。從今往後,你與素和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往昔執手看,明月系紅鸞。君心似妾意,雙雙倚欄杆。
一朝天地變,桃花逐流水。愛恨轉頭空,天涯陌路人。
軒轅宗葵羽睫微揚,面有凝霜色,腹有千秋雪,「走?沒那麼容易。」話音剛落,身影宛若幽靈,已然欺近蕭逸。
五指凌厲,赫然伸向蕭逸脖頸。
說時遲那時快,皇甫函治聚力丹田,腳下騰躍,搶先一步扣住軒轅宗葵手腕。迎上她殺氣橫然的美眸,面色淒冷。腳尖一點,硬是將她攔回原位。未接手蕭逸全部兵力之前,他斷不能身死,否則後果堪虞。兵變自然不在話下,稍有不慎便是改朝換代。
須知帝君之位,多少人垂涎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