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修月,要如何才能忘記你?你已經在這裡生根發芽,一直腐爛了整顆心。」他痛苦的指著自己左肩下方的位置,痛恨,痛心。為何要他忘掉?為何獨他一人記得?為何她已不在?
人既不在,還說這些做什麼?
伸手顫抖著觸碰她美麗的容臉,瞬間從她身體裡穿了過去。
驀然回首,他淚如雨下。
身子飄然遠去,衣袂紛飛。回眸的瞬間,她只喊出他的名字,「少正……」卻已煙消雲散。
他瘋狂追趕,終無力的跌坐在地,死死抱住手中之劍,壓抑的低低哭喊。多想就這樣隨她而去,多想她能活過來,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治王府。
羽睫微顫,沉重的眼皮緩緩張開,熟悉的一切熟悉的氣息,恍如隔世。軒轅素和輕蹙眉頭,身子終於沒有先前的疲憊空虛。力量被抽乾的痛楚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被地魄珠彌補,但完全恢復尚需時日。
「素和,你醒了?」皇甫函治欣喜若狂,忙將她攙扶坐起。手一揮,一旁的錦葵忙不迭將桌上的米粥端上。執意接過米粥,她的事他不願假手於人,親力親為是他的最願意做的,「御醫說你太過虛弱,膳食上應循序漸進,緩緩進補。先以清淡為主,這小米粥是最好不過了。」
望著他仔細溫柔的模樣,軒轅素和很難將他與曾經流連煙花的九王爺相提並論。眼前的他,宛若絕世好男人,細心呵護著她的一切,衣食住行無不悉心。聽他絮叨叨的話語,她竟有些忍俊不禁,撲哧笑出來。
「怎、怎麼了?」皇甫函治愣在那裡。
軒轅素和抿起唇瓣,強忍捧腹,他呆傻的模樣愈發讓她受不了。
都說愛情傻子,原是真的。
錦葵捂嘴在一旁偷笑,也不做聲,然心裡暖暖的。
多好的一對璧人。
「哎,那封休書呢?」軒轅素和故意逗他,這小子先前故作瀟灑的給她休書,害她傷心了好一陣,心揪了多日。這還不算,竟一個人偷偷跑去打擂送死,筆筆新賬舊賬她定好好翻一翻。
「休、休書?」他差點被口水嗆到,脊背好一陣冷汗,拿勺的手竟有些抖動。瞥一眼身旁的錦葵,忙不迭使個眼色求救。
錦葵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湊到床前道,「娘娘,您就別拿王爺開心了。您不知道,昨夜王爺守了您一晚上沒有合眼。今早緊忙傳了御醫與您診脈,可見王爺是真的在乎您。先前的事就當娘娘大人大量,作罷如何?」
也虧得是錦葵才能看透軒轅素和的心思,才說得這番話。換了旁人,是斷不敢這般對軒轅素和言講的。
終歸是軒轅素和的心腹丫頭,軒轅素和挑眉淺笑,「既然錦葵為你說情,姑奶奶暫且放你一馬,若有來日……」
「來日?可不敢有來日。」皇甫函治忙接過話茬,一本正經,「如此這般已經折磨得心力交瘁,若有來日,那還了得。」
軒轅素和笑靨如花,「知道就好。」
小心翼翼的將米粥全部喂與她吃下,皇甫函治如釋重負般將空碗遞給錦葵。眼眸凝重深情,一把將她的手捏在自己掌心,「素和,答應我,再也不要離開。」
「除非你不再趕我走。」她可是記仇的很呢。
皇甫函治重重點頭,舉手欲明誓,卻被她一把攔住,「不消起誓。」
他不解的回眸看她。
軒轅素和的笑凝在唇邊,心頭沒來由一陣淒涼,她時刻未忘自己的身份。父親與姐姐尚在囹圄、為人魚肉,即便她有心與皇甫函治白首偕老,卻也不能不顧及親人的死活。妖王赤邪,從來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若真正動怒,怕會對父親不利。
而一切的關鍵都在於她,以及地魄珠。
如今她的身體容不得修煉地魄珠,何況元丹還在皇甫函治體內。雖可取回,但貿貿然取出,他的傷痕便會重現,到時候血湧喪命悔之晚矣。為今之計,只能讓皇甫函治不斷服用刀傷藥,以圖癒合無形傷。
待時機成熟,既可取出元丹,也可保他周全不受損傷。
輕歎一聲,有些話她欲對他言明,但不知從何說起。
無論怎樣,終歸要回冥界一趟。
若全身而退便罷,若是不能……
她猛然抬頭,哀傷的望著眼前癡然凝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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