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撞著起身,淚流滿面,提筆白紙寫休書。豈料休書二字剛剛寫下,他已不能自制,淚如泉湧。恨恨的將桌上的一切掃落在地,仰頭一聲長嘯,痛入骨髓,緣分已盡。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身子癱軟在地。抬頭癡笑,悲愴極致,痛徹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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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將軍府。
慕容羽眼神空洞可怕,隱約夾雜著迫人的恨意,切齒之恨。
自己是怎樣暈倒的,她記憶猶新。心,不安的跳動,下體撕裂般的疼痛依舊存在,濕漉漉的冰冷不停流淌,只是沒了醒來時的洶湧。門外,御醫顫顫巍巍的與蕭逸對話,她側耳傾聽。
「大將軍,夫人的血止住了,傷口約莫過幾天便可癒合。只是近一個月於房事,還需謹慎克制,否則傷口崩裂再很難將好了。」御醫的額頭滲著冷汗。
蕭逸冷哼一聲,沒有做聲。
蕭桐在一旁看出了蕭逸的心思,便道,「還有別的嗎?」
御醫頓了頓,像是思慮了許久才懦懦開口,「還有就是……」
「說。」蕭逸冷眼瞥了他一眼。
御醫撲通一聲跪地,嚇得瑟瑟發抖,「請大將軍恕罪。下官無能,夫人傷及要害,以後怕是……怕是再也無法生育了。」
彷彿意料之中,蕭逸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轉身離去,也不看房內絕望的慕容羽。
再也不能生育。
以後,她再也……再也不能生育了……
視線死死盯住門口,她渴望他能走進來,哪怕只是看她一眼,都能證明他心裡的愧疚。可是,蕭逸還是那個無情的蕭逸,除了軒轅素和,不會為任何人改變。下體的痛楚再痛,怎比得上心中的煎熬。
淒冷的眸子,無情的面容,從清醒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這是對她的懲罰。
懲罰她這輩子都不配懷上他的孩子。
懲罰她一生都得不到做母親的資格。
可是,蕭逸,我愛你。
明知道愛上你會傷痕纍纍,依舊無法捨棄。所以現在,我失去了一切,包括做女人的最大權利。
只是因為仗著我愛你,你才會肆無忌憚的折磨我。
蕭逸,為何連一點機會都不能給我,到底我做錯了什麼,你要如此對我?
慕容羽欲哭無淚,面如死灰般仰臥在床,心彷彿被人剜掉一塊,鮮血淋漓。
我會輸,是因為用一生做賭注。蕭逸,你會贏,是因為你從不在乎。
軒轅素和……
心底千萬遍的詛咒這個名字,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失去一切。不,她已經失去一切,自今日起,她還有什麼可以在乎?自輕也好,自賤也罷,她已無所畏懼。
掀開被子猛然起身,扯下懸掛著的外衣,赤著光腳板大步出門。
她要讓蕭逸看清鮮血下的東西,什麼是愛,什麼是恨,什麼是絕望。人只有到了絕境,才會懂得反抗。
而她,只是在挽留。
用自己的命。
蕭逸站在梅花樹下,枝頭的梅花開的正艷,大有風華絕代的姿容。腦海裡幻想著若是軒轅素和還在,該是怎樣的歡喜。
她應當會喜不自禁,眷戀這樣的美麗。
蕭桐遠遠站著,他知道蕭逸此刻需要的只是安靜的回憶。痛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輕減,但永遠都不會消失。
驀地,眼角瞥見慕容羽跌跌撞撞的走來,衣衫單薄,裙擺鮮血染紅。
佩劍橫在慕容羽身前,蕭桐如主子般一貫的冷漠,「見過夫人。」
「怎麼,連你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慕容羽絕然的神情令蕭桐握劍的手瞬時抖動了一下。
「夫人,將軍有令,不許人前去打擾。」蕭桐的口吻明顯緩了下來,慕容羽眼底的淒寒令人悚然。
一把拍開他的劍,慕容羽淒冷笑著,無比悲涼,「任何人?我是將軍夫人!」這樣一句話,彷彿對蕭桐說,更像是對自己說。說得如此蒼白無力。
蕭逸的視線冷冷的落向這邊,蕭桐明白的退至一旁。
慕容羽拖著逐漸冰冷的身體,晃晃悠悠的向他走去,直至跟前,怒容直視。
「蕭逸!」她冷笑,眼底淒楚至極,「蕭復辰。」
「我說過,不許提蕭復辰這個名字。」蕭逸回眸,殺氣四瀉。
慕容羽仰頭大笑,直到淚流滿面,下體鮮血直流,「為了軒轅素和,你寧願將自己的妻子打入萬劫不復之地,讓我終生不能生育。蕭逸,你好狠啊!」
「是你自己想要的,不是嗎?」他冷哼,那萬般風騷,不都是她自己主動的?
「我只是想讓你愛我。」她無力嘶吼,鮮血的流逝讓她的視線開始模糊,意識在逐漸崩潰。
蕭逸凌厲的眸子淡淡掃過她絕望慘白的容臉,「舉目天下,我蕭逸獨愛軒轅素和一人。而你慕容羽,只會等到我的毀滅。」
「為什麼?」她癱軟在地,鮮血染紅了半條裙子,哀怨的抬頭看他。
依舊冰冷無情。
「從你嫁給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該明白,即便傾盡一生華年,我都不會愛你分毫。慕容羽,收起你以愛為名的愚蠢,你該死心了!」蕭逸嗤冷離去,再不屑看她一眼,任憑她血流滿地,任憑她徘徊在生死之門。
因為,他從未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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