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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入口即化,肥而不膩 文 / 苗棋淼

    第二個趕到聚仙居地界的威遠鏢局,正好跟快馬加鞭追上來的小蔡,一前一後進了村口。

    按鏢行裡的規矩,在威遠沒安頓好人馬之前,其他鏢局不能隨便進來。就算是跟實力跟威遠不相上下的恆通鏢局,也因為名次稍稍落後了一點,乖乖等在村口。

    小蔡的做法無疑是犯了鏢行的忌諱,幾個脾氣火爆的威遠鏢師當即拍案而起,面色不善的向小蔡他們追了過去。

    小蔡像是沒看見那幾個追上來的高手,越過了幾張桌子徑直向前排的位置走了過去。李小新卻猛一甩頭目光凌厲的瞪向了坐在中間的威遠總鏢頭王振文。

    兩人的目光在雖然在電光火石之間之間一觸即分,但是王振文卻覺得眼前像是閃過了一抹刀光,心底發涼間跟著厲聲喝退了手下。

    王振文不是沒見過目光凌厲的人,但是誰的目光都沒能像李小新那樣帶著一股子猶如實質的殺氣。跟他對視就像是逆著陽光看刀尖,目光銳利得讓人不敢逼視。

    「咳咳……」王振文乾咳兩聲略帶尷尬的道:「來者是客,給他們讓一張桌子,算是交個朋友。」

    坐在前排的幾個鏢師,不情不願的給他們讓了張桌子,小蔡四人卻老實不客氣的坐了上去,連說句「謝謝」的意思都沒有,幾個鏢師剛要發作就被王振文用眼神制止了。

    小蔡叫過伺候在桌邊的廚子道:「剛才進來的四海鏢局哪去了?」

    「幾位爺吃了酒正在休息,還有幾位沒喝夠了,還在吃酒。」

    小蔡有意無意的瞄向映在窗戶上的人影道:「他們休息多久了。」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小二對答如流。

    鄰座的鏢師冷哼道:「咱們可是看四海鏢局的同道歇了才進來的,道上的規矩我們懂。」

    小蔡橫了對方一眼沒有接腔,李小新卻有意用筷子指著小廚子的手道:「你這手長得不錯,能殺豬也能殺人吧?」

    小廚子笑道:「這位爺說笑了,殺豬我在行,殺人我可真不敢。」

    「會殺人的人,一般都不承認自己的本事。」李小新似笑非笑的道:「好了,閒話不多說,趕緊上菜吧!一會上了酒,咱們在好好聊聊。」

    「那感情好!小的最喜歡聽江湖上的英雄聊天……」小廚子點頭哈腰的去了,沒過一會就把酒菜端了上來。

    這座酒席一樣是八冷八熱,色香味俱全,看得諸雨澤食指大動,夾起一塊排骨就要往嘴裡送。

    「別動!」李小新的臉色沉了下來:「吃下去,你肯定會後悔。」

    「這裡有蒙汗藥啊?」諸雨澤興奮的聲音傳出去老遠。江湖對他來說永遠是個傳奇,聽那些鏢師吹噓都能讓他興奮很久,現在親身經歷了「黑店」還能不興奮?

    「哈哈哈哈哈……」鄰座的鏢師笑成了一片:「蒙汗藥?那東西是爺們拿來睡回籠覺的,要是真有人下藥,我們還能看不出來,放心吃吧!」

    「那位兄弟裝高明騙僱主,不是這麼個裝法,哈哈哈……,等會兒過來敬我幾杯,哥哥教教你。」

    諸雨澤羞紅了臉孔,李小新卻淡淡的道:「這桌子菜是拿人肉做的。」

    「什麼!」諸雨澤嚇得把筷子都扔在了桌子上。

    「哈哈哈……」鄰座的鏢師不僅笑得更歡,還故意夾起白花花的肉片扔在嘴裡嚼得吧嗒直響。

    諸雨澤漲紅著小臉埋怨道:「就知道嚇唬人,像你吃過人肉似的。」

    「我還真吃過!」李小新旁若無人的道:「當年在邊塞的時候,走過戈壁,進過沙漠。喝過馬尿,也吃過人肉。人肉有股去不掉的血腥味,細細品品就能嘗出來。如果,你真想嘗個鮮我也不攔你。」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些鏢師剛聽李小新把話說完,嘴裡就湧起了一股濃烈的血腥。那感覺就像在嘴裡含了口血,想吐吐不出來,想咽還黏在喉嚨上嚥不下去。

    一時之間難受至極,也顧不上再去找李小新問罪,全都端起酒碗來,仰頭猛灌看樣子是想把那股血腥味涮下去。

    小蔡也端起酒碗送到諸雨澤眼前:「別聽他胡說八道,喝完酒壓壓驚。」

    「哼!我就知道他騙人。」諸雨澤橫向李小新的一眼裡帶著幾分小女兒的嬌態。

    諸雨澤還沒把酒湊到嘴邊,就聽小蔡聲音在她耳朵邊上響了起來:「先別喝,把碗側過去一點,用酒照著那個廚子看看。」

    諸雨澤懵懵懂懂的稍稍歪了一下碗邊,她竟然在酒水的倒影裡看見廚子的脖子上多了一條紅線那是一條割斷了廚師喉管的刀口,下刀的力道之深差點就割掉了廚師的腦袋。

    諸雨澤剛想喊,就被邊上的李小新在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腿上的劇痛竟讓她把到了嘴邊的那聲尖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不喊,並不代表她不怕。

    諸雨澤的兩隻眼睛控制不住的看向了廚子,可她肉眼看到的卻是一個笑容可掬的廚子。除了在脖子上搭了條擦汗用的毛巾,跟常人連半點區別都沒有。

    諸雨澤再往酒碗裡看時,一個端菜的廚子剛巧從她身後晃了過去。一道白慘慘的鬼影也同時在酒水裡一閃而過。僅僅是這匆匆一瞥,就把諸雨澤嚇得花容失色。那個廚子的嘴巴從腮下一直裂到了耳根,整張嘴裡除了白森森的牙齒,就是一條血紅血紅的舌頭。

    他的舌尖從嘴唇上一直噹啷到手裡的托盤上,像蛇一樣嘶嘶晃動的舌頭,正緊一口慢一口的舔食著落在白瓷盤子外面的血跡。

    等諸雨澤轉頭看時,那個廚師已經把一盤子梅菜扣肉端到了桌上:「幾位爺慢用。」

    幾個鏢師賭氣似的夾起幾片五花三層的肥肉的塞進嘴裡大嚼特嚼,都顧不得去擦嘴角上發黃的油脂,就豎起拇指誇獎道:「這菜做得好,入口即化,肥而不膩。一口下去,滿嘴香。哥幾個都吃,都吃,別聽有些人放屁……」

    「那些廚子都是鬼啊!」諸雨澤嚇得想哭又不敢哭,眼淚一串串的滴在碗裡,卻還在死死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小蔡不動聲色接過酒碗:「是不是被酒嗆著眼睛了……」

    「嗯……」

    諸雨澤拚命點頭間,卻聽見有人高喊道:「上招牌菜,砂鍋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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