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上平台的秘捕當中有人還沒來回頭就聽見背後傳來一聲悶響,等他們回頭看時,卻見剛才還閃著幽幽藍火的甬道,已經被斷龍石完全截斷,甚至連一絲縫隙都沒留下。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就……」有人急得連連拍打石壁,試圖找到開啟斷龍石的機關。
並不是這些人急壞了腦子,非要從滿是化骨砂的甬道返回去,而是他們覺得未知的危險比已知的,更讓人覺得恐懼,他們甚至願意去看滿地的屍骸,也想對視前面那條黑漆漆的道路。
「別敲了!就算你們把門敲開了,還能回得去麼?」謝半鬼實在看不下去了:「機關在逼著我們往前走,還是省點力氣吧,說不定能跑得更快些。」
「都是你,要不是跟著你,我們怎麼會到這個鬼地方。」幾個秘捕抽出兵器指向了謝半鬼。
「想打架?老子奉陪!」高胖子和李小新冷笑連連的亮出了兵器,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讓對方血濺五步的打算。
「放肆!」劉振浩大步走了上去,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自己手下,抬手就是一個耳光。等那些人徹底安靜了下來,才拱手道:「手下人魯莽,讓謝大人見笑了。」
謝半鬼笑了笑就轉過了身去,走到了人群前排,根本沒給對方繼續拉交情的機會。劉振浩雖然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謝半鬼僅僅走了十步就停了下來,因為他又看到了火光。
瞬間燃起的上百隻壁燈像是在迎接他們的到來,極為層次的把整座大廳照得亮如白晝。
沒等人群再有什麼動作,大廳棚頂上就垂下來一具屍體。從下往上先看見的是屍體齊根斷去的雙腿,斷口上的血跡尚未全完乾涸,撕開的肌肉也顯得參差不齊,看上去就是想死被生生扯斷了一樣。
在往上是一條抻斷了關節的右臂,因為手臂的肘部、肩膀關節已經完全脫臼,看上去要比常人長出許多,而且毫無支撐的落在身側左搖右擺。
吊著屍體的繩子就拴在他的脖子上,把一根脖子抻得老長,從外觀上看那人的頸骨只要被拉成了三截,正常被吊死的人脖子絕對不會伸成那樣。
「那人是五馬分屍了吧?我見過被五馬分屍的人,跟他一樣啊……」
「咱們還是別走啦!萬一……」
謝半鬼雙目如電像說話的人看了過去,高胖子身形一晃,衝到那人近前,劈手抓住了對方衣領:「給我過來。」
「你幹什麼?」周圍幾個秘捕,一見高胖子抓人紛紛亮出兵器圍了過來。
高胖子正冷笑間,忽然覺得手上一輕,再看被他抓住的人時,頓時從心裡冒出一股寒意。
那人衣服在胖子手裡碎成了幾片,從衣服露出來的身體卻是連一塊肉都找不到的骨架,唯獨露出來的雙手和腦袋和常人一樣,尤其他臉上那股詭異的笑容更是鮮活無比,就跟活人一模一樣。
「媽呀!死人說話——」周圍的秘捕呼啦一下退出去幾丈,只留下了提著死人的胖子。
謝半鬼幾步走了過去,伸手把屍體接了過去:「他的肉被魚啃光了,我們當中肯定還有死人。所有人,都把衣服給我脫了,誰不動手格殺勿論。」
謝半鬼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本能的跟身邊同伴錯開了幾步,警惕的盯著身邊的人一言不發。
任沖雲冷笑道:「謝大人危言聳聽了吧?我聽說,這世上有種功夫叫腹語,說不定高大人就會。」任沖雲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跟謝半鬼作對的機會,哪怕是在這種危機時刻,也要跟謝半鬼別別苗頭。
謝半鬼冷聲道:「我們滿是怪魚的水槽落進大殿之後,你們誰檢查過身邊的同伴是死是活?還有,是誰在大殿裡一再踩動機關,又是誰,用飛蝗石驚起了蛾子。又是誰,幾次混在人群裡出聲。你不想脫衣服不要緊,我可以把你當做死人處理。」
「你……」任沖雲臉色一變,正要爭辯。
劉振浩已經命令道:「大夢弟子,全部把衣服脫掉,誰敢不動就地格殺。」說完,他自己先敞開了衣服,順道解開了腰帶,僅僅穿了一條短褲站在原地。
上官都動了手,其他人自然跟著去做。劉振浩的眼睛忽然盯住了一個穿著長褲的大夢弟子:「你怎麼不脫長褲?」
「我這就脫!」那人說話之間,忽然摟住了身邊秘捕的脖子,拔出匕首從向那秘捕肚裡捅了進去。
「殺!」劉振浩翻手一劍把那人攔腰斬成了兩截,飛出去的下身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棉布長褲順著那人的雙腿的輪廓塌了下去,那長褲裡包著的明明就是兩截腿骨。
「真的有死人!」劉振浩冒出了一身冷汗:「都把衣服脫掉!」他話音一落,大概四分之一的秘捕,忽然抽出兵器殺向了身邊同伴。
好在其他人已經有了準備,沒有再被活死人的忽然襲擊造成傷亡,僅用了幾個呼吸就把對手亂刀分屍。
謝半鬼明知道自己身邊是刀光劍影,卻若無其事的擺弄著眼前的屍體,等到大廳中的打鬥塵埃落定,他已經把屍體的頭顱完全破開,從屍體的腦袋裡弄出了一塊連著絲線的玉石:「胖子,你看這塊玉石是不是有點眼熟?」
「好像在哪見過……」高胖子一拍大腿道:「我想起來了,這不是高永泰的弄出來的求死不能麼?對對對……高永泰的老僕人說過,他受雇於人參與建造了一個龐大無比的機關建築,難道他參與的就是圓月密室?」
謝半鬼站起身來轉向申長老道:「高永泰是北神工血刃一脈的傳人,對此申長老就沒有什麼解釋麼?」
申長老冷聲道:「老夫,不需要解釋。」
他話剛說完,大廳中除了神工門弟子以為秘捕,一個個面帶殺機的向他圍了過去。
謝半鬼沉聲道:「申長老,我勸你還是趕緊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眾怒難犯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申長老雖然不願意向謝半鬼低頭,但是更想糊里糊塗的被人給亂刀分屍,只好壓著怒氣道:「血刃一脈的確出自北神工,可是那群只知道研究機關刑具的瘋子,早就被逐出師門了。後來他們因為研究機關刑具,弄得天怒人怨,本門為了清洗污點,主動將他們剿滅,還了江湖朋友一個公道。這件事,九大門派可以作證,江湖大事記裡也有記載。」
謝半鬼追問道:「血刃一脈被剿滅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有沒有餘孽?」
「這件事已經過去兩百年多年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申長老思索著道:「我曾經是聽我師祖說,本門念在師出同門的份兒上,並沒對血刃一脈斬盡殺絕。好像放掉了,他們的後人。哦對,當時師祖曾經挑斷了那些孩子的左手手筋,逼他們發誓不碰機關……」
謝半鬼還不放心:「你們監視過那些人麼?」
「監視過……」申長老毫不猶豫的道:「不過,時間一久,就沒人再去理會那些廢人了。」
謝半鬼深吸一口氣道:「你們所謂的那些廢人,不但沒廢,還培養過至少一個機關宗師。而他,卻參與了圓月密室的建造。」
「你是說高永泰?」申長老搖頭笑道:「不可能。高永泰這個人我也聽說過,別說他不可能建造圓月密室,就算當初的血刃一脈也不可能。從那些機關使用的材料上看,這座圓月密室,至少存在了五百年,甚至還要更久。絕對跟血刃一脈扯不上關係。」
謝半鬼又問道「「那跟巫蠱機關術能不能扯上關係?」
「巫蠱機關術?謝大人的想像力……」申長老笑容忽然凝在了臉上:「剛才甬道裡的那些人手壁燈,還真有幾分巫蠱機關術的影子……等等……,還有那些飛蛾,難道圓月密室是吳雙峰的手筆,也不肯能啊!」
謝半鬼轉向了蛛後:「前輩,你是蠱毒方面行家,你覺得那些飛蛾會不會是蠱毒?」
蛛後想了想道:「應該是一種蠱蟲,不過,我覺得那應該是某些用蠱高手,培育新蠱失敗的產物。如果,那些飛蛾的蛾粉帶有劇毒,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蠱蟲。」
歐陽陌陌也開口道:「城池裡的血輪陣,是我們南鬼斧的機關。開始我怕你誤會沒敢說。不過,利用地下水沉沒大殿也是北神工的慣用手法……」
謝半鬼又轉向了申長老:「是這樣麼?」
申長老無奈的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鬼斧神工,巫蠱機關,一下子都湊全了。」謝半鬼皺著眉頭道:「近兩百年以來,你們鬼斧神工有沒有傑出人物忽然失蹤?」
「有!」申長老道:「北神工一共失蹤了六人,不過已經查清了,是遭了鬼斧門的暗害。」
「胡說八道!」歐陽陌陌叫道:「我們南鬼斧失蹤的五人,才是被你們害了。」
「別吵!」謝半鬼擺手道:「他們應該都來過這兒,雖然不是他們修建了圓月密室。但是,他們肯定參與過完善,不然,不會留下這麼多的痕跡。」
劉振浩總算找到了機會:「謝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要不要讓雙方機關師聯手……」
謝半鬼搖頭道:「他們不會聯手,也不可能聯手。我們還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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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書友在群裡問我,身體怎麼總是不好,呵呵,其實問題不算太大就是肩周炎和勁椎病,左肩膀、還有脖子疼得厲害而已。加上一到夏天就犯困,有時候明明以為自己在打字,實際上是手放鍵盤上睡著了。鬱悶啊!哎,木辦法,以前向貓頭鷹一樣生活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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