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混體製出身的，做表格統計，是他們的拿手好事。有些幹部，並沒有在基層呆過。
對於基層的情況並不瞭解，有些人去過基層，卻也沒有真正關心過基層的現狀。
所以大多數人，對於鄉鎮中學以及這種小學的現狀，真的是不清楚。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一些鄉鎮為了拿到這建校費，他們會想方設法，把一個名額算成二個名額。
這種例子，屢見不鮮。
統計結果出來之後，整個地區的數目自然就超標了。
顧秋的計劃，只打算在幾個重點區域，建立雙語學校。
雙語學校的建設，取決於這個區域的少數民族數量的多少。當然，像以前這樣的中學，可以借這個機會改建。
投入相應的資金，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一些東西，根本不需要重建。因此，他們並沒有真正領會到顧秋的意思。
吳德賢也看到這個統計結果有問題，他就把分管教育的副市長喊過來，指著這個統計表，語氣有些不太好，「怎麼是這樣的情況？」
分管教育的副市長解釋，「這是按下面層層匯報統計出來的結果，同志們加班加點做出來的。」
吳德賢市長說，「這樣做事，簡直就是在應付了事。你們這樣統計出來，像什麼樣子？」
分管教育的副市長心裡叫屈，「那市長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們的意思。你們這叫完成任務，不負責任！這結果能拿出手嗎？能拿出手嗎？」
副市長心裡琢磨著，幹嘛又衝著我發火？
吳德賢市長說了，「雙語學校的建設，並不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再加建一到二所學校，有些地方可以重疊的嘛！」
他把表格一扔，「無稽之談！」
副市長又灰頭土臉回去了，拿了回去重作。
而此刻，顧秋正在研究，關於這個雙語學校的問題，他正看地圖和相關資料。
秘書韓琛在說，「根據少數民族分佈的特點，雙語學校主要建設在這幾個鄉鎮比較妥當。」
韓琛給顧秋介紹雙語學校的最佳地址。韓琛是本地人，對武源市也十分熟悉。
顧秋聽了他的話，覺得十分有道理。
因此，照韓琛說的來看，只需要在整個地區，集中資金投放十八座中小學為一體的雙語學校即可。剩下的資金，可以用來作後續資金。
韓琛統計出來的數據，跟下面鄉鎮統計出來的數據，相差好幾倍。
顧秋看到韓琛如此瞭解這個情況，就讓韓琛做了一份數據，送到市政府吳德賢市長辦公室。
吳市長一看，當時就震驚了。
人家一個市長秘書做出來的報告，居然比他們下面這些人統計出來的，要精準十倍還不止。
此刻，吳市長心裡又罵人了，這些人簡直就是酒囊飯袋。那份數據，他看得出來，是最為理想的方案。
於是他叫人把這方案拿下去，參照這個去全面核實。既然是辦學校，造福當地人民群眾，當然從得人口入手。根據當地少數民族的數量來決定是否需要建這麼一所學校。
如果只建十八所學校，將有近一倍的剩餘資金，吳德賢市長過來與顧秋商量，顧秋說，「這些資金要專款專用，學校建好了，改善一下教學環境，同時給學校這些老師提高待遇。
有些教師是遠來支教的大學生，他們走進山區，只是為了支援當地教育事業，所以顧秋要求市政府把多餘的錢，用來改善他們的生活環境和住宿條件。
在這個問題上，沒有太多的爭議。
吳德賢市長和顧秋溝通高速公路的問題，因為省財政撥款二十三個多億，這筆錢顯然遠遠不夠。
但上面表示，不會再多了，所以必須讓武源市自己想辦法。而且這些錢，必須是路修好了才會撥款。
所以吳市長叫屈，按他們的規劃和預算，整個武源市境內，需要新增二百多公里的高速。
他就問顧秋，「上面撥款這麼少，我們們該怎麼辦？」
顧秋道：「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我們們這樣計劃吧，通過招標的形式來分段承包。」
吳市長道：「你的意思是，要多段承包？」
「必須這樣，否則我們們拖不起。」
他指著地圖，「我們們完全可以分成五段，從武源到利滋縣一段。從利滋縣到……」
吳市長道：「就算是分段承包，我們們的資金也是遠遠不夠。」
顧秋道：「這五段，由五家單位承包，每個工地只撥四到六個億的資金。」
「那剩下的錢由誰來掏？」
顧秋說，「當然是由他們墊。我們們必須驗收合格，按工程進度付款。所以這就涉及到企業資金和實力問題。競標單位，必須具備這幾個條件。否則就淘汰。」
吳市長也這麼想，看來只有如此。否則這個項目是完不成的。
但是武源市內，真正具有這個實力的，恐怕不多。
就算是他萬天海，區區幾十億身價，能包下其中一段，已經非常不錯了。吳市長在心裡琢磨，顧書記是不是要借這個機會，讓外部勢力進入武源，打破萬天海國一家獨斷的壟斷局面？
離開市委書記辦公室後，吳市長回到政府市長辦公室，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
按萬天海的想法，他一個人要把全部的項目拿下來。
但這一次，恐怕他也是有心無力了。
五段高速，他能拿到其中一段，已經非常了不起。
當然，萬天海也一直在關注這個問題，對於這十幾座雙語中小學，他已經沒什麼胃口。用他的話說，這點小錢，他已經不看在眼裡了。
因此，他千方百計，打聽市委市政府的計劃。
像這麼大的項目，鐵定是要進行招標的，可招標方案呢？這是他很想知道的絕密/於是他又去拜訪吳市長，在武源市裡，只有二個人他請不動。一個就是顧秋，另一個就是吳市長。
其他的常委，經常都會到他的別墅裡坐坐，但吳市長從來都不去他別墅裡坐。
看到萬天海的時候，吳市長心裡就明白了，他是來探口風的。只是現在他沒辦法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萬天海。
萬天海進來後，對吳市長說，「市長，高速項目什麼時候有進展？」
這些年，市政府的工程基本都落在萬天海手裡。所以萬天海也用不著拐彎抹角，直接說就是了。
吳市長搖頭，「現在還早，方案都沒有出來，你急什麼？」
萬天海說，「市長，你是知道我這個人的，只要政府有什麼號召，我第一個響應，絕不含糊。而且我萬天海對市委市政府的支持，市長也看到了。就像上次，市委市政府提出要建雙語學校，我二話不說，立刻組織了當地有名的富商，為政府排憂解難。關於高速的幾個項目，市長也應該清楚，這可是對我們們集團的一種新的挑戰。如果我們們能拿到這個項目，萬天海國集團將有可能再進一步。這也是一個民營企業家，心裡最渴望的成績。因此希望市長能夠在政策上，多多傾斜，照顧一下我們們這些企業。」
吳市長說，「天海，既然你把話說到這份上，我可以告訴你。你對政府的支持，我可是全都看在眼裡。政府能給予的扶持，我也從沒含糊過。只是這一次如果你真想拿下這個項目，資金問題就是你們最致命的弱點。我可以告訴你，這次的項目與以前不同，是必須由施工方墊資的，如果你有這個經濟實力，我倒是沒問題。如果你在資金上有困難，我則建議你不要參與進來。」
吳市長可是擺明了態度跟他說，萬天海心裡一涼，「難道政府就沒有一點資金？空手套白狼？」
吳市長道，「我能跟你說的也就這麼多，你自己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如果你有這個實力，我倒是支持你。」
萬天海點頭，「謝謝市長，那我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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